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監牢中。
聶千羽整個人仿佛被遺忘了一樣,除了冰冷的地面,黝黑的牢房外,每天只有一個身穿黑袍的護衛沉默着將飯菜送到他的面前。
幽暗深邃中,他孤獨的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渾身無力的聶千羽躺臥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斷的翻閱羌泯封印在他腦海中的知識,力求能從中找到破除禁制的辦法來。
突然!
他強撐着身體坐了起來,一段關於「法則功法」的信息緩緩映入腦海中。
「對於法則功法,所有的家族所知都不全面,我所敘述的也僅僅是從家中長輩那裏了解的一些皮毛罷了。不過,如若你有機緣,得到了法則功法,千萬要抓住這次機遇。」
看的出來,羌泯將這段話專門拎出來強調,是希望對繼承者有所幫助的,聶千羽的神色瞬間變的凝重起來。
羌泯是誰啊?
具體的身份雖然不知道,單憑他隻言片語中所提到的「高等世界」以及他能夠和先秦時期最強大的武者兩敗俱傷,就能看出他的強大。
連他都如此慎重的對待法則功法,說明其中必有聶千羽所不了解的內情。
按照泯所說,法則功法的相關東西,從來都是口耳相傳的,沒有人能夠將這些資料記錄下來。
對於這種說話,聶千羽完全的同意,前世他也算是博覽群書,滿腹經綸的,各種先秦古籍,詰屈磝碻,他不知看了多少,最多也只看到有些功法為天地所不容,至於「法則功法」,根本無從查尋。
如今看到法則功法,居然是口耳相傳的隱秘,聶千羽才恍然大悟。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隱秘特性,他才有機會獲取法則功法。不然,法則功法早就成為世家的禁臠了,就像四知楊氏,如果他們能夠把握住法則功法的機會,哪裏還有後來的隴西李氏?說不定整個神州都是楊氏的後花園了。
「所謂法則功法,就是蘊含有天地至理的一種功法,能夠位列其中者,均是最頂級的功法,得之甚幸,萬萬不可錯過!」
「可惜,大衍之數五十,其所用着四九,萬事萬物都不可能完美,必有遁去之一。法則功法強大無比,也正因其逆天功效,所以它往往並不是完整的,而是分成了很多份,一般的法則功法都遵循三、六、九之數,只有其中的一部分,達到一定的修為後,就會自動陷入瓶頸,無法再突破,直到獲得餘下的進階心法,才能繼續修煉。」
聶千羽點點頭,心底很贊同。雖然他現在還沒有陷入所謂的瓶頸中,但他能明顯感覺到修煉時的後勁乏力,直到聶千雲的出現,他沉寂已久的境界才有了輕微的觸動。
「而且最重要的是,法則功法強大是強大,卻很難找,據家族記載,我們的世界中,也僅僅只有兩三種……」
心中一凜,聶千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神情。
按照羌泯說,他們的世界才是高級世界,但就是他所謂的高等世界中,居然只有兩三種法則功法。即使算上隱藏的,估計也不會超過十種。
問題來了!
神州這個羌泯口中的低等世界中,據聶千羽所知,如今出世的法則功法絕對不下十種了,七大古武世家中每一家都有法則功法傳承的。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不過任聶千羽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繼續研讀。
「如果你獲得了法則功法的一種,那麼當遇見其他修煉同源法則功法的人之時,一定會有所感應,這種感應變幻萬千,也許是莫名的仇恨,也許是功力的增長,甚至還有可能走火入魔,功力盡廢!」
「所以,一定要想辦法將法則功法的所有部門都集合起來,這樣才算是完整,而據我所知,想要奪取別人修煉的那一部分,只有一種辦法!」
聶千羽心中一凜,忍不住繼續看下去。
果然!
「殺!如果你和別人都身懷同樣的法則功法,那就一定要小心,那必是你死我活,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因為天註定你們是一生的死敵!」
……
聶千羽癱倒在地,冰冷地面的侵蝕,他完全感覺不到,此刻,他的心中比這地面更加的寒冷,冰冷刺骨!
武藏山經!
聶千羽清楚的記得,從伯益墓中被帶出的武藏山經共有五份,現在他身上有一份,聶千雲應該也修煉了一份,那剩餘的呢?
剩餘的功法到底是何人修煉了,對方的修為究竟多高,聶千羽一概不知。
想到這裏,一股透徹心扉的巨大危機感,瞬間淹沒了他,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揮之不去。
「哐當!」
就在聶千羽沉思之際,一聲脆響傳來,監牢的房門被打開,伴隨着一陣刺眼的白光,四個黑衣武師冷臉走進來,他們二話不說將聶千羽架起,朝着監牢外走去。
「你們要做什麼?」聶千羽冷冷看着兩人。
被聶千羽噬人的目光一盯,兩名武師不由想起了前些天聶千羽嗜血的殺戮,心底不由的一哆嗦。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聶千羽,低頭喃喃道:「老祖宗要給你治療傷勢,讓我們把你帶過去。」
「嗯?!」
聶千羽的心底一動,難道是聶雲飛那個偽君子打算放自己一馬?
他並沒有再開口,而是任憑這幾人駕着自己朝前走去,這些人並沒有將他帶出監牢,而是在直接深入一個側面的甬道,順着狹窄的甬道步步走下去,一階階的台階消失在聶千羽身後的黑暗中,良久之中,四個人終於站定。
聶千羽抬眼望去,發現到了一處密室之中。
這密室很寬闊,高越十幾丈,除了周圍隱約、昏暗的燈光外,最醒目的就是位於密室中間的一處神秘至極的陣法,顯然,這陣法還沒有最終完成,魯頡帶着幾個人正在進行最後的佈置。
一身白袍的聶雲飛站在陣法的一旁,黑袍少年「北少」和聶仲秋緊隨其後,再後面是聶家第三代中掌握着實際權柄的二十多人,其中有七名身穿天罡法袍的中年人,正是那天佈陣圍困聶千羽之人。
這強大的陣容,讓聶千羽心中一凜,察覺到了不妙。
「行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魯頡抬頭看了一眼後,沉聲說道。
「是。」
四名黑袍武師打氣都不敢多喘一口,面對着這些在聶家地位顯赫的人物,他們那裏敢過多停留呢,躬身退出了。
隨着四人的退出,密室中徹底安靜下來,魯頡在不停的搬動一些陣石,測算着陣法的運轉,除此以外,只有眾人的呼吸聲。
聶千羽癱倒在地上,他冷靜的掃視了一圈,以他的眼裏很容易判斷出,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武師的實力,且每一個都比他這個五品武師實力強大,甚至還有一個武尊和一個神秘的陣法師。
「你們想要做什麼?」
抬頭看着聶雲飛,聶千羽沉聲問道。
聶雲飛看了一眼聶千羽,淡然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微笑:「呵呵,這次你雖然犯了很大的錯,但畢竟也算是我聶家的血脈。所以,經過我的反覆思考,決定再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將功補過。」
「什麼意思?」聶千羽疑惑道。
「這是一個星陣,目的就是提升你的修為,同時修復你身體內的暗傷,因為接下來有任務要派給你,而這需要你恢復到最佳狀態。」
聶雲飛指着面前的神秘陣法,對聶千羽耐心的解釋道。
如果聶千羽對陣法所有了解的話,那麼就會很容易發現聶雲飛話中的漏洞,可惜,他對於陣法一無所知。
「尊者,可以了!」
良久之後,魯頡突然開口,聶千羽看過去,正好看見他將最後一塊陣石輕輕的放入凹槽中。
「嗯。」聶雲飛點點頭,仔細打量着陣法,右掌伸出,拇指不斷的在別的指頭上輕點,推算這什麼。
「開始吧!」推算一停,聶雲飛就淡然說道。
人群之中,那七個身穿天罡法袍的武師邁步走到陣法的邊緣,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好,然後又有兩人將聶千羽拎起,放在陣法中心的位置。
嗡!
七人體表立即浮現出乳白色的光芒,這光芒匯聚成一條光流順着密室頂部的圓洞瞬間投射出去,片刻之後,一股遠比剛才光芒強大的星力傳遞下來,灌注到陣法中。
整個陣法立即開始亮起來,與此同時,魯頡的面前突然浮現出一面更加璀璨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的二十八星宿。
分別是東方蒼龍七族的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族的斗、牛、女、虛、危、室、壁;西方白虎七族的奎、婁、胃、昴、畢、觜、參和南方朱雀七族的井、鬼、柳、星、張、翼、軫。
「星力,聚!」
魯頡神色凝重,臉上隱隱有汗漬流淌,他死死的看着陣法中央的聶千羽,大喝一聲。
星芒突然大盛,一股泛着金光的星宿之力朝着聶千羽的靈台位置筆直的射去,瞬間,聶千羽整個人就感覺到一股宏厚的力量注入他的身體內,原本禁制他體內真氣的金針「噗呲」倒飛出去,聶千羽的身體緩緩的懸浮在半空中。
聶千羽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修復着。
幾乎是眨眼功夫,他原本斷裂的骨頭,崩裂的傷口就完全修復了,他的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啊!」
聶千羽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劇痛突然遍佈他的全身,他忍不住慘叫一聲暈厥了。
與此同時,死死盯着陣法中央的聶雲飛等人,在聽到聶千羽慘嚎的瞬間,幾乎同時浮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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