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電影電視製作,不是做慈善。張製片等人為什麼這麼關心?因為徐易菲在拍戲的時候獲獎,對《狐仙》的宣傳大大有利。
每年一度的飛鷹獎,吸引不少行內行外的人關注。徐易菲今年才十二歲,年齡夠小、長相夠可愛、經歷更是吸引人,到時候借着東風放幾個片花,不愁沒有電視台感興趣。
這樣一來,製片廠給他們的壓力也小了,可以精益求精製作後期特效。
神話仙俠劇,特效做得不好,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全無美感,那對整部戲的收視率是毀滅性的。
三人碰頭之後,決定干!先剪輯出一個片花來,跟花妖有關的,哪一出「寺廟被毀、花妖和老和尚對面」,濃墨重彩的當成主題。
片花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分鐘,可卻是劉青導演和剪輯絞盡腦汁,將花妖的唯美飄逸、清新絕倫,刻畫得栩栩如生,彷佛真的有一個花妖,她嬌俏、她天真,可神秘籠罩一層謎團,叫人很想知曉屬於她的人生,是何等燦爛光華。
片花準備好了,等徐易菲參加頒獎儀式,獲得全民關注,有的是辦法找電視台播出。可等下,是不是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徐易菲……她還是未成年人啊!
她得有監護人才能北上首都,參加頒獎儀式啊!
劉青一拍腦袋,領着徐易菲去辦公室,讓她給家裏人打電話。父母雙親,肯定得來一個人啊!
電話撥通了,「喂,找誰?」
馬支書的聲音。
徐易菲看着導演、製片、監製都在,額頭冒了一層細細的汗,硬着頭皮,「馬叔叔啊,我是麗麗哦,麻煩您找我爸來。有事要跟他說。」
「嘿,是徐家大丫頭,是想家了吧?想你爸媽?你等等,我找人喊去。」
「葫蘆,是你三嬸子家,叫你徐叔大春嬸去。快去快回,這邊人等着呢。」
電話筒里傳來大嗓門,震得徐易菲趕緊拉離了耳朵。
馬支書還挺喜歡用電話嘮嗑的,「丫頭啊,快過年了,你啥時候回來?」絮絮叨叨說起了村里最近發生的事情,重點是徐家請客了,全村能來的差不多都去了,為什麼,就為慶祝徐家賺了錢,人人都誇讚徐易菲有本事!
徐易菲覺得,真是折磨啊,讓人把她家裏的情況都摸透了!算了,她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就這樣吧。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馬支書終於換人了,於大春略有點尖聳的聲音刺耳的問,「誰?我家麗麗?啥事呀?」
「媽,我爸呢?」
「你爸喝多了,這幾天天天有人請他喝酒。到底啥事?」
「呃,媽,是這樣的,我幾個月前拍的戲獲獎了,要到首都去一趟。你能不能陪我去?」
「獎?啥獎?」
「最佳新人,就是我表現的好,給我鼓勵的意思。」
「嗨!哪有啥去頭?你妹每年不獲得好幾張獎狀?那東西除了糊牆,就好看了。咱不搞那些虛的啊!還首都,你媽、你姥姥,咱整個村裏的人都沒去過首都,去萬一丟了回不來咋辦?不去不去!」
「媽,這個是電影上的獎項,跟我妹的三好學生獎狀不一樣。」
「有啥不同的?能吃還是能喝啊?有什麼好處?」
徐易菲無言以對。她倒是想分辨,獲得最佳新人,以後拍戲的價碼大幅度提高,可當着導演製片的面,這話能說得出口?
於大春在電話里又問,「去首都錢可多呢,路費誰出?到了首都咱住哪裏?吃什麼?誰給錢啊?跟你說先頭,人家白出錢,有車送,那還好說。不給錢,倒要貼錢的話,堅決不能去!」
徐易菲徹底無語。
掛斷電話,當着所有人的面,她覺得整張臉都在發燒。
怎麼攤上這樣的親媽啊!跟前世一樣,不管她取得什麼好成績,只要於大春一出現、一開口,,馬上能把她所有的驕傲徹底磨平。
生母的粗魯無知,總是讓她警醒——你有什麼好驕傲的,你所有的閃光點,不值一提。因為你是你媽媽生出來的,那片土地孕育了她,也孕育了你。就像蓮花清麗脫俗,被文人讚嘆讚美,可也不能嫌棄藕在泥巴里吧?
兩世為人,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徐易菲很快穩定心神,嚮導演製片道歉,「對不起,我知道劇組給我假期,讓我參加《花兒香香》的頒獎,是對我好。可我媽媽,她不懂得行內的事情。」
「這個,也的確是個問題。」
張製片微微皺眉。
他所接觸的小演員,家裏大都是幹這一行的,所以遇到這種好事,不用多說,人家爹媽感謝還來不及。
偏偏遇到一個全外行的,還是個沒什麼素質的農村婦女!
「徐英,你也表個態度?」
徐英冷靜的道,「片花已經做好了,況且這真是很好的機會,能爭取更多的後期製作資源和寶貴時間。」
徐易菲一聽,她不是外行啊,知道這對《狐仙》劇組很重要,同時也是她在熒幕的第二次亮相,成績越好,對越有利。立馬下了保證書,
「劉導,要是你們相信我,給我幾天假期,我回家說服我父母。就算他們不能陪同去首都,但可以簽下代理監護,我還是能去首都參加頒獎儀式的!」
「嗯,就這麼說吧。」
學校已經放假了,都不需要請假,徐易菲當天下午就坐車回了老家。
背着一個書包,裏面裝了點吃的、衣服,踏上回家的小路,心底翻湧的各種滋味,既有些思念,但更多的是陌生——相比,她更習慣製片廠的環境,喜歡學校,而寧靜的小山村,只偶爾出現在夢境裏了。
「徐家大丫頭回來了!」
村里人不是遠親就是近鄰,見到她,特別高興,「咱山窩窩飛出的金鳳凰啊。」
「梁大嬸,看您說的,我還是徐麗麗,徐家大丫頭。」徐易菲一邊笑,同時一個個叫人,
「楊大嫂、水仙表姨,田大娘!」
別人還罷了,唯獨水仙表姨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
不過徐易菲自小就覺得這個表姨不太正常,長得那麼好看的人,找了個愛喝酒的酒糟鼻,簡直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別人的事情她懶得管,也管不着,說了幾句就邁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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