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皓月將升,蕭寒顧不得修煉,發足朝伏牛山奔行而去。那株『九尾葵花草』,他必須得到。
剛剛奔行到伏牛山之麓的入口,赫然,人影晃動,兩名男子手持長劍,身形一攔,將蕭寒生生攔住。
「誰?」那兩名男子晃動手中長劍,精芒耀眼,發聲喝問道。
蕭寒停下腳步,乜斜一看,星輝之下,只見對方是兩名十七,八歲的少年,身穿雜衣,手持長劍,從氣息上判斷,應當是普通的煉髒境小成武者。
「噢…是…是雲雨宗外門弟子?」那兩名少年看清楚蕭寒身穿的服飾,彼此交換了眼色,眼神中都顯現出來訝異和懼怕的神色。
看來,大宗門弟子,對於大多數江湖客,還是有威懾力的。
「朋友,你…你這是所為何來?」其中一名少年吞吞吐吐的問道。
「採摘九尾葵花草。勞煩兩位借個道。」蕭寒淡淡說道。如今,蕭寒戰力猛增,又擊殺了半步真氣的華容,舉手投足,都信心十足,不容輕侮。倒也彰顯出來幾分宗門弟子的風範。
「好…你…你請…」那兩名江湖少年,倒也不敢招惹蕭寒,側身讓出一條道。
蕭寒微微點頭,身形一閃,往裏邊竄去。隱隱約約,就聽到那兩名江湖少年的對話……
「想不到大宗門的弟子,不缺資源,也來覬覦這株『九尾葵花草』。」
「那有什麼。剛才那少年,年齡比我們還小几歲,也就是煉髒境,修為低微。也就是仗着自己是雲雨宗的人,出來招搖撞騙。論真本事,未必及得上你我。」
「說得也是。咱們哥兒倆,是好說話。但是裏邊那些凶人,未必就賣雲雨宗的面子。那少年進去若只是看熱鬧,也就罷了,要是敢動手搶寶,恐怕立時就要被人打死。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
蕭寒奔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眼前道路豁然開朗。
只見,前方一大片草地,能有數十畝大小;草地後面,是黑黝黝的伏牛山,林木張牙舞爪;在伏牛山的入口處,果然有一個深潭,一畝多大,晚風一吹,潭水褶皺微翻;在深潭之旁,有一個地穴,猶如怪獸之嘴,擇人而噬。在地穴中,瀰漫出來一股荒蕪凶蠻的氣息,似乎是蟄伏了什麼極為危險的生物。一股腥臊味道,從地穴中順風傳播出來,中人慾嘔。甚至於,朦朧之間,可以看到地穴中有兩朵燈籠似的東西,猩紅,充斥着嗜血和殘暴…
「嗷~嗷嗚~~~~」有低吼聲,從地穴中迸發出來。這吼聲中隱含着深深的暴怒。
然而,在地穴後面,一個小土包上面,搖曳生長着一株靈草。
這靈草形似向日葵,有九條彩色斑斕的尾巴,散發出來濃郁的藥香。這股香味在夜風中徜徉,沁人心脾,如痴如醉。
蕭寒離那株靈草足足有數十米,依舊能夠聞到香味,周身毛孔張開,心曠神怡。
「九尾葵花草!」蕭寒舔了舔嘴唇。食指大動。
而此時此刻,草地中足足站了最少兩百餘人!
這些人氣息駁雜,有煉骨境,有煉髒境,還有煉髓境。有幾個呼吸若有若無,氣質似木似石,讓蕭寒看不出深淺。而且,這些人形象各異,有的粗獷,有的文質彬彬,有的凶光畢現,有的精神內斂,有的攜帶了兵刃,有的則兩手空空…
唯一相同的之處是,這些人都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株九尾葵花草,眼窩深處,暴露出來深深的貪婪和熾烈。
「這麼多人?」蕭寒微微蹙眉。
蕭寒一眼掃去,這些人的服飾打扮五花八門,看起來也都不是大宗門出來的人物,統統都是行走江湖的散修。
全部都是肉身境武者,並沒有真氣境。當然,真氣境的人物,又怎麼看得上一株煉髒的靈草?
這時,草地上薈萃的兩百餘人,都發現了蕭寒,全部都將目光轉移過來,看向蕭寒。
他們立即展覽出來千姿百態的神情。
有的驚訝;有的忌憚;有的殺氣騰騰;有的表示出來不屑;還有的純粹就是看熱鬧的態度……
「哦?雲雨宗的弟子?」一名枯瘦老者冷哼一聲,他周身氣息翻滾如潮,勁氣在頭頂上方沖刷,隱隱約約凝聚成一尊木樁,木質古樸斑駁。這老者修為至少是煉髓,甚至有可能已經在換血,眼皮子一翻,就對蕭寒森然道。「少年,宗門弟子從來不缺資源,你跑過來攪這趟渾水幹什麼?老夫看你也就是煉髒境,想吃下這株九尾葵花草,恐怕你沒有這個能耐!速速退去吧!以免自誤!」
「不要以為人人都懼怕你們大宗門出來的弟子,」一名鐵塔般的中年壯漢一步踏出,霸氣叢生,他臉上橫七豎八佈滿了刀疤,眼如銅鈴,氣勢洶洶,周身勁氣銳嘯,頭上似乎頂着一片血海,散發出來屍山骨海的恐怖氣息。「等會搶奪起來,人人拼命,刀劍無眼,要是傷到了你,你可別哭鼻子!哈哈哈哈!」
四周江湖客有的就鬨笑附和起來。
江湖中,不乏亡命之徒,並不是人人都忌憚宗門弟子的。特別是蕭寒這種年齡既小,修為又不高的宗門弟子,根本鎮不住江湖中刀頭舔血的老油條。
「小小少年,想得到異寶,是痴心妄想。不要以為闖蕩江湖是一件簡單的事,失去了宗門的庇護,你們什麼都不是!趁早退走,否則有夭折的可能性。」又一個紫袍中年人大馬金刀的說道,雙目開闔之間,鋒芒畢露。
若是在以前,蕭寒面對這麼一大群江湖惡客,心中肯定犯怵。而今時今日,蕭寒的心志無比堅韌,不可磨滅,聽聞到這些江湖惡客言語威脅,蕭寒不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被激起滿腔殺氣,他淡然道。「天材地寶,見者有份。到時候各憑手段吧。」
「哈哈哈哈~~~~」一聲怪笑傳來,一名矮小的青年在人群中幽然看着蕭寒,他五官猥瑣,眼中卻深藏着暴戾和兇殘,軀體中迸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聲,反反覆覆的打量着蕭寒,而後低聲道。「宗門弟子個個都富得流油,不知道這小子身上有沒有寶貝…嘿嘿…」言下之意,他竟然是在覬覦蕭寒攜帶的財物,起了殺人越貨之心。
「岐山豺狼…是岐山豺狼…江湖中有名的獨行大盜,據說…據說曾經…洗劫過好幾個城鎮,還殺過宗門弟子…罪行罄竹難書…是…是個惡貫滿盈的狠人……」一名白衣年輕江湖客失聲道。
「嘿嘿~~你竟敢報出老子的名諱…你死定了。」那矮小青年笑呵呵的看着那個白衣年輕人。
下一刻…
「咻~~~」
岐山豺狼身形一晃,呼吸之間搶到那白衣年輕人身前,右手抓出,勁氣撕裂空氣,而且,勁氣形成一尊鋒利的狼爪,幽光閃爍,就一抓…
「噗!」
那白衣年輕人一聲慘嚎,腳步如喝醉酒般搖晃起來,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心臟,鮮血恣意噴射,將他的白衫染成紅衫,他失魂落魄道。「你…你…你……」
「嘿嘿~~」岐山豺狼輕輕後退一步,右手一攤,星光之下,掌心中多出一團血淋淋的東西,拳頭大小,似乎還在輕輕跳動。竟然是一顆心臟!
「你…你…你好狠…」那白衣少年轟然倒地,身體抽搐了幾下,就此死絕。
眼前情景,竟然是那岐山豺狼暴起殺手,一招之間,就將白衣年輕人的心臟活生生的摘取了。
白衣年輕人只不過將岐山豺狼的名字說了出來,就慘遭毒手。岐山豺狼心性殘暴,喜怒無常,動輒摘人心臟,將江湖亡命客的身份,演繹得淋漓盡致。
四周站立的一大片江湖客,嚇得紛紛避讓開去,唯恐被摘了心臟。
岐山豺狼故意把玩着手中那顆心臟,笑眯眯的看着蕭寒,自顧自的道。「宗門弟子,嗯,不錯,很不錯。」
蕭寒不動聲色,心道,老子親眼見過妖族撕人,見過散妖,妖兵,妖將。亦目睹過真氣境強者的風采,還擊殺過半步真氣的大高手,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摘一顆心臟,就能嚇住老子?真是白痴!單對單,老子放出妖帝手掌,瞬間就能碾死你!
「哦?你不怕?」岐山豺狼略微訝異的看着蕭寒。
「你最好不要落在小爺手中,否則,必死無疑。」蕭寒淡然一笑道。現在,蕭寒算是悟出一些味道來了,行走江湖,千萬不能夠在人前示弱。就算硬撐,也要撐住!不然,總有些人會爬到你頭上拉屎拉尿。
蕭寒此言一出,四周盡皆駭然。
「哦?哈哈哈哈…你小子嘴巴很硬啊…」岐山豺狼眼中凶光一閃,冷聲道。「你也死定了!」
岐山豺狼這句話剛剛一落,無數江湖客用憐憫的目光看着蕭寒。
此時,岐山豺狼身形微微晃動,似乎就要出手。
蕭寒全身力量凝聚在右手,左手微微抖動,一瞬不瞬的盯着岐山豺狼。蕭寒血液中再次湧起擊殺華容那一刻的緊張,亢奮…
豈料,就在這時…
山麓入口處,傳來一陣悠揚悅耳的絲竹管樂聲,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岐山豺狼兇殘的瞪了蕭寒一眼,旋即也是循聲望去。
細碎的腳步聲中,四名婀娜多姿的花樣少女走了過來。她們個個綺年玉貌,玉體凹凸有致。一個手持胡琴,一個手持古箏,一個手持洞簫,一個手持一口鑲滿寶石的長劍。
在四名少女身後,跟着一名風度翩翩的少年。這少年十八,九歲,一襲金色長袍,頭戴玉冠,腰束錦帶,面如傅粉,白皙俊俏,氣質中有一種無法描述的尊貴和雍容。他周身氣息隱晦,毛孔中有劍氣涌動,有一種以身合劍,以劍合道的味道,劍發琴音,珠濺玉盤,傲氣凌雲。骨子裏有一種捨我其誰的驕傲。
四名少女步入草坪,其中一個立即拿出一個銅香爐,點燃名貴香料,香氣騰騰;另一個取出一張錦布,輕輕墊在草地上,然後對少年深深一躬,柔情似水道。「太子殿下,請坐。」
少年矜持一笑,盤膝坐到錦布上,就猶如王公貴族坐在金鑾寶殿中。
立即,少女們就彈奏胡琴,吹奏洞簫,竭力取悅侍奉少年。
這少年氣派之大,讓人側目!
「哦?這傢伙氣度不凡,不知道是什麼來頭…」蕭寒微微看向那少年。
「是名劍山莊的天才上官逸!」一名江湖客失聲叫道。「這上官逸是名劍山莊外門中有數的天才,劍法無雙無對,據說已經達到換血境,有資格躋身內門!他受到宗門重視和培養,另外還有一個身份,乃是南域一小國皇室成員,龍子,因此,上官逸在名劍山莊外門,又被稱之為三太子殿下!」
名劍山莊,烽火帝國五大頂尖宗門之一。聲勢還要在雲雨宗之上!
「三…三太子…你乃是名劍山莊天才人物,聲名鵲起,你…你…難道你也想得到這株九尾葵花草?據說…你,你已經開始換血了…這株九尾葵花草,對於你這種層次的高手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先前厲聲威脅過蕭寒的紫袍中年男子,面容極為尷尬的看着上官逸。
「呵…本太子路經伏牛鎮,聽聞有天材地寶出世,特來一觀。」上官逸優雅一笑。「恰好,本太子的一名妾侍,正在煉髒,若得到這枚九尾葵花草,倒也省去數年苦功。」
「什麼?名劍山莊的天才少年也要摻和進來?」大量江湖客臉色驟變。
「哼!天材地寶,能者居之,名劍山莊又如何?」岐山豺狼冷聲哼道。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那頭上勁氣演化為一尊木樁的枯瘦老者,陰沉着臉道。
「對,天材地寶,能者居之。」上官逸瀟灑一笑。「能者居之這句話,說得太好了。」
那名彈奏胡琴的少女,噗嗤一笑道。「能者?我家太子殿下就是能者。一群烏合之眾,給我家太子殿下提鞋都不配哩…」
「霜兒,說話不要那麼直接…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上官逸傲然一笑道。
這人言辭之間,根本就不把這群江湖客放在眼裏,一人一劍,簡直狂傲到了極點!
而此時此刻,蕭寒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傢伙自稱太子,而我練的是天子神拳,太子是天子的兒子…哈哈哈哈……」
想到這裏,蕭寒忽然噗嗤一笑。
「嗯?」上官逸目光一轉,看向蕭寒,他看到蕭寒衣衫破損,胸口還有一道刀傷,左邊衣袖已經碎去,雖然穿的是雲雨宗外門弟子的服飾,但修為只不過煉髒,十分低微。上官逸冷然一笑,看着蕭寒的眼神,如同帝王俯視螻蟻。「雲雨宗的朋友,你在笑什麼?你是否覺得,本太子說的話很好笑?」
「沒有,沒有,只不過我忽然想起一個兒子和父親之間的典故,因而忍不住笑了出來。」蕭寒依舊淡笑不止。
「哼!」上官逸冷然一哼,不屑的揮了揮手。「煉髒境?速速退下去吧!不要丟人現眼,墮了雲雨宗的名聲!」
「放你媽的屁,」蕭寒臉色不變,輕聲笑道。
此時此刻,蕭寒奇遇在身,煉化妖帝手掌,修行了天子神拳,周身氣勢更是九五之尊,不容侵犯。這太子只不過區區一個小國的儲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裝逼,蕭寒實在忍耐不住,張口就罵。
全場一片肅靜!
「你,你剛才說什麼?」上官逸直接站了起來,他面紅筋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放你媽的狗臭屁…你耳朵聾了麼?」蕭寒露齒一笑。
蕭寒對那株九尾葵花草,志在必得,而這上官逸顯然也要染指。接下來搶奪九尾葵花草,雙方必然撕破臉皮,大打出手。既然遲早要得罪,早一刻得罪,晚一刻得罪,又有什麼分別?
「諸位江湖朋友,這太子殿下忽然插手九尾葵花草,實在是大大的不妙啊。不如……我們大家先聯手將他做了!一了百了!缺少了這樣一個勁敵,大家再去爭奪九尾葵花草,豈非更加容易?」蕭寒壞笑道。
這句挑撥慫恿的話一說,諸如岐山豺狼之類的兇徒,立即蠢蠢欲動,殺氣爆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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