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風流王爺說不:玉台碧 成婚

    成婚

    鄒員外把杜家來信扔到了案几上,撇了撇嘴:「長安城都在傳杜燕綏平叛兵敗。杜家這時候同意結親,想的倒美!那一萬多兩銀子,就讓我做了筆賠本買賣。銀子賠了還能賺回來。杜燕綏敗了,國公府的御賜匾額都要被收回去。娶杜家姑娘有什麼好處?不干!」

    說完拿眼睛睨着兒子。

    「兒子記得當年隨船出海的時候,母親哭天嗆地,道海上風浪不可預測,乃是用性命去賭。父親訓斥母親,說海外生意,一船能博得十船利益。不賭焉能獲此巨利。」鄒雄傑慢吞吞的說着,腦中想起了樂遊原上對杜燕婉的驚鴻一瞥。眼見杜家第一次鬆口同意結親,他打定主意絕不放棄。

    鄒員外跳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當初就算你不跟着出海。老子出五條船,賠了四條,只要有一條船回來,照樣能賺得盆滿缽滿。那是以一博十的買賣,能和杜家現在的情形一樣?勝敗各佔一半,賠率高得哩!」

    鄒雄傑毫不退讓:「那是一品國公府的姑娘!咱家是商戶!再有錢也是商戶!杜燕綏得勝回朝,以皇上對他的寵愛,沒準把杜家的國公爵賜給他。杜家就是實打實的一品國公府,到時候你想娶,人家礙着臉面,你抱了金山去也不肯答應和鄒家結親!」

    「翅膀硬了不是?看看,看看這信上寫的啥?鄒家商號一成股子哩!這才是實打實的銀子!都啥時候了還敢獅子大開口,也不怕口氣大閃了腰!你妹子都沒得股子呢,倒要送給媳婦了?」鄒員外火冒三丈,「奸商!杜夫人就是個不要臉的奸商!我不同意!」

    「妹子嫁了就是外人。媳婦娶進門是咱鄒家的人。這能一樣嗎?」鄒雄傑當沒聽見似的,接着說道:「現在咱們家同意結親,對杜家來說是雪中送炭。杜家感激咱家一輩子。這門親也結的甘願。將來杜燕綏拿回了公爵位,也不會因咱家是商戶就低看一眼。」

    「反正輸光褲子的買賣老子不干!」鄒員外發橫了,往炕上一歪,看都不看兒子一眼。

    鄒雄傑冷笑:「家裏產業長房佔四成。既然是長房娶媳婦,那一成股子就從長房劃出去好了。唉,和國公府結親的是鄒家,出銀子的是兒子,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話音一落,鄒員外就笑着坐起了身:「你自個兒說的,寫契書吧。」

    鄒雄傑也乾脆:「君子一諾,白紙黑字,也不怕兄弟們多心。不過呢,兒子成親,公中不會一兩銀子也不給吧?」

    「給銀子?你想讓我再出銀子?我為着你的親事硬生生的砸了一萬兩銀子啊!杜夫人逼着我一壺滾水燙死了十八學士。這筆賬還沒算呢!那一萬兩銀子不是錢?不是花在你身上的?給了商號一成股子,我還出了一萬兩銀子。別說娶國公府的姑娘,娶公主娘娘都夠了!」鄒員外想起那品十八學士,又傷心了,「大郎,你為着娶個破落戶,犯不着剜你爹的心頭肉哪!」

    「成,兒子也大方一回。銀子不用您出了。不過咱家娶媳婦,我住的院子總要粉一粉,家什總要重新添置吧?」鄒雄傑也乾脆。

    鄒員外翻了個白眼,尖着嗓子道:「哪家娶媳婦不是女家來量尺寸擺家具?不行!」

    「這事父親說的對。杜家也不是沒有準備,杜夫人信上說了,好木料早買在庫房裏堆着了。只是現打家具怕來不及。咱們家就先備着。那些木料都拉了來。就算杜家用木料換家什了。您看如何?」鄒雄傑想想,這樣一來,別人也挑不出杜家的理。

    鄒員外臉上堆滿了笑容:「成!就這樣辦……不過,既然杜家要這個面子,打家什的工錢也應該由他家出才對。」

    鄒雄傑當即說道:「這個是自然。回頭細細算了,讓杜家出工錢。」

    寫了契約,按了手印,蓋了私章。父子倆就算達成共識了。

    鄒員外突然說道:「大郎,你做生意的眼光向來獨到,你真覺得杜燕綏勝算大?如果敗了,咱們家可就受牽連大了。一賠到底啊!」

    鄒雄傑吹了吹契約,看墨汁幹了,小心的收進了懷裏,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勝敗都無所謂。兒子看中了杜家姑娘罷了。不娶她,萬一杜燕綏吃了敗仗,她會被罰沒掖庭為奴。兒子不捨得。爹您歇着,婚事兒子自己張羅。」

    他行了禮,施施然的走了。

    鄒員外愣愣的看着兒子,一拍大腿哎喲叫了聲,破口大罵起來:「造孽喲!十兩銀子能買個美貌丫頭,那杜姑娘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能值商號一成股子?這個不孝子哦!丟人了!禍水啊!」

    鄒雄傑得了父親的同意,知道母親不管事,叫了自己的乳娘去杜家一趟:「國公府有喪事。杜夫人不方便出府,夫人也不方便去拜訪。只能勞煩媽媽跑一趟……」

    於是寫了信,一一把鄒家的意思寫得明白了,交給乳娘。

    這廂岑三娘接了信,一看就樂了,鄒雄傑寫的那是信,分明是張契約。一筆筆列得清清楚楚。鄒家用商號一成股子為聘禮,包圓了新房家什等物。不過,杜燕婉不能插手商行生意,只能年年分紅利。將來杜燕婉要離開鄒家,這成股子也不能帶走,由鄒家購回。家具趕不及打造,得把木料拉過去,同時出工錢。

    「大公子說,杜家如果同意,半月內就能上門迎娶。三書六聘一樣不少。」鄒雄傑的母親是不理事的,大房內院事務都由他的乳娘打理。

    郛娘夫家姓商,岑三娘就稱她商媽媽:「勞煩您回去告訴大公子,我家姑娘可以不插手鄒家的生意。但不能不看賬目就稀里糊塗的拿銀子。這一成股子最好有個數目,就以今年鄒家商行的盈利折算出銀錢來。白紙黑字寫明白了。將來我家姑娘要是和大公子和不來,鄒家要收回這成股子,也方便結算不是?」

    商媽媽只是個傳話的,也不爭辨,施了禮告辭回去。

    第二天又來,拿了禮書,上面寫得分明,聘金為鄒氏商號一成股子,現銀市值紋銀一萬兩。

    岑三娘氣笑了,鄒氏商號養得幾千人,鄒員外出了名的鄒百萬,一萬股子才一萬兩?

    商媽媽又跑一趟,帶回了鄒雄傑的話:「……鄒家以貨運行起家,鄒家商號開辦時共投銀十萬兩正。鄒家礦山,糧號,布坊,商鋪均不叫鄒家商號。並無違背杜家提的要求。」

    鄒大郎的意思是,杜家提出要鄒家商號一成股為聘禮。鄒家別的生意都不叫鄒家商號。

    奸商!岑三娘暗罵。

    和杜老夫人一說,杜老夫人寬容的笑了:「鄒家肯在這節骨眼兒上同意娶燕婉,又給了老號一成股子做聘禮。咱們打的是儘快把燕婉嫁出去的主意,就別太計較了。一萬兩銀子的股本,不少了。」

    肯娶燕婉的誠意和聘禮相比較,自然是前者更重的。

    岑三娘就代表老夫人答允了此事。要趕在江南再有壞消息傳來前把燕婉安全送出去,成親的日子就定在十天以後。

    鄒家得了消息,接連着遣人辦。

    為了不讓人知曉國公府急嫁杜燕婉的用意,杜老夫人在床上躺着裝重病,氣若遊絲。大夫成串的被請進府里來。慢慢的,杜家老夫人擔憂杜燕綏,心傷媳婦過世,重病臥床的消息也就傳了出去。


    杜家大房二房聽說,夫人們輪番來探視,離開國公府都道杜家三房恐怕接連着要辦兩場喪事,覺得杜燕婉急着出嫁沖喜是大孝之舉。

    十天後,國公府開了正門,裏面素幡仍在,杜燕婉一身大紅喜服在靈前跪別。

    因國公府有喪事,李家岑家還有岑四娘都只遣人送了禮來,只有大房二房的人來送親。瞧着靈前的紅妝,紅與白相映,刺得女眷們紛紛落淚。

    二房劉氏哭得渾身肉都在顫,拉着岑三娘的手道:「但願這喜氣一衝,三伯娘就好起來吧。她老人家要是走了,便是再來你家蹭羊肉湯吃,也吃不香了!」

    岑三娘哭笑不得。只得勸道:「嬸嬸愛吃,只要三娘還買得起羊,隨你幾時來都給您燉羊肉湯!」

    劉氏感動的直抹淚:「九哥兒媳婦,你放心,老太太不在了,嬸子護着你。國公府里誰都欺負不了你去。」

    再說下去,杜老夫人病逝就跟板上釘釘似的,岑三娘趕緊把話題扯遠:「相公不在,勞煩你家大郎背燕婉出嫁了。」

    劉氏擦着淚道:「咱杜家別的不說,侄女兒還是有一票堂兄弟在的。」

    府外放了鞭炮,送杜燕婉上了花轎。

    鄒雄傑迎親,趁着人少時悄悄告訴岑三娘:「鄒家江南商號有信來,道揚州刺史領了府兵封鎖了睦州一帶,不許出入,歙州一帶正在靡戰。別的地方商號已開門做起了生意。嫂嫂寬心吧。」

    杜燕綏沒有消息傳來,是被封鎖了消息,並不是敗了。其它地方有商號開門,證明叛亂並沒波及到整個江南道。

    岑三娘第一次得到準確的消息,激動不己:「多謝您。」

    鄒雄傑看了她一眼又道:「其實杜將軍出征時,我就給江南兩道的商號寫了信。除了被封鎖的地方,其它地方消息一直未斷。」

    岑三娘看了看他身上的大紅綢袍:「我明白,怕咱家反悔是吧?其實燕婉從不覺得你丑。望您善待她。」

    鄒雄傑眼裏閃現出一投驚喜,朝着馬車望去,咧着嘴笑得見牙不見眼:「嫂嫂放心。」

    花轎里杜燕婉的哭聲被鼓樂聲淹沒了,聲音漸漸的消失。

    府里有喪事,沒有置辦酒席。送過親,大房二房的人陸續告辭離開。國公府再次關上了大門。

    府里冷清下來,岑三娘長長的鬆了口氣,急不可待的去了正氣堂,將鄒雄傑說的消息講給老太太聽了。

    杜老夫人忍不住抹淚:「好,只要事態在控制中就好。」

    岑三娘反而不安:「祖母,如果相公真的打勝回來,他知道我操辦着將燕婉嫁了,該有多傷心啊!」

    「燕綏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事祖母拿的主意,怎麼也怨不得你。只可憐燕婉……就這樣匆匆嫁了。」杜老夫人說着又傷心起來。

    府里又少了一個人。岑三娘回到歸燕居,走到門口忍不住又走向黑七住的院子。望着緊閉的門怔怔的想,黑七該得了消息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又過了兩日,第三天新媳婦回門。杜老夫人和岑三娘早早的就起了。打發着丫頭去前院聽信。

    辰時鄒雄傑就陪了杜燕婉到了。兩人都穿得素淨,杜燕婉更是一身銀白色團花素袍,頭上連點顏色都沒有。惹得杜老夫人發了怒:「嫁到別人家做媳婦,雖說有孝在身,也不至於素成這般模樣。你讓親家公怎麼想?」

    杜燕婉當場就被罵哭了。

    換在別的時候,大房二房的女眷都會過來湊個熱鬧。如今國公府只擺了桌素席,只有杜老夫人和岑三娘接待新姑爺。本就瞧着冷清,杜燕婉一哭,老夫人也紅了眼睛。

    鄒雄傑起身替杜燕婉說情:「……家父甚為喜愛燕婉純孝。祖母請不要再責備她了。」

    杜老夫人這才作罷,拉着鄒雄傑閒聊,給岑三娘使了個眼色。

    岑三娘會意,拉了杜燕婉離開:「姑爺且陪老太太說會話。我與小姑去去就來。」

    兩人離了正氣堂,回去杜燕婉的閨房,岑三娘就笑:「沒外人在了,趕緊給我說說,在鄒家好不好?」

    杜燕婉臉上浮起紅暈:「還好。」

    「三朝回門就是讓新媳婦訴苦的。有什麼要辦的事趕緊給我說。咱家還在孝期,也不方便去鄒家拜訪。你有事也別瞞着,你是出嫁給老太太沖喜來着,我怕鄒家的人看你不順眼呢。」岑三娘說道。

    杜燕婉感激的望着她,起身朝岑三娘行禮:「多虧嫂嫂替我想得周到,足足備了六十四抬嫁妝,還有兩個田莊。不然……」

    淚盈於睫,聲音哽咽起來。

    岑三娘扶了她坐下:「你傻啊!鄒家不過是個商戶,你是一品國公府的姑娘。嫁妝豐不豐厚,你都比鄒家人高貴。聽說鄒家姨娘多,美姬多,她們挑理了是吧?」

    杜燕婉用力的點頭:「太多了!老爺子就有十來房……好在商媽媽管得嚴,大房的院子還算清靜。婆婆是不理事的,性情倒也溫和。」

    「姑爺呢?」岑三娘問道。

    「他身邊有三個常侍候的美姬,因着還沒有孩子,連妾的名份都沒給。」杜燕婉露出了笑容。

    岑三娘正想說回頭打發走。心裏一醒,這是杜燕嫁的家務事了。她只能小心的勸道:「反正誰也越不過你去。只要姑爺護着你,你就不會吃虧。就怕他待你不好。」

    「他敢!」杜燕婉眉毛一揚,身上陡然冒出股母老虎的氣勢來。

    岑三娘就抿嘴笑了。亅亅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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