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披星戴月,返回所在的外門山峰。正是萬籟俱寂的夤夜時分,蕭寒摸黑回到自己的別院,燒水,暢快淋漓的泡了個木桶浴,神清氣爽。
一覺酣睡到次日正午,日上三竿。
蕭寒翻身起床,整個人有一種精神抖擻,氣貫長虹的味道。
一番洗漱,換上嶄新的外門袍服,優哉游哉的走出別院區域。
經過整整四個月的苦練,蕭寒正式晉入煉髓境小成,肉殼力量提升,整個人也長高了一些。如今,蕭寒身高接近一米八,但體型並不顯得魁梧,反而有一種雋秀儒雅的味道,稍微一走動,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說不出的飄逸寧人。
蕭寒五官輪廓如古雕刻畫,層次分明,雙眸中偶爾有絕世刀芒綻現,萬邪不侵,不過大多時候刀光深深斂藏,給人一種古井深潭的感覺,莫測高深。
剛剛要走出別院區域,蕭寒腳步一窒。他看見,在一處修竹搖曳的別院外,阿丑點頭哈腰,正在和幾名外門商議什麼事情。一看阿丑的臉色,十分的焦急苦悶,仿佛是在求人;而那幾名外門都顯出為難的神色,不停的搖頭。
蕭寒運足耳力一聽……
只聽到阿丑不住口的唯唯諾諾討好道。「諸位師兄,今次是小弟家族族會,小弟在此懇請諸位師兄賞臉,能夠隨小弟一起下山,共同參加族會。就幫小弟撐撐場面,讓小弟不至於在家族中鬧出笑話,被人輕侮恥笑…」
「阿丑,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只不過,外門排位賽將近,我也需要好好錘鍊武技…阿丑,你還是找別人吧。」
「阿丑,我也就是剛剛開始換血,修為不行,想給你撐臉面,也愛莫能助。你去找找別人,我實在幫不了你。」
「阿丑,我恰好準備閉關…抱歉了。」
……
幾名外門,都紛紛推諉扯皮,不肯答應阿丑。
其中一名外門道,「阿丑,我看你和蕭寒師兄交情匪淺,蕭寒師兄天縱奇才,鋒芒畢露,你去求他吧。他要是願意和你一起回去參加族會,你臉上登時就有面子了。很可能在你家族中出風頭。把別人都比下去。」
阿丑哭喪着臉道,「蕭寒?蕭寒最近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如果蕭寒在,我也不來懇求諸位師兄了…族會將近,還望諸位師兄看在同門一場的情分上,拔刀相助…小弟我日後自有厚報…」
「夠了,阿丑,不要在這裏囉囉嗦嗦的,不去就是不去!」
「厚報?阿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能厚報什麼?好了,此事休提,不要影響我們修行。你一邊玩去吧。」
……
「哎…阿丑師兄在這一峰,人脈關係真是…」蕭寒搖了搖頭。現在,蕭寒在一旁聽了幾句,也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當然,蕭寒也清楚,阿醜人脈關係經營慘澹,多半是因為樣貌太醜,受到眾人歧視,對他避之如蛇蠍,視為不祥之人。
「阿丑師兄!」蕭寒發一聲喊,徑直走了過去。
「蕭寒!」阿醜聞言,立時一驚,微微佝僂的背脊,也一下子挺直起來!一轉身,臉上放光,「哈哈哈!蕭寒!好兄弟,你算是回來了!」
兩人來了個久別重逢的熊抱。
「呃…蕭寒師兄…」那幾名一直在拒絕阿丑的外門,一看見蕭寒,都尷尬的欠身招呼起來。
其中一個外門,眼珠子一轉,解釋道。「蕭寒師兄,我…我其實也願意和阿丑一起回他家族參加族會,可我最近千真萬確,是準備閉關淬鍊肉身…」
「無妨,我一個人陪阿丑師兄回去就行了,」蕭寒淡淡的揮了揮手。
那幾名外門支支吾吾了幾聲,便告退。
「蕭寒,這段時間你去哪兒閉關了?音信全無。」
蕭寒和阿丑並肩走出別院區域。
「哦…阿丑師兄,外門排位賽將近,時不待我,我不得不閉門苦修,臨走的時候忘記知會你了。」蕭寒摟着阿丑的肩膀解釋道。
而且,蕭寒就感覺到,如今阿丑氣息沉穩,雙目中有淡淡的精光流動,口鼻呼吸之間,還有藥香殘留。蕭寒一笑。「阿丑師兄,你突破煉髒,達到煉髓了?那門枯木寶錄,修行得如何?」
阿丑咧嘴一笑。「蕭寒,多虧你出資給我採購了一批煉髒丹藥,一個星期前,才終於跨出一大步,晉升至煉髓境…至於枯木寶錄,你看!」
阿丑右手一揚,淡淡的木氣清香立即氤氳而出,掌心有木質年輪綻現,空氣中,也覆蓋幾層枯皮。
「哈哈哈!阿丑師兄,你行啊!看來,枯木掌,修煉有成。恭喜,恭喜。」蕭寒大喜過望道。
「這一切,都是拜兄弟你所賜。」阿丑樂呵呵的道。「對了,蕭寒,三日後,我要下山,返回家族,參加族會…到時候,你?」
「我隨你一起回去!」蕭寒拍了拍胸脯道。「我蕭寒在雲雨宗朋友極少,就阿丑師兄你一個,現在阿丑師兄需要人相幫,雪中送炭不敢說,錦上添花倒是不成問題。」
「蕭寒你就是在雪中送炭!」阿丑認真道。「蕭寒,我跟你說,我在世俗中的家族,倒也有些權勢,勉勉強強,算是個大家族。族內弟子,競爭激烈,內鬥嚴重。家族送我們這些弟子到各大宗門修行,其實,一是盼望我們武道有成,增強家族底蘊;二來,就是讓我們鍍金,多多結識大宗門的朋友。事實上,每一年的族會,都是族內弟子互相攀比,炫耀,就看看誰結交的武道朋友多,引以為傲,並作為角逐下一任族長的資本…罷了,蕭寒,這些事情,過幾天你隨我返回家族的時候,我再詳細和你談。對了,我告訴你,凌飛羽回來了!」
「哦?」蕭寒雲淡風輕。
「蕭寒,凌飛羽知道你打傷了楊磊,而且,還贏走了他寄存在楊磊處的一萬真武幣,因而……他非常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是勃然大怒。再者,凌飛羽似乎感覺到,他在這一峰的地位,受到了你的威脅…總而言之,蕭寒,你要是撞見了凌飛羽,恐怕冰炭不相容,又有一場惡鬥。」
「嘿嘿…」蕭寒嘴角稍微一扯,微笑道。「惡鬥?阿丑師兄,我現在渾身精力瀰漫,鬥志昂揚,那凌飛羽不來惹我最好,他要是敢挑釁,我直接廢了他!」
阿丑被蕭寒的話,嚇得一哆嗦,不過,抬頭一看,蕭寒目中神光熠熠,精氣神比之數月前,已經大幅度提升,讓人看不出深淺。因而,阿丑囁嚅道。「蕭寒,你小子修行起來,簡直一日千里,恐怕凌飛羽還真占不到你什麼便宜了。畢竟,上次你和鄭閃,對拼一招,伯仲之間。」
旋即,阿醜臉上怒意微現。「說起鄭閃,蕭寒,你閉關這段時間,鄭閃那一峰的人,經常過來挑釁,和我們這一峰的人馬擂台對決…」
「哦?」蕭寒一窒。「戰況如何?」
「那還用說?」阿醜臉上一片晦氣憋屈,「自然是我們這一峰的人馬大敗虧輸。我們這一峰好幾名師兄,被打成重傷。輕傷不計其數。現在,我們這一峰一片愁雲慘霧,甚至於人人自危。就連三位主事都成天三屍暴跳,氣得吐血。但是沒辦法,咱們這一峰勢微,鬥不過人家……」
「凌飛羽和孟然呢?」蕭寒一蹙眉。「這兩人號稱咱們這一峰的壓軸人物,現在被人欺上頭來,他們能忍?」
「別提了!」阿丑憤憤不平道。「孟然壓根就沒回來,一直在外面歷練;凌飛羽倒是回來了,可一派漠不關心的態度。人人都說,這次凌飛羽似乎是練成了什麼壓箱底的絕招,準備在兩個月後的外門排位賽大放異彩,技壓群雄,因而不想提前暴露底牌。」
「廢物!」蕭寒橫眉一怒。「被人欺上頭來踩踏,居然為了保留底牌,甘願任人欺凌。這簡直就是自甘墮落!野獸逼急了,都知道反擊,所謂的獸窮則齧,鳥窮則啄。就凌飛羽這種懦弱的軟蛋,這一生,也別想修成什麼武道了。嗯,三位主事一向待我不薄,今次,就讓我為他們出一口胸中惡氣。走,阿丑師兄,陪我去峰頂廣場,面見三位主事。凌飛羽這人,徹徹底底就是廢物!枉稱天才!」
「蕭寒,你說誰是廢物?」
猛然,一把冰冷的嗓音在蕭寒身後響起。
這聲音里,蘊含了極大的憤怒和宿怨。
蕭寒和阿丑一起轉過身來。
只見,一尊長身玉立的少年,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
一襲海藍色袍子,臉容白皙俊逸,氣質翩翩,周身有一種王公貴族的顯赫。他的眸子,泛出湛藍色,妖異無匹。在他身後,空氣褶皺,顯現出來一大片波瀾壯闊的海洋,有海鷗在海面滑翔,還有群鯊爭霸和海鯨吞象的壯麗景象。
一股海水的咸腥味,四處蔓延。
是凌飛羽。
這一峰的壓軸人物,少年天才,非同小可。
此時,凌飛羽深深的看着蕭寒,海水般的眸子中,泛出殺氣,凶危瀰漫。
在凌飛羽身後,簇擁一大群擁戴者。
在這片區域,還有不少外門弟子,現在個個都駐足,靜靜觀察。
一個是這一峰成名已久的壓軸人物,感悟海之大勢,上一屆外門排位賽名列18,一年苦修,準備捲土重來;
一個是活靶子出身,但最近彗星般崛起,風頭大盛。
兩人對峙起來了。
這讓圍觀的人,產生了一種坐觀龍虎鬥的感覺。
「蕭寒,我聽說你最近四處招搖,惹是生非,出了很多風頭…」凌飛羽傲睨道。「你是小人物出生,有了奇遇,就應該安分守己的修煉,不要顯擺。可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別的事情,我也不來管你。可你須知,打狗還需看主人,你竟然敢打傷楊磊!你這是在挑釁我凌飛羽,你知道麼?不要以為你和鄭閃對拼了一招,你就可以在外門十峰橫着走了!現在給你一次機會,將那一萬枚真武幣交出來,並道歉,祈求我原諒!否則,事無善了!」
「哦?事無善了?」蕭寒彈了彈指甲,旋即冷笑道。「小爺我吞進嘴的東西,不可能吐出來。況且,那一萬枚真武幣,小爺早就花光了。凌飛羽?哈哈哈哈哈哈!」
蕭寒陡然狂笑起來,「你就一徹徹底底的廢物,你在我面前囂張什麼?其他峰的外門打上門來,你不也像只狗的一樣夾着尾巴躲起來麼?就你這種人,還敢在我面前咆哮?你信不信小爺我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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