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中文名王曉麗,今年十九歲,家裏生計不好,她就出來工作了,進入娛樂圈是因為長相不錯。
八四年的港島娛樂圈在歌舞昇平的表面下魚龍混雜,背後有社.團勢力控制,就算是大明星也會受到威脅,更何況是艾莉這種有美貌卻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
艾莉在七天前被帶到了遊輪上,她以為對方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若只是如此就當做是一場交易,在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她就想過不可能清清白白地離開,可是她沒想到這裏的尺度過大,直接要了她的命。
&們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裏,那天晚上輪船上一共死了四個人,我們都被緊緊地勒住了脖子,另外三個人應該是當場就死了。我沒有死透,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們要被拋屍到大海里,我拼命地掙扎,有個大漢直接捅了我一刀,我感到自己的血快速地涌了出去,他們在我們的身上綁了石頭,就把我們拋下海了。後來我的魂魄就飄了出來,並沒有看到另外三個人的魂魄。」
艾莉一邊發抖地說着,一邊還強迫症一樣地把自己掉出去的腸子塞回肚子裏,她的眼神已經有些瘋癲,終於鼓起了勇氣避開了嬴逆的注視,轉而看向梁志智。
&認識樊一毅,我們在聚會上見過,我接近不了樊一毅,就來找他了。只要他把樊一毅身上帶的那個泰國佛牌摘掉,我就能報仇了。嘿嘿嘿,我要把樊一毅也扔到海里去,等一下,在那之前要前把他的腸子來出來,看看是他的腸子長,還是我的長。」
嬴逆聽着艾莉的話臉色暗了下來,艾莉作為一隻鬼已經開始神智不清了,顯然過不了多久屬於『人』 的那部分理智就會消散,只留下一團陰鬱的戾氣,這東西如果主動衝撞上人身,確實會讓人大病一場,如果底子差一點的,說不準要臥床很久。
嬴逆把艾莉的話翻譯給了梁志智聽,「你認識那個樊一毅?哪裏的,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梁志智聽了這艾莉的話,背脊有些發涼,不知道是被樊一毅他們過分的手段震驚到了,還是被艾莉那神經兮兮的樣子弄得頭皮發麻。
雖然艾莉沒有細說她的死亡過程,不過梁志智已經猜到了遊輪上發生了什麼,那群瘋子確實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估計玩得是窒.息性.愛這種事情,不過那應該是自己勒自己脖子才對,勒住別人的脖子或者是s.m過度?
梁志智偶爾聽說,但從來沒有深入嘗試的打算,卻明白這艾莉的死亡,要是走一般的法律程序討得一個公道幾乎是不可能的。連屍體都找不到,現在只是說失蹤,人證物證都不能輕易弄到。
&一毅是幫派的小頭目,今年剛剛混出來的,你沒有聽過也正常。他拿着兩把刀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你還不清楚現在這世道,港島出的一些事,警方也有心無力。我和他不熟,都沒有說過兩句話,沒想到樊一毅還蠻有腦子的,知道手上人命多已經戴着佛牌了。你說這是什麼事,我這樣遵守法紀的好市民,被女鬼盯上了,那種拋屍滅口的人過得比我瀟灑。
嬴逆,你和這女鬼說,把那對方的護身符拿到手,這得要多大面子才行,我和樊一毅連話都沒說話幾句,真幫不了她。」
&事情你確實不能幫她,不然受苦的必然是你。」
木封把這前因後果聽了之後,有些慶幸還好他們來得及時,不然倒霉的絕不是樊一毅,而是真的無辜的梁志智。
別和鬼講道理,這是處理人與鬼問題的第一條準則。期待一隻鬼能有理智的思考,你怎麼不期待它死而復生呢?
一隻能保持理智的鬼勢必要魂魄穩定,不光是要有千百年的道行,更重要的是他們要能戒除殺心。人死了才有鬼,成為鬼是因為執念,也就是他們有活着沒有做完的事情,所以對於讓他們死亡的原因總是心有怨恨的,能做到化除了這個怨恨還在人間停留,從某個角度說這已經不再是鬼了,有理論認為這是能成為鬼修的一種方法。
不扯這些遙遠的事情,現在艾莉很明顯是柿子挑軟的捏,但梁志智如果滿足不了艾莉的復仇**,失去了理智的艾莉,只有遷怒梁志智一途。
最好的做法是從一開始就不搭理艾莉。鬼物雖然可怕,可是如果人心智堅定,在沒有形成因果牽連之前,也是不能輕易傷人的。
梁志智原來是完全沒有因果關係的人,當天在聚會上有那麼多人,艾莉為什麼挑中了梁志智而非別人?照理來說女人更會遇鬼,艾莉去找一個女人做幫手的可能性更大。
這都是因為梁志智的身上已經烙下了陰氣的印記,別以為逃出了故宮的那半間房就逃出升天了,有時候一旦跨入過地獄,這輩子身上就帶着逃不了的印記。
小年獸的毛幫助梁志智擋去了絕大多數的鬼物,但是遇到艾莉這種衝着梁志智而來的就沒那麼管用了。即便艾莉傷不了梁志智,但每天這麼來一次,他的健康也勢必受損。
梁志智現在在一群陰鬼的眼裏,已經與其他的普通人區別了開來,就算他與所發生的事情沒有因果牽連,卻也會不自覺地找上他。
木封想到這一點皺起了眉頭,看來必須幫梁志智尋一件靠譜的護身符才行,不然躲了這一次,誰知道有沒有下一次。只是像那泰國佛牌卻是要不得,這東西太容易反噬了。
梁志智沒想到他只是不幫忙也會招來艾莉的報復,這鬼未免也有些太強人所難不講道理了吧?
&大師,你是認真的?這艾莉找不了樊一毅的麻煩,就會拿我出氣?」
嬴逆感覺出了艾莉魂魄的不穩定,就在他們說話的過程中,艾莉身上冒出的黑氣已經越來越多,而她的身形也開始扭曲起來,維持不住人的形態了。今天是艾莉死後的第七天,估計過了今天,艾莉的理智就再也維持不住了。
嬴逆看到梁志智還有懷疑,他很直接地說,「你難道以為這鬼真會放過你,要不我們做個試驗,我和木封都離開,你一個人在這裏呆着,看看她等會怎麼對你?」
&千萬別。」梁志智一下就聽出了嬴逆話里的諷刺,他只是覺得有些悲哀而已,「我真不是同情心泛濫,只是覺得這人挺不容易的。活着身不由己,死了報仇也是奢望。我就是感嘆一下,不過從沒有為了美人捨命的打算,你還是快點超度了她吧。那樊一毅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
超度這事情,木封已經熟練了,他不是不想讓艾莉無牽無掛地離開,而是他不能就此答應一定能幫她報仇。
從目前來看,這樊一毅殺人的證據根本拿不出來,那遊輪上這麼玩的不只他一個人,這幫人沆瀣一氣,走正規的法律途徑可不是小事。
如果說走非常規途徑,比如給樊一毅下個咒重傷對方之類的,木封暫時沒有這個本事。他如果出手必然就是直接打散了對方的靈魂,這事情只在當年穿越回民國對鬼子時用過,除此之外還沒有主動對付過人類。
或者是能讓嬴逆在鬼修筆記中找找。但是那塊泰國佛牌卻是個變數,還不知道它的作用範圍有多廣。同時,也不知道這樊一毅背後的人本領如何,冒然地對上真不是明智的選擇。
承諾不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一旦許諾,勢必擔上一份責任。
木封已經多少了解了,越是踏入修行之路,這承諾越是不能輕易許下,以為把發誓當遊戲,今天說明天就忘,這是要鬧出亂子的。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甚至是搭上自己,這事情真是說起來容易,實際做起來太難。
木封為自己不能成為一個單純的有正義之感的人而遺憾,卻也只能遺憾。
&曉麗,你所受的冤屈,如果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們會幫忙出一份力。」木封也只能保證到這個地步,他把已經開始黑霧化的艾莉淨化了,不多時黑霧散去,一個透明的魂魄呆滯地出現,她嘆了一口氣,不知是不是想明白了,消散在了風裏。
這聲嘆息在風中留了很久,顯得已經恢復正常的房間很安靜。
梁志智先打破了沉默,「我說就真不能做什麼?我怎麼覺得有些憋屈呢。我都差點為樊一毅擋一劫了,難道還要讓那小子逍遙法外?!」
不知道是不是嬴逆擅長坑人,他轉念已經想到了好幾條方法,「如果你只是要對付一個樊一毅也不算太困難,查清楚他社團里的地位,這年頭想要取而代之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這樣上位的,怎麼可能沒有仇人。就連那天在輪船上的幾個人,也能查清楚後,想辦法斷了他們的生計,就是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為了一個根本不熟悉的人花費這麼大的力氣了。」
木封卻知道嬴逆沒有說完的話,解決了一個樊一毅又如何呢,也改變不了現在的亂狀,還是會有人被脅迫,還是會有人無辜枉死,那些人甚至在死後都沒有了報仇的執念,連鬼影都看不到。
這些有了權勢的人甚至能請來佛牌庇佑他們,讓鬼不得近身,而要多少年多少恨才能衍生出一隻厲鬼,突破這樣的屏障。
要從根源杜絕這種問題,依靠個體的力量是做不到的,而需要更加健全的社會體制才行。
也許艾莉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只徒留一聲嘆息。
&的我也管不了,先把樊一毅給弄倒再說。」梁志智裝作沒聽懂嬴逆的深意,樊一毅給他帶來了麻煩,他怎麼能輕易揭過。
&在是我想要出一口氣,我出錢請你們幫忙,一定要整倒樊一毅這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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