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峰,幽邃山洞中。
聶千羽盤坐在湖泊前,玉璽真靈和他對面相坐。
「武道,是一切修煉的源頭,是人類開啟自身玄妙的始端……」
玉璽真靈緩緩開口,給聶千羽詳盡的解釋有關修煉的一切問題,「武道三境實際上都是基礎的修煉,人境重塑肉身、凝鍊精氣;地境貫通天地,凝氣入神;天境熔道於身,煉神返虛。所以天境極限是很難修煉的,能夠步入天境極限,必定是將天地法則中的某一道路,走到臨界點,到了那個時候,修煉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領悟,是頓悟!」
「瞬間衝破法則桎梏,到達源頭的彼岸,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玉璽真靈感慨道:「除了混沌初開,諸神降臨的時代,縱觀今古,能夠步入武道巔峰,邁出最後一步的人也僅僅只有百餘位,而法則消散後,更是一個都沒有,可見要達到武道巔峰是多麼的難!」
聶千羽微微點頭。
這一刻,他終於開始接觸到這方世界真正的秘密了。
「玉璽前輩,難道從諸神後,就再也沒有人成功邁出哪一步麼?」
聶千羽問道。
「從我有了意識的那一刻開始,這方世界再也沒有人成功過。」玉璽真靈肯定的點點頭,眼神卻陷入深思中,片刻後,他有點遲疑的說道:「我曾經感應到一個特別強大的修士,按照我的推算,他應該能踏出最後一步,但,後來他的意識卻意外的消失了!」
「不過,我可以肯定他不是離開,而是真的消失掉了!」
聽到玉璽真靈的話,聶千羽心神劇震,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安期生,那個先秦時期最強大的鍊氣士。
「玉璽前輩,先前的事情……」
聶千羽突然想到一事,他直接問道。
「這方世界,並不是表面上的那般簡單。」玉璽真靈並沒有直接回答聶千羽的問題,而是顧左右而言他,「先前因為天地法則消散的緣故,好些古代強者的遺蹟,都自動隱入虛空中,如今隨着天地法則的重新凝聚,這些遺蹟必將一一展現出來。」
「八荒峰頂,就是帝王時代的最後一位強者李自成的涅槃之地,而我作為帝王時代強者的象徵,自然被他帶入了陵寢中,可憐我這些年一直都被李自成留下的禁制禁錮,根本沒有辦法吸收天地靈氣,遇見有人破陣,只能狼狽逃竄了。」
玉璽真靈沒有絲毫隱瞞,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卻聽的端坐一旁的聶千羽目瞪口呆。
「嘿嘿,見笑見笑!」看見聶千羽呆滯的模樣,玉璽真靈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他辛苦掩飾的高人氣質瞬間灰飛煙滅,訕訕拱手後,趕緊轉移話題道:「相見即是緣,這次老夫要送你一場大造化!」
「哦?」
聽到大造化,聶千羽瞬間清醒過來,他抬頭看着玉璽真靈。
成功轉移話題,掩飾尷尬的玉璽真靈很高興,他笑着說道:「我感應到一位老朋友的氣息,只要等到它真正的甦醒,那麼憑藉我的面子,一定能夠讓你在接下來的劇變中,搶得先機!」
「是誰?」
聶千羽問道。
……
「藥尊,出了什麼事?」
距離青年最近的人,一把拉住他,疑惑問道。
青年眼中的殺機絲毫未減,他看着坐在一起的幾人,回頭向着邸京城的方向望了一眼:「幾位兄弟,閒話少說,家中出了一點變故,兄弟我要趕緊回去一趟,我們下回再聚。」
先前說話的那人,聞聽此言,雙眸中金光四射,他獰聲說道:「到底是那個不開眼的敢招惹藥尊,簡直就是找死!」
他扭頭看着在座的幾人,說道:「不如我們兄弟聯手跟着藥尊走一趟?」
「甚好!老夫新進突破,正想找幾個不開眼的雜碎,過過手癮呢。」一個滿頭烏絲,卻飄着一縷如雪長須的老頭笑道。
「滋!」
一個身着僧衣,生的相貌英俊的和尚伸手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隨即雙手合十,寶相莊嚴的說道:「降妖除魔,懲惡獎善,本是正理。」
眾人同時閃身躍起,化作四道流光,急速向着邸京城的方向駛去。
假桀戰梵骷髏體內暴起了深綠色的幽光,無數的幽魂在綠光中遊蕩,各種悽厲喧囂的聲音籠罩在生塵堂內,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慕容康去端坐在堂內,從他身體內幻化出的十尊大將身披各色鎧甲,手持各種兵刃,和古春秋等人隔空對峙。
生塵堂周圍的空間,仿佛被強大的法力扭曲,屋外原本人流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如今空無一人,遠遠有接近的人影,也在剛剛邁入的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漂浮在虛空中,隨時隨地都可以吸納的天地靈氣,也仿佛被莫名的黑洞吞噬,整個空間內感受不到絲毫的天地靈氣,生塵堂內的桌椅、藥爐以及成千上萬的藥草都在慢慢的腐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灰燼,散成一縷青煙飄散。
「泯滅三光術!」
徹底的殺光,絕對的燒光,寸土不留的搶光,不僅僅是人,家畜,藥草,甚至靈魂精魄都被徹底絞殺,這就是泯滅三光術的邪惡之處。
慕容康去沒有想到,這門曾經伴隨着臭名昭著的假桀戰梵而惡名遠播的邪術,居然還能重現天日,而且是被一個曾經深受其害的族群的後裔親自運用。
「古春秋,你罪孽滔天,日後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慕容康去頭頂的血色大旗迎風招展,他冷眼看着站在古春秋身後的幾個異族強者,怒斥道。
他心中充滿了憤怒,但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面對六個實力和自己相當的強者聯手圍攻,而且其中還有兩位能夠完美克制自己的最強殺招,一旦妄動,慕容康去必定輕則重傷,重則隕落。
慕容康去不敢動,他不能承受重傷或隕落的代價。對於他來說,這種時刻的重傷,幾乎就等同於隕落。
而只要他隕落,剛剛被他重新接管的神道宮就缺少高手坐鎮,雖然神道宮中精英弟子無數,但他們絕對無法承受東瀛土著的聯手圍攻,到時慕容空去苦心經營的神道宮必定土崩瓦解,門人弟子都將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憑他人屠宰的對象。
所以他只能靜候。
靜靜的等待萬一的變化,靜靜的等待着一線生機。
他在靜靜的等待他的盟友,他的助力的到來。
「列祖列宗?」
斯摩節不屑的笑了笑,搖頭道:「斯摩家已經答應了古道友,此番只要能夠讓斯摩家大仇得報,家族中的老祖就會為古道友斷臂剖腹,剜腸剔骨,到時候古道友的列祖列宗就是我們斯摩家的先祖了,怎麼會沒有顏面見他們呢?」
斯摩節、斯摩義兩人笑得很燦爛,古春秋也笑得很溫煦。
其他三位不知道從哪裏召集來的,就連慕容康去都有點辨識不清他們根腳的高手,更是笑得板牙都露了出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祖債孫還,天經地義。慕容康去,怨只怨你們慕容家欠我們的太多了,所以,今日你必須死!」
斯摩義獰笑道。
古春秋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惡狠狠的補充道:「如果你不死,這世間就真正沒有天理了。」
話音未落,六人同時大喝一聲,身後的三人手指不住變幻,假桀戰梵身上的光芒暴漲,此時慕容康去終於看出端倪,卻已經來不及。
斯摩節和斯摩義兩人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一道黑芒噴出,帶着令人乾嘔的腥臭味撲面而來,一面通體墨綠色的令牌,搖曳在黑芒中,帶起極盡污穢向着慕容康去當頭壓下。令牌的正反兩面,雕刻着這世間所有的邪惡,隱隱透出了一股詭秘之感。
「煞厄令?!」
慕容康去悚然動容,隨着一聲長嘯,他頭頂上的血色大旗中猛然爆出五團金色的光芒,一大四小的金芒幻化成五顆熠熠閃輝的星星,先後撞向令牌。
「煞厄令!」
斯摩義不無得意的仰天冷笑:「蘊含着這方世界所有邪惡,一切污穢之物的無上諭令。雖然不是那面被邪惡之王掌控的真正令牌,但是這也是冥府之神赫卡忒的隨身令牌。」
『噹啷』巨響聲中,煞厄令被反彈起千丈高。而慕容康去則渾身輕輕的哆嗦了一下,他的嘴角也隱隱有一絲紅暈盪開。
看着遠處漂浮不定的煞厄令,慕容康去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他看着那面漆黑如墨的令牌,低沉的說道:「想不到,西方冥府之神的一面令牌,居然有如此威力?但是,你們斯摩家並沒有修煉西方功法,為何能驅動煞厄令?」
斯摩義卻沒有吭聲,剛才的相撞,他看似佔了上風,身體紋絲不動,但其實慕容康去的反擊之力,令他同樣受傷不輕,鮮紅的精血從他的嘴中狂噴而出,猶如噴泉一樣汩汩流淌,眨眼間就噴出了數百斤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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