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遷有道:市委書記成長記 021 突遭變故

    021 突遭變故

    【021】突遭變故 星夜纏綿

    今晚這頓飯定然寡淡無味,江帆幾乎沒怎麼吃,儘管他極力談笑着,但是別人都不敢大聲說笑了。最快更新請到  書

    江帆說道:「這麼好的美味,你們被我弄的沒有興致了,多吃多吃。」

    彭長宜說道:「我跟您匯報個事吧。」

    江帆點點頭,就勢放下筷子,看着他。

    轉移眼下江帆悲痛的最好辦法就是匯報工作,他就將拆遷遇到的老巴一家的情況跟江帆簡要匯報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想強拆。」

    江帆想了想說道:「強拆也不是不可以,再做做工作吧,把道理講明,儘量讓他們自己拆。」

    「嘴皮子早就磨破好幾層了,各種辦法都用了,不頂事。」彭長宜說道。

    「進展最快的戶到什麼程度了?」

    「最快的都封頂了,下一步就要裝修,大部分都是單位的,私人的不多。」

    「獎勵進展最快的戶,這部分錢就由最後一名出。具體原則你們掌握。可以這樣造勢。」

    「估計不管用。」

    古街這次改造區政府是往裏搭錢的,個人房產每戶都有補貼,而且房主享有優先改造權,沒有能力改造的可以上交區里,有區里一次性買斷,也可以自己轉賣他人。最終原則是必須要改造。屬於集體門面由單位負責改造。

    改造好後的古街比原來更寬,而且兩排的電線將走地下電纜,臨街的建築必須是兩層以上,這樣會加大空間的使用價值,臨街門店的租金也會水漲船高。這項改造工作其實早在幾年前就有人大代表提出過議案,市民們也曾多次向上反映這個問題。但是,任何一件事,無論未來多麼美好,開始都是有一定難度的,總會有人不認識不接受。

    在北城的這次古街改造當中,最先拆的是涉及到的幾個街道幹部和單位所屬的房屋,這項工作開始進展非常順利,老巴家的哥幾個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可就是到了最後限定的拆遷日期中,他們突然就提出了許多額外的要求,拖着不拆,就使得那些拆了的戶也在等待觀望,誰不希望政府能夠從政府的口袋裏多摳出一些補償金額。

    「必要的時候可以考慮強拆,不能因為他一家影響了整個計劃。」江帆似乎下了決心。

    他們在討論街道延伸改造問題,丁一就慢慢的吃着她「嚮往」的皮皮蝦還有幾種海螺等。她見兩位領導一直在說話,就把皮皮蝦給他們剝好,放入他們的盤中,說來也怪,丁一放一個他倆就吃一個,丁一不放他們也不吃。丁一看着自己食指和拇指的指肚被皮皮蝦扎出許多細小的傷口,心想,不管他們了,自己吃。等吃了兩三個之後,他發現他們倆個都不說話了,眼睛都盯着自己手裏的蝦,她突然明白了,他們不是不喜歡吃,是嫌剝蝦太麻煩。

    丁一舉着手裏剝好的蝦,看看彭長宜,又看看江帆,然後快速的放入了自己的嘴裏,有滋有味的嚼着。旁邊的小許見了忍住沒笑。

    兩人不再討論強拆的問題了,江帆拿起一個蝦,說道:「長宜,自己動手吧,不然都進了小丁嘴裏了。」

    彭長宜感到江帆似乎不那麼悲痛了,就說道:「是啊,您看那一盤韭黃炒蟶子,也快沒了,還有那香辣海螺,我還一個都沒吃呢,半盤子下去了。」

    小許再有忍不住了,撲哧笑了出來,江帆說道:「女人是比較愛吃海鮮的,男人一般嫌麻煩,女人吃海鮮的過程就像談戀愛,注重的是細節。」

    「呵呵,我喜歡吃的主要原因是好吃,其次是減肥,海鮮幾乎沒有脂肪,營養價值豐富,另外咀嚼的次數多,就有了飽腹感覺,吃進去的東西就少了,這就是海邊的姑娘沒有胖的原因。」丁一邊吃邊說。

    這時,服務員端上來了四隻清蒸螃蟹,這是按每人一隻要的。他們都夾走了,只有丁一的那隻還在盤裏。江帆就把剩下的那隻螃蟹給丁一放在碟中。彭長宜說道:「您別操心,她不着急吃螃蟹。」

    丁一聽了撲哧樂出聲。

    江帆說「你怎麼知道?」

    「您想,這螃蟹是按人頭份要的,每人一隻,但是其它的東西就不是按人頭份要的了,誰多吃誰佔便宜,吃完官中的再吃自己的。」

    「哈哈」江帆大笑道:「我看出來了,小丁的確喜歡吃海鮮,這樣,我的這份歸你。」說着就將自己的那隻螃蟹給了丁一,丁一正在用牙籤剔着海螺肉,剛放進嘴裏,見狀趕忙雙手攔住自己面前的小蝶,嘴裏還叼着那塊嫩白的螺肉。

    「那好,我先給你佔下。」

    咽下螺肉,丁一說道:「我只吃我自己的,不多吃多佔。」

    彭長宜說道:「趁着她還沒吃,咱們趕緊把螃蟹吃掉,我看出來了,整個一大肚女,就她吃的多。」彭長宜指着丁一面前的一堆花蛤殼海螺殼說道。

    江帆說,「一盤子花蛤也沒有一口肉多。」

    丁一不言語,仍然十分有耐心的吃着,她看了看盤裏最後一隻皮皮蝦,正在思量着是不是吃掉,江帆就給她夾到面前,說道:「別研究了,是你的了。」

    丁一衝他笑笑,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是研究,是正在等着打飽嗝。」說完,果真打了個飽嗝。

    彭長宜說:「江市長,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她不但沒吃自己的那隻螃蟹,這盤海虹她也沒吃。」

    「我不吃海虹,去年到哥哥部隊,吃了海虹,輸了三天液。」

    江帆一聽說道:「那是你沒喝酒。來,吃海鮮一定要喝白酒的,趕緊喝一口。」

    丁一果真喝了一小口,說道:「海鮮的味沒了,都是酒了。」說着,下意識的用舌尖抿着嘴唇。她這個動作使得無論是彭長宜還是江帆,都調開了目光不去看她。

    丁一又打了一個飽嗝,看了看滿桌子的盤子裏的東西所剩無幾,這才把目光盯在自己的那隻螃蟹上。彭長宜笑了,說道:「怎麼樣,官中的吃完了,才吃自己的。」

    這時,服務員端上四碗海鮮面,丁一趕忙說,「我不吃海鮮面了,飽了。」

    江帆說:「這樣,你的海鮮面我吃,我的這隻螃蟹你吃。」

    丁一想了想點點頭。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真成大肚女了,將來誰敢娶你啊,養不起啊!大螃蟹都兩隻兩隻的吃。」

    江帆趕緊說道:「丁一,別怕,我先排隊,一旦有那麼一天,你就說話。」

    丁一笑了,她只顧低頭吃螃蟹,不說話。

    彭長宜的心就像被人捶了一下,他趕緊說道:「估計嫁人和吃螃蟹這兩個問題讓她選擇的話,她會先考慮後者。」

    丁一再也憋不住了,哈哈笑出聲,說道:「還讓不讓人吃了。」

    小許已經吃好出去了,估計是結賬去了。彭長宜看了看江帆說道:「我還得跟您說個事。」

    江帆吃了一口面,說道:「你說。」

    「小洋樓可能和張市長有關。」

    江帆皺了一下眉,慢慢的咀嚼着,半天才說:「你確定?」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最起碼有聯繫。」

    江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知道彭長宜的性格,沒影兒的事他不會說出口的,說出口的話基本都有事實根據。他按耐住內心的驚喜,說道:「有突破口嗎?」

    「正在努力。」彭長宜說道。

    「嗯,你多留意。」

    他們吃完走了出來,來到洗手間洗手,彭長宜把香皂遞給丁一,丁一不要,彭長宜說:「你不用香皂去不掉手上的腥味。」

    丁一搖搖頭,把幾根纖細的手指放到鼻子底下聞着,說道:「不腥,好聞。」

    彭長宜看到她這個動作,又急忙調開了目光,說道:「看來你是真喜歡吃啊。」

    「嗯,非常。」丁一說。

    等他們洗完手出來後,彭長宜看見江帆站在剛才小女孩的那個位置上四處扭頭看着。彭長宜說道:「您去洗洗手吧。」

    江帆點點頭,進了洗手間,丁一問:「頭吃飯的時候市長怎麼了?」

    彭長宜說道:「想女兒了。」

    「哦,對了,上次咱們吃飯的時候,市長說女兒一次意外,是不是……」

    彭長宜盯着她說道:「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市長從來都沒跟說過?」

    「沒有,就是那次說了半句話。」

    江帆是喜歡丁一的,彭長宜早就看出來了,然而這麼長時間了,江帆居然沒跟丁一說起過家裏的事,要知道這種事是最能贏得女孩子同情心的,江帆居然沒跟他說過,看來江帆的確是正人君子。想到這裏他小聲說道:「有機會我告訴你。」

    上車後,小許遞給他們每人一包口香糖,這是飯店贈給每個食客用於清潔口腔的。

    快到市委市政府大樓的時候,小許說:「您今天值班,還回去嗎?」

    江帆說:「不回去了,長宜下來呆會吧,時間還早。」

    「行。」彭長宜痛快的答應着,就一同來到了江帆辦公室。

    林岩早就等在值班室,看見有車進來了,他就跟曹南出來,確認是市長回來後,曹南小聲跟林岩說道:「那我回去了。」

    林岩點點頭,他打開了市長房門,就去沏茶。江帆說道:「沏那個薑茶吧,我們吃了海鮮。」說着走進裏屋。

    「薑茶?」林岩心想您上次的薑茶不是給小丁了嗎?怎麼還有薑茶。

    「上次別人給市長的茶,說是暖胃的,市長喝不慣,說女孩子喝這茶好,就給了丁一。《 書純文字首發》」

    江帆從裏面出來,說道:「我忘了,是給丁一了。隨便沏吧。」

    等林岩走了後,彭長宜說道:「您是不是該考慮個人問題了?」

    江帆坐在沙發上,端起彭長宜倒的茶水,說道:「還不是時候。」

    彭長宜不能再說什麼了,即便和江帆的關係再好,他畢竟是他的上級,他不能窺視上級的內心,君臣之禮還是要講究的,這一點是他向王家棟學來的。

    江帆何止不想重新開始,他做夢都想,自從當上這個代市長後,他的思想深處明顯有了更多的顧慮,甚至每月雷打不動的回家談判都減少了次數。路上彭長宜說的話他江帆也感覺到了,的確有許多女人對他產生好感,他也遇到過這樣的誘惑,只是袁小姶給他的教訓太慘痛了,他不會隨便找個女人解決生理問題的,那個姚靜都被自己放在床上了,他還不是照樣克制住了自己?他要的是一個能夠跟他同享未來的女子,而不是一個性機器。如果對女人真的還有夢想,他只希望這個夢想的女主角是丁一,原本以為內心枯萎了江帆,不會再對女人產生夢想,自從看到丁一後,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沒有死。但是,眼下無論從哪方面講,他都不會向丁一表達什麼的,因為自己不具備追求的權力和條件。他在內心裏也希望丁一能夠給他時間。高鐵燕給丁一介紹王圓,江帆沒有感到絲毫的壓力,因為憑他對丁一的了解,認為這幾乎沒有可能,但是有些關係可能丁一會不好擺佈。

    「丁一吶?」江帆突然問道。

    彭長宜裝作沒事人的說道:「她回宿舍了。」

    其實,眼下彭長宜也在把他跟丁一想到了一塊,當江帆下意識的說出丁一的名字時,彭長宜的心的的確確被刺了一下,可能丁一是他永遠都不可能觸摸的一個美麗的神話,有的時候面對所愛卻不能擁有,是件極其痛苦的事。

    喝了兩杯茶水,彭長宜說道:「我也該回去了,您也忙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儘管江帆還想留他繼續聊天,畢竟時間不早了,就說道:「回去吧,不然弟妹到家又該數落你了。」

    彭長宜說道:「呵呵,早就習慣了。」

    當彭長宜走出來時,似乎聽見丁一在辦公室里打電話,他想了想就沒進去和丁一打招呼。

    江帆送彭長宜到門口,他伸了個懶腰,往值班室里看了看,林岩和副主任龔衛先正在下棋,等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見丁一推門進來了,神色緊張悲痛,兩隻眼睛紅腫,似乎還有眼淚在裏頭。

    他奇怪的問道:「小丁,你怎麼了?」

    「市長,我要請假回家,爸爸出了意外。」

    「哦?怎麼回事?」

    「車禍,正在醫院搶救呢。」

    江帆沒敢繼續問下去,車禍,可惡的車禍!這兩個字他什麼時候聽到什麼時候就心悸。說道:「好,你跟高市長說一下,再跟曹主任說下。」

    「嗯。」丁一回了辦公室,看了看表,可能這會高鐵燕應該沒有睡,就給高鐵燕打了電話,跟她說明了情況,高鐵燕囑咐她不要着急,只要人住進了醫院就會有救。」

    掛了電話,丁一的眼淚成串成串的流了下來。

    丁一已經好長時間不回家了,自從跟了高鐵燕以後,還沒有回去過一次,高鐵燕是個閒不住的人,恨不得星期天都得找點事干,丁一幾乎沒有了自己的業餘時間,今天彭長宜跟她借禮物,她突然就想家了,給家人買的禮物還沒有送回去。她就想丁老師了,很長時間不跟他逗嘴了,而且一旦想起就放不下了,她頭走的時候給家裏打了電話,沒人接,心想可能他們去散步去了,丁一就想無論如何這個周日該回家了,尤其是給杜蕾買的裙子,再不回去的話估計今年夏天就過去了。就在彭長宜進了江帆辦公室後,她就給家裏打了的電話,還是沒人接,於是她又給哥哥打了電話,被告知陸原今天請假回家了,說是家裏有人住院了。丁一一聽,立馬心就提了起來,她首先想到的是爸爸,因為爸爸一直有胃病。於是,她就給杜蕾打了電話,杜蕾的家人說她剛剛進門,正在換鞋。杜蕾接過電話劈頭就說道:「我的大小姐,你怎麼還不回來?」

    丁一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更加確信家裏有事,就說道:「我哥回去了嗎?」

    「你哥下午回來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丁一的心揪了起來,說道:「是不是我爸爸住院了?」

    杜蕾說道:「你不知道?」

    「杜蕾,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丁一急了。

    「哦,叔叔發生了一點意外……」杜蕾欲言又止,家人都沒告訴丁一,自己告訴她合適嗎?

    丁一的心一下子收緊了,她聲音顫抖的說道:「杜蕾,你必須告訴我,否則我這輩子都不理你!」

    杜蕾說道:「我還以為喬姨告訴你了呢?可能他們怕你擔心,沒打算現在告訴你吧。」

    丁一越聽越急,說道:「杜蕾,快告訴我。」她幾乎要哭了。

    「是這樣,丁叔叔帶着學生們去寫生,半路就......就出了車......禍,不過很快就送到了醫院,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明天做手術,一一,再聽嗎?」杜蕾一邊小心的措着詞,一邊關切的問道。

    「謝謝你……杜蕾……」丁一哽咽着說。

    丁一六神無主,她有些怨喬姨,爸爸出事為什麼不告訴她?還有陸原哥哥,怎麼也沒給他打個電話?難怪吃飯頭走的時候給家裏打電話沒人接,難怪剛才有些心煩意亂,原來是爸爸……

    天哪,她已經失去了媽媽,不會再把爸爸帶走吧......

    眼淚順着臉頰撲簌簌的流出,不行,她要回家!

    丁一快速上樓,準備回宿舍收拾東西回家,正好看見雯雯剛從外面回來,雯雯說道:「你們又在加班?」

    丁一茫然的搖搖頭。

    雯雯有些奇怪,就跟了進來,看見丁一紅腫的眼睛問道:「怎麼了?」

    丁一的眼淚又出來了,告訴了她爸爸的事。

    雯雯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安慰道:「放心,叔叔不會有事的,只要到了醫院就會沒事的。」這時,雯雯的呼機想了,丁一知道雯雯最近在談戀愛,就說道:「你去忙吧,我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做早班車回去。」

    雯雯又安慰了她幾句,就走了出去。雯雯剛走,就聽見有人敲門,丁一開開門後見是林岩,林岩進來說道:「收拾一下,市長送你去。」

    丁一沒聽明白怎麼回事,一時沒反應過來。林岩又說道:「江市長連夜送你回家,讓我來叫你。」

    這下丁一聽明白了,說道:「那怎麼行,要送也不能讓市長送啊。」

    「這麼晚了,你知道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叫小許回來的,我先下去了。」林岩說着就走了出去。

    丁一猶豫了一下,拿出自己換洗的衣服塞進旅行箱,又將給家裏人帶的禮物塞裝進了一個大袋子裏塞進了旅行箱裏,這才出了門。她沒敢拉着箱子走,怕聲音驚擾了別人,直接下到一樓,看見林岩正在樓梯口等她,林岩接過她手裏的箱子,急忙就往出走。

    丁一跟着他來到外面,江帆的車已經打着了火,林岩拉開副駕駛座,等丁一坐進去之後就關好了車門,汽車就駛出了大院。

    原來,丁一上樓後,江帆就把林岩叫進辦公室,跟林岩說想送丁一回家,讓他盯着值班,林岩想了想說道:「讓小許去吧,黑燈瞎火的,而且那個車車況不太好。」

    江帆說道:「燒機油問題不大,去閬諸的路都是高速,再有我光棍一人,不像你們拖家帶口的,明天上班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回來了。」

    看到江帆執意要親自送丁一,林岩就不好說什麼了,只得說:「您可千萬別着急趕路,明天沒有要緊的事,休息夠了再回。」

    江帆說道:「萬一明天上班前我敢不回來的話,有人找我你就看着圓吧。」


    林岩點點頭說:「放心,我會應付的。」

    丁一緊張的看着江帆,仿佛是做夢,要知道這是一市之長啊!他每天有多忙自己是看得見的,晚上還不能休息,還要開車送自己回家。她覺得有必要說點什麼,但說什麼似乎也是多餘,因為她是那樣的着急回家,那樣的歸心似箭。

    出了城區,駛上了省道,路上的車輛不多,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藉助車內儀錶盤反射出的亮光,她看到江帆緊鎖着眉頭,盯着前方,聚精會神開着車,一句話也不說,除去方向盤外,似乎忘掉了周圍的一切。老半天她才說道:「市長,其實您沒必要……如果……其實……小許……」

    對於他的語無倫次江帆笑了一下,說道:「拜託你能不能說的連貫一些,完整一些,你的話缺項太多,我可沒有精力給你補充完整。」

    丁一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道:「我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太麻煩您了,佔用了您的休息時間。」

    「不麻煩。」

    「我的意思是小許可以開車的。」

    「哦,他們都有家有業的,我沒有理由把他們捆在我的身上,下班了還霸着他們不讓回家。反正是晚上的功夫,來回也就是5個多小時,我回去與其失眠,還不如做一點對丁一有益的事情。」

    他有意誇大自己的閒,為的就是減輕她的內疚。其實她知道,市長這段時間太忙了,全年工作已經進入到了第三季度, 可是各項工作卻沒有過半,又趕上今年破天荒的在中間大範圍的調整了一次幹部,都有一個交接適應的過程,工作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沒給副市長高鐵燕當秘書之前,她體會不到一個市長有多忙,自從跟林岩一個辦公室後,她才知道市長太忙了,忙的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好在江帆年輕,如果是樊文良那樣的年紀估計都吃不消。不用說別的,就是最近到各個單位調研日程就排的滿滿的。從高鐵燕的話語中,丁一知道,江帆能否去掉頭上這個代字,關健還要看他的政績,也就是亢州市長還指不定是誰哪?所以他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能在百忙中親自送自己回家,丁一的確被感動了。

    「市長,謝謝啦!」她真誠的說道。

    江帆笑了,「我應該感謝你。」

    「謝我?」

    江帆不好意思的挺了一下身子,說道:「對,謝你。」

    丁一迷惑了,「謝我什麼呢?」

    「謝你讓我送你啊!」江帆說道。

    丁一笑了,說道:「您真幽默。」

    「是事實。這黑燈瞎火的你這麼放心的讓我送你回家,說明你對我信任,為了這份信任,我少睡幾個鐘頭的覺不算什麼。」江帆說道。

    丁一笑了,心想,他是機關里年輕人比較崇拜的領導,也是和她和科長比較親近的領導,她沒有理由不信任人。這可能就是市長的水平,本來是該謝市長的事,一句話就成了他謝自己了。

    「說話呀?」江帆見她不言聲就說道。

    「呵呵,您這麼說我就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丁一說道。

    「那就什麼都別說了,你系好安全帶,眯瞪一會,到了我叫你。」

    丁一哪敢眯瞪啊,深夜開車是極易產生疲勞和瞌睡的,再說,市長開車她睡覺,也不合禮數啊!

    江帆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睡?」

    「嗯,不困。」

    「那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我沒有故事,上學、上學,然後畢業就到亢州來了,這就是我故事的全部。」

    江帆說:「上學也會有許多故事發生啊,學生時代是產生故事的時代。」

    丁一笑了,說道:「我的情況跟別人有些區別,我們學校就和我家幾乎是一牆之隔,以前我家在西城,學校在東城,騎自行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那時都沒有住宿,後來搬到家屬樓後,就更沒必要住宿了,呵呵,錯過了許多別人的故事和自己的故事。」

    難怪丁一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純淨,原來她的確是一塵不染,他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相信。」是的,他沒有理由不相信。他很喜歡丁一,眼下用「愛」這個字眼也不過分。只要丁一出現在他的視野內,身心就會輕盈起來,就會愉悅舒暢。

    其實,小許跟林岩是同他一起值班的,就因為小許的妻子剛剛外出回來,江帆便讓他跟別人倒班了。即便小許不值班也還是有其他司機的,完全用不着他開車送丁一。但是當看到丁一紅腫的眼睛時,江帆心疼了,他知道這一宿對丁一意外着什麼,肯定是睡不着而且度日如年。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江帆也想跟丁一拉近距離,他很迷戀跟丁一在一起的感覺,就像在深圳參加酒會時那樣。所以,他剛才說感謝丁一,儘管有私心,但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發自肺腑的。他不會對丁一做什麼,但是和處處也是很美的事。

    「市長,說說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要比你豐富,等有機會市長會講給你聽的。」江帆深深嘆了口氣。

    「嗯,我的確沒有什麼經歷,除去我們班幹部,科長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領導,高市長是第二個,當然您就不用說了,您是我們的大領導。」

    「大領導不如小領導好啊。」江帆其實想說還是小領導好,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接觸屬下。但是江帆不是一個輕浮的人,那天在深圳他都覺着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抱了丁一,還想吻她,好在丁一單純,以為自己喝多了酒,每每想到這裏他就有些不好意思。

    汽車穿行在夜色中,江帆不敢開太快,儘管這是一條剛剛通車不久的省級高速路,車輛不是太多,但是安全是第一位的。

    見市長不說話,丁一也不敢說了,怕影響他的注意力,慢慢的就靠在後背上睡着了。

    看到丁一不時的沖前磕頭,江帆笑了,心想,到是年輕,一不說話馬上就睡。江帆關了車上的冷風,其實這車本來就很老了,冷風不是特別的涼,憑亢州市的實力,給市長換輛好車還是沒問題的,但是江帆不換,他覺得還不到那個時候。

    汽車在深夜的高速路上疾馳,不時的和對面開來的車變換的遠近光。開着開着,江帆就感到這車的勁頭差了,踩油門的那隻腳加大力度也不管事了,而且引擎似乎也停止了工作,車速慢了下來。他感緊打轉向,藉助車的余速慢慢滑行到了緊急停車帶上。制動,熄火,拉上了手剎。他想起這車燒機油的事,是不是拉缸了?打開頂燈,查看着儀錶盤,這時他才發現,油表箱的指針到了最底部,也就是這車不是拉缸了,是沒油了。

    沒油?怎麼會沒油啊?是不是小許認為明天該送去大修就沒去加油?

    他懊惱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怎麼就沒看看油表?

    也難怪,平時他自己開車回北京,都是司機給他洗好車加滿油的,自己從來都沒管過這些事,冷不丁的開出這麼遠,他對車況還真是不了解。

    沒有任何辦法,他對這條路也不熟悉,也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加油站?想想真是懊惱的不行。他關了頂燈,推開車門,他想使用最原始的手段,那就是站在路邊向過往的車輛求援。

    「市長,怎麼停下了?」丁一醒來發現車停住了,這才問他。

    「哦,是……是這樣,你看,我不是職業司機,平時也不怎麼開這車,即便開也是小許加滿油弄好一切我才開,我以為油箱是滿的,也不知道是報警燈壞了還是我沒注意看油表,現在,這車沒油了。」江帆就像做錯事似的,找着措詞。

    「那我們怎麼辦?」

    「沒辦法,求援。」說着,下了車。

    丁一也趕忙下了車。

    夜晚,高速路風比較大,也有些涼,丁一穿的薄牛仔裙被風吹起,她摁住裙子,站在市長旁邊,學着他的樣子,不停的衝過往的車輛招手。

    然而,幾輛車過去了,別說停,連車速都不減。風把江帆的襯衣吹起了大包,褲管也咧咧舞動。江帆對丁一大聲說道:「你回車裏去吧,別涼着。」

    「阿嚏,阿嚏」丁一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她不肯回去,市長都不怕涼,她怎麼能怕涼呢?況且是給自己辦事。想到這裏,她稍稍往裏走了兩步,江帆一看趕忙把她拉回,說道:「不要命了?」

    丁一大聲說道:「我站在路中他們就不得不停車了。」

    江帆想了想說道:「你回車裏他們就停了。」

    「為什麼?」

    江帆笑了,說道:「你想想,半夜三更的咱們跟人家招手,又有志,以為我是釣魚的,誰敢停啊?」

    丁一笑了,心想市長也挺壞的,就說道:「那好,我迴避。」說着,就回到車裏。

    江帆仍然站在路邊,高高的個子在夜色中就像迎風挺立的一株白楊,無論他怎樣招手,仍然沒有車停下來。

    丁一又走了出去,說道:「他們不停,我們怎麼辦?」

    正說着,過來一輛大貨車,老遠就減速,他們覺得這車肯定會停下來,那車還沒到江帆跟前,副駕駛窗口伸出一個光頭,說道:「哥們,怎麼了?」

    江帆連忙說道:「沒油了,師傅幫幫忙吧!」

    「我這車燒的是柴油,你別招手了,深更半夜的不會有人停車借給你油的。」

    江帆跟着這車向前跑着問道:「為什麼?」

    「哈哈,沒聽說過?誰也不想送命。」

    「那前邊離加油站多遠?」

    「遠着呀,你們走不到,等天亮再說吧。」說着,那車駛走了。

    江帆無望的站在原地,丁一走了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市長,咱回車裏吧,不攔了,別感冒了。」

    他們坐回車裏,江帆懊惱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汽車發出了一聲轟鳴。

    丁一理解他的心情,沒辦法,自己也着急,但是眼下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看了一眼表情沮喪的江帆,就把手放在他的大手上,輕輕拍了一下。

    江帆一驚,這是交往這麼長時間以來,丁一唯一一次大膽的舉動。他明白這個動作所傳遞出的意思,既有理解,又有安慰,但絕對沒有曖昧,否則她就不是丁一了。他很自然的將自己的另一隻大手蓋在了那隻小手上,拍了拍,說道:「丁一,對不起,是我把事情辦糟了。」

    丁一說道:「市長,我已經很感激了,真的要謝謝你,否則在單位我也是睡不着。」

    「剛才那個師傅說的有道理,深更半夜的沒人肯停車幫我們,我們只有坐等天亮,沒有其他辦法。」

    「嗯,我知道。」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做到後面去。」

    「嗯。」

    他們倆個下了車,丁一坐了進去。江帆打開後備箱,從裏面拿出自己的一件外套和一個靠墊,扔給 丁一。又從後備箱拿出了一個手電,還找出了一把防盜鎖。圍着車子轉了一圈後,這才拉開車門,坐在了丁一的旁邊,然後從裏面將所有的車門鎖死,只留下前面車窗的一條縫隙。

    丁一把江帆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看着江帆把鎖放在腳下,就說道:「拿它幹嘛?」

    江帆說道:「防身。」

    丁一看了看黑乎乎的四周,不由的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往江帆的身邊挪了挪。

    江帆說道:「沒事,只是一種防備而已。」說着,他把靠墊的拉鎖打開,原來是一個薄絨毯,這個靠墊是小許加油的時候加油站贈送的。天熱之後就把它放到了後備箱裏的儲物箱裏,沒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場。

    江帆展開薄毯,蓋在丁一身上,並給她掖好,然後拿過外套蓋在自己身上,讓身子處在一個最舒服的體位上,說道:「眯一會吧,要養精蓄銳。」

    「不。」

    「為什麼?」

    「眯不着。」

    「怕嗎?」

    「有點。」

    江帆也往裏挪了挪,說道:「沒事,狼來了先吃肉多的,我這塊頭,足以餵飽一隻飢餓的狼,要是來一群的話就不夠了。」江帆閉上眼睛,把頭靠在後背上。

    丁一聽了他的話就更加瘮得慌,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身子,大氣不敢出。

    江帆可能意識到她的恐懼了,就說道:「我嚇唬你哪,不會有狼的,現在的狼都怕人了。睡一會吧,明天還有更艱巨的事等着你哪,哎——我可是又困又累了——」

    江帆可能真的累了,不一會就傳出了平穩的呼吸聲。丁一卻睡不着,兩隻眼睛滴溜溜的東張西望着,除去風聲和偶爾經過的車的呼嘯聲,四周寂靜極了,寂靜的有些耳鳴,她從來都沒有深夜呆在野外的經歷,尤其過了12點以後,路上的車就更少了,半天才有一輛車經過。

    旁邊傳來了市長輕微的鼾聲,丁一知道江帆的確睡着了,她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江帆,只見他仰靠着後座,嘴微微張開着,兩條長腿由於沒有足夠的空間只有向外叉開着。雙手抱在胸前,身上蓋着他的外套。丁一不敢睡,兩個人都睡着了太危險了,她感覺頭有些疼,四肢也有些酸痛,自從洗了那個涼水澡後,感覺身上一直皺巴巴的難受。她使勁掐了一下眉心,但是瞌睡還是襲來了,既怕又困,看了四周一眼後,就輕輕的往江帆身邊挨了挨,確認沒吵醒他後就得寸進尺,小心的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呵呵,這個姿勢舒服多了,在江帆輕微的鼾聲中,她也睡着了……

    過了12點後,夜晚的風似乎小了很多,在這個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黑夜裏,只有偶爾車燈的照射下,才能看見路邊停泊的小車,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輛沒有了燃料的汽車,都會認為司機夜晚跑長途困了,把車停在路邊睡覺呢。

    江帆醒了,他看到丁一偎在自己肩上睡着了,便沒敢動,仍然保持原來的姿勢。他不由的扭頭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小巧的鼻尖,一頭青春的短髮傾瀉在自己的肩上,蓋在她身上的那個薄毯滑到了腰部,他伸出左手,想給她往上拎拎毯子,無意中就碰到了一個棉軟的部位,他一驚,身子居然動了一下,趕緊縮回了手。

    丁一似乎感到了他的動靜,她吧嗒了一下嘴,頭居然歪向了江帆的臂彎,江帆趕緊撐住她的腦袋。誰知她的身子也隨之歪了過來,而且還把她的右腿放在了車座上,右手較弱無力的放在腹部上,身子還往上蹭了蹭,毯子就完全滑落下去了,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鼻息聲。

    江帆低頭看着手臂里的丁一,心說是不是拿我當成你的臥床了? 我這可不是臥床,是比臥床更舒服的人體沙發,既然拿我當臥床,索性就讓你趟舒服些。於是他把丁一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把掉落的毯子給她蓋在身上,又把她的雙腿捲曲着放在了後座上,這才靠在後背上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輛大貨車從他們的身邊經過,也可能是深夜長途行駛太寂寞了,司機故意冒壞,行駛到他們車的旁邊,狠狠的摁了一下喇叭,然後還故意踩了一下制動,大貨車就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江帆猛然驚醒,當他看清是怎麼回事後,那輛車早就開了過去。

    丁一也被驚醒了,從他的懷裏抬起頭向外看着,心騰騰的跳着,驚恐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司機在給自己製作興奮劑。」江帆心想,這個司機沖他們摁了這一喇叭,起碼一個小時之內都不會瞌睡。

    丁一似懂非懂的說道:「嚇死我了。」說着就想坐起,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躺在市長的腿上,而且還被他抱住。她不好意思了,如果在白天,肯定能看到她的臉上佈滿了紅霞。「我怎麼睡在了您的身上?」

    「注意用詞,是睡在了我懷裏。」江帆說道。

    「呵呵,一樣。」

    「不一樣。」

    「這有什麼區別嗎?」

    「有着本質的區別。」

    「呵呵,我不懂了。」

    「你最好糊塗吧。」江帆說道。

    丁一掩飾着自己的窘態,呵呵的笑着,從江帆的懷裏直起身,說道:「我把您的腿壓麻了吧?」

    「嗯,血液都不流動了。」

    丁一聽了,把身上的毯子掀到一邊,趕緊握起一對小拳給他捶腿,嘴裏說道:「罪過罪過。」捶過幾遍後,又輕輕捏住他的肉,往上提拉。這下江帆受不了了,說道:「停停停。」

    丁一說道:「是不是弄疼了?」

    哪是弄疼了,是那對小手實在是……江帆趕緊掩飾說:「是是是,好了好了。」江帆抬起腿,翹到前面車座上,他不能再讓她捶了,就說道:「你的手法不錯啊?」

    「嗯,爸爸總低頭寫字畫畫,頸椎不好,我從小就給他推拿、按摩、捏、抖、敲,怎麼樣,是不是很專業。只是……現在不知爸爸怎麼樣了……」丁一說不下去了。

    江帆知道他擔心爸爸,就很自然的攬過她,拍着她說道:「別急,兩點多了,一會我就出去攔車。」

    聽江帆這麼一說,丁一居然嚶嚶的抽泣起來了,江帆不停的拍着她,說道:「是我不好,我這司機當的太不專業了。」

    丁一搖着頭,直起身,說道:「市長,其實,其實我真的很擔心,媽媽走了,我不能再沒有爸爸,那樣,那樣我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丁一流淚不止,如果爸爸再有什麼不測,這個世界她真的什麼依靠都沒有了,想着想着,竟然又低聲嗡泣起來。

    江帆心底里的柔軟被丁一輕輕的觸動了,他飽嘗過失去親人的痛楚,就又攬過她,伏在她的耳邊,十分憐愛的說道:「小鹿,不哭,他會沒事的。」說着,他托起丁一,低下頭,吻了一下她……

    丁一不由的全身震了一下。

    不等她反應過來,江帆抱緊了她,又一次吻向她。

    當徹底她那的柔軟的冰涼的小唇時,江帆有片刻的眩暈,要知道這一刻是他夢寐以求了很想時間了,他感謝自己,感謝自己終於吻了她。儘管這個女孩現在被他吻懵了,沒有一絲的回應,但是不要緊,只要她不拒絕。

    是的,丁一的確懵了,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三次被男人親吻。第一次是上大學的時候,有個一直追求她的男生送她回學校家屬樓,在樓下那顆垂柳的背後,那個男生抱住她,不容她掙扎就吻了她,她還沒有感受到親吻的滋味時,那個男生就被人一把推開,她一看是陸原哥哥,那個男生剛要爭辯什麼,哥哥上前沖他一揮拳頭,就嚇跑了他。事後陸原問她,如果喜歡那個男生可以讓他去吻。丁一搖搖頭,說沒有感覺,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第二次接吻就是跟一個男人了,這個男人是她的科長彭長宜,那個吻讓丁一陶醉了好長時間,丁一想像中的吻就是那個樣子,讓人迷醉,讓人血液;第三次就應該是眼下了。

    眼下她又被一個男人吻着,是不折不扣的吻,但是她沒有迷醉,沒有血液的感覺,她有的是緊張,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溫存的吻裏面,微涼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柔軟但卻用力地探索過來,終於尋找到躲藏在最裏邊的目標,在就要襲擾上她的一瞬間,闖入者有了片刻的遲疑,只是片刻,還是侵襲上來,裹纏上了她的,她驚恐的悸動不已,不知該拒絕還是該配合,有的只是被動……

    是啊,對方是市長,是她崇拜的市長,儘管他們的三人圈早已熟悉,但是權力還是將她和他隔的太遠。

    江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吻去了她眼角殘存的淚水,她來不及考慮這個吻的真實性,只是迷茫而空洞的看着他。

    江帆把自己的頭抵在她的腦門上,低聲的說道:「傻了嗎,小鹿?」

    她下意識的點點頭。

    江帆一陣衝動,再次吻住了她的唇,隨後伸出舌頭,溫柔的撥開她微微顫動的兩片嘴唇,企圖再去裏面探索那片灼熱的世界。

    她似乎有了感知,意識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她企圖躲避他的吻,但是,頭被他的大手箍緊了,她無法動彈,而這時,那個溫潤有力的舌,一次次的發動着攻勢,緊緊的把她貼在自己胸前,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堅守不住了,剛啟開一條縫,那個闖入者就橫衝直撞的進來了,立刻纏上了她的,和她交纏在一起……

    江帆的內心一陣劇烈的涌動,他的情緒被調動到了最高點,他貪婪的着她舌上的甘津,感覺她的小舌是那麼的柔軟,那麼的膩滑,那麼的甜潤,幾乎激盪起他做為男人的所有!他緊緊的抱着她,深深的吻着她,感到了自己的心跳特別特別的猛烈,體內如同奔騰着千軍萬馬,他想咆哮,想大聲的咆哮出來,不然就會窒息就會死亡!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那久違的衝動和久違的昂揚,使他就要就要爆裂了,幾乎幾乎就要到了爆裂的邊緣,馬上馬上就要崩潰、就要完蛋、就要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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