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癢啊!」悠悠不住的撓着手背,很快又覺得臉上也癢起來,然後是脖子——動作越來越大,終於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
「悠,你怎麼了?」霸天一臉關切。
悠悠一邊不停的撓着,一邊對着幾人解釋,「實在不好意思,我突然覺得很癢。」她終於忍不住站起身,「我想我不得不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霸天拿起桌上的刀就要陪她出門,司空和晚煙則是一個對着她微微點頭,一個愛理不理,裝着欣賞窗外的風景。
正要走出包廂的時候,卻看到那個小二端着臉盆堵在門口。
「你讓開!」霸天橫着刀就要推開小二,卻不料小二突然抬起臉,嘴邊勾起莫測的笑容,然後未等霸天有所反應,便將臉盆里的水盡數潑在他身上。
「你搞什麼!」霸天終於怒了,來不及關心自己一身,左手一把揪起小二的衣領,右手捏成拳就要揍他,豈料小二滑溜的很,不知怎的就掙脫了他的手,站在三步遠處抱臂看着他,目光里滿是鄙夷不屑。
「啊,癢,好癢啊!」霸天很快也顧不上教訓這無理的小二了,為什麼突然覺得渾身上下好象千萬隻螞蟻在爬?
先有悠悠在前,又有霸天在後,兩人不住撓癢的動作反映在司空和晚煙兩人眼中,也不由有些難受。而那小二,卻不知何時坐在了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倆,隨手拈了桌上未吃完的水果吃的津津有味。
「水裏有毒?」悠悠雖覺得奇癢無比,倒總算還不笨,她見司空和晚煙二人無恙,表情又不像是有陰謀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小二端來的水。「是你要害我們。」
小二拍拍手,站起身來走到悠悠身旁,「呵,師妹倒還不笨。怎麼樣,中毒的滋味好受嗎?」
「璃夜!」悠悠終於驚叫失聲,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小二,「你,你,你——」
小二——不,應該是璃夜,漫不經心的將指着她的那根手指撥到一邊,冷聲道,「悠悠,你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吧?」
悠悠心裏一顫,她當然知道,璃夜指的是當初被掛了十次以後說要報仇的那番話。咬了咬唇,裝作不經意的瞥了眼司空,努力忍着嗜骨的折磨道,「你非趕盡殺絕嗎?我們好歹同門一場。」
璃夜眉頭一皺,「當初你怎麼沒念着同門一場?怎麼,現在知道後悔了?」
悠悠忽然雙目垂淚,「師姐。」聲音嬌婉動人,楚楚可憐。
「璃夜?」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璃夜不由好奇的抬頭望去,卻一眼看到了坐在對面的司空。
「司空?」璃夜怔怔的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真的是你?你沒死?」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臉龐,感受他的真實,卻被一臉厭惡的司空躲開。
璃夜的雙手尷尬的停留在半空,半晌才收回,「司空——師兄你怎麼了?不認得我了嗎?你一直在這?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你還想害我嗎?」司空厭惡的神色更明顯。
璃夜一頭霧水,「這怎麼說?師兄你——」
一旁的悠悠見事情不對,忙上前阻攔,「師兄,你快讓師姐給我解藥啊!不然我真就被害死了。好難受啊!」
司空板個臉,沒好氣的看了眼璃夜,「莫要再害人性命,快給他們解了毒。我們的事,稍後再說。」
「師兄!」璃夜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你叫我給他們解毒?可是他們——」
「師兄都開口了,還不快把解藥拿來!」
璃夜閉上雙眼,努力平復自己憤怒的心情,徑自走到霸天身邊,塞給他一顆藥丸,然後才很不甘願的又給了悠悠一顆。悠悠拿着藥丸倒沒馬上服用,而是看着霸天服用後並沒任何不良反應,卻是漸漸安靜下來,想是身上不再發癢,這才放心的吞藥入腹。
「現在你可以解釋下了吧。」璃夜恨恨的盯着悠悠,那目光似乎要把她大卸八塊。
悠悠服了藥雖然仍有些瘙癢,可心理上卻覺得已經比剛才好多了,她得意的看着璃夜,慢慢說道,「我只是如實告訴了師兄,當初你是怎麼聯合劉丞相害了我們。」
「你!卑鄙!明明是你——」璃夜拍案而起,正要跟她爭辯,不料旁邊晚煙也跟着拍桌子,「對,無恥之徒,璃夜,我支持你!」
「是你,晚煙?你怎麼也在。」璃夜不解,「你跟他們——」
「哦,不是不是。」晚煙連連擺手,生怕璃夜誤解,「我跟他們不熟,今天是跟了翌哥哥來的。」說着雙臂自動纏上司空,「翌哥哥,你說是吧。」
司空,翌哥哥?璃夜腦筋一下轉不過來,難道這人不是司空?
司空並沒回應晚煙,只是將她纏着的胳膊拉開,讓她坐好,「我們有正經事要談,你好好呆着,不要胡言亂語!」
「啊!」一聲尖叫,卻是悠悠,瞪着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張開的雙手,「為什麼,我這是怎麼了!」
她的雙手不知何時密佈了紅點,仿佛被蚊子咬了,很快,臉上,胳膊上,腿上,全身都泛起了成片的紅點,「璃夜,是你害我!」說着就猛撲過來。
璃夜輕巧的一個翻身,就躲過了悠悠的魔爪,「怎麼是我害你呢?從來不都只有你害我嗎?」
「一定是你!」悠悠惡狠狠的盯着璃夜,「剛才,剛才你給的解藥——可是霸天——」
幾人都是一臉驚疑,璃夜突然微笑了下,「悠悠,我記得你還是醫學院的高才生吧?」
「是又如何!」悠悠一臉戒備的看着璃夜。
「你先天條件就比我好,即使進遊戲,學起醫術來也比我快。」
悠悠不知璃夜到底要說什麼,當下只沉默不語。於是璃夜繼續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害我呢?我對你從來沒有惡意啊。」
「我害你?哈哈哈!」悠悠仰頭大笑,「拜託你搞清楚,現在到底是誰在害誰!」
璃夜搖頭輕笑,是了,她既然在司空面前完全把事情顛倒了講,那麼此刻也是無論如何不會承認自己曾經做過那些卑劣下作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什麼時候給你下了毒?」背着雙手在屋裏繞了一圈,璃夜方慢吞吞的說道,「要瞞過同樣深通醫理的你下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語氣中有了一絲得意,「菜里當然是沒毒的,而我後面端上來的水——也是沒毒的。」璃夜笑盈盈的看着悠悠,「那裏面只是一些痒痒粉,不過心思甚重的你,一聽我說下了毒就信以為真。」瞥見悠悠羞惱異常的表情後,璃夜更加開心了,「給霸天的那顆藥丸只是平常的清心丹,可以解除所有的異常狀態,一點痒痒粉自然也不在話下。而給你的那顆嘛——」說到這裏,璃夜故意賣了個關子,「聽說過鎖紅顏嗎?」
悠悠終於恐懼起來,「之前系統通告的傳說中的毒藥鎖紅顏?」
璃夜很滿意悠悠的反應,「不錯,對了,你還不知道鎖紅顏的藥效如何吧?鎖紅顏,顧名思義,就是毀容的毒藥!」
悠悠已經無暇顧及璃夜的說教了,因為她驚懼的發現,原先身上的紅點轉成了黑色,而且逐漸擴大範圍,成片成片的,仿佛胎記一般。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上也一定如手臂上一般。
「啊!」驚叫出聲,雙手捂住了頭,十指深深插入發間,卻發現一縷縷的黑髮緊跟着脫落,「不要!」悠悠哭叫着,臉上哭花了一片,配合一大片的黑斑,着實嚇人的緊。
晚煙已經不忍的轉過臉,司空一臉陰沉,霸天憂心的看着她,璃夜自己也被這可怖的慘狀嚇到了。
「解藥!快給我解藥!」悠悠止了哭,瞪着雙眼看向璃夜,璃夜情不自禁的抖了下,「沒有解藥!有也不會給你!」
悠悠的眼神突然變的絕望無比,「不會的,怎麼會沒有解藥!啊,對了!」她的眼睛驟然一亮,「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了。霸天!霸天!你快,快殺了我!」
霸天被她的醜陋驚的不敢正視,緊握着刀把的手也不肯放鬆,「我怎麼能殺你!」
悠悠愣了下,順手拔出了霸天的刀就要往脖子上抹,可臨到動手又猶豫了,她哭道,「我不想死啊!我下不了手!嗚哇——」
說時遲那時快,眼前突然銀光一閃,然後悠悠就倒下了,數秒後白光閃過,她便失去了蹤影,只有司空提着劍萬分鄙夷的看着璃夜,「我今日方知,什麼叫最毒女人心!」
看着眼前全心依賴的男子吐出傷人的字眼,璃夜只覺得心裏一陣麻麻的痛,有心辯解,卻怎麼也開不了口。怎麼說?說什麼?鎖紅顏是她制的沒錯,也是她親手給了悠悠,而且這毒性也確實可怕狠毒。璃夜張開自己的雙手,她再也不想用這毒害人了,只怕晚上會做噩夢吧?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渾身黑黝黝的人跑進來,「璃夜!」
璃夜轉頭,強笑的看着她,「呀,師妹這麼快回來了?喲,好象黑斑擴大了,成黑人拉?」走近她上下打量,「恩,頭髮掉的差不多了,怎麼好象——癩子頭?哎呀,你的手怎麼了!」誇張的喊着,璃夜又抬起悠悠的左手,「十指尖尖,嘖嘖,只是怎麼變的骨瘦如柴?哇,好嚇人哦!」說着扔下她的手,躲的遠遠的,一臉嫌惡,「你這醜女人,還是安分點呆家裏別出門了。長的丑不是你的錯,出來嚇壞花花草草的,罪過可就大了!」
「怎麼解這毒?」悠悠咬牙切齒,帶着哭腔詢問,「告訴我告訴我啊!」
「無解。」璃夜仍是冷冰冰的回答,然後不無得意的告訴她,「即使死亡也不能解的毒,是不是很有趣?」
「不可能!」悠悠絲毫不信,「世上怎麼可能有無解的毒,你騙我!〈江湖〉也不可能容許這種變態的毒藥存在的!」
璃夜聳肩,「我可沒騙你,我的確沒鎖紅顏的解藥。要是你行,就自己去研究嘍。」
悠悠定定看了她半晌,忽而跪下,「璃夜,我知道是我錯了,是我不對,你也報了仇了,原諒我吧!告訴我怎麼解毒啊!我這樣,還怎麼見人啊。」
「不能見人就別見人唄。」璃夜絲毫不心軟,「我這毒,除了毀人容貌,其他也沒什麼影響吧?哦,好象功力會打折扣,不過你本來武功就不如我,也不差這點;似乎還會影響屬性,不過對你而言,這個無所謂拉。恩,也沒什麼副作用了,你就忍着吧。」
「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解了這毒?」悠悠膝行而前,緊跟着璃夜,「你說,只要你說了我都照辦!」
「呵!」璃夜冷笑,「我說的你就能辦到嗎?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悠悠垂頭,「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完成。」
「好啊,你就先把這件事情的始末通通交代一遍吧。師兄可是因你受了蒙蔽呢。」
悠悠一愣,還是規規矩矩的說道,「好,事情是這樣的……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跟別人無關,我不該害師兄,不該害師姐,我知道我錯了!我的確是罪無可恕!師姐你就原諒我吧。」
「你自己都說『罪無可恕』了,我又如何原諒你。」雖然悠悠把事情都講清楚了,可璃夜仍覺得她話里隱瞞了一些東西,事情的確是那個事情,可聽着就不是個味兒。
「我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璃夜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恩?你說什麼?出爾反爾?我似乎並沒說過,只要你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一定會給你解毒吧?而且這毒的確是沒解藥的啊,我也無能為力哦。」
「哼!」司空一拍桌子,「就算她說的都是真的,當初害我的不是你。可生為女子,品行如此,也實在可惡!」冷眼看着璃夜,「何況你還是醫者,竟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報仇!無恥至極!」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甚至悠悠道了歉,你也不肯原諒,還百般戲弄於她!」緩了口氣,繼續道,「沒錯,我是失去了記憶,完全不記得前程往事,但是你這樣惡毒的女子,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說罷再也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翌哥哥,等等我!」晚煙急忙跟上,擔憂的看了眼璃夜,承諾道,「我會跟他解釋的。」說着追出了門。
璃夜早已癱軟在凳子上,身上一絲力氣也無,惡毒、下三濫,無恥,呵呵,原來這就是司空對她的看法。仇報了又如何?重逢的喜悅,報仇的喜悅,通通及不上司空的冷言冷語,她只覺得心裏冰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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