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跡斑斑的鐵門承受了奧術飛彈的衝擊,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應聲粉碎。黑暗的走道一陣劇烈的搖晃,待烏黑的塵粒漸漸落盡,煙塵散去,展現眼前的,竟然是一幕地獄般的景像。
昏暗的門後,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陣刺鼻的混雜氣味。味道很濃烈,其中夾有濃郁的草藥味,有類似已乾涸許久的血腥味及高度腐爛的酸臭味,還有各種肉食一起烹煮的肉味。
白色的煙在門後瀰漫,氤氳的霧氣中我以為我誤闖了別人的廚房。可是待到我步入門後,視線適應了新的光線,胃便忽的一陣抽搐,來不及作任何反應,我便嘔吐了一地。
這裏,竟然在烹煮活人!
不,不是活人,這些在大鍋里滾得開爛的全都是作着僕人裝扮食屍鬼,全是被瘟疫感染的活死人。
他們脫下了僕人的制服,男男女女擁擠在一個寬大的黑鍋里,鍋裏頭着白色的泡沫,鍋下則是堆放着大堆的柴火。這些柴火噼哩啪啦的響着,有些已經燒成了炭,有些則燒得正旺,可見這一鍋人肉已經煮了有一段時間了。
我的闖入,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們無視於我,自顧的在鍋里起起伏伏,任由身上的爛肉一片片的剝落,舒服得像是在泡着熱湯澡。
鍋里有人在被煮着,鍋外則有人在不停的添着柴火。
我看着他們,猶豫着接下來我該怎麼做。被一群食屍鬼這樣子忽略,我還是頭一遭,他們沒有攻擊我,我似乎也沒有理由消滅他們。
周圍是熱鬧的一片景像。有些下了鍋中蒸煮了一段時間後,似是已經煮完了,一步跨出鍋來,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慢條斯理的穿起衣服。
「咦,小姐,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是迷路了嗎?」一個女孩子穿妥衣服後,走向我,熱情的說道:「我帶你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個女孩穿着僕人的衣服,笑容僵硬,但是舉止優雅,很有禮貌。
我看着她,有些雷了。
是我不正常嗎?還是她不正常?明明是這麼恐怖的景像,為什麼這些人,在這裏,卻好像我只是迷了路,誤闖入她們的工作間來而已。
我看着他們的動作,仿如殭屍一般,一卡一卡的運動着。
我覺得,不正常的,應該是他們,絕不是我。
我不該被迷惑的。
但是,現在——「好吧,你帶我上去吧,我要找凌峰。」
我看到了別墅底下的秘密,但是我卻並不知道,我該拿這些秘密怎麼辦?或者說,我什麼都辦不了。
很明顯的,有很多肢體肌膚已經脫落下的僕人,一進入那鍋中煮了之後,再起來,他們就已經恢復了人樣了——除了動作不怎麼靈敏,表情有些牽強。
這麼多的食屍鬼,不可能是從魔界裏來的。肯定是這裏的人,被什麼東西感染的。
那就像是一種病毒,非常恐怖的傳染病毒。也許,凌峰的姐姐這麼做,是為了治療,或是在拯救他們,所以,我才無法做些什麼。
既不能徹底的消滅他們,也不能用更好的方法救治他們。
我想知道,在這件事裏面,凌峰知道多少?
他到底,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什麼樣的角色。
他的姐姐,又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女僕帶着我,沿着長長的樓梯,與狹窄的暗道直上,穿過層層的旋梯之後,在一扇古制的門後,我進入了一個明亮寬敞的大廳。
「到了,請。」女僕說完,便彎着腰身退下了。
大廳亮堂堂的,高高掛着的水晶廳,繁複古典,像天空的星星都被收集了來,全聚在這裏,高高的懸於頂上。
水晶燈下,是一張長長的餐桌。桌子上鋪着雪白的滾邊桌布,中間放着一個燭台。燭台成三角形,共有五層,每一層都逐步遞減,燃着數量不一的紅色蠟燭。
燭光搖曳,與頂上的水晶燈相映成趣。餐桌的兩邊,一邊坐着一個人。
左邊是穿着正裝的凌峰,他一臉驚喜,望着我叫:「蘇同學,你到哪去了,急死我了。」
右邊是一個穿着鯨骨裙的少女,歐洲式的裙子將她的身材襯得婀娜多姿,她一臉淡漠,靜靜的坐在那端,只是一個眼神,便能叫整個現場的氣氛顛倒。
對於我的出現,她只是略略的掃了一眼。
一眼過後,她皺皺眉,對旁邊的僕人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客人還沒有換衣服?怎麼如此失禮!」
少女的聲音很輕,但語氣極為嚴厲。她一說話,身旁的僕人立刻全都跪下請罪。就連凌峰激動的想沖向我的動作,也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生生剎止。
我確實是沒有換上他們準備的禮服,可我畢竟是穿着衣服來的,不是光着身子來的好不好。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來說我呢?
失禮?我很失禮嗎?
我不服,大步朝餐桌上走去,徑直的走到少女的跟前。
「蘇同學……」凌峰在我背後弱弱出聲,似乎想阻止我。
「這位小姐,請問,在你別墅底下的那些僕人,是怎麼回事?」我冷冷的出聲,毫不畏懼的迎向少女凜冽的目光。並且,在她看向我的時候,驀地,我竟然暗下輕吟咒語,在手掌間攤開一朵小小的藍色火焰。
「如果,你不能解釋清楚的話,那些不正常的現象,我是必須消滅乾淨的。」
我在威脅她,威脅凌峰的姐姐!
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起陣陣抽氣的聲音,凌峰更是在我身後,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收回前言,從九月起,恢復更新。
給票票吧,給推薦吧。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66s 3.978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