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來的那一小塊肝臟,顧婉早已經讓四喜給悄悄地處理掉了。在他們看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果知道身體的一部分被割掉了的話,定然不好接受。
「你現在才從鬼『門』關里踏出了一隻腳,可一定要注意了,不可以有過『激』的動作,要不然,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你了。」顧婉看向莫佟說道。
這個小少爺,此時低垂着眉眼,一副安安靜靜的樣子,讓顧婉看了,不由得笑了起來。不打架的時候,也是『挺』可愛的嘛。
「去讓她們進來吧。」顧婉向四喜說道。
等在『門』外的莫老太太和莫大太太,一聽說莫佟醒了,喜不自禁,一個『激』動,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
「佟哥兒,佟哥兒!」兩人進去之後便大聲喊道。
顧婉在前面攔着,說道:「他現在雖然醒了,但是仍然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你們不可靠的太近。」
兩人聞言忙停住了腳步,不再上前。神醫娘子說什麼,她們就聽什麼。
「佟哥兒,娘要被你嚇死了!」莫大太太一邊哭,一邊看着『床』上的兒子說道。
幸好他現在好了,要是不然的話,她真得跟着一起去了。
顧婉憐惜她們的愛子深情,但是仍然不敢讓她們在這裏留太久,只消一會兒,便讓她們出去了。好在兩人也算是配合,讓出去立馬出去了,只是還在房間外面等着。
莫佟醒了,顧婉最大的擔憂也便放了下來。她知道,此時宋文修一定在為她擔心,於是囑咐了一聲四喜好好照看着,她便出去了。
她才一到了宋宅『門』口,便立刻有人進去傳話。
正如顧婉所料,自從那日回來之後,宋文修便一直放不下心,這都快一整天了,怎麼還沒她的消息?她大病初癒,現在還好嗎?
顧婉剛一進院子,就看見宋文修等在『門』口。
「你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快進去吧。」顧婉說着話,攙扶着他,進了屋裏。
秋『色』越來越濃,他身上衣衫單薄,滿面焦急地在『門』口等着她,顧婉見了,只覺的心裏緊緊的難受。
「你好了嗎?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宋文修急急地問道,這一天以來,他可是擔心壞了。
顧婉微微一笑,安慰他道:「沒事兒了,我現在已經好了,不用擔心。」
宋文修點了點頭,稍稍地放下了心,但是依然感覺後怕。
就算別人不說,他自己看不見,也能感受的到,當時的情況有所兇險。如果她當真再也醒不過來的話,他的生活一定又會陷入一片黑暗,不管是眼睛,還是在心裏,都將看不到一絲光亮。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樣的生活,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他就像沒有吃過糖的孩子一樣,一旦嘗到了那甜蜜的滋味,就再也不想失去,只想她常伴左右。因此,他患得患失,哪怕有一絲的變故,也會讓他驚恐非常。
好在她現在已經好了,又站在了他的身邊,讓他又仿佛一瞬間從寒冷的冬走到了溫暖的『春』天一樣。這種感覺,這種溫暖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失去。
「真的好了嗎?沒事兒了嗎?」宋文修再次不確定地問道。
顧婉笑道:「是真的好了,要是不好的話,我也起不來『床』啊,昨天做完手術之後,因為危險還沒過去,所以我才會一直等到那孩子醒了才過來。」
至於昨天她做完手術之後暈倒的事情,並沒有告訴他。他現在已經夠焦心的了,何苦說來讓他更放心不下。
這樣的宋文修,為她擔心如此,只讓那個顧婉覺的心中酸澀,於是又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
她會好好的,好好地對自己,不讓他再為她擔心。
「現在脫離危險了嗎?」宋文修問道。
「當然了啊,我是誰啊,怎麼可能救不活呢?」顧婉笑道,但是話雖是這麼說,她竟然感覺心裏酸澀酸澀的。
宋文修也跟着微笑着點頭。
他知道,她一定能成功的。他相信她,不管什麼事,他都相信她。只是,希望她不要這麼勞累就更好了。
「你最近感覺怎麼樣啊?」顧婉問道,「昨天是不是沒有治療?」
宋文修面上一滯,隨即微微一笑。
昨日那般情景,一聽說她傷的嚴重,他的心就徹底放不下來了,哪裏還有心情再治眼睛?
顧婉見狀,便心中明白了,於是說道:「好吧,快快躺下,我再幫你按按,等明兒再把顧大夫叫來扎針。」
說罷,便把宋文修按倒在榻上。
當那雙柔軟帶着溫熱的小手貼到眼睛上的時候,宋文修感覺像是貼到了心裏一樣,暖洋洋的,讓他倍感舒服,好希望一直這樣下去。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哪怕是讓他一輩子都活在黑暗之中,他也願意。
「小婉,小婉來了嗎?」
顧婉正在給宋文修按着眼睛,突然聽到安陽公主的聲音。
話音才落,安陽公主便進來了。
「你可總算是來了,再不來的話,要讓文修擔心死了。」她說着這話,在宋文修身邊坐下。
顧婉向她一笑,回道:「我沒事兒,都不用擔心,這不是好好的嗎?」
安陽公主又看了幾眼她頭上纏着的繃帶的,見她『精』神尚佳,沒有一絲不好的樣子,這才放下了心來。
「那孩子一定被你救活了吧?」安陽公主又說道。
莫家少爺重傷,遍尋全城的大夫都不得治,最後送到了顧婉那裏,這事兒,一早就在城裏傳開了,她就算不出家『門』,也已經聽底下的仆『婦』們說了。
顧婉笑道:「暫時脫離危險了,但是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我就說嘛,哪裏有你做不成的事兒?」安陽公主笑道,她是個神醫,能起死回生的神醫,全城的大夫都說不治的病人她能給治活,那文修的眼睛,她也一定能給治好。
想着這個,安陽公主不禁心中一片清明。
她看着顧婉給宋文修按眼睛,一雙銷售靈巧地在他的眼睛上滑動,突然間就感覺,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寧卿,卻溫馨。
再抬頭看着姑娘,正在一心一意地忙活着。
她見過不少傾城美『女』,但是這個姑娘,讓她很快就喜歡上了。如果她真的能嫁進她家做媳『婦』的話,那可就是再好不過了。
「現在天也涼快了,不像之前那樣燥得慌,你們年輕人,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安陽說道,「小婉啊,要不哪天,等你空閒的時候,和文修一起出去走走吧。」
前段日子因為天氣炎熱,她擔心宋文修,這才不讓他出去,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正合適,再說讓他與顧婉一起出去,她也樂的高興。
顧婉聞言笑道:「前幾天我們還商量着一起去西山看紅葉呢。」
「那好啊,我來這裏之前可就聽說了,那西山的紅葉可是堪稱一絕。」
「是啊」,顧婉一邊點頭回答她,一邊手上的動作不停,「夫人也和我們一起去看吧?」
安陽公主忙搖頭:「我就不去了,年紀大了畏風,你們去看一看就好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
顧婉說罷,做完了最後一個動作,向宋文修說道:「好了。」
之後,又與他們說了會兒話,顧婉便起身告辭了。莫佟才剛剛醒來,她還是不敢離開的太久。
離開宋宅之後,顧婉又回到了寧卿的家裏,莫佟暫時也必須住在這裏,要一直等到填塞的紗布取出來之後,等到手術徹底成功了,才能讓他離開。
回去之後,顧婉又去看了看莫佟,見他沒什麼異常,此時又睡着了,便回了自己房間。
照着鏡子,顧婉又看了看額頭上纏着的繃帶,但是突然之間,她發現有點不對勁。一直以為她的傷口是顧大夫給包紮的,但是這會兒她竟然發現,傷口包紮的手法,和顧大夫的不一樣。
難道,不是顧大夫給包紮的?那是誰?
她想問問四喜,但是四喜此時正在那邊看着莫佟,只能自己研究。
除了顧大夫,好像府里沒有大夫,那又會是誰給她包紮?
不把這個問題『弄』明白了,顧婉絕對放不下,於是她便自己動手,將額上纏着的繃帶一圈一圈地解了下來。
當繃帶被揭下來,傷口暴『露』出來的時候,顧婉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傷口,竟然還縫了針,這是誰縫的?她知道,顧大夫是不會的,除了她,這裏只怕沒有一個會的,難道又來了一個和她一樣,是穿越來的?
顧婉心中驚奇,再也忍不住了,用新的繃帶重新纏好之後,匆匆地跑去問四喜。
四喜聽她問起這事兒,笑道:「是公子給你包紮的傷口。」
然而顧婉一聽這話,差點再次暈過去。
是他?怎麼可能是他?她沒有教過他如何包紮傷口,更沒有教過他縫針,他為何就會了?而且看那縫合的針腳,一點都不比她縫的差。
「他跟誰學的?」顧婉皺眉問道。
四喜搖了搖頭,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他怎麼就突然會了?」顧婉滿面不敢置信。
難道這種手法,他也會?
「或許公子真的會吧,反正我是感覺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四喜又說道。
顧婉嗤笑一聲,什麼都知道,這怎麼可能?
但是不然的話,又要如何解釋這縫針一事?
「他到底是什麼人?」顧婉突然大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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