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宮殿裏,一場新年宴會剛剛結束,參加宴會的人剛剛散去,此時只剩下收拾場面的宮『女』太監們。
而在皇宮的另一個方向,昭陽宮裏,依然燈火通明,一場宴會,也是剛剛散去。
「你今天是怎麼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蕭貴妃美『艷』的臉上,一臉詫異。
蕭貴妃年近四十,但是美『艷』絕倫的一張臉,絲毫不顯老態。
「沒什麼,母親不必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呢?你從小就身子不好,現在雖說好了,但是母親的心,到底還是放不下的。」蕭貴妃微微皺眉說道,看着兒子,一臉的心疼。
幼時,寧卿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會狠心地把他送走,這一走,就是十年。但是隨着他慢慢地長大,這其中的因由,也明白了。誰都會有無奈之舉,誰都會有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想開了,習慣了,其實也沒什麼。
然而,就算他明白,這十年來形成的習慣,讓他對自己的母親,也不再笑得出來。
蕭貴妃見他這樣,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當初送走他,也是為保全他的『性』命,但是誰料,十年後回來,兒子竟然變的,讓她不認識了。不但不認識,而且她也感覺自己走不到他的心裏。
這種感覺,自然是十分痛苦的。但是她卻不後悔,如果當初沒有把他送走的話,她的兒子不會活到現在。
現在他好端端的,她又忍不住為他『操』心了起來。
「你年紀也不小了,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封地,不好長留在宮中。但是你一個人在外面,母親也放心不下。」蕭貴妃說着這話,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是該趕快娶個王妃了,也好在一旁協助你。」
寧卿一晚上莫無表情的臉上,聽到她的話,瞬間變得更加冰冷了起來。
「母親不必多心,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他說罷,一個轉身,便離開了。
蕭貴妃見狀,搖了搖頭,孩子大了,沒想到更讓她放心不下了。
他今年已經十八了,別的皇子十八的時候,早已是妻妾成群了,只是因為之前一直在山上,所以並未娶妻。
如今回來了,這件事情,自然就迫在眉睫了。她這個母親,也是時候為他好好地挑選一番。
蕭貴妃急着為寧卿選王妃,不只是因為他年紀大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早先她便聽說過,兒子不喜被『女』人近身,除了這話之外,更難聽的說法也有。所以她心裏便一直焦急,一來擔心他莫不是真的如此,二來想着給他娶了妻,那些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並且這王妃的人選,她也早已經有了主意,等到明天,便將那小姐叫來,讓他見上一見。
寧卿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沒來由的,感到心裏一陣煩『亂』。然而就算他心裏再煩『亂』,也不會在面上表現出絲毫。
自從那日夜裏,他親眼看見她和他如此親密相處之後,他的心,便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
本來以為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小事罷了,和根本就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但是後來事實證明,他錯了,錯的很徹底。這件事不但影響他了,反而讓他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以前,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事,面對什麼人,他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喜不怒,不驕不躁,但是今天,他的表現,竟然讓人很明顯便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這本不應該的。
丟掉了一貫的平靜和穩重,他感覺像是丟掉了一層保護一樣,更糟糕的是,他突然感覺一抹恐懼湧上心頭。
丟了別的能找回來,但是丟了的心,如何能夠找得回來?
想要重新撿回那層平靜那層保護,他微微的,淡然的,又自嘲的一笑,不能夠了。
丟了,就找不回來。
夜『色』靜謐,沒有鳥叫蟲鳴,他靜靜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院子裏點了燈籠,紅紙糊成的燈籠殼,在裏面蠟燭的照耀下,將整個院子都照的紅通通的。
既然丟了的,找不回來,難道他就要任由自己再繼續丟下去?
一想到這個,他心中的驚恐又深了一層。
不能!絕對不能!
他要讓她知道,絕對不能!
他明天就要讓她知道!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亮了,寧卿長長的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翕動一下,轉身,關了窗。
而與此同時,陪伴着顧婉的那根蠟燭,也將自己最後一絲生命燃盡。
蠟燭已燃盡,周圍一片黑暗,顧婉被這片黑暗包圍着,突然覺的很安心。
因為,此情此景,他一定和她一樣,都被黑暗包圍着。
黑暗中,顧婉微微一笑,起身,『摸』黑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又是輾轉反側了一會兒,等到『雞』叫二遍的時候,這才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還沒有天大亮,顧婉便被姚氏叫了起來。
昨夜睡得實在太晚,她掙扎了好一番,這才勉強起來。
「這麼早啊。」顧婉一邊打呵欠『揉』眼睛,一邊說道。
姚氏見狀,笑道:「還早啊,餃子都要煮好了。」
「是啊,讓你昨夜不睡呢。」四喜在一邊說道,又給她兌溫熱的洗臉水。
「一年到頭的,可是最不能睡懶覺,快洗臉吧,準備吃飯了。」姚氏又說道。
顧婉答應了一聲,又打了個呵欠,走過去洗臉。反正她都已經起來了,也不能再回去接着睡了。
洗漱完之後,熱騰騰的餃子也端上了桌。
吃過餃子,本來應該出去拜年的,但是顧婉一家在這裏也沒什麼親人長輩,黃掌柜和顧大夫都不在這裏過年,所以,也沒地方可去。
然而,才吃過飯不久,她沒出去給別人拜年,卻見有人來她家了。
聽到『門』上傳來的響聲,顧婉開『門』一看,見來人竟然是胡氏,帶着幾個孩子過來了。
母子五人,身上皆是穿着厚實嶄新的衣裳,臉上都帶着些笑意。
「你咋來了?顧婉詫異問道。
胡氏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直接低頭看向孩子們說道:「快給姑姑磕頭。」
幾個孩子聞言,忙聽話地在顧婉跟前跪了下來,一個個地口中說着「給姑姑拜年」。
顧婉有些手足無措,她活了兩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磕頭。
「快起來,快起來。」顧婉忙去將孩子們扶了起來。
「磕什麼頭啊,說句過年好不就得了?」顧婉說道。
她年紀小,讓她受這禮,怎麼着,都覺的有些說不過去。
胡氏見狀,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
這小娘子是她一家的大恩人,其他時候沒機會表示,也沒什麼好答謝的,所以便想着過年的時候來拜個年。
「小婉,是誰啊?」姚氏見她這麼長時間還不回來,出『門』問道。
一走到院子,便看到了胡氏母子幾人。
「這位大姐是?」姚氏遲疑問道。
盧氏見了人,心中有些尷尬又有些怕,忙低了頭。
之前她做出那事,不管後來做出多大的補償,她都覺的不能原諒自己。
「嫂子,這位是石大嫂子。」顧婉說道。
她隱約記得,盧氏的先夫是姓石的。
姚氏聞言,忙笑着讓道:「來,快進來啊,光站在『門』口乾啥?」
說着這話,便上前去牽孩子,要拉着他們進屋。
大過年的,喜慶日子,不管是誰來,都沒有讓人家一直站『門』口的道理。更何況,這人還是和小婉相熟的。
至於盧氏和顧婉是如何認識的,其中又有什麼過節,她並不知道。
然而,正當姚氏要拉着孩子進屋的時候,只見那盧氏又是在孩子的背上輕拍了一把,說道:「快拜年啊。」
幾個孩子聞言,忙又在姚氏腳邊跪了下來,笑嘻嘻地說着過年好。
姚氏笑道:「哎呦,不用了,地上冷,趕緊起來。」說着話,便將孩子們拉了起來。
姚氏將盧氏和幾個孩子讓進了屋裏,拿出點心和糖塊給他們。幾個孩子歡歡喜喜地接過了,圍到他們母親身邊吃了起來。
自從姚氏有了身孕之後,對孩子越發的喜歡了起來,此時看着盧氏的這幾個孩子,忍不住心裏羨慕了起來。
但是又看那盧氏,坐在那裏,神情有些怯怯的,不由心道,這『婦』人是咋回事?難不成她家還有什麼讓她害怕的不成?
「石大嫂子啊,要我說,你可真是有福氣,幾個孩子個頂個的這麼好。」姚氏為消除她的不自在,率先說道。
顧婉自然也是看了出來她的緊張,於是便附和說道:「是啊,等嫂子生了這胎之後,也要多生幾個。」
她以前是很恨盧氏,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該報的仇,該討要回來的東西,她也全都已經辦到了。此時,實在是沒必要繼續為難一個死了男人的『婦』人。
這個懷有身孕的『婦』人,是程小娘子的嫂子。
一直坐在這裏不說話也是不好,於是盧氏壯着膽子笑道:「看妹子這肚子,一定是個男娃,假不了。」
但是她這笑的僵硬,只怕任憑誰,也都看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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