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聰按了按眉頭。與簡繁近在咫尺,心裏卻空空的,茫然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簡繁身上最令我心動的就是她的真實和直接,與她相處不必猜,不必躲。她說的就是她想的,她做的一定是她願意做的。可是今天,她的真實和直接令我無所適從、束手無策。
也許我錯了,自詡可以。我用伎倆俘獲了簡繁的心,然後一廂情願地認為只要留她在我身邊,就不必擔心她會離開。看來,我太自信了。如果當初,我不意氣用事,與簡繁的感情之路走得再穩一些就好了。
「韓聰,你回去吧。」終於走到宿舍樓下了,簡繁舒了一口氣,這段路感覺好漫長呀。
韓聰將簡繁向自己懷中帶了一下,「還記得我在這裏吻你嗎?當時你眼睛睜得大大的。」
簡繁別過頭。那時正糾結於韓聰與閆敏的關係,每天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沒想到,如今已是南轅北轍。
簡繁的躲閃令韓聰感到壓抑,「簡繁,我不希望你鑽牛角尖。你可以任性,可以無理取鬧,我可以慣着你,寵着你。可是,你不能說分手就分手。你憑什麼說對我的感情都是錯的?你為了等我可以在圖書館中一直坐到閉館,你為了給我打電話可以半夜偷偷地跑出房間,你為了和我同在一個城市可以辭掉安逸穩定的工作。這些都是錯的嗎?還是這些事都是我逼迫你做的?」
簡繁無法回答,那些記憶都是美好的。
「如果你給不出答案,就讓我告訴你。」韓聰緊緊拉着簡繁的手臂向樓上走去。簡繁,我不想傷害你。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如何能阻止你離開。不管當初是如何開始的,我都不允許這段感情結束。
走到宿舍門前,韓聰拿過簡繁的手包,掏出鑰匙,將宿舍門打開。
韓聰一步邁進去。同時將簡繁拉到他面前,回首看了看門,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簡繁不知道韓聰要做什麼,但是已經感到危險的氣息。那是在韓聰臉上不曾見到的冷酷。
「站到這裏來。」韓聰拉着簡繁站到書桌與沙發之間的一個位置。
突然,韓聰伸出手臂將簡繁緊緊的箍在懷中,托起簡繁驚慌失措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啊。」簡繁嚇得驚聲尖叫。
「你想起什麼了嗎?」韓聰放開簡繁,冷冷地盯着簡繁的雙眸,「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就在這裏。就在這個位置,你倚在蔣帥的懷裏。」蔣帥擁吻簡繁的一幕似一枚尖銳的釘子一直釘在韓聰的心裏,再次觸動,仍然是鮮血淋淋。
簡繁感到被巨大的漩渦裹挾着、束縛着、眩暈着,恐懼、寒冷浸入骨髓。
「簡繁,你知道當時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下樓的嗎?我又是如何一點一點將自己灌醉的嗎?我的心涼了,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面對你要離開,我有多害怕、多無奈你知道嗎?我再也不想嘗到那種滋味。所以,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你也不要再提什麼當初,不要再提什麼對我的感情都是錯的。我認為那只是你的藉口。」
簡繁的臉色蒼白得無一點血色。
韓聰不忍心再說下去。輕撫簡繁的長髮,「簡繁,我不想傷害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說你喜歡蔣帥,我也可以不在乎。但是,蔣帥只能是你和我共同的朋友。」
簡繁自顧看着窗外。一隻從籠子裏掙脫出來的小鳥,最終被透明的玻璃窗隔絕了她所有的希冀。
「簡繁,我們重新開始。」
簡繁疲憊地閉上眼睛。傷心、驚懼、悲哀令簡繁體力不支,大腦即時發出了睡眠指令。
韓聰將簡繁托在懷中,聽着簡繁漸漸均勻的呼吸。思緒回到年少輕狂的大學時期。
「嗨,韓聰,這個會場也太冷了,我受不了了。」
「新來的女生都能堅持。你也克服克服吧。」
「你別說,今年社團還真招進來幾個漂亮的。」
「那個女生是誰,認識嗎?」
「咱們系下一屆的,叫簡繁,純的能滴水。追她的男生很多,不過都沒戲。」
「為什麼?」
「做朋友可以。想越界,立即就被屏蔽。」
「被屏蔽?」
「她們班一男生,寫了一封情書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從此視而不見。」
「呵呵,有意思。」
「韓聰,你要是能把她追到手,算你厲害。」
從此,大家密切關注韓聰與簡繁的關係。韓聰很快和簡繁成為了朋友,成為簡繁的朋友並不稀奇,大家等着看後面的好戲。
可是,簡繁一直是淡淡的。在簡繁那裏韓聰體會不到其她女生眼中的愛慕。韓聰越來越不甘心,越來越急躁,越來越難以自拔。
終於,韓聰通過簡繁的高中同學洞悉到簡繁的一切,包括顧桐。韓聰相信,善良敏感的簡繁一定不會允許他成為第二個顧桐。他要用最直接的表白去贏得簡繁。
果然,如韓聰所料,簡繁面對他的表白,臉上滑過一絲痛苦,然後就接受了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韓聰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喜悅過後,韓聰卻每每不安。韓聰感覺追求簡繁的過程似一個表演秀,在鎂光燈下展示着他的能力和魄力,最終完美收官。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這個過程中唯獨缺失了他與簡繁心與心的碰撞。
如果可以重來,韓聰寧願失敗,也不會因為大家的關注,一時好勝而設計簡繁。如果可以重來,他願意一點一點向簡繁展露自己的心扉,用真誠博得簡繁的愛。可惜,時光不會倒流。韓聰越是珍愛簡繁,越是害怕失去,越是害怕失去,越是珍愛。
一次,韓聰沒有按約定時間出現,簡繁一直安靜地等他。韓聰被一種柔情感動,他相信簡繁是愛他的。從此,韓聰下意識里喜歡讓簡繁等他,他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學業和工作之中,與簡繁的戀愛逐漸變成了等待與被等待,韓聰相信那是甜蜜的相守。
眼眶有些酸澀,韓聰以手掩面,從過往中回過神來。
簡繁已經睡熟了,像個孩子,哭鬧後總會倦倦地睡去。
韓聰用手指描摹着簡繁的臉龐,嘴唇。簡繁,我要如何做,你才能讓我安心呢。
簡繁的睫毛清顫,似在做夢,咕噥一聲,「蔣帥,你會等我嗎?」
韓聰心痛得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簡繁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她在綻放,向着她的嚮往綻放。可是,簡繁,對不起,我無法讓你離開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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