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大眾酒樓的菜式叫了一桌子菜,舞悠然一行人在包廂里坐着等待吃中午飯。
很快的,廚房就給這邊將才準備好送了上來,擺滿了一桌子,卻只有這麼幾個人吃,顯得有些浪費。
「這麼多菜,我們幾個哪裏吃得完。春花,往後點菜的時候按着人數下單,排場這種事情犯不着,看着多浪費,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待會吃完之後,記得讓店家準備把多餘的菜裝好,我看京城裏的乞丐倒也不少,把東西都分出去免得浪費了。」
「是,小姐,奴婢知道怎麼做了。」春花應道,並不敢反駁舞悠然的意思。
要說的都說了,舞悠然自然立刻招呼大夥動筷,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正當眾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緊閉的房門被人一撞,衝進來的卻是一個白色裙裝,肩膀處明顯有箭傷的蒙面女子。
只見她眼眸一凝,身子並未輕舉妄動,只是將門快速關上,與舞悠然這桌子的人涇渭分明的分立兩旁。
春花秋月臉上笑容一臉,將手藏在了袖子下,大有那人若是輕舉妄動,她們便要發出雷霆一擊,讓她沒有機會傷害任何人。
舞悠然對於這個突然闖入的女子並未有太大的感觸,對方這一身裝扮,大白天的一身白色裝扮,在積雪的京城冬天來說,甚至有掩蓋行蹤之用,不過對方肩膀處的傷痕,可就讓這個女子的身份多了幾分神秘。
「借地躲避一二,只要你們不輕舉妄動,追我的人離開口,我便立即離開,絕不會拖累你們,甚至於算我欠你們一份人情,以後還給你們。」女子的嗓音明顯刻意壓低,不過話語中的自信卻讓人無法忽視。
她就這般確定自己能夠還今日的人情?
倒是個奇怪的女人。
「你受着傷,想要躲過追你的人恐怕不易,而且你闖入的時候,定然會在路上留了血跡,我們並不想惹麻煩,也不需要你的回報。這是一瓶效果極好的止血藥,用不用自己決定。那邊有一件外衣,若是不嫌棄之前給窮人家的孩子套了下身子,有些許骯髒,需要清洗。你可以上了藥之後,將它穿在外面,拿掉你那礙眼的布巾,想要胡弄過追你的人應該不難,至於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不過你不能留在這,我不想讓我兒子看到不好的事情,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舞悠然說着直接將一瓶混合了止血丹的特效金創藥藥瓶連帶着一塊塞了棉花的巴掌大布團與紗布一卷,直接丟向那個女子。
東西拋過去的時候,那女子明顯有些猶豫,眼看着東西就要砸在地上,摔碎那一瓶金創藥之時,方才見她手上一動,接住了瓶子與紗布,道了聲謝。
隨即拔掉瓶塞嗅了嗅後,立馬鬆開手,扯裂了傷口處的衣襟,露出肩膀處已然被折斷的箭矢處,一咬牙將箭頭扯了出來,立馬噴出一道血箭,隨後點了附近的穴道後,用舞悠然拋過去的金創藥灑在傷口處,明顯感覺到流出來的血少了不少。
這女子神色淡定的開始處理傷口,看似毫無防備一般,實則暗地裏早已經戒備着,大有以靜制動的架勢。
將傷口處理妥當後,女子立馬穿上了舞悠然那件外衣,將扣子扣好,掩蓋住裏面的染血衣裙,隨後就見她那處一個瓶子,道出一些粉末,灑在她的身上,一股子的刺鼻香味從她身上逸散出來,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非但不顯得怪異,反倒是混着那股子血腥味,散發出一種很特別的花香,讓人並不覺得這種香味有何特別,最多就是太香了點。
女子用圍巾將頭一裹,遮掩了面容並未在舞悠然一行人面前顯露,而是將手伸入圍巾中扯下了這樣面容的布巾塞入袖袋之中,轉而走到一旁用來洗手的水盆處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漬,抹了一層粉後,立刻變得白皙無暇,令人遐想連連。
女子做完這些之後,朝着舞悠然望過來,「這個恩情,我以後會報給你的。」
說着轉身離開,從大門處大搖大擺的離開。
「這都什麼人,自說自話,虧得小姐你這般幫她。若是真的有誠意報答,起碼開口詢問小姐的身份,真是毫無誠意可言。」春花很不快的說道,對那女子一看就來氣。
「救不救是我的事,報恩與否是她的事情,我只要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就好,管其他做什麼。春花秋月,拿着這個瓶子,灑在走廊過道與門口,我可不想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舞悠然遞出一個袋子,裏頭是一些好事木頭一般的珠子,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二人卻還是照辦,將東西灑了之後,回到了舞悠然身邊。
除了這麼一件事情,雖然是個意外,不過並未幾人放在心上。
再吃了點東西,喝過茶水,稍做休息片刻後,已然將店裏的人過來將剩餘的飯菜裝好,並且雇了店裏的人拿上東西陪同去一趟京城中,那些乞丐的聚集地。
有了菜之後,沒飯也不好。
只是酒樓里飯總歸有限,還不如扛上幾袋米,直接到地方後,讓人架鍋熬煮來得方便。
一桌子的東西,裝了兩個滿滿的木桶。
帶湯水的與不帶湯水的自然都要分開,總不能讓饅頭放在湯里吧。
大眾酒樓的掌柜在聽聞舞悠然的打算後,也甚是慷慨,直接將一些店裏夥計不準備留下帶回家的剩菜另外用桶裝好,讓舞悠然一道帶走,還讓夥計跟着,推了輛板車隨行。
看來這乞丐的聚集地應該距離這邊算不得太遠,否則也不會讓人家推車過去,而不是讓舞悠然等人叫了馬車隨行拉過去了。
事實證明,舞悠然的猜測並無大錯,這乞丐們的聚集點真的離得不遠,甚至於就在平生坊的附近,是一處荒廢了有些日子的破廟。
那破廟跟平生坊比鄰而居,之所以沒什麼香火,據聞是生了一次慘案後,無人敢來,具體如何,說不清楚,只說是三年前得慘案,廟祝一家子被人殺了,並且一把火燒得面目全非,雖然當時有人過來撲火,卻也剩不料多少,住的地方已經是斷牆殘垣,唯有哪個大殿,菩薩腦袋沒了,被熏得黑漆漆的,平添幾分詭異氣氛,連帶着這座破廟的四周圍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就好似陰魂不散一般,無怪乎此刻也未曾將這地方重新建造起來,估摸着也有人命案子的緣故在內,加之這地方臨近山坳坳,本就屬於不怎麼繁華的地段,可以說是京城的郊區所在了,沒太大的價值,便也成了這般模樣,不過這倒是給京城裏那些無家可歸的乞丐們一個安身的地方,當然,也包括一些落魄的普通人。
而正是這麼一個被遺棄的地方,此刻聚集了不少人,而這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所有人都有着共同的特點,衣衫單薄,加之不健康的膚色,顯示出所有人的營養不良。
都當乞丐了,有口飯吃就算不錯了,誰還考慮營養與否。
舞悠然這些人的到來,無疑讓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忽而有了一陣波動起來,都不用舞悠然開口,卻見大眾酒樓的夥計,拿着勺子敲了敲身旁的木桶,吆喝起來。
「你們這些乞丐們今日有福了,這位夫人以及掌柜的心善,給你們送來吃的東西,趕緊排着隊過來那東西,年輕的站到最後頭去,年幼的娃兒在前面,老人中間這樣排隊過來那食物,過來幾個力氣大點的,趕緊架鍋將米熬了粥,一人一碗,誰若是不按規矩來亂搶亂插隊,就別想吃東西咯。」
店小二這般吆喝過後,原本聽說有東西吃,還蠢蠢欲動的乞丐立馬聚集過來,待聽得要求後,雖然眼饞,肚子也餓,卻還是乖乖的按着要求排隊,讓乖孩子先來,老人在中間,之後老人之後,便讓給女眷,男人們扛着從板車上按着的幾袋米,看着那白花花的米粒,呃,雖然只是普通的糙米,跟白扯不上干係,不過對這些人來說,這已經是奢侈品了。
哪怕只是窩窩頭,他們都覺得香,糙米如何了,那也是米,而且不要錢。
這大冬天的能吃到這個,還能求啥。
小孩子率先過來領東西,雖然年紀小,倒也知道讓小的在前面,各個手裏頭捧着一個破碗,衣服都是破洞,在這天氣下,手腳都凍得發紫,看着這些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小哥哥、大哥哥大姐姐們為了到手的幾塊糕點與雜燴菜時那高興的模樣,安安眼眶微微一紅,扯了扯舞悠然的衣擺,讓她低下頭附耳輕語。
「娘親,這些哥哥姐姐們都好可憐,衣服都是洞洞,那該多冷呀。娘親,要不,我將我所有的壓歲錢都拿來買衣服給這些哥哥姐姐們,好不好?」
舞悠然溫柔的笑着,揉了揉安安的小腦袋,應道:「當然好了,安安真是乖孩子,願意將自己的壓歲錢買東西送給哥哥姐姐們,他們會感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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