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繁忽然想到了什麼,追至房門又停住了。
何佳宇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突然萌生了一種忐忑而又欣喜的期待,駐足轉身凝視着簡繁不施粉黛、清純乾淨的臉,「想說些什麼嗎?」
簡繁猶豫了一下,「艾依已經很辛苦了,如果談不成,是否可以?」
何佳宇自認為在房間中說與簡繁的一席話真摯、動情,就連自己都被感動了,簡繁不被感動至少也會有所觸動。結果卻不然,簡繁追出來竟然是為了何艾依,眼中無一絲一毫的感情。
何佳宇的目光立即冷了下來,「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求我嗎?」
簡繁抿着嘴唇,長長的睫毛垂下來。
「在我這裏從來沒有『苦勞』,只有『功勞』。還有,我不希望你再為了何艾依的事來求我,因為何艾依的事於你來說太輕了,我不屑於做。若與你關係重大,我想我會考慮的。」何佳宇淡淡的一笑,轉身而去。
簡繁小臉憋的通紅,握緊拳頭轉身將房門推上,低頭細研究了一下門鎖。確定鎖好後又搬了一把椅子將房門抵上。心中還是氣不過,何佳宇說的沒錯,我就不應該求他。轉而嘆氣,不想辜負艾依的信任!可是,要如何做呢?簡繁發愁。
又傳來敲門聲,「繁姐,你睡了嗎?」
簡繁將椅子拉開,打開門,「沒睡。」
只見簫雷托着手機,「我哥的電話,他讓你接。」
簡繁莫名惱火,接過簫雷的手機,礙於簫雷在身邊又不便向林劍軒發脾氣,盡力壓着聲音,「嗨,這麼晚了,有事?」
「聽語氣,心情不錯呀?」林劍軒聽出簡繁不高興。
「是的。」簡繁只想儘快掛斷電話。
「你手機是不是又沒電了!記着充電,不要總麻煩別人替你接電話。」林劍軒聽了簫雷描述簡繁在宴會上鬧的笑話倒是心情大好。
「知道了。」簡繁開始不耐煩了。
「需要我時,給我打電話。晚安!」
「晚安。」
簡繁將手機掛斷遞給簫雷,「小軒是你什麼哥哥?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很煩。」
「哈哈,他是我們技術論壇幕後的老大。」
「哦,小心被他騙了!」簡繁信服林劍軒的能力和技術,但是對於林劍軒事事都要插手這種行事風格很不屑。
「哈哈。繁姐,你真逗。」
我真逗?我只想哭才是,「快去睡覺吧。明天見。」
「明天見。」
簡繁很少失眠,這一夜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腦海中不斷預想着天明以後技術匯報會的場景。要如何將方案內容講清楚呢?四位副總關心的內容是否一致呢?應該是不一致的。那麼他們每個人最關心的問題是什麼呢?又是誰已經有了目標供應商而刻意將雲T排除在外呢?是一個人在幕後操作,還是幾個人連手制約着信息部。其他的人是否看出來了?是否有干預的**,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個一個問題刺激着簡繁的腦細胞。然而,此時擔心技術匯報會的人遠不止簡繁一個。空中的手機信號一條接一條的傳輸着。
「明天雲T的匯報會,你怎麼看?」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方案稿我已經看了,跟岸樹公司大同小異。」
「這個我不擔心,雲T的方案一拿到手就讓岸樹的技術人員參照了!我是擔心雲T在會上突然拋出什麼新東西,參會的可不止你和我兩個人,最後上報的備選供應商名單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拍板的。」
「您所擔心的不無道理。不過,雲T此次講方案的簡繁您也看到了,涉世不深,對業務也熟悉不到哪裏去,估計講不出什麼來。而且,我也做了準備。如果簡繁真能講出什麼令人感興趣的可實現技術和方案,我就拋出一些晦澀難懂的問題纏住她。這些問題雖然沒有實際意義,甚至有的問題本身就無解,但是在座的領導們都不懂技術,更不清楚這些問題的無聊所在,只會認為簡繁的能力欠缺。」
「哈哈,好。真有你的。」
「那個簡繁太年輕了,娃娃一個,以她的心裏承受能力,不當場哭鼻子就不錯了。再說,她今天下午在部里已經給我們講解過方案了,沒發現有什麼建樹。」
「不能大意。別忘了,蘇盼提醒過你,對於雲T的人不能太輕敵。可惜,蘇盼不方便出面,否則有蘇盼在就不同了。」
「是的。蘇盼與您一樣,在岸樹公司埋的都是暗股。不過,有她在幕後提點也就夠了。」
「嗯,好吧。實在不行,再想辦法拉攏一下其他副總。雖然知曉內情的人無形中增多,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只能如此。」
「知道了,會下我儘量了解一下大家的想法。您早休息吧。」
這邊手機信號剛停,另一邊的手機信號又開始了。
「你怎麼看雲T,與岸樹公司相比如何?」
「規模上看似差不多,實力和資質可比岸樹強太多了。不走招標,資質審核不嚴,岸樹才有機會入場。」
「嗯。這件事馬虎不得,關係到你和我的將來。如果不可為,千萬不要硬逞。」
「要不要再拉下一兩個副總。」
「再拉下一兩個當然好,就看誰有弱點了。不過還是那句好,一定要謹慎。寧可不做,也不能失敗。」
「知道了,放心吧。」
成都一處高樓的窗口,一個男人放下手機,嘴角抽了抽。大戰在即,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擔憂。
貌似平靜的一夜終於過去了。
何艾依睡了一覺醒來,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發愣,眼底突然浮現一絲悔意。快速梳洗完畢急急走過迂迴的走廊來到簡繁房門前,敲了敲門,「簡繁,醒了嗎?吃早餐了。」
簡繁口中含着牙刷給何艾依開了門,沖何艾依點了點頭又轉回衛生間。
「我昨晚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何艾依站在簡繁身旁,與簡繁一同看着鏡中的彼此。
簡繁怔住,氤氳了眼底,急忙將牙刷放入牙杯,俯身向自己的臉上撩水。因為很在乎何艾依,所以也在意了何艾依的話。不提還好,再次提起來,委屈了一夜的情緒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醉的有些難受,所以。簡繁,你不會怪我吧。」知道簡繁哭了,何艾依的心也哭了。簡繁是一個再善良不過的女孩了,她的眼中一切都是美好的,污濁之風襲到眼前,她也未必察覺得到,又如何要求她在污濁之氣中可以遊刃有餘。簡繁看似柔柔弱弱的,對自己的要求卻格外嚴格,被莫名的指責,她如何受得了。
何艾依輕拂簡繁的後背,簡繁終於將淚水忍住,摸起洗臉撲擦了擦臉,「早餐開始了吧,我早就餓了。」
「不怪我了。」何艾依幫簡繁將頭髮梳理柔順。
簡繁抿了嘴唇,「嗯。」
「哈哈。簡繁,你太好玩了,說你長不大一點都沒錯。你看,你的心情一點都藏不住,心裏什麼樣,表情就什麼樣?」何艾依輕輕拍了拍簡繁的臉。
「哼。」簡繁假意賭氣。
「好啦,你假裝生氣也裝不像。快,把面霜塗好,你不是餓了嗎?快走啦!」
「哈哈。」簡繁愉悅地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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