京城的天氣不知不覺就冷了下來,一眨眼就已經到了十二月份,馬上又是冬至了,這幾天也開始下起了大雪。
楊梁和被人頭蛇怪咬了一口之後,雖說事前服用過綠綠的果實沒有性命之憂,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有些行動不便,需要休養一段時日才能康復。這蛇毒至陰,又是恰逢入冬,讓他覺得心口也有些發冷。
&楊,快趁熱把這湯喝了。」木封不住校也有不住校的好處,他住在外面在熬湯上方便了很多。
楊梁和這次受傷不能說與木封無關,若是楊梁和當時狠心一些,這那一口就直接咬在木封身上了。可惜這蛇毒的余症不容易拔出,若是能獲得一小瓶朱雀血是能夠要到病除,可是眼下只見帝江的鳥毛,朱雀是不用想了。
木封的手藝說不上很好,但藥補不如食補,味道再其次,補進去才重要。
還記得帝江曾經脫毛的事情嗎?
帝江為了給小黃找些作窩的樹枝,在崑崙曾被燙傷了肚子上的毛,為此拜託章掌柜找了老大夫開了養氣生發的藥。
這次,同樣也是請這位老大夫為楊梁和把了把脈,老大夫說楊梁和是有些血虛氣虧,要補一下,不管是喝藥還是藥膳,指着學校食堂幫忙是不成的,木封就搭了一把手,在家幫楊梁和把此事弄了,其實也不費時間。
楊梁和沒有矯情,他也不白白讓木封熬湯,承擔了一半的食材費用。還有一半他願意給也要木封願意收,就是木封不在乎這些細節,還有冷臉的嬴逆用恨不得他嗆死的眼神瞪着他。
這兩個月來楊梁和的臉色是紅潤了起來,不過他卻是一點也不想再去遺人齋,就怕看到嬴逆的黑臉。
楊梁和可沒有忘記山洞裏面木封與嬴逆差點就親上的那一幕,雖然是中了蛇毒,但心裏藏着什麼才會被表現出什麼。即便回來之後,木封只是按時上下課,幾乎是從早到晚都希望呆在學校裏面,好像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可是當局者迷,不能妨礙楊梁和旁觀者清。
嬴逆知道木封幫忙為楊梁和熬藥煲湯的時候,那哀怨的氣息真是彌散了整條琉璃廠街。好在木封改口及時,這湯一個人也是喝,兩個人也是喝,嬴逆的身體受到鬼氣的影響,這一年來越發陰冷,也是應該喝一些滋養的湯水,所以還有一半大都進了嬴逆的肚子裏,嬴逆理所當然得承擔了另一部分的食材費用,對了還有辛苦費。
楊梁和一口氣就把這湯喝完了,補了兩個多月也差不多了,他覺得自己也差不多好利索了。「馬上就是元旦,過後就要期末考試,你也別忙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已經好全了。」
木封點頭,他並不是多麼喜歡下廚,不過也是為了照顧朋友。這就又想起了嬴逆,嬴逆不知是怎麼被刺激了,居然托着章掌柜找了個有本事的大廚,想要偷師兩手,說是今年元旦的時候,他要親自張羅一桌子菜。
明明研習秦逆留下的竹簡已經很費精力,也不知為什麼還要折騰。
嬴逆本人不覺得這是折騰,他這是有危機意識,想要深刻領悟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這一理念,雖然以前廚藝不見得多好,但他願意用心學,總覺得廚藝大成的那一天,就是時候表達心意了。對於嬴逆來說,願意一輩子做菜給一個人吃是他最誠心的心意。
&頭,你今年春節準備怎麼過?」楊梁和知道木封家裏的糟心事,木封是不會回家過年的,「是和贏老闆一起回港城嗎?」
楊梁和還是把這個最想知道的問題問出來了,他更想說那天兩人在山洞裏的故事怎麼就沒有後續發展了,真是當做中了春.藥把一茬揭過了?
木封被楊梁和冷不丁地一問,表情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楊梁和並不知道鬼鏡中封印的那半團靈魂。
如果秦逆留下竹簡中關於秦朝鬼修把靈魂切成兩半,一半入輪迴,一半封存起來的推論是正確的,那麼或早或晚嬴逆必須吸收那半團靈魂,否則隨着修為精進,靈魂不完整的缺陷會鬧出大.麻煩。
這也是當年秦朝鬼修敢切分靈魂的原因,他不怕那一半進入輪迴的靈魂不去找鬼鏡,只要他們走上修行的道路,總是會調查藏在自己身上的謎團。而只要想要靈魂完整,就必須冒着被鬼鏡中半團靈魂吞噬的風險。
木封了解這一點,既然還有那麼多問題要解決,連生死也不夠確定,現在談感情未免有些多餘。
&可能會留在京城,暑假不是才去過港城嗎?」木封是真的沒有決定,小黑獅子今年可能會回來看他,店裏還有蕭武也在,這麼一想他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楊梁和有些同情嬴逆,這麼一想嬴逆才是形單影隻。「那贏老闆就一個人了,春節熱鬧一些才好吧。」
木封沉默沒有接話,他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站在朋友的角度與站在戀人的角度是不一樣的,他才正視了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雖然喜歡的對象沒有讓他自己吃驚,但要他立即調整好心態去表白還是有些難度的。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與楊梁和聊起來,已經是他心理強大了。
&楊,你真覺得同性相戀正常嗎?」木封沉默過後,輕聲問了這個問題。
楊梁和眼神閃了一下,『師父,你覺得同性相戀正常嗎?』,他想起了曾經的那一幕。楊梁和沒有直接回答,站了起來,拿過熱水瓶給給兩人的杯子裏加了一些熱水。
隔着水霧,木封有些看不清楊梁和的表情。
楊梁和有些悵然地說,「如果能有個真心相戀的人就是運氣,正常與否不過都是他人之言,你又不是奪人.妻女,有何不可。有些事情不能拖拖拉拉的,姻緣這東西說是月老用紅線把遠在天邊的兩人牽到一起的,而真的要把對方握在手裏才能安心。畢竟紅線是線,說不準何時就斷了。」
&也有東西斷了?」賈安舜這時回了寢室,只聽到了楊梁和說的後半句,有些臉色發苦地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我這傘也斷了。今天外頭下雪,心血來潮想要試試雪天撐傘是什麼感覺,誰想到被一團東西砸斷了。」
剛才的話題顯然是不能繼續了,賈安舜把這話題帶偏了。
木封看到賈安舜放在桌上的竟然是一把油紙傘,看來賈安舜不是心血來潮在雪天撐傘,恐怕是為了裝文藝氣息吸引誰才弄來這把傘。「哪裏斷了?只是砸了傘,沒有砸到頭吧?」
賈安舜聽着木封的語氣,聽出了一絲調侃。
想到剛才正與心怡的女生在湖邊散步,大冬天的下雪共撐一把傘是有一些招雷劈的即視感,不過沒有想到真會有東西從天而降,也許是某個比較大的雪團從樹上掉下來了,可能真是傘的年紀大了。
賈安舜指了指一處傘骨,「這東西是我從家裏的箱底翻出來的,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傘,應該有些年頭了,現在一般人都不用油紙傘了。有團雪砸了下來,傘骨折了一處,傘面倒是沒有破。哎——,早知道就不模仿詩中的意境了,本來只是想要弄些懷舊情懷,現在看來意境只能是意境。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這傘雖說早就不用了,不過弄壞了怪可惜的。木頭幫個小忙唄,幫我問問琉璃廠街有沒有懂修油紙傘的吧?」
木封有些好笑地搖搖頭,他剛要仔細看看,楊梁和已經先他一步拿起了油紙傘。木封看見楊梁和有些小心翼翼地觸碰着傘面,臉上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有些傷感,「老楊,沒聽說你喜歡油紙傘啊,捨不得這傘壞了?」
&麼會。」楊梁和卻已經放下了油紙傘遞給了木封,「我還沒有見過油紙傘,一時有些好奇而已。」
木封猶疑地看了楊梁和覺得他言不由衷。等木封一碰這傘就覺得有些不對經,這上頭怎麼留着一絲靈氣波動呢,還就是留下來沒多久,看起來砸到賈安舜不是雪團。
有些想問清楚賈安舜這傘的來歷,奈何賈安舜也不清楚。隨後木封答應了賈安舜幫着他問問有沒有人會修,先把傘帶走了。
等木封走出了寢室樓,楊梁和卻叫住了他,「木頭,你也看出來這傘上留下的靈氣波動了吧,我看傘本身可能是也是有力量的,請蕭武看看能不能修,別給一般人修,修不好也就罷了,就把修出事情來。」
&會注意的。」木封以為楊梁和還要說些什麼,不過他轉身離開了。
木封沒走到校門口就又被攔路了,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貓叫聲,「喵嗷——」
會這樣的叫的不是一般的貓,只有那小年獸。然後木封抬頭看到了樹上的小黑獅子,它已經肥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法力縮小身體,但卻縮不到更小了,而它頭上的角被隱藏了,黑毛上落了一層白雪,顯得有些滑稽。
小黑獅子苦惱地咬着自己的尾巴,它剛才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太興奮回來能見到木封,所以跳躍的時候動作幅度大了一些落到了一把傘上。
它起先很擔心以它的重量一定會把傘戳個大洞然後傷到傘下的人,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它一落到那紙傘上就被狠狠地彈飛了,又是一次屁股着地。
為什麼每一次來人間都會屁股受傷?
木封其實有些意外會在此時見到小黑獅子,臘月還沒有到,年獸怎麼就能通過界門了?
不過,還是很開心能再次見到小傢伙,現在必須叫肥黑獅子了。
小黑獅子本想跳到木封懷裏,不過它這次學乖了,萬一木封受不了它的重量,它豈不又是會屁股着地。還是保險一些的好。
它從樹上跳了下來,小跑到木封腳邊,「木大王,我來看你啦!啊,這傘是你的?」
小黑獅子才發現木封手裏拿的油紙傘,就是剛才它壓倒的,讓它屁股着地的那一把,要不要這麼巧。到底是告狀說這傘壞,還是道歉說自己不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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