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唇欲動,抵抗隱婚老公 我老?一樣能滿足哭你……【15000字】

    阿年跑上了樓,手機在宿舍的包里放着,她拿出來,微微皺着眉心,着急的撥打了方默川的手機號碼,通了,那邊卻不接。愛睍蓴璩

    反覆打了幾次,一樣,方默川根本不接聽。

    究竟,他怎麼了?

    回頭看了一眼這宿舍,是什麼讓他突然這樣發脾氣離開?到處都是原來的樣子,書桌旁邊,一摞書不是那麼整齊了,阿年走過去,手指摸了一下前段時間買的幾本書,旁邊,放着她的日記本,被撕掉了大半頁。這本日記,裏面沒有刻意記載過什麼東西,阿年從來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平時拿着筆在上頭亂寫,瞎劃道道,很多。

    幾個字,落入了阿年的眼睛裏。一樣是她隨便亂寫的,但是,這字卻是不該寫的,寫完了也該及時撕掉扔了的膪!

    「愛上管止深,猶如,得了一場病,怎麼會,輕易,到了要去世這程度。」

    這段酸文字,本來是一個外語系的學姐用英文寫下過的,很多屆外語系的女生都知道這段話,說很矯情,也是因為文字中的男人管止深就生活在z市,所以被同學們傳了許久。那天阿年是翻譯給管止深看的,順手就寫了下來。阿年一向臉兒小,即使是讓她敘述別人說的話,她也口述不下來這段文字。

    方默川,一定是看見這個了,撕掉了一半,剩下一半輯。

    她的筆記本,寫的筆跡,他就以為這是她的心聲了?把日記本放下了,阿年站在書桌邊上,動了一動,手指摸着書桌的邊緣,摳着,唇色慘白,濕了紅紅的眼眶。

    ....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方雲出了房間,見兒子還在客廳里一個人呆着。管止深蹙起眉頭在沙發上坐着,想什麼,想出了神。

    「眼看就十點了,還不回去?」方雲走過來,把茶几上管止深的車鑰匙和手機挪了挪位置,手中的面膜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管止深回過神:「馬上就走。」

    「想什麼想的這麼認真?阿年還沒回來嗎?」方雲問。

    當媽的嘴上問的輕鬆,心裏卻是一緊,莫不是倆孩子吵架了?阿年臨近畢業,七月初,這日子裏能離開z市幹什麼去?先前覺得兒子說阿年離開了z市,方雲倒沒認為有什麼不對勁的,這會兒看兒子表情如此,不免就多心了一次。

    「回來了,她今晚跟同學有聚會。」管止深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快散了,我馬上就去接她……」

    方雲拉下了臉。

    「22了,沒嫁人怎麼着都行,都結婚了怎麼還不以家庭為主?這邊緊催她快點懷孕生孩子,還這麼出去聚會,免不了得沾酒!她年輕,她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考慮考慮……過年就35了,你等得起,你爸你媽等不起了!你爺爺更等不起!」方雲一股腦的說出了心裏話,她不是不喜歡兒這個媳婦,正因為喜歡的很,才催促。

    兒子的婚姻可不能出什麼岔子,有個孩子穩定穩定,拴栓這個年紀小的兒媳婦在家。兒媳婦年紀小,當婆婆的可以寵着,但就怕兒子太寵媳婦,再給慣壞了!

    出去跟同學聚會,這沒什麼。管止深理解母親這樣責怪的一片好心。解釋道:「她的很多同學都要離開z市了,這種聚會,她不去也不太好,感情深了。現在的大學生,和我那個時候也不太一樣。阿年保證了,不會喝一滴酒……」

    他的22歲,是12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的社會和現在的社會相比,完全兩種面貌。

    「這保證是真話最好了。可這麼熬夜也不太好,應該早睡早起養一副好身體,你看她那個小身板兒,誒呦,來了家裏媽都不敢伸手拽她一把,怕拽零碎了……」方雲誇張道,嘆氣。「媽想你們到媽身邊兒來,每天早晚兩餐能營養,喝點補身體的湯湯水水的,總會把她身體養起來,可你們這年輕人,偏不聽話!」

    還補身體?管止深怕了。

    管止深輕笑,對於母親想讓他和阿年搬回來住這個期盼,他的想法是,還得往後拖延拖延。一是和長輩住真的不方便,二是家裏總來一些人,包括姑姑和姑父,阿年每天住在這邊,遇見,總是不好。

    待到關係確定,阿年真的像他離不開她一樣,變得離不開他了,他才敢這樣做。管止深有時一樣會沒有信心,怕阿年以他妻子

    的身份面對方默川的媽媽姐姐時,會受不了刻薄的話,選擇逃避。

    如果真的很愛很愛了,想必,不捨得他,也不舍逃避。

    至於阿年的身體,是該補了。他去巴黎一趟回來,她變得又瘦了一點。身上本就沒有多少肉,再瘦其實也瘦不到哪裏去了,沒什麼可瘦下去的空間了。

    可是,看着那小身體,很可憐。

    管止深拿了車鑰匙,離開,對母親說,馬上要去接阿年。方雲送兒子到門口,又嘮叨了幾句,讓兒子千萬別嫌她這個當媽的嘴碎。

    他輕笑,媽,怎麼會?

    黑色奧迪q7駛上公路,開往市區。他卻不知道該去哪裏,阿年跟方默川在一起,可是,這已經幾點了,將近十點了,阿年沒有給他打過來一個。拿着手機,他看着阿年的號碼,一樣遲遲不敢撥打過去。

    心裏的擔憂,一會兒比一會兒盛。

    不是擔心方默川會對阿年怎麼樣,如果會怎麼樣,幾年之內,早會怎麼樣了。是一種男人都會有的心理吧,佔有欲,在作祟了。阿年點頭答應跟他在一起了,那麼,這種佔有欲就蹦了出來,不願看到阿年這麼晚了,還在外頭。

    駛入市區,經過了a大校門口那條路,管止深把車停在了路邊。

    下車,倚在車旁,點了一支煙蹙眉,等,期待,一個阿年的來電。

    員工宿舍這邊,阿年睡着了……

    宿舍的門開着,窗子也開着,從方默川送她回來之後,到方默川生氣離開,阿年就開始失魂落魄的。

    小時候不敢調皮,是因為記得爸爸和奶奶都不太喜歡自己,太小,不知道什麼是重男輕女,只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調皮了,隨意爸爸和奶奶不喜歡?來到南方小鎮上,在外婆和舅舅舅媽面前,從不敢調皮,怕被嫌棄。有時候站在門口,看着巷子裏的小朋友在玩,阿年不敢去。一點點長大了,十幾歲了,習慣了外婆和舅媽給予的關愛,知道,她們好像很喜歡自己,對她真的很好。有了這種感受,阿年並沒有去揮霍它,反而更加珍惜。

    心裏小小的在偷偷總結,是不是自己過來這邊之後,太乖了,舅媽和外婆才喜歡的,那就要繼續乖下去了,調皮搗蛋的孩子在做的,在玩的,阿年都不會去做,不去玩。

    成年了,在南方小鎮上生活了十幾年,乖孩子乖了十幾年,就養成了一種習慣性的小性格,骨子裏的一點叛逆和倔強,始終在的,只是不敢表現出來,自己壓制着,幸運的是,外婆和舅媽舅舅,沒有給過她任何讓她難受的待遇。那些倔強,也沒機會表達。

    阿年長相溫和,眉眼淡淡的像媽媽,長得身體纖瘦,和從小體弱多病也有關係。為此,阿年外婆特別痛恨阿年的爸爸和奶奶。

    阿年媽媽去世之後的半年裏,阿年是在北方生活,才幾歲不丁點兒一個小女娃。冬天生病了,沒人悉心照顧,奶奶關心的從來不是這個小孫女,也是分開來過日子,照顧不到。

    阿年爸爸一個大男人,帶着這麼點兒一個孩子,心情煩躁。整天很少時間是在家裏,阿年體弱的病根兒,就是那半年多落下的。

    到了南方這邊兒,也沒養過來。

    有時候阿年外婆問她,記得小時候的事嗎?阿年記得,都記得。然後看外婆蒼老的樣子,呆呆地搖頭,笑開:不記得了,太久了。

    外婆嘆氣,說:不記得了好。

    小小年紀遭了不少親爹給的罪,不記得了好。

    不管是面對家人,還是面對老師,面對同學,阿年做什麼說什麼都三思後行,怕失去老師的喜歡,怕失去同學玩伴,唯唯諾諾小心的也許過了頭,可都不無原因的。這一次,阿年想像的到方默川是什麼情緒,什麼心情。阿年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

    一直希望生活平平靜靜的,17歲點頭答應了跟方默川談戀愛,就不敢再說一個「不」字,除了他實在過分,惹禍的時候。

    可是哪一次說「分手」,其實都不是阿年真心想的。

    遇上了管止深,阿年不敢接受,也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想法,如果離開方默川,阿年會覺得自己真的很不乖,做了聽話的老實孩子這麼多年,在方默川身上,這樣殘忍了一次。

    愧疚,自責,佔據了整

    個心。

    阿年沒有打給管止深,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是她和方默川之間的事,不想牽扯進管止深,第一因為管止深是方默川的表哥,當面因此撞見了,會怎麼樣,方默川氣憤時,也許會動手了。

    解決和方默川之間的問題,帶管止深,一樣也會刺痛方默川的心,眼睛。

    想來想去,阿年就心累的趴在書桌上睡着了,直到現在胳膊枕的都開始麻痹不會動了,醒了。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

    拿手機剛要打給管止深,發現,手機自動關機了。

    阿年去包里找了電池出來,換上,開機,馬上,手機就進來一個號碼。

    是喬易。

    他說,默川喝醉了,你來一趟。

    ...

    夜裏的11點,阿年打給管止深,問他在哪裏?管止深站在大街上,倚着車,已經吸了幾支煙記不清。他蹙眉,只問了阿年在哪裏。阿年說,默川喝醉了,我要去看一看,剛才在宿舍里睡着了。

    阿年講了很多,沒有詳細的說什麼,讓他等她消息,或者,先睡吧。

    打過來的主要目的,是讓他不要擔心。

    管止深點頭,讓她開着手機。

    阿年說,好的。

    阿年到了酒吧的時候,方默川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了,整個人失去平衡,要人扶着。阿年來了,他還認得,眼睛紅紅的,雙手很有勁,抓住阿年的小細胳膊,很用力,很用力。他雙眼帶着淚光看阿年,哽咽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下,阿年眼睛就紅的不成樣子了。

    方默川見此,笑了,他牢牢的抱住阿年,一隻手按住阿年的背,似乎要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聲聲低語,「阿年,阿年,不要離開我,求你了……什麼愛上管止深,到了那種程度,瞎說,是不是?」

    「……」阿年哭了,來這裏見他,就沒打算解釋這件事。的確,不是阿年說的那些話,可是,不如,就這樣誤會着吧。也是一個解脫,出路。

    額頭傷了那塊兒,抵着方默川的胸膛,他的身體並不像管止深那樣寬厚,可一樣讓阿年曾經溫暖過,阿年喜歡過他,摸着良心說真的真的喜歡過他,方默川的帥一般的男孩子沒有,身上的貴氣,少爺脾氣,都是一邊很壞一邊讓人喜歡的。

    但是,阿年發覺那種喜歡並不是愛,無法繼續在一起。

    方默川伸手撫摸阿年的頭,手掌心中是阿年柔軟的髮絲,他選的這個女朋友,許多哥們兒說過,一般啊,不說別的,就發質來說都不比其他女孩子。他往往驕傲一笑,你們這幫俗人懂什麼?我媳婦兒全身上下,純天然的。

    有時被人調侃一句:「呦,全身上下沒有你沒到過的地方是吧!」

    「……」方默川會沉默,心裏感嘆,哪捨得碰,一點都不捨得,他也不知道自己談的這是什麼戀愛,明明愛慘了阿年,卻不捨得碰,這不捨得里,也藏着一份無法面對,就是對管止深的愧疚,畢竟,阿年是表哥先看上的人。

    偷的東西,偷的人。

    多不光明磊落的行為。

    兜兜轉轉幾年過去,這筆債,終究面對了。他對管止深的這份愧疚,自己沒償還的了,不捨得放手,沒有勇氣,無法面對。可阿年愛上了管止深,荒唐的這條路,走完了?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了?他不甘心。

    想像過放手的滋味兒,肋骨錐疼!離家出走,百分之四十是因為阿年,他寧願每天辛苦的過活,拖着阿年一起這樣生活,越愛,越傷害,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醉醺醺的,可是心裏不一樣,心裏記着阿年,阿年愛上別人了,這是做夢還是真的?捧起阿年的小臉兒,重重的吻下去,阿年,沒有拒絕,可也沒有任何回應了,方默川只覺得眼淚就要出來了,阿年,不回應他了。

    最近,他躲避了多久,不敢吻,就怕會是這樣。可是,阿年這個人,仍然是他不變的最愛。

    阿年覺得心口堵得很,臉在他的手裏被捧着,他的動作那么小心,仰頭看他的悲傷眼神,他的五官輪廓,他紅了的雙眼,顫抖的好看雙唇,阿年閉上眼睛,眼淚流了出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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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說過一畢業就結婚,你畢業了,愛上了他,阿年……我哪裏做錯了?你要這麼對我?你說,我改,你不喜歡我惹事,我就在忍,你不喜歡的我身上的性格,我都剔除,我身上還有哪裏你不滿意?你說……」他是好奇,管止深的什麼特徵,讓她喜歡了。

    怕與人對比,更怕對比的輸掉。

    阿年低頭,眼淚一滴一滴,抿唇,說不出任何話。

    解釋沒用,也不知道該解釋什麼,逆來順受的性子阿年很不喜歡,可是從小已經習慣了,滿足別人,虧待自己,然後,圓圓滿滿的,友情,親情,都是這樣。對別人去逆來順受。答應跟方默川談戀愛之後,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男生,早被他那痞性給嚇跑了。5年了,z市4年,對方默川,感情上,阿年一直也是逆來順受,不知道拒絕,不知道怎麼拒絕,他說什麼,她都說好。

    木訥,遲鈍,對於愛情這一方面。

    接觸的人太少了,17歲接觸方默川之後,情竇初開的年紀,就認識了這唯一的一個對她有意思的男生,再以後,方默川杜絕了一切接觸阿年的男生。到了z市,阿年一樣接觸不到其他男生,所以,對待愛情,始終是身邊一個方默川,剩下的其他男生,就是那些幫方默川看着她生活周圍的哥們兒。

    直到遇見了管止深,這些年除了方默川以外,唯一的一個,對她有意思,展開追求的男人,很不一樣,給阿年的感覺很陌生,吸引。

    逆來順受的性格,在阿年沒有遇到任何壞人的這22年來,讓阿年的生活一切都溫馨平靜,這會兒,阿年覺得逆來順受真的很害人害己,如果沒有從前的逆來順受,不會像今天這樣,接受方默川的質問,卻一個字吐不出來。

    「對不起……」

    阿年只有這三個字,多說,沒意義了。

    方默川緊緊抓着阿年的肩膀,吻她的額頭,嘴巴,鼻尖,脖頸,阿年就那麼站着,不躲,不動一下,眼睛也不眨一下。一股酒氣在他身上,方默川看着她地低垂下去的眼睛,睫毛很長,沾滿了淚水,眨都不眨。

    回身,攥起拳頭打在向東的車上,防盜系統叫了起來。

    引來路人的目光。

    站在遠處的向東和喬易,互相看了一眼,沒有上前。

    阿年吸了吸鼻子,眼淚流不完。

    第一次,哭的這麼多,來了z市四年了,第一次哭成這個樣子。

    愛情來了,像一場花開,開出的,卻不是某人想要的,結果。

    阿年願意一個人承擔一切,罵她,打她,怎麼都可以。

    其實,阿年對愛情的不熟悉,就跟方默川不熟悉這個社會,是一樣的。

    管三數把方默川保護的太好了,讓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多殘酷,讓他從來不知道,錢是那麼難賺,讓他以為,外面的一切都是好的,你,方默川,這個身份的少爺,唾手可得一切的一切。

    當他真正的離開了管三數這個母親,發現,什麼都和以前想像的不一樣。

    手忙腳亂了。

    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誰可以拉他一把。

    阿年,一樣的,情竇初開時被方默川盯上了,然後,被他保護的太好了。阿年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愛情是什麼樣子。

    以為,自己和方默川的平靜生活,這個,就是愛情了。

    異地戀,即使不見面,也一樣維持了幾年,左正他們盡職盡責的幫他守着阿年,一個異性生物,靠近不得阿年。當手段比這幫剛長成的小子高超多倍的管止深出現,沒人察覺,他在擺局時,人未現身,本人出現了的時候,即使方默川或者是誰發現他了,也已經晚了,阻止不了他的到來。這個時候的阿年,就像剛走到社會上的方默川,才知道,愛情的感覺和以往想像到的並不一樣,心跳的頻率,不同!

    回憶洶湧的在方默川的腦海中回放,心,好像死了,又在殘喘着,希望誰能來救活它,讓他繼續跳動。在他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第一次利用周末去了南方小鎮,見到dv中的阿年本人,說一句話,感覺到了她溫軟的聲音,淡淡的溫和摸樣,吃東西坐的距離比較近,一股柔柔的女生味道鑽入他鼻息,入了他的眼,最初單純的吸引,就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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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激動,因為阿年那樣的美好,她像風和日麗,她像流水小溪。

    一切細膩的東西,都像她。

    方默川那晚住在小鎮上的旅館,抑制不住的激動,夜晚裏睡不着,激動,捂着心口自問,怎麼辦,好像愛上她了。

    嚇人。

    一下子,就愛上了。

    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不是一下子愛上,是好久了,看到dv中的女孩子,看了多少個日子,從第一眼無意中看到,到後來想起便去看一眼,到最後,dv變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發現,dv中的女孩子,他刻在心上了。

    這是誰的dv?他原本不知道。這個小鎮在哪裏,他一樣不知道。dv很長很長,長的他根本看不完,內存多

    大,究竟裏面存儲了多少畫面景象,多少歡聲笑語和那女孩的樣子。當dv成為了他的所有物,徹底屬於他,已經是忍不住偷看dv數次之後,他拿到了,安靜的在自己家中查看,播放。

    很日常的記錄,記錄的特殊東西很少很少,畫面里只有這一個女孩子,她像生活在這個dv屏幕中的人。這記錄日常到了什麼程度,到了阿年洗完頭髮坐在一樓門口一個小凳子上做作業,都被錄下來了。考試沒考好在床上裝死,家人叫吃飯,也不出去,錄了下來。在一樓門口用盆子洗蘋果,削皮,切成塊,這也記錄了。方默川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dv,還覺得這dv是放放的,那丫頭認識的朋友?可是放放去過南方嗎?那明顯是南方某個小鎮上。開始方默川會覺得,這錄像真無聊,沒有一點值得人一眼驚艷過目不忘的。可是,久而久之,感覺牽着他走,每次查看一點,每次去姑姑家,都趁機溜上樓去看,一直,也沒看到最後畫面。

    錄像,真的太長了。

    這其中,到底記錄了多少個日子。

    當心理產生變化,認為那些無聊的畫面,都是珍貴的,都是值得回味的,方默川皺眉,覺得自己真的慘了,怎麼辦?

    喜歡上一個人,就像喜歡上一個故事一樣。方默川好動,喜歡熱鬧,但是選書看他卻喜歡看一些平淡的故事,哪怕是從這個人出生,敘述到這個人年老,只要這個人有魅力讓他喜歡,讀了這個人一生的浮浮沉沉,歷經的滄桑快樂,結束,仔細回味,他覺得這個故事是美麗的,那種美,波瀾不驚,那種美,其實真的不特別,但這是它的迷人之處,美的在於別人臨摹不了這人生。他認為,阿年長得一般,五官上沒有任何讓人一眼便覺驚喜明亮之相,但她的靈魂,一顰一笑,卻漸漸滲透了他的靈魂。

    隨着日子推移,他喜歡上了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女孩子,很不安,也感覺很刺激。很想知道她是誰,卻不敢去問姑姑家的任何人,心裏的想法開始變多,屢不清楚。當阿年住進了他心裏的某個地方,原本錄像里他認為平淡的日常,他開始很喜歡,哪怕阿年睡着了,畫面里靜靜的,看着,也會嘴角帶笑。

    從來不以為,這是管止深的dv,看上去這個女孩子的年紀很小,十六七歲,而管止深,那年二次治療中,已經29歲了啊。

    直到後來的後來,看到了錄像里的畫面不知不覺從春天,變成了夏天,播放的一段視頻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那樣熟悉,是表哥的聲音,管止深的聲音。那麼,這個dv,是表哥管止深的了?他熬了一下午和晚上,看完了dv中的全部內容。看到了表哥第一次露出自己的臉,帶着一點傷。

    方默川頭疼了幾天,沒有緩過來。

    原來這部機子是表哥的,裏面的畫面,是由表哥記錄下來。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子,準備在她大學畢業後,他的傷好了之後,去面對面的追求她。

    看了這些,方默川掙扎了許久,怎麼做。

    在猶豫不決許久之後,他想到了,不如,就去小鎮上看一看,錄像的後期許多畫面里,聲音里,管止深有提到那個他曾經養傷的地方。方默川去了,多希望,阿年並不是畫面中那樣好,或者,本人性格真的很糟糕,也就死心了。

    見到了,方默川每天在她外婆家門口轉,認識的很隨意,了解的很隨意,會去高中門口接她放學,風雨無阻,哪怕天上下了刀子,他想他也會去校門口等着。

    他不上前,只看着阿年,跟着阿年,她安全,他就完成了任務。阿年在不斷的確定他不是瘋子傻子之後,甚是惶恐了起來,怎麼回事,這個人太奇怪了。

    有一次,阿年問他:「你不上學?你才19歲——」阿年算了算,估計是大一學生啊。北方人,來了南方,一個人,還整天跟着她,要幹什麼。

    「不上了。」方默川就回答三個字,丟了魂兒一樣。

    阿年在惶恐中,上學,下學。

    這些年以來,方默川從來沒想過要和阿年愛的轟轟烈烈,他不敢,他恨不得低調的任何人都不認識阿年,自己的父母也不必認識阿年,自己認識就夠了。


    顯然,這不現實,也實現不了。

    現在,欠誰的,一分不少的都還了回去。管止深弄丟了阿年,痛苦過,管止深對方默川感嘆過:喜歡的人,曾有過一個,不過沒緣。

    方默川心虛地攥緊了手指,沒了退路,也不知如何前進。

    到了今天,方默川心口疼痛,渾身都疼痛了。搖搖欲墜的身體,仿佛迎面接受了管止深一拳,打的真狠!阿年愛上了管止深,他就輸了,輸的誰也怨不得。

    他很好奇,管止深究竟給了阿年什麼樣的感受,究竟,那個男人用什麼,收買了一向溫順聽話的阿年。

    背叛,果斷的背叛,阿年這麼乖,怎麼會做?

    這在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覺得是在做夢。夢裏,阿年的這聲「對不起」,阿年的沉默,阿年的眼淚,阿年的低頭,阿年表達的所有所有,都像一把無形的刀子,刮,剔,他的一寸寸骨骼,方默川不知道自己是喝醉了,還是真的沒力氣了絕望了,要倒下了。

    喬易過來扶住方默川:「你喝多了,上車!」

    「滾開——」方默川推開碰他的人。

    阿年抬頭,眼淚還在掉着,安慰的話似乎也不適合說了,手指攥在手心裏,阿年看着方默川,不覺得疼,可短短的指甲,已經摳破了手心的肉,用這疼,麻木心口的疼。

    方默川回頭,哭了,他朝阿年走過來,臉色冷了下去:「阿年,這幾年我算什麼……」

    阿年低頭。

    不敢再說話,對視,都不敢。

    「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時候你想沒想過他是我的表哥!你才認識他多久?兩個月?還是我不知道的更久?阿年,你什麼時候這麼不乖了。」

    阿年只是哭,淚水,很燙很燙。

    如同那些站在講課台上被老師訓斥的孩子,怎麼說你,只可以咬着嘴唇哭,不可以出聲,不可以辯駁一句,錯了,就是錯了。阿年很想伸出手去,讓方默川打她手板,像老師的教鞭一樣,或者,用什麼打都可以,多疼,保證不出聲。「阿年,真的不是衝動?你忍心讓我變得無家可歸全部生活變得空蕩嗎。只給我一份憂傷。」

    「我不夠愛你嗎?」

    「究竟……他比我哪裏好……」

    他說:「我也許還不夠好,可是,阿年……我很努力很努力了,我把我認為最好的,都給了你——」

    然後,你給的回報是什麼。

    寂寥的大街上,行人被他無視,喬易無奈,轉過身去不管了,卻是那樣憎恨的眼神看了一眼阿年,傷了他哥們兒,終究,傷了。方默川今晚多喝了幾杯,他不顧任何人的目光,一個大男人,哭的無助,像個孩子一樣祈求,祈求不來,就控訴,控訴他的不值和不甘!

    「對不起……」阿年哭的渾身發抖,瘦瘦的肩,發抖。

    方默川仰頭,他說一千遍一千遍,阿年都沒有說一句「我不和你分開」,他沒有糾纏來阿年的心軟,突然他那麼恨!眼神空洞,他把阿年抵在車旁,用力吻她,阿年拒絕他粗暴的吻,拒絕他大力的抓她的身體,求助……喬易跑過來扯開方默川,大喊:「你幹什麼!」

    他不理,推開喬易,一手扯過阿年,挑眉,狠狠地指着阿年:「厭惡我到了這個程度?阿年,我現在不能給你的,我最後會給你,你等等,你再等等,我行……你相信我,我一定行!!」

    阿年退,往後退,可他扯得太緊,阿年動不了,只是搖頭求他別說了。

    方默川急的紅

    了眼睛,酒精麻痹:「你躲什麼,阿年,你是不是在跟我任性?你了解你自己的心嗎?跟他在一起你快樂嗎?他不適合你——」

    「別說了,上車!」喬易扯着方默川,一手去拽阿年,試圖把兩個人分開。方默川喝了酒,無語倫次。喝酒之前,他說,他不打算計較,可是喝了酒之後,明顯是醉了,話也是言不由衷的醉話,雖然都是心裏所想,想問的,清醒時卻不敢說的。

    喬易看阿年:「你先走。」

    阿年不敢走,不放心方默川,抬頭看他。方默川閉着眼睛,喬易分不開方默川攥着阿年胳膊的那隻手,阿年覺得被他拽的手要脫臼了,紅着眼睛求他放開,方默川不知道阿年那是什麼眼神,不知道他的力氣多大,不知道拽的阿年疼成了什麼樣子。他以為,她着急走,着急去找另一個人了。

    身體裏,有的是力氣,一個男人,卻怎麼用力,都扯不回阿年了,方默川覺得自己着魔了一樣,不撒手!阿年的態度讓他惱火!他從沒想過,會親手,一巴掌重重打在阿年的小臉兒上,清脆一聲,阿年吸氣,瞬間——喬易也愣住了。

    遠處的向東,也愣住了。

    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阿年的左臉,喬易一把推開方默川,推倒在地上,紅了臉:「你他媽出息了——」

    向東一直沒有阻攔,沒有說什麼。這種事情拖延不了,不如一次性說清楚,見阿年挨了打,向東覺得方祖宗可能真是喝大了。去拉過阿年,攥着阿年的小細胳膊,拽到馬路邊上,招手叫了一輛主租車,把阿年塞了上去,告訴了司機:「人,安全送到地方,有個好歹我要你命!」

    司機看神經病一樣看向東。

    向東看了眼阿年,說道:「默川喝多了,別跟他計較,明天醒酒了,該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別告訴他表哥,姓管的了。」

    怕這表兄弟,結仇。

    出租車開走,阿年一動不動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眼窩裏的眼淚全都洶湧的流了出來,大聲痛哭了起來,全部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可是,真的沒有怪方默川,打得很對,該再罵幾句的!

    「小姑娘,快別哭了……」司機抽了兩張紙巾,伸手遞給阿年。

    阿年說不出謝謝,張口不成聲調,紙巾攥在手心裏,手心摳的疼了起來。望向車窗外,司機問去哪裏,阿年沒說話,就先,這麼走着吧。眼淚洶湧,但是感謝,謝謝方默川的一巴掌,阿年覺得,自己真的該打。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無義了,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向東送阿年上了出租車,回來。

    方默川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聲「謝謝」,讓向東開始雲裏霧裏了。回身,方默川朝別處走去,突然弓着身子,蹲在地上,起不來了,胃裏一團火一樣,聚在一起,燃燒,燒的胃裏,不斷抽疼。

    z市的空氣,淒涼無比。

    將近凌晨了。

    管止深打給阿年,用了另一個號碼打給阿年,他不知道阿年在幹什麼,隱隱的心裏不安,是不是對默川說了什麼?

    阿年接了。

    他問在哪,阿年問了司機,司機說了地址。

    管止深讓司機停車,在路邊,等他開車過去。阿年點頭。管止深啟動車,距離阿年那裏,不太近也不太遠,不到十五分鐘,抵達。

    他的車,總歸是比出租車快。

    付了錢,說了謝謝。帶阿年下車,阿年低着頭什麼也沒說。大街上只有這一輛車停在路邊,行駛中的車寥寥無幾。

    管止深站定,阿年死死地低着頭。

    「怎麼了。」他問。

    阿年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抬起頭來跟我說話。」管止深怕阿年瞞他什麼,阿年有心事。

    伸手抬起她的臉,卻意外看到,腫起來的半邊臉。

    眼神,驀地一冷。「怎麼回事。」

    阿年搖頭,「被酒吧喝醉酒的人打了一下,方默川已經揍那個人了——」

    管止深逼阿年抬起頭看他說話,阿年忍不住心情,哭了出來,沒什麼力

    氣的手指,緊緊抓着他的西裝,卻疏遠,說了和方默川分手了,說了方默川很難過,說了已經攤牌沒有挽回餘地了……都說了。

    阿年哭的花貓一樣,管止深蹙眉,也許在阿年心裏,方默川的分量真的不小。只是,那再大的分量也不同於愛情。溫柔的摟過她,安撫:「會過去,都會過去。」

    有一點,阿年有一點排斥他的擁抱,掙扎的心情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方默川,剛傷害過了方默川,卻對管止深投懷送抱,這是什麼。阿年躲他,往後退了好幾步,又不敢抬起頭面對。

    管止深站在她前方,緊抿薄唇,喉結動了動,聲音嘶啞地開腔:「阿年,有什麼我來面對,我比你大,你忘了麼。」

    「大能怎麼樣。」阿年低頭。

    管止深溫聲:「比你大,所以我要護着你。」

    阿年:「……」

    他的心情,現在很不一樣了,承擔已經成了習慣,阿年是他的人,小妻子,才剛畢業沒兩天,在他眼中,這其實就是個孩子。

    阿年人不大,卻能填補他的空虛,長在了他心上的一塊兒不可缺少的血肉。和母親,父親,妹妹,一樣重要。

    她哭成這樣,管止深在心裏真摯的說了一聲,阿年,實在對不起啊,讓你遇到我,為難了,選擇了。

    管止深帶阿年去醫院,深夜了,醫生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疲倦中的管止深,只覺得這人很眼熟,小醫生卻也記不得這是誰,印象模模糊糊,平時關注的新聞,也沒有財經方面的。

    所以,並不認識。

    值班的小護士認得這人,知道醫生可能沒認出來,就像小護士知道自己的媽媽不認得林俊傑一樣,每個人關注的人物大不一樣。

    大半夜,女孩子雖然是不哭了,可一看也知道先前是哭成什麼悽慘模樣,一臉的淚痕,臉也腫了起來,可見男人是下了多大的力氣。

    阿年累了,也困了。

    管止深頂着被人誤會的感覺,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阿年坐在旁邊,靠着他肩膀,不斷的點頭,再抬起,整個人,困得,根本睜不開眼睛了。

    小護士對醫生說:「那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不認識。」醫生冷冰冰。

    小護士又說:「接地氣的有錢人招人待見,不要什麼高級病房啥啥的呆一會兒,就這麼走廊上等着,好心水……」

    「好好說話!」醫生冰冷冷了一句,就出去了。

    給阿年準備處理臉上的傷,消腫。

    「我來吧。」管止深接了過來,藥水,和棉球。讓阿年坐好了,疼稍微忍一忍。管止深沾了點藥水,蹙眉,薄唇朝阿年小臉兒上吹着涼氣,不至於那麼疼。

    一股涼涼的感覺,和藥水刺鼻的味道在微弱的鼻息前,阿年看着面前眼神深邃的管止深,睫毛動了動,一聲嘆息。

    醫生搖頭,很不理解這些年輕人,這姑娘一看不是什麼富家孩子,八成學生,這男的一看便是有錢人,車鑰匙在那擺着,手機,身上一切的一切,眉宇間的銳氣與沉穩,說明了身份。

    z市,其他城市,哪裏都如此,長成這樣這身行頭的男人,看着都不簡單,但暴力傾向多數是有。吵架,動手打了這女孩子,聞着,這男人沒喝酒。就是這打完了哭成這樣來了,也好的太快了,還倚在這男人肩膀上差點睡着。

    醫生為自家女兒擔憂,心裏盤算着,回去得告訴自己女兒,若是以後和男朋友吵架,挨打了!姑娘,對你動手的男人絕對不能忍!

    管止深小心地處理,確定每一處都沾上了藥水,靠近阿年,又輕輕對着阿年的臉頰吹了一遍,阿年躲了一下,看了一眼醫生。

    「怎麼了,很疼?」管止深捏着阿年的下巴,來回看她腫起的臉。

    怎麼,越吹越紅了……

    阿年搖頭。

    囧,他距離太近啦,吹氣,往她臉上這麼溫柔的吹氣,氣息太近,他這已經算,「」那倆字在阿年的心裏裝着,不太好說。

    全程里,阿年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倒沒疼成什麼樣,明天也許就消下去了。管止深不

    放心醫生的手,無親無故,即使小心也做不到他這么小心,自己來比較放心。阿年出去時在想,其實醫院這個錢花的冤枉,藥店買藥,回家都能弄==

    管止深拉着阿年的一隻小手,帶她離開醫院,打開車門,讓阿年上了車。一心只心疼阿年的臉了,看了阿年一眼,琢磨不透她鼓腮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小媳婦兒的心思在怨他浪費呢。

    到了家,下車。

    管止深攥着阿年的手,從住宅區內的地下停車場出來,阿年覺得這樣走路真不方便,自從答應跟他在一起,才短短几天,他都是攥着她的手走路,走到哪攥到哪兒。想起第一天在一起,早上刷牙洗漱,也是攥着手。

    ——管止深,你這究竟是什麼毛病?

    阿年累的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管止深在樓下隨便準備一點夜宵,阿年強撐着眼皮,去了樓上洗澡。

    換了睡衣,洗完澡,人精神了一點,勉強的下樓吃了一點夜宵。

    馬上要休息了,管止深只讓她吃了幾口,暖暖胃,別餓着睡覺不舒服就行。他在樓下整理,阿年上樓去睡覺了。

    阿年聽方雲講過,管止深是個很孝順的人,在家中,是個很顧家的男人,一人承擔起家中所有男人該做的,該盡職的。父親常年軍中事務繁忙,還要很多年才能退休回來,回來之後,那個年齡,也是享兒孫福了。管止深很敬重父親和爺爺,所以,他最後沒有聽父親的,選擇了留學,父親尊重了兒子的選擇,他也照顧好爺爺,妹妹,媽媽,感謝父親的體諒。

    管止深在外面,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不必說了,挑不出一點毛病。至於方雲說的,兒子脾氣很壞,咳咳,阿年躺在床上窩起來,憑良心來說,除了他臉色一冷,有點可怕,還沒真見過他發大脾氣。

    閉上眼睛,想起了方默川,沒有了先前的那麼糾結,可能是因為挨了他的一巴掌吧。這一巴掌挨的,阿年怔住了,而後,對方默川流了眼淚,卻是感謝,打,罵,真的真的都可以。

    管止深沒有動阿年,阿年的心情不好,需要靜一靜,好好的睡一覺,臉上,額頭,胳膊,都傷了。他在樓下收拾完東西,點了一根煙,走到外面去抽的。有了阿年在這裏,格外注意了,他的肺部很不好,一直,想過戒煙,戒不掉。抽完一支煙,進門上樓沒有打開臥室的門。

    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推開臥室的門,阿年已經閉着眼睛睡着了。

    管止深俯身,吻了一下阿年的鼻尖,很勻很輕的呼吸,還好,很平穩,也沒有皺眉。

    次日清晨。

    阿年醒來的時候,臥室里空蕩蕩的。

    一看時間,居然是中午十一點了!!

    懶死了,立刻下床,這種毛病要改要改必須改,不然上班總遲到丟死人!下了床洗漱去,小跑到洗手間,想起昨晚睡覺都快凌晨2點了,11點起床,所以,這,算不懶的人。

    釋懷了。

    可是,為毛聽見了管止深說話的聲音?

    匆忙洗漱完畢,下樓,他在家中,穿的休閒牛仔褲,襯衫,款式稍微特別,襯衫下擺一半掖在腰帶里,一半沒有。簡直是活衣服架子,穿什麼都有型,好看。

    他在跟人通話,說一些股票的事,阿年聽不懂。管止深示意她上樓,該幹什麼幹什麼,沒睡醒再睡一會兒。阿年站在樓梯口,不懂他比劃的什麼意思,也不敢出聲,一隻手扶着樓梯扶手,往下走了兩步。

    管止深無奈,走了過來,伸手攥住阿年的手,帶到了餐桌前,讓阿年坐下。他去了廚房,阿年愣愣地看他,耳朵和肩膀夾着手機,兩手在弄早餐了。

    阿年瞬間開竅了。

    走到廚房,拿過他手機,幫他擱在他耳邊,讓他聽。他弄早餐,阿年墊腳幫他拿手機。雖然管止深這樣側俯身真的很累,不過,他深邃的眼眸漾滿笑意,幸福。

    吃完早餐,管止深說今天帶她散心。

    z市很大,阿年沒去過的地方很多。

    主要是,><錢包太緊張啦。

    奧迪q7在z市的大街上隨處可見,今天遇到的紅燈比較少,開出市區往a大那邊走,暢通無阻,阿年

    也沒有暈車。

    車上,管止深忽然問阿年:「你喜歡方默川什麼。」

    「……」

    阿年無語,在我和方默川剛分手一夜之後,你提起他,還是問這種問題,>0<真的不是故意的麼?

    這個問題,阿年是回答不上來的,因為本身喜歡這個東西就是毫無理由,無法口述,無法遞交書面報道,瞎掰道:「因為他是當兵的。」

    「我也曾是……」管止深意外地道。

    當過一年左右的兵,他轉頭,眼眸神色非常認真:「你的兵哥哥,是我。」

    ╮(╯﹏╰)╭阿年攤手,無奈,管止深你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

    管止深落下車窗,今天是個陰天,不熱,他看阿年:「我和他在你心中,區別是什麼,說說,我不及他的。」

    他問,知道自己身上的缺點,及時改。

    阿年思考,呃,「你比他老……==」

    就是這個了,你能不能改。

    管止深莞爾,眉頭舒展。是比方默川老,大了九歲的表哥,大了阿年十二歲的老公。他心裏所想是:願意為了你,變得,幼稚一點。

    心中這樣想,他嘴上卻在逗阿年:「我老?一樣能滿足哭你。」

    男人實力,毋庸置疑。

    阿年不懂,「我怎麼就哭了?」

    五秒鐘的發愣,之後,阿年懂了。臉上一紅,鼓腮是阿年掩飾心情的一種慣性動作。管止深的一隻手伸過來,認真開車,也攥着阿年的一隻小手,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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