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遷有道:市委書記成長記 074 晴天霹靂

    074 晴天霹靂

    【074】晴天霹靂

    吳冠奇沒想到羿楠這樣冷酷無情,毫不為自己所動,他失望極了,也難過極了,他看了一眼窗外,說道:「羿楠,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你改變對我這個奸商的認識?」說着,他很不合時宜地做了一個自認為很瀟灑的動作——聳聳肩,在聳肩的同時,還攤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免費小說}

    羿楠認為他的動作有些滑稽,就說道:「吳總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樣吧,如果你希望採訪繼續的話,我有個要求,你要是答應,我們就繼續,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回去交差,讓領導另派高明過來,好不好?」

    「好,我答應。」吳冠奇可憐巴巴地說道。

    羿楠看着他,說道:「那好,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認真接受我的採訪,不要摻雜其它的與採訪無關的意思。」

    吳冠奇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

    「那麼開始。你為什麼這樣做?你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

    吳冠奇苦笑了一下,他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能否也向羿記者提一個要求?」

    羿楠說道:「請講。」

    「我是您的採訪者,是您要正面謳歌的人,不是您的犯人,請不要用這種審問的方式好嗎?我怕,我抗議——」吳冠奇低聲說道,同時,身子往前傾着,定定地看着她。

    羿楠有些尷尬,她的確對這個傢伙尊重不夠,難怪他反抗,這要是別人,估計早就跑到領導那裏告自己的狀去了。這個吳冠奇可不是凡人,據說他來三源投資,背後是錦安市委翟炳德的關係,而且和彭長宜還是同學,商人,能量無邊,他能這樣伸着頭讓自己宰,已經實屬不易了,自己也沒必要擔負起教導他的義務,湊合把任務完成就算了,這輩子不希望再跟他打交道,想到這裏,她說道:「好,我接受。」

    這就是羿楠的性格,真實,直率,吳冠奇鬆了一口氣,把身子靠在後背上,說道:「你問吧?」

    羿楠居然一時不知該怎樣問起,除了審問式的採訪,她對這個傢伙,居然想不起用什麼話作為開場白了。她迷茫地看了吳冠奇一眼,第一次被動地說道:「問什麼?」

    吳冠奇笑了,看到羿楠的表情,他更加喜愛眼前這個看似,實則不乏可愛之處的羿楠,溫和地說道:「你想知道我什麼就問什麼,包括私生活。」

    羿楠重新提高了警惕,暗罵自己剛才的走神,要知道,面前的這個傢伙是個危險分子,是個奸商,是個和夜玫有染的壞男人,這種人,沒有道德底線,追求利益最大化是他的終極目標,為了這個目標,他的人生字典里沒有遵紀守法,沒有禮義廉恥,所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剛才聚攏起來的那一點點歉意,頃刻間就蕩然無存了,於是,又恢復了冷冰冰的神情,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今天先到這裏,改天再約,你看怎麼樣?」

    「你,怕我了?」吳冠奇反而冷靜多了。

    羿楠說道:「怕你什麼?」

    吳冠奇狡黠地一笑,說道:「我可能是奸商,但不是惡魔,也不是危險分子,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企業家,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這樣吧,我同意你的改天採訪,但是,請給我兩分鐘自我申辯的時間。首先,我們公司是做什麼的,相信你憑着記者的敏感和已經掌握的資料上看,早就一清二楚了,弄不好我吳冠奇的一切你也可能知道個大概齊了,我不需要申辯這方面的問題,我需要申辯的是,我不是一個奸商,我一直都在合法經營,儘管我一時改變不了你對我的偏見,但我相信隨着我們交往的加深和你對我的逐漸認知,你會消除這種偏見的,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它交給時間。這是我申辯的目的,我申辯的理由是,就算我是一個奸商,奸商就不能偶爾產生一下高尚的情懷嗎?就不能關心一下我們的公益事業嗎?就不能為我所投資的地區做點有益的事嗎?即便那天我不說讓你給我鼓吹的話,我相信,你們媒體知道我的善舉後也會來報道我的,因為縣城,就那麼一塊大的地方,畢竟,出資一百萬捐資助教這種事,在三源,不是每天都發生的事情,就是你們媒體對此無動於衷,我相信縣委宣傳部門也會給你們壓任務,讓他們對此進行宣傳報道的,這一點我堅信。我做過許多慈善義舉的事情,不錯,也從媒體對這些事件的報道中得到了許多回報,有的還是隱性的利益回報,即便我的目的不是那麼純粹,也的確想從這些慈善義舉中得到這些回報,甚至還精心策划過,但這有什麼不對嗎?如果我說我做這些事的時候,除了希望得到相應的回報外,還得到了心靈的平靜和淨化,這些你能相信嗎?你能相信這是一個奸商說的話嗎?憑你對我的成見,打死你都不會相信的,但是我告訴你,我的確是這樣。你可能認為我是偽善,是沽名釣譽,是撈取政治資本,但是,無論我的出發點是什麼,一個奸商肯向善,這有什麼不對嗎?一個奸商希望在政治上有些影響,這有什麼不好嗎?總比把賺來的錢都穿在肋巴骨里,縫在腰上強多了吧?我不明白,你對我這麼深的成見源於何方?」吳冠奇說到最後,都被自己感動了,口氣里就有了破釜沉舟、氣貫山河的悲壯。

    羿楠沒想到吳冠奇居然把自己的功利思想暴露無遺,而且還說得這樣慷慨激昂,如果是在辯論上,羿楠肯定不是吳冠奇的對手,因為,他不但拿着不是當理說,還說的這樣理直氣壯!羿楠看着吳冠奇,認真地看着他。

    吳冠奇這次驚喜地發現,羿楠這次絕對是正眼看自己了,沒有嘲諷和輕蔑,他有些激動,躲開羿楠的目光,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羿楠突然笑了。

    吳冠奇發現,羿楠笑的時候抿起了嘴角,嘴唇的線條彎曲起來,有了幾分女人的柔美和嫵媚,他不禁在心裏感嘆道:原來你這個冷美人也會笑啊,既然會笑,為什麼每次都把自己武裝的那樣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呢?要知道,女人如果不會微笑,那是件多麼恐怖的事啊!但他是萬萬不敢把這話說出來的,他不敢破壞這難得的可貴的一點改變。

    低頭,不言語,繼續喝咖啡。

    羿楠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在考慮這位奸商說的話的真實用意,也似乎是在研究這個人,總之,她沉默了一會,微笑着說道:「我不得不說,你的申辯起到了某種作用。」

    吳冠奇驚喜地看着她。

    「你繼續,繼續陳述你的高尚,繼續慷慨悲歌。」羿楠向他做了一個手勢說道。

    吳冠奇搖搖頭,說道: 「不說了,剛建立起來的長城,不能自我毀掉。」

    羿楠莞爾一笑,心想,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想像的那麼壞,她說道:「為何這麼說?」

    吳冠奇說:「我冒險說了這麼多,沒有遭到羿記者的蔑視,實屬萬幸,往下不敢說了,不敢說了。」邊說,邊搖頭。

    羿楠笑了,說道:「好吧,我們隨便聊聊,你也沒必要那麼緊張。」

    吳冠奇一聽,眼睛裏故意現出驚喜,他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並且誇大了這種表情,看着羿楠說道:「您的這句話,猶如甘霖,滴落在冠奇的心田。」

    羿楠微微皺了一下眉,心想,這個人,怎麼給點陽光就燦爛呀?她不想跟他練貧,就說道:「你剛才說得很客觀,我挑不出毛病,我很希望你能像自己所說的那樣高尚。」

    「你不該對我的一切都持懷疑的態度,我不是高尚,我是偶爾的想高尚一回,也希望這高尚能給我帶來回報。」剛才的窘迫過去了,吳冠奇又恢復了原態,他有些洋洋得意,覺得有必要在美女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同時不忘為自己的行為做某種理論層面上的闡述,所以,他又開始了侃侃而談:「我毫不掩飾對您的好感,您是一個有良知的記者,是一個心繫貧困山區的記者,是您的筆,讓我了解到了在我修的這條路的盡頭,還有這麼一所貧困山區的小學校,還有這麼可敬的一個紮根山區的教師群體,這要感謝你,感謝你的報道。其實,憑良心說,我們這種人,的確霸佔着比一般人更多的財富和社會資源,從某種程度上講,我們其實是掠奪者,那麼作為回報,捐一點錢是不算什麼的,我還有一個打算,不論我是否還在三源, 我都準備成立一個教育基金,用於獎勵那些優秀教師,資助貧困山區孩子上學,你完全可以把我這個意思報道出去,這個報道,我對天發誓,我絕不是沽名釣譽,是對我的一種督促,如果我不想搞了,你,或者是三源的任何人都可以拿着報紙來指責我,來找我算賬,省得到時我不認賬,你說怎麼樣?」

    羿楠耐心地聽着,她開始覺得眼前這個奸商似乎不那麼討厭了,他說話的神態很實誠,話也說得很誠懇,而且饒有趣味。

    吳冠奇見羿楠不說話,以為是自己的駭人聽聞把對方嚇住了,他一陣緊張,擔心剛剛建立起來的和諧氣氛再次被打破。

    好在羿楠沒有再次反感他,而是專注地聽他說着。

    吳冠奇繼續說道:「羿記者,我看過你寫的幾篇很有分量的通訊,報道的都是基層普通的人和事,這一點很讓人值得尊敬。你知道嗎,在我認識的那些記者中,有相當一部分大報大台的記者,他們只有兩種報道,一種是歌功頌德,一種就是深入基層,他們的深入基層不是報道基層的普通百姓,而是深入到下邊的企業撈錢,你能把筆觸到基層百姓,很是讓人佩服和尊敬。」

    羿楠笑了,說道:「你這麼誇大其詞地恭維我,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其實,羿楠的意思指的是報道這件事,但是吳冠奇卻會錯了意,他大膽地說道:「我可以換一種說法來解釋這個問題,那就是,我,決定追求你。」

    羿楠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吳冠奇。

    吳冠奇沒有躲閃她的目光,而是正面迎戰,他目光灼灼,語氣莊重,表情嚴肅,他也沒想到就這樣和羿楠進入了短兵相接的時刻,他索性也就豁出去了,拋棄了所有的偽裝和曲線救國的策略,直接跟她進入白刃戰。

    這一刻,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面面相覷。

    吳冠奇不打算先說話,更不打算掉開目光,他依然大膽、堅定地迎戰着羿楠的目光,觀察着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知道她被自己的話震住了,他很享受她的這種震驚,就像一隻受驚的獵物,惶惶過後,就是一場絕地反擊或者是河東獅吼的來臨。

    沒想到,羿楠並沒有配合他的自以為是,沒有絕地反擊,也沒有河東獅吼,而是淡淡地說道:「哦?為什麼?」

    她的冷靜,反倒讓吳冠奇沒了底,他一下子亂了方寸,滿以為她會破口大罵或者再次對他表現出厭惡和鄙視,但這一切都沒有,她根本就不想反擊他,這讓他一下子失去了判斷能力,摸不清敵方的真實狀況,面對羿楠的冷靜和反問,他有了那麼一刻不該有的慌亂,說道:

    「這個不難解釋,因為我目前名草無主,你待字閨中。」儘管吳冠奇的話無可挑剔,但是他似乎感到自己在氣勢上已經輸給了羿楠,因為羿楠是那麼的平靜,沒有因為他這個奸商的決定而氣憤,他永遠都不會指望羿楠對他的決定而驚喜,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好吧,我決定接受你的追求。」羿楠淡淡地說道,神態有些撲朔迷離。

    吳冠奇有些驚訝,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麼煞費苦心、苦心謀劃的戰略戰術,到頭來卻是這麼的易如反掌,他不禁有些失望,懷疑地看着羿楠,沒有說話。

    羿楠又說:「怎麼了?不相信?」

    吳冠奇老實地點點頭,說道:「不相信。」

    羿楠冷冷地說道:「我說得是真的,我接受你追求我的決定,不等於我接受了你的追求,按說,堂堂的吳總,這麼看得起羿楠,羿楠該是三生有幸,感激涕零才是,但是羿楠天生就是山裏的一棵草,草有草命,花有花命,所以,羿楠感謝吳總看得起,但是草命的人如果脫離了土地,就會枯萎死亡,我之所以同意你的決定,不為別的,我也是想檢驗一下我這貧賤之命的人,是否也嚮往花的生活,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將看不起自己。」

    吳冠奇悲哀了,他沒有想到羿楠拿自己當做了反面教材加以檢驗和考證,但是,既然已經向對方亮了底,暴露了心跡,他決定勇往直前,迎難而上,就說道:「無論我是作為反面教材也好,還是作為跳樑小丑也好,總之,您能答應我的決定,就是對我最大的獎賞,萬分感謝。」吳冠奇說到這裏,很紳士地把身子向前稍稍前傾了一下。

    羿楠看着他,突然說道「我忽然對你有了好奇,我這個好奇的題目就是:奸商是怎樣煉成的?」

    吳冠奇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我的直覺正確的話,這之前您一定還有另外一個題目,那就的厚臉皮是怎樣煉成的?或者是無賴是怎樣煉成的?」

    羿楠不置可否,說道:「你很聰明。」

    反正天窗打開了,索性就說亮話,吳冠奇繼續說道:「奸商也好,無賴也好,臉皮厚也好,此時,我只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怎樣才能成功?才能到達美好的彼岸?」

    羿楠說道:「您真的認為您能成功?」羿楠也受了他的影響,用上了「您。」

    吳冠奇說道:「所以我才向您請教,我願意努力,哪怕頭破血流。」

    羿楠看着他,平靜地說道:「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吳冠奇說道:「我近期再準備拿出一百萬元,作為援教基金會的第一筆資金,以後,每年都會保持這個數以上的數額,其二,我準備紮根三源,追求我認為應該追求的東西,到達美好的彼岸。」

    羿楠的臉有些微紅,但是她很快就掩飾過去了,她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作為一個三源人,我感謝你對三源做的一切,作為一個女人,我討厭你對三源的輕視,因為沒有你,三源會過得更好,多了你,三源在有些個領域有可能就是災難。」

    吳冠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你指的是什麼領域裏的災難?」

    羿楠狡黠地笑了,說道:「吳總,我們還是話歸正傳吧。」

    吳冠奇已經感到他受到了捉弄,繼續說道:「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羿楠背過臉去,幾乎要笑出聲,她不想隱瞞自己對他的惡感和嘲弄,就說道:「試想,如果吳總紮根三源不走了,憑藉你的腰纏萬貫和姿色,還有對女人的咄咄攻勢,你能給三源帶來災難的領域應該是不言而喻的,這,還要我說的多明白呀?」說完,她居然噗嗤笑了出來。

    吳冠奇明白過來了,那種神秘的憤怒又湧出心頭,只是,這種神秘的憤怒此時有了一絲幸福的感覺,尤其是羿楠那不無得意的笑,暴露了她小女人的可愛,他的心一下子就怦然心動起來,恨不能立刻把她抱入懷中……但是,理智提醒他是萬萬不可以的,於是,他深情地注視着她,說道:「你的意思我懂,我也知道我會給這個領域帶來什麼,但是我跟你發誓,從今天開始,我會改變自己,讓自己一心向楠,不再有旁的心,不再對別的風景駐足流戀,今生,只愛林妹妹一個人。」

    羿楠見吳冠奇的確認真了,就輕聲咳嗽了一聲,說道:「好了吳總,我們不要開玩笑了,還是言歸正傳吧。」

    聽羿楠這樣說,吳冠奇真想衝動地握過羿楠的手,真誠地告訴她:寶貝,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是從來都沒有過的認真。但是,他沒有,他沒有這樣做也沒有這樣說,他需要給羿楠一個思考的過程,他不希望羿楠糊裏糊塗地答應他,他希望羿楠認真地對待這事,直到全身心地接受自己,心甘情願地接受自己,於是就說道:「好吧,但是我請求羿記者考慮我的決定。」

    羿楠笑了一下,說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兩個分處在兩個不同的階層,我是個痛快人,既不會對你欲擒故縱,也不會放長線釣大魚,我是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性格,愛憎分明,非黑即白,所以,我給你的答覆也是乾脆的,不會用考慮來拖延時間。只是,吳總,希望我的答覆不會影響到對三源教育事業的關愛程度。」

    吳冠奇知道羿楠說的這些是認真的,他無可挑剔,就說道:「放心,即便你不答應我的個人請求,對於三源,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有所改變。」

    羿楠說道:「謝謝,我希望你說的不說一時痛快的大話,也希望不是用來哄一個女人歡心的謊言。」

    吳冠奇悲哀地發現,自己在羿楠的心目中,是一點信用都沒有啊!他的確有些受傷,說道:「我怎麼才能讓你接受我?」

    羿楠皺着眉,說道:「吳總,這個話題我們不再討論了,還是繼續回到正題上來吧。」

    吳冠奇看着羿楠,心裏有些涼,他低下頭,眉宇間有了一種難以掩飾的痛苦,半晌,他才抬起頭,凝視着羿楠,說道:「羿楠,我是認真的。」

    羿楠不以為然地笑了,輕聲說道:「我信。」

    吳冠奇忽然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或者他沒得說了,就像大腦突然就短路了,怎麼也想不起合適的詞了,他的臉有些漲紅,沒想到他可以在彭長宜面前誇誇其談,可是此時,他什麼也說不出,什麼也不能說了,好在他的窘迫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電話就響了,他急忙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彭長宜打的,彭長宜問他是否在三源,吳冠奇說在,彭長宜說道:「如果你不太忙,馬上過來,到城西的一個廢水庫來找我。」

    吳冠奇:「有事嗎?」

    「當然有了,沒有事找你幹嘛?」彭長宜說道。

    吳冠奇心裏這個恨呀,心想,你什麼時候找我不行,哪怕半夜找我我不睡覺都行,但是眼下,別說你彭長宜,就是錦安市委書記找我也不行,儘管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面上還努力保持着風度,他矜持地說道:「彭縣長,對不起啊,我眼下有事,走不開。」

    「那行,我等你。」彭

    吳冠奇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也別等我,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

    彭長宜大聲說道:「吳冠奇,我說你最好快點,我頭腦里剛剛閃現出了思想火花,你要是不立刻來,我的火花就熄滅了,你可要對我負責任。」

    這時的羿楠,聽見了彭長宜說的話,也知道彭長宜找吳冠奇有事,她就開始收拾東西,合上了採訪本。

    吳冠奇心裏就更加的恨彭長宜了,心想,敢情你老婆、孩子、官位都有了,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嘴裏這樣想着,又看見羿楠做好了離座的準備,就對着電話不客氣地說道:「彭長宜,你就不能人性化一些嗎?敢情你老婆孩子熱炕頭,我還光棍一人,你就不興同情同情我?」

    他這麼一嚷嚷,彭長宜果然不吱聲了,半天才說:「你先別跟我咆哮,說,是不是羿楠跟你在一起?」

    「你說哪?可恨,老兄啊,我眼下可是千載難逢啊!」吳冠奇苦瓜似的說道。

    羿楠偷笑了一下,想必她已經明白吳冠奇這話的意思了。

    彭長宜說道:「你讓羿楠接電話。」

    「幹嘛?」吳冠奇幾乎要蹦了起來。

    「我跟她說。」彭長宜冷靜地說道。

    「我不!」吳冠奇把電話緊貼在耳朵上,然後往後靠着,儘量不讓羿楠聽到裏面的說話聲。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跟你說,眼下這事和她也有關係,我正好也要找她,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

    吳冠奇一聽,知道彭長宜如果找羿楠肯定是公事,就極不情願地說了一句:「那好吧。但是,彭長宜,我恨死你了!」說着,就把電話遞給了羿楠。

    吳冠奇拿着電話的手已經伸了出去,準備讓羿楠接電話,就在這時,就聽彭長宜在裏面說道:「哈哈哈,你恨我沒用,不說你本事,本來就攻不下的山頭,還想硬攻……」

    吳冠奇一聽,心說,媽呀,露餡了!他想把手縮回來,但是羿楠已經從他的手裏接過了電話,吳冠奇再往回要,羿楠就不給他了,羿楠把電話貼在耳朵上,就聽彭長宜還在裏面說道:「你說你不是自己找罪受嗎?你以為我們三源的女人都是那麼被容易攻下來的呀,不賣把力氣你是痴心妄想,哈哈……」

    吳冠奇一聽,心說,糟了,糟了,如果羿楠要是知道他提前跟彭長宜密謀過,肯定自己更沒戲了,彭長宜啊彭長宜,你這個混蛋,早不來電話晚不來電話,偏偏這個時候打電話,還偏偏要找羿楠聽電話。

    果然,羿楠聽了彭長宜的話後,狠狠地瞪了吳冠奇一眼,冷冷地說道:「彭縣長,我就是羿楠,您有什麼事?」

    「啊?羿……羿楠?是你啊?」聽得出,彭長宜自己也尷尬極了。

    羿楠又看了吳冠奇一眼,吳冠奇趕緊掉開目光,看着窗外,不敢正視羿楠的眼睛。

    羿楠說道:「是我,您找我有事嗎?」

    彭長宜的尷尬很快就過去了,他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和吳總趕快過來,我跟高工,也就是你姑父在一起,咱們中午飯就在水庫邊上吃燒烤了,陳縣長一會就帶吃的過來,老顧烤羊肉串的手藝可好了。」

    「燒烤,太好了!」羿楠一聽,欣喜地說道,剛才的不快也被燒烤的消息淹沒了,她說道:「用我做什麼?或者帶點什麼?」

    「不用,你們倆想着把嘴帶來就行了。」

    羿楠一聽,噗嗤就樂了,說道:「好的。我馬上就去。」說完,也沒問吳冠奇還跟不跟彭長宜說話,就把電話扣上了。

    吳冠奇一聽羿楠答應了彭長宜什麼,沒有提他,就盯着羿楠看了半天,羿楠沒理他,低着頭往包里收拾本和錄音筆。

    吳冠奇說道:「他叫咱們去吃燒烤?」

    「嗯。」羿楠應了一聲。


    「現在?」

    「嗯。」

    「你去嗎?」

    「嗯。」

    「那好,我也去。」

    吳冠奇發現,羿楠掛了彭長宜的電話後,臉上有了幾分笑意,這是一種由衷的笑,是一種不同於任何笑的笑,他不由地有了一種隱隱的擔心和嫉妒。

    吳冠奇先羿楠一步來到吧枱結賬,他這才知道,羿楠的那一份她已經提前結了。他搖搖頭,無奈地笑了,果真是一個個性鮮明的人。

    出了咖啡屋,吳冠奇見羿楠走向自己的自行車,就說道:「羿楠,我沒有開車,你等等,我去開車?」

    羿楠說道:「不用了吳總,我自己騎車。」

    吳冠奇實在不想失去這次跟羿楠的接觸機會,他說道:「要不,我跟你一起騎車吧。」

    羿楠笑了,說道:「那怎麼騎呀?」

    吳冠奇說道:「這樣,我騎車,你坐後面。」

    羿楠感到他的建議很滑稽,就搖搖頭,推起車走了。

    吳冠奇急了,說道:「對了,咱們還什麼見面?」

    「見面?」羿楠回過頭,皺着眉說道。

    吳冠奇趕緊說:「我的意思是你還沒有採訪完我。」

    羿楠說:「等你從省城回來再說吧。」

    吳冠奇這時才知道什麼叫啞巴吃黃連的滋味了。

    等他開着自己的豪車,趕到城西那個廢棄的水庫時,羿楠早就到了,估計羿楠也是不想讓吳冠奇追上自己,拼命地蹬車吧。

    吳冠奇知道這個地方,但是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打量過這個水庫和這裏的周圍環境,這裏三面環山,重巒疊嶂,景色非常好,吳冠奇突然一陣激動,他似乎明白了彭長宜為什麼要叫他過來了。

    「嗨——吳先生,我們在這裏——」

    老遠,吳冠奇就聽到彭長宜在喊他,他就摘下了墨鏡,這時就看見在西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個很大的涼棚,涼棚下,已經有陣陣的青煙冒出,羿楠正在挽着袖子,和幾個人在忙碌,彭長宜正站在涼棚外雙手攏在嘴邊呼喊他。

    吳冠奇沒有立刻過去,他而是敞開了夾克衫,雙手叉腰,站在湖邊,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深深地呼吸着這山野間的清新的空氣,濕潤的空氣里,還帶着那麼一點絲絲的甜意。

    彭長宜見他沒有過來,就走下了山坡,衝着他大聲喊道:「我說,吳總啊,想開點,如果你真想怎麼樣的話,那也要把身後的事處理好,把存摺留下。」

    吳冠奇沒有理會彭長宜的不正經,他還陶醉在剛才那一瞬間的靈感中不能自己。

    彭長宜走了過來,衝着他的肩頭就捶了一下,說道:「兄弟,對不起,我攪了你的好事了。」

    吳冠奇擺了一下手,說道:「別打擾我,讓我想想。」

    彭長宜一見吳冠奇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就說道:「呵呵,是不是動心了?」

    吳冠奇扭過頭,看着彭長宜,說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當然了,不然幹嘛把你叫到這裏來。」

    吳冠奇轉過身,對着彭長宜,說道:「你說的水庫工程就是它嗎?」

    彭長宜說:「是它倒是它,但是現在顯然不行了,我剛剛諮詢了羿楠的姑父,也是水利局的老工程師,當年,這個水庫之所以半途而廢,是因為地質結構的原因,所以省里就把水庫修到了別的地方去了。我叫你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怎麼把這水面利用起來。」

    吳冠奇說:「現在這裏面在幹什麼?」

    「有的養鴨,前幾年聽說有人在裏面網箱養魚,但是也沒有形成氣候。」

    「這個水庫歸哪兒管理?」

    「暫時歸水利局。」

    「和周邊百姓有關係嗎?」

    彭長宜感到吳冠奇似乎心裏有了想法,就說:「水庫和周邊百姓沒有關係,四周的山和百姓也沒有關係,當年修水庫,這裏就被徵用歸縣裏了。」

    「那個涼棚是誰的?」吳冠奇指着西邊半山腰的涼棚說道。

    彭長宜笑了,說:「那個涼棚是黃土嶺戰役劇組搭建的,戲拍完後他們要拆了,我沒讓拆,就留了下來。」

    吳冠奇的眼睛就盯着那個涼棚看,彭長宜說道:「有什麼想法嗎?」

    吳冠奇說:「沒有。」

    「哈哈,不可能,你跟別人撒謊可以會信,跟我你隱瞞不了。」

    吳冠奇笑而不答,眼睛依然盯着那個放向看。

    彭長宜回過頭,就看見羿楠正在脫去那件風衣,掛在涼棚的柱子上,她的雙手抬起,攏了一下披肩的長髮,長發就像瀑布一下子從她的手中瀉出。彭長宜轉回身,看向了吳冠奇,說道:「嗨,嗨,嗨,幹嘛呢,眼睛都直了,好像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吳冠奇笑了,但是目光依然盯着那個方向。

    彭長宜決定刺激一下他,說道:「進展如何?」

    果然,吳冠奇收回目光,說道:「如果你不來電話,就搞定了。」

    「哈哈,我都信?我不來電話,你短時間內也搞不定。」

    吳冠奇盯着彭長宜問道:「為什麼?你這麼了解她?」

    彭長宜聽出了吳冠奇話里的酸味兒,就說道:「我怎麼聽着你說這話牙都快倒了。」

    吳冠奇想起羿楠接彭長宜電話時的表情,說道:「長宜,我再問你一次,你一定要說實話,不然會害人。」

    「你還是別問了,我自己說吧,我再一次申明,我和羿楠沒有任何關係,你以後要是再問這個問題,我就跟你急。你攻不下這個山頭,就想七想八的,太不應該了。」

    吳冠奇無法為自己申辯,他也不能跟彭長宜說羿楠接他電話時的表情,那樣好像在給彭長宜提醒,這種傻事他是不會幹的,他咧嘴笑了,說道:「唉,別怪我,人們常說,女人戀愛智商等於零,男人也不例外。」

    7.9

    彭長宜感覺他這個同學真的是對羿楠上心了,眼下,估計就是和他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的,於是他就說道:「難怪錢鍾書老先生說,老頭子談戀愛就像老房子着火,燒起來沒得救。看閣下眼前這情景,恐怕早就是火上房嘍——」

    吳冠奇樂了,說道:「少說風涼話,飽漢不知餓漢飢,敢情你老婆、孩子、官位什麼都有了,我呢?」

    彭長宜拍了拍吳冠奇的腰,說道:「你的所有都在這兒呢?」

    吳冠奇說:「我用這裏的所有,換你的所有,你干不干?」

    「廢話?」彭長宜說:「作為一個千萬富翁,一位企業界的成功人士,肯定不會像我們有許多的清規戒律,你身邊肯定少不了女人。羿楠的確與眾不同,但那你也不應該表現的跟個中學生一樣,整天痴痴迷迷的,太差勁不說,還總是懷疑這懷疑那的,真是沒勁透了!」

    吳冠奇笑了,說道:「咱倆重新聯繫上這麼久了,我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情況,我有過一次婚姻,但是很短暫,那是我剛下海經商的時候,後來,我的生意賠了,她就離開我了,跟我的合作夥伴跑了。打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戀愛過,真的,我的確不缺女人,但是我缺愛人,以前接觸的女人,都是物質型的女人,能讓我怦然心動想結婚的沒有,但是這次看到羿楠後,我有了結婚的衝動,甚至,有了對性的敬仰和崇拜。」

    彭長宜今天知道和吳冠奇是註定談不了廢水庫重新利用的事了,他就說:「你最近總是整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彙,什麼神秘的憤怒,現在又來一個對性的敬仰和崇拜,我看我現在開始要崇拜你了。」

    「呵呵,我自己也說不明白,布萊克鵬對性的解釋是,一種充滿激情的對性行為的嚮往以及隨之所產生的快樂感受,如果追求羿楠能夠加深並且能夠得到這個種快樂,我為什麼不去做呢?」

    彭長宜對他的論斷嗤之以鼻,說道:「哼,我看這種快樂你從無數人身上獲得過無數次了。」

    「哈哈,彭長宜,我算看中了,有你我就是好不着。」

    「好了,別想着你的羿楠小姐了,我可是沒心情跟着你發暈,我還有五十多萬父老鄉親沒脫貧呢。今天把你叫來,有事商量。」

    吳冠奇看了彭長宜一眼,然後晃動了一下身子,活動了一下雙臂,這才恢復了常態,說道:「彭縣長,我差不多已經猜出了你的心思了。說吧,你準備給我什麼優惠政策,我首先告訴你,如果你不讓我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有利可圖,不給我一系列的優惠政策,這個項目我不會做的。」

    彭長宜很奇怪,剛才的吳冠奇還是一副情痴的樣子,頃刻間就變回了商人的本色,他笑呵呵地說道:「跟聰明人對話就是不費勁。這樣吧,儘管你猜出了我的心思,但是我還是把我的想法跟你說說吧。」

    「算了,別陳述了,我都看了報紙了,不就是董興市長帶你們幾個山區的縣長,出去考察了兩天,回來後也要搞農業觀光旅遊的農莊經濟的模式嗎?」

    彭長宜專注地看着吳冠奇,一時沒有說話。

    吳冠奇戴上了墨鏡,看着眼前的景色,不動聲色地說道:「不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好了,我一下車就知道你叫我幹嘛了,也知道你不讓劇組拆那個涼棚的用意了,其實,我不是神仙,我也是看了報紙的報道、看了眼前的景色後才悟透你的用意的,你這個傢伙,從來都是事先給我擺好套,等着我鑽進去,放心,我這次保證配合你,不用你鞭策,主動鑽,這態度可以吧?」

    彭長宜笑了,說道:「這智商不低呀?」

    「呵呵,也看是誰。」

    彭長宜說道:「這樣吧,你好好琢磨一下,拿出個粗一點的方案,你要什麼政策我給什麼政策,只要把這塊開發利用出來就行。」

    「真的?」

    「真的。」

    「那好,你把這個地方以及周邊地區給我規劃出一個開發區,這個區域內有我自主經營,我保證在三年後給你交一份完整的生態旅遊度假村。」

    「不行,要往農莊經濟上靠,要山頂上造林,山腰種果,山間養禽,山窪養魚,要建成這種立體循環生態模式,要綜合開發。」

    彭長宜說的農莊經濟,是農村經濟中出現的新生事物,也是農業經營體制的重大創新。它讓資金、管理和技術等現代生產要素以資本的形式進入農村,從而為「資本下鄉」開闢了綠色通道,它的興起無疑是對傳統低效農業向現代高效農業轉變的一個有效途徑。這也是上周彭長宜跟市長董興去外省考察回來後總結出來的先進經驗。

    哪知吳冠奇聽了後笑了,他說:「思想別那麼狹隘,市長帶你們考察農莊經濟,你回來也搞這樣的模式,前腳他調到外地去了,後腳又上來一個市長,又有新的叫法了,你改不改?」

    彭長宜扭頭看着吳冠奇,見吳冠奇也正在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就問道:「怎麼,你聽到了什麼內部消息了?」

    吳冠奇說:「我什麼內部消息都沒聽到,這是思維定式使然。」

    彭長宜故意往他跟前湊了湊,說道:「跟我還不說真話?」

    吳冠奇說:「不是說不說真話的事,而是人事問題向來都是你們內部最為敏感的問題,今天我聽到的是這個版本,說不定過一段就變了。」

    彭長宜說:「是不是他有信兒要走?」

    吳冠奇說:「嗯,我也只僅僅是聽到了這樣的說法而已。」

    「有可能誰接?空降嗎?」

    「應該沒有空降這種可能,我聽說彭長宜接。」

    「去你的。」彭長宜慍怒地笑了。

    吳冠奇說:「那你問我是誰接市長?如果是我說了算,我肯定讓你接任。」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冠奇,我知道,你們這些企業家們都是神通廣大,有的時候消息比我們還靈通,你有沒有聽說過三源這些案子的情況?」

    「聽說與沒聽說和你有什麼相干,你只管幹好你的事就行啊,對了,你是不是關心那個男科女醫生啊?」

    「呵呵,我沒那麼無聊。一個多月了,沒有一個案子有結果。」

    吳冠奇說:「這麼多的案子,哪一個不是錯綜複雜,相互關聯,尤其是二黑的案子,涉及範圍廣,牽扯的人數眾多,不說別的,就是說司法機關調查取證這個工作量該有多大?」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是啊,你說得沒錯,說真話,我關心的倒不是進去的人的處理結果,我關心的是三源目前整個幹部隊伍的現狀,每次一開會大家都特別有感觸,人不齊,心不穩。有問題的人心裏總是犯嘀咕,嘀咕哪天紀委找到自己的頭上來,沒問題的人難免有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心理或者行動,所以,每次開會,這一點我是必須要強調的,要不康斌總是說我,說我說的話,完全是一個班長說的話,我說,我才不管什麼班長不班長的呢,主要是我認為這是一個人必須遵循的原則,咱都不說是一個黨員該遵循的原則。」

    吳冠奇看着他,說道:「是不是你自己的心也不穩?是不是感覺現在一個人干兩個人的事,到時接任書記的人不是你,你吃虧呀?」

    「也不能說沒有這個意思,我的確有許多想法,但是唯恐新書記來後給我否了,所以好多工作干不是,不干還不是。將心比心,我都有這種心理,那些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們更有這種心理了。」

    「其實,從某個角度上說,我認為這種心理有積極的一面。」

    「怎麼講?」彭長宜看着他說道。

    「你看,我給你打個比方,孫犁先生說過:『文人尤不宜聚而養之。養則閒,即無事干,無事干必自生事,作無謂之爭,有名則爭名,無名則爭利』,這話說的是文人,當然主要說的是那幫國家供養的作協里的專職作家們。我認為對各個領域都適用,比如三源目前的幹部隊伍,你就是要幹事,要讓大家幹事,所有的道理,都是在工作實際中自呈真偽。干就比不干強。」

    彭長宜感覺吳冠奇說的和部長說的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時,彭長宜的電話想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打開電話後,裏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你好,我是省高速公路交警大隊清平段的交警,我們這裏剛剛發生了一起車禍,其中一名叫胡力的人受傷,我們從他的通訊錄里找到了你,如果你方便請到現場來一趟……」

    彭長宜大吃一驚,這個消息,不亞于晴天霹靂,他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臉色就漸漸地變白了,握着電話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他急切地問道:「他傷得嚴重嗎?在清平的什麼地方?」

    與此同時,他邁開大步就向車的方向急步走去。

    吳冠奇一見,趕緊小跑起來,跑到了彭長宜的前頭,打開自己的車,迅速上了車,快速地擰開點火開關,同時為彭長宜打開了車門,彭長宜上了車後,這輛看上去笨重的車在吳冠奇的手下,靈巧地調轉車頭,急速向前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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