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一句話,讓他覺的她可能會生氣,所以,就將那小丫頭給攆了出去。
一時之間,顧婉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說不感動不動容,那全都是假的。她很感動,也很動容。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一定會撲上去抱着他,感謝他的體貼。但是現在,她『迷』茫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顧婉看着寧卿,微微一笑,隨即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
他本不該這樣,她都已經做好了放手的打算了。本來就已經不忍離開了,他再這樣,不是更讓她傷痛『欲』絕?
但是不離開,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很快就會屬於另一個『女』人,不會完全屬於她。這種殘缺的佔有,她寧願不要。
就算此時離開,她會心痛,痛的生不如死,她也不會為了貪戀這一時的溫暖,而將自己的未來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理智告訴她,她必須要放手。
但是有時候,她的行動她的心,就是往往不受理智控制。
在經歷了一瞬間的鎮定和沉默之後,顧婉突然轉了個身,撲到他身上,摟住了他的脖頸。
「你真的不必這樣的。」她緊緊地摟着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痛,但是又很幸福。很無奈,但是又很絕然。
寧卿也回抱着她,『唇』角揚起一抹笑,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我不會讓你傷心一點的。」
這句話,讓顧婉一個沒忍住,眼淚溢了出來。
不會讓她傷心一點,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她不肯相信他,而是,她知道,那些無可奈何的事,就連他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顧婉偷偷地擦了擦眼淚,這才放開了他。
眼淚雖然擦去了,那眼睛裏的紅,卻是無論如何也擦不掉。
寧卿一眼便看到了,手撫上她的臉頰,皺眉問道:「怎麼哭了?」
誰料,被她這一問,顧婉本來已經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
「被你感動的還不行啊!」顧婉大聲說道,又撲進他的懷裏,不讓他看見自己此時的異樣。
寧卿緊緊皺着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再一次將她抱緊。
只是一點小事罷了,以後他要為她做的,還會更多。他說過,他不會讓她傷心一點。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顧婉這才推開他,從他的懷裏出來。
她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先回家了啊。」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家裏的人,必定十分擔心。就算寧卿已經讓人去告知了,但是不見到她的人,他們一定也是放心不下的。
「還不晚。」寧卿輕聲回道。
「不晚也該回去了。」
再不回去的話,只怕她會更加捨不得,更加下不去決心。
寧卿點了點頭,吩咐準備了馬車,將她送了回去。
到了家之後,全家人見她安然無恙,這才放下了心。
寧卿將她送到家之後,並沒有多留,很快便走了。
他走了之後,顧婉的面『色』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看向姚氏說道:「嫂子,你明天去找媒婆說說,咱們退親。」
「啥?」四喜一聽這話,驚呼一聲,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姚氏和程大海也是面面相覷,好端端的,她怎麼突然就要退親了?
這段日子,他們看的明明白白的,小婉自己想通了,答應了寧卿的求親,這可真是她自己答應的,不是被其他人『逼』着答應的。
並且,他們也是眼睜睜地看着,這幾日,他們兩人在一起相處的很好,不說如膠似漆,那也是甜甜蜜蜜的,怎麼才一夜過去,就突然有了退親的想法?
「小婉啊,你告訴嫂子,出了啥事?」姚氏忙着急問道。
剛剛寧卿在的時候,她還是又說又笑的,整個人好的很,一點也看不出異樣。這才過去多一會兒?咋就突然萌生了這個糊塗心思?
起碼在姚氏的眼中,顧婉的這個想法,是糊塗的。
寧卿的每一個方面,她都對他十分滿意,最最重要的,是她能夠看得看得出來,他對小婉,是絕對的真心與愛護。如果小婉嫁給他的話,將來一定不會吃虧受委屈。
『女』人這一輩子,能嫁個好夫君,知冷知熱會疼人的,大抵也就圓滿了。
「小婉,你告訴嫂子,到底發生了啥事?」要是再次追問道。
四喜和程大海也一臉擔憂疑『惑』地看着她,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擔心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顧婉嘴角扯出一個不甚自然的笑,看向他們說道:「沒啥事兒,就是突然覺的不合適了,退了吧。」
這幾句話,她說的十分輕巧,不費吹灰之力,但是誰也不知道,誰也無法了解,此刻她的心,像是在被刀刮一樣。
長痛不如短痛,有情不如無情。果然,果然啊。
顧婉說完這話之後,臉上又是『露』出慘然的一個笑,轉身,離開了堂屋,回了自己的房間,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都沒有出來過。
程大海夫妻和四喜在顧婉的『門』口敲了許久,問她話,讓她出來,但是奈何顧婉在裏面一直都不出來。
如果不是她還偶爾回話的話,只怕房『門』早就被撞開了。
「行了,要不咱先回去吧,先讓她一個人靜靜。」姚氏見百般勸說皆無果,只得說道。
程大海和四喜皆是點了點頭,離開了顧婉的房『門』口。
此時,顧婉一個人,坐在『床』頭,沒有哭,沒有笑,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因為根本就沒的想。
該不該放手?答案是肯定的,她已經做出了決定,走出了這一步,選擇了,就不會再改變。
就算會遍體鱗傷,就算會痛不『欲』生,就算會生不如死,她也依然不會改變。
因為,她無法接受自己愛的人,將不完全屬於自己。她更無法接受,自己愛的人,一直在隱瞞她。
放手吧,放開了,難過一時,心痛一時,總比將來被『逼』入無盡的深淵要好的多。
所以,她不會再糾纏,不會再留戀,走的乾淨,放開的徹底。
若愛,只深愛,她會拼盡所有的力氣,甚至消耗自己的生命去愛。
若不能再愛,她也不會再苦苦掙扎,放手,給他自由,也是給自己新生。
這所有的一切,她都懂,都明白,也都做好了決定。但是奈何自己的心,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她的腦中空白一片,似乎在想着什麼,但是仔細去想的話,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想。
只是她的心,一直都像是被一層憂傷悲痛所籠罩一樣。
不是那麼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來的不劇烈,緩緩的,卻又持久不散。就像是一朵『陰』雲一樣,在她的心裏飄『盪』,飄不出去,也散不開來。
因為擔心顧婉,姚氏和四喜早早地便做好了晚飯,但是做好之後,再一次地犯愁了。
已經去叫過了,讓她出來吃飯,但是奈何叫了幾次,她只是答應着,卻一直都不出來。
「這可咋辦?」姚氏記得皺眉說道。
程大海也好不到哪裏去,在房裏走來走去,一副焦躁的樣子。
「我去叫!」,四喜突然說道,「我有辦法讓她出來!」
四喜跟在顧婉身邊時候不短了,也沾染了不少她那雷厲風行的『性』子,說罷,一個箭步便沖了出去,到了顧婉的房『門』口。
「小婉,出來吃飯了」,四喜大聲喊道。
不出意料,裏面的人果然是答應了:「知道了,你們先吃。」
如果四喜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這短短的半個時辰以來,她第六次說這話了。
四喜心想,看來不給她下猛『藥』是不行了。
「你快出來,要是再不出來的話,我就去問他了!」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寧卿。
中午寧卿送她回來的時候,他在場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但是他乍一走,她便不正常了。因此,四喜猜測,她一定是不想讓他知道的。要不然的話,也不必在他面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果不其然,她這話才說出口,便聽見房『門』被「吱呀」一聲拉開了。
「別。」顧婉只說了這一個字。
如果讓他知道了的話,這親事,也便退不成了。她知道,寧卿雖然看似淡然出塵,但是內心霸道非常,要是先讓他知道了的話,絕對不會順利的。
「好啊,那你趕緊去吃飯去。」四喜說道,見她還是中午將自己鎖進房間之前的樣子,也跟着稍稍放下了心。
顧婉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也罷,既然決定了,就沒有什麼好糾纏的了,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一切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就好了。
「走吧。」她沖四喜微微一笑,說罷,率先出了房『門』。
吃完飯之後,姚氏仍然不放心,又問道:「小婉,到底是出了啥事兒?」
她見顧婉一笑,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又接着問道,「是不是寧卿欺負你了?要真是的話,你告訴我,我替你找他去!」
顧婉聞言,忙笑着搖頭:「不,沒有。」
姚氏語塞,沒有的話,好端端的,她幹嘛要退親?
她這樣魂不守舍的,是沒事的樣子嗎?
***
這可憐的兩人,互相折磨。其實寧卿更可憐呢,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書評區都沒有留言的啊,都來留言吧,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要不然十分有可能虐起來收不住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3.943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