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麻雀在打嗝?」楊梁和站在土坑裏也聽到了這個響亮的飽嗝,他抬頭看着扇着翅膀的紅毛麻雀。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麻雀打嗝,有些稀奇。
帝江很冤枉,這不是他做的,而是脖子上的那顆龍蛋,怎麼覺得小黃這傢伙又重了一些。帝江晃了晃脖子,想要小黃表個態,小黃似乎知道做了有損形象的事情,正在裝睡。
&了就睡,你是龍還是豬啊,我這隱身咒不包括隱藏聲音,你不能克制一下嗎?剛才那麼緊張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
帝江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就木封聽起來並不是說人話,這是一種妖怪之間的通用語,帝江曾經說過他們那個時代,這是修士之間的通用語。
受到黑氣衝擊的嬴逆聽到帝江的叫聲卻回過神來,眼神幽深地看向這隻紅毛鳥,他聽明白了這不是鳥叫聲,而是一種古怪的語言,發音與梵文有些相近,但也不是完全相同。
紅毛鳥低着頭,它的眼神朝下瞄,但沒有看向木封,不知道是與誰在說話,要是不仔細看,會覺得它只是在對着空氣叫而已。
嬴逆早就覺得紅毛麻雀古怪,今天終於是親耳聽到證據了,以前為什麼不行?剛才的黑氣對自己一定是有影響的,看來有趣的事情真是越來越多了。
木封瞪了一眼帝江,這時候有空教育小黃,不如想一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木封更關心嬴逆的身體,剛才的黑氣可是全部都衝動了嬴逆身中。「老闆,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噁心、頭暈?」
嬴逆在黑氣進入的一瞬間,的確感到全身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不過等這股黑氣全部湧進來之後,他反而有種舒暢感,有些像是武俠小說中說的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不能再好了。
&沒事,看看地上那個還活着嗎?」
木封想讓嬴逆不要逞強,但看他的樣子又着實不像硬撐,為什麼嬴逆被黑氣入侵反而沒事,但紅衣鬼卻被消滅了,這可不是龍蛋吸收了陰氣可以解釋清楚的。
剛才的事情只發生在轉瞬之間,自己再次憑空畫出那個與星象類似的圖像,然後一陣從天上射下來的光,紅衣鬼的血腥鬼氣變成了黑氣不受控制地湧向了嬴逆。
&小黃沒有關係。」帝江已經與小黃溝通好了,這次他說得都是重點,「小黃吃了一部分鬼氣,但是黑氣他並不喜歡,沒有吃過。我覺得應該是黑漆漆的體質問題,這黑氣我應該在哪裏見過,時間太久了我想不起來了。不過,會從鬼氣變異的東西,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早就說了黑漆漆身上有股陰測測的感覺,這是臭味相投了。」
木封從口袋中摸出一顆糖,剝了糖紙朝帝江的方向扔去。這隻紅毛鳥一到關鍵的地方就掉鏈子,還是閉嘴比較好。
木封一邊觀察了一下張茹茹的傷勢,她身上的那件紅衣隨着紅衣鬼的消散也化作了塵埃,好消息是張茹茹還活着。「她還有脈搏。老楊,你釘子釘地怎麼樣了,上來看一眼張茹茹能弄醒嗎?」
嬴逆先一步走到張茹茹的身邊,他應該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昏迷,朝着張茹茹的人中掐了一把,張茹茹並沒有醒過來。嬴逆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金針朝着張茹茹的手指扎了過去,這舉動看的木封有些痛,但是張茹茹還是沒有醒。
楊梁和這時也跳了上來,他大致地看了張茹茹的情況,面色慘白,脈搏卻平穩。「被厲鬼上身之後魂魄會不穩是正常的事情。現在不好判斷,她是身體受傷,還是魂魄受損,我得仔細檢查一下。先把土埋好了,其他事我們離開再說。」
帝江看了一眼這片墳地,古怪的粉色陰氣已經轉變成了正常的青灰色,而且完全感覺不到紅衣鬼的存在了,剛才他們把這隻鬼給徹底消滅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張茹茹被送進了醫院,醫院查不出她有什麼問題,最多有些營養不良,就是醒不過來。而楊梁和用羅盤給張茹茹檢查了一下,她的魂魄俱在,倒不是因為魂魄缺失醒不過來了。
楊梁和覺得奇怪,他想起同樣昏迷的李濤。照理來說如果這是紅衣鬼所致,紅衣鬼消散了,他們受到的鬼氣影響就應該減弱。楊梁和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他要去李濤那裏證實一下。
嬴逆也做了一個全身檢查,不過很顯然查不出什麼問題,報告還說嬴逆的身體指標很好。
&不出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嬴逆對此早有準備,國內的醫療水平並不是最尖端的,而最尖端的醫療機構在幾年前也沒有能解釋清楚他為什麼會有一些多出來的記憶,反而覺得他也許應該要看心理醫生。
&只紅毛知道一些什麼嗎?」嬴逆突然問起木封帝江的事情,「我昨天在墓地聽到他說話了。」
&木封下意識地裝了一下傻,「你聽到鳥叫了?」
遺人齋二樓今天只有木封與嬴逆兩人,帝江窩在嬴逆家裏給龍蛋做按摩,昨天吃多了龍蛋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楊梁和趕着去看看李濤的情況,所以當下的談話只發生他們兩人之間。
嬴逆瞭然地笑了一下,把木封笑得有些毛毛的。「我沒有聽到鳥叫,而是聽到一隻鳥在說話,當然說的不是鳥語。火球應該還帶着什麼東西在身上吧?讓我猜猜是不是龍蛋?一隻鳥妖才會孵龍蛋。」
木封心裏罵帝江的不謹慎,它不是說嬴逆聽不懂它說話嗎,怎麼這麼快就暴露了。嬴逆的聯想能力還真好,這樣就輕易地猜到了。
&以前應該聽不到吧?這是昨天黑氣的後遺症?我覺得它不是副作用,反而像是給了你某些幫助。」
木封的推理能力同樣不差,嬴逆從前沒有問過,總覺得昨天的黑氣對嬴逆造成了某種影響。
只要簡單觀察一下,去過墓地的三個人,自己與楊梁和都有些累了,只有嬴逆在吸收了黑氣之後,反而精神奕奕的。不過,黑氣的來源也奇怪,為什麼自己在畫出了那個星象之後,就能把鬼氣變成黑氣呢?這樣的事情在鎖龍井中並沒有發生。
木封把兩次出現的星象畫了下來,它們是不同的,是不是意味着各有各的作用?
嬴逆見木封默認了此事,他沒有隱瞞自己身體的變化。「我以前就告訴過你,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這事情有些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吧。五年前我大學畢業去埃及的時候,在沙漠中出了一些事情,我們當時被困在了沙漠裏,因為缺水迷路差點死了。我被過路商隊救起並清醒過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商隊的人說我和另一個同伴突然出現在流沙坑中,商隊也不知道我們從何而來。
那之後我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我記不清沙漠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原來是七個人去的,但是只有兩個人回來了。同時,我也多出了一部分的記憶,像是關於奇門藏星室的圖紙,還有總是能看到一個漆黑的世界。我不能肯定多出的記憶就是失去的記憶,因為和我一起被救出來的那位他並沒有失憶,就他說我們是在沙漠中迷路,大家走了很久,然後遇到沙塵暴和流沙,我們兩人運氣比較好,就逃了出來。」
埃及是外國,怎麼會有國內洛陽藏星室的圖紙?這說不通。
木封正聽得起勁,「然後呢?你查到什麼了?」
&有了。」嬴逆對着木封疑惑的眼神攤攤手,「那次去埃及原本是畢業旅行,我們七個人關係都不錯,五個人在沙漠中失蹤之後,他們家裏想辦法找了很久,不過已經五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周泓和我從高中就認識,也是大學同學,我應該相信他沒有說謊。我可能真是在流沙中腦部受了傷,才會暫時性失憶。對於多出來的記憶,我去米國看過醫生,他們給出的意見是ptsd,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通俗來說就是我腦袋編造出來的東西。」
&到你遇到了向七?」木封直到嬴逆總有些沒有說清楚的地方,比如說什麼叫做『應該相信他沒有說謊』,應該與事實之間差的有些遠。
嬴逆點點頭,「剛開始的時候,那幅地圖的樣子並不清晰,可是兩年前我居然能在夢裏看清它上面奇怪的文字。當時,我就肯定這不是我的幻覺。根據我的水平,還造不出一種文字,還是這樣大篇幅的。確定了那是一個墓地,為了弄清這一切,我來到了京城。」
不過現在看起來,想要弄清楚的還沒有弄清,霧裏看花的事情反而更多了。比如說嬴逆與黑氣之間的關係。
木封暫時擱下了嬴逆的事情,這弄不明白只能放一邊,先說一些他自己的推測。「昨天遇到鬼氣的時候,我腦中又出現了那些圖像。我和火球討論了一下,我覺得有這麼一個可能,它們需要靈氣才能激發。假設很多年前的修士都要靈氣修行,要練成奇門的傳承必然要吸收靈氣才行。之所以平時學習不了,是因為現在世界上的靈氣稀少。而當龍氣、鬼氣這種氣息出現的時候,處在那種環境裏面,反而可以激活我腦中的傳承。」
然後,木封有些躊躇地看着嬴逆,不知道下面的推論該不該說。
嬴逆看着木封的臉色,接着他剛才的話想了下去有一種可能,黑氣沖入了自己的身體,對自己一點副作用都沒有,可能就是因為他需要黑氣。只是黑氣是鬼氣變異的,一想就不是很正能量的東西,才讓木封有了些擔心。帝江不記得黑氣在哪裏遇到過,楊梁和是個半吊子道士也沒有聽說過,那麼需要黑氣的嬴逆到底是什麼人?
&的問題,我也沒有辦法回答。」嬴逆只能笑笑,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們正在調查中,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對了,有件事情昨天沒有來得及說,昨天黑氣沖入我身體的時候,我得到了一些紅衣鬼與張茹茹的記憶。」
原來在寒衣節的那天晚上,戴捷真的帶着一幫人找了張茹茹與李濤的麻煩,當然這件事情要說張茹茹一點問題也沒有是不可能的,既然她不想與戴捷交往就不應該收他的東西。
一開始是張茹茹錯了,但是後面就是戴捷過分了,讓小五扒了張茹茹的衣服,讓小五心中升起了邪念。
楊梁和說過,厲鬼附身要天時、地利、人和,那天是寒衣節,遇到了戴捷這個戴家後人燒紅衣,後來小五折返回來竟然把張茹茹給強了,這讓張茹茹心神崩潰,才有了紅衣鬼的順利附身。
紅衣鬼先後殺了戴捷與小五,李濤則是被她吸走了陽氣昏迷至今。
要說被牽連其中,也就只有李濤一個。
&以說凡事都是有因有果,蒼天能饒過誰。」
楊梁和中午到遺人齋的時候,臉色很差,他查清了張茹茹與李濤至今不醒的原因。「不只是吸了陽氣這麼簡單,前段時間京城下過一場雨,那個雨有些古怪,像是帶着某種能量,這讓紅衣鬼突然有了力量。我猜測雨水進到了地中,滲透了棺材讓屍骨發生了變異。」
一場雨?嬴逆與木封都想到了從鎖龍井出來後的磅礴大雨,下了兩三天。
木封聽到要棺材就有些敏感,他也顧不上猜測這場雨是否與井下發生的事情有關,而對於挖墳真是不想做第二次,昨天才埋下去的。不是說應該沒有問題了嗎?
楊梁和連忙搖頭,他也不想做第二次,「棺材屍骨沒有問題了,但是醫院裏面的兩個身上有殘留問題。你們聽過陰虱嗎?和我們平時說的那個陰虱同名,但卻是兩種東西。有些鬼物的四周會有鬼氣變成了陰蟲,它們喜歡往活人身體頭髮裏面鑽,然後吸取生氣。一般來說,一定要與鬼物有很密切的接觸才會被陰虱盯上。」
&麼弄掉?」木封聽着有些起雞皮疙瘩,蟲子什麼的,真是不能忍。
楊梁和的臉色垮了下來,這才是他無能為力的地方,「我沒有辦法,這種東西形成的條件很難,我只是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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