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在騷包了半刻後,慢慢平復了下來,正欲打坐調息,突然,一股若有若無的神識輕拂而過,這道神識雖然極微,但其中蘊含的沖天戾氣與騰騰殺氣淋漓畢現。識海中,巍然不動的時光子鼎驀然長鳴。
「神識探測??!!」天九大驚,這道神識似曾相識,更何況,引起時光子鼎警鳴的神識並不多見。
「難道是他……?」
天九一個激靈,瞬間警醒。想到那次長老峰半山腰的劫遇,五長老只是為了阻止他這麼一個螻蟻般的弟子進入內門,就對他實施了搜魂之術,儘管只是選擇性的,沒有給他造成惡果。但是也給他敲響了警鐘——沒有實力,就會死!
他十分清楚,自己實力雖然迅猛增長,但是對手也越來越強。不說東靈爭鋒大會上那些還未出現的對手,就是這個五長老,也如一座大山般,隱隱約約地壓了過來。
「該來的總歸要來!該面對的終歸要面對!」天九喃喃自語,接着緩緩閉上雙目,對於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就算那道若有若無的神識數次掃到他的身上,也眼皮不眨,仿佛渾然不知。
他此時的心神,在默默地計算着自己的殺着。
高階符籙還有百餘枚,符寶十枚,低價的被他塞進了儲物袋中。曾經小山般的符籙在東蒼被自己消耗得所剩無幾。
靈力彈——經過擊殺噬晶獸和東蒼之行後,僅存不過寥寥三顆,都被壓進了槍膛之中。毒素彈更是一顆也沒有。這支靈力槍跟着他屢建奇功,也是自地球帶來的最真實物件,無時無刻不提醒他,那顆藍色星球上有他的家。如果連靈力彈都沒有了,說不準有朝一日,就被自己遺忘在乾坤戒的某個角落裏。
妖化爪——築基初期時,一次幻化,幾乎長達三尺,可以硬撼幽靈劍的一擊。現在他已經進階築基末期,哪會成長都何種地步呢?想到此,他心念一動,右手臂猛然一震,一隻丈許長的懾人巨爪浮空而出,閃着粼粼幽光。
他微微點頭,收回妖化爪。就在此時,他的左臂也微微顫抖一下,仿佛有一件物什要脫手而出。
「難道左手也要幻化出爪子了?!」天九竊喜。
裂靈斬——配合紫刀,開天裂地,就不知能不能對付金丹老怪物。
御靈指——剛剛煉就的神術,其犀利不下於裂靈斬。
神識吞噬——一次敲擊,五彩霞光可透出三丈,一切神識遇之即化。
疏通了一遍所有保命手段,他重新把心神放到乾坤戒。
乾坤戒里,十多個納寶囊隨意丟放,裏面都是滿滿的中高階晶石,一個灰色的納寶囊里盛放着萬餘顆極品晶石,還有十數個納寶囊,分門別類地放着各色丹藥,符籙,法器以及各型法陣。
還有一個金色的納寶囊,這裏面都是一些未知之物。一塊紫黑巨石佔據大半空間,一堆不知名的材料,丹藥和符籙也塞了三分之一的地盤。巨石是萬寶閣搜來的,完全不知用途。不知名的丹藥、材料和符籙,以及一隻貼着層層符籙,盛放着妖丹的玉盒,這些都是妖靈道人納寶囊中搜到的,這些東西制式跟東靈山區域的不盡相同,也不知用途。妖丹是海門蜥妖的,也不知如何使用。兩塊玉佩靜靜躺在一角,毫不起眼,一想到當初為這其中半片玉佩,搞得大堆金丹老鬼你死我活,還陰了一通東靈門的暗部二長老,天九就不禁啞然失笑。眾位金丹老怪物們爭搶的東西變成了雞肋,胡亂地塞在一角。
※※
就在天九還想清理乾坤戒之時,一抹流光悄然落在天興閣上空,流光微聚,現出一道瘦削的身形,雙手背負,仰頭凝目,滿面哀容,威壓赫然到了金丹中期。接着,一股巨濤般的神識當頭罩向天九所在的房間。
「唉!還是來了!」天九微微嘆息,徐徐睜開眼睛,十指緊握,身形驟然晃動,從那處紅日擊出的空洞中飛射而出。
「弟子天九,見過五長老!恭喜五長老順利進階金丹中期!」天九腳踏飛劍,浮在空中,毫不猶豫地抱拳行禮,眼神平靜如水。
五長老董和翔扭轉頭顱,眯眼看着天九,十數息後,驀然拂袖,一股巨力捲來,天九正考慮是否抵抗,那巨力扯着他,急飛而走,一炷香時間後,砰的一聲跌落在一塊巨石之上。
「五長老,您這是何意?為何無緣無故擄我?」天九大聲喊道,不過他發現雖然董和翔卷着他,但並沒有使用其他法術,對他沒有威脅。
「這個地方你應該不陌生吧?當時沒有在這裏抹殺你,我真是後悔呀!居然讓你築基了!」
「長老峰半山腰!」天九看清情形,啞然苦笑:「五長老慧眼如珠,帶天九進入華辰,天九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呵呵!你抹殺常豐,搶我道侶,這就是你的感恩戴德?!」董和翔眼中精光一閃,射來如匕的目光。
「抹殺常豐?搶你道侶?五長老從何說起?」天九露出驚詫莫名之態,偷偷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兩者間的距離。
「裝!你繼續裝!那丫頭整天跟你眉來眼去,摟摟抱抱,還不算跟老夫搶?!看我撕下你這身為偽裝後,你拿什麼來裝!!」董和翔連連嗤笑,抬手一抹,手中多了一把白森森的骨笛。
「這把九孔陰陽笛取自五階陰陽獸的脊骨,是太上長老在我結丹大典上送給我的賀禮,笛聲一響,自成陰陽,裂人心扉,奪人魂魄,金丹之下,無人可擋。你想試試嗎?」
「吹笛?!算了,算了!五長老,你看這黑不拉幾的,又沒美人又沒圓月更沒有美酒,太沒有情調了!還是免了吧?!」
「哦?那你就老實交代,常豐是如何死的?」
「被噬晶獸妖丹爆死的呀!華辰人都知道!」
「爆死?怎麼沒爆死你?」
「我命大呀,長老!!夏瑞也活着,您怎麼不找他?」
「夏瑞已經瘋了,腦子如同白紙,你說我有沒有找他呢?」五長老輕笑。
「嗞~!」天九深吸一口氣,臉色微白:「你搜了他的魂?」
「螻蟻而已,我對他的交代不感興趣,還是自己動手來得好。」
天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董和翔,背脊冷汗涔涔,這人太可惡了:剛愎自用,任人唯親,自恃長老,把弟子當草芥。
「夏瑞也是本門內門弟子,您這是草菅人命!就不怕掌門治您的罪?」
「治罪?嘿嘿,你見過東靈山有哪位金丹長老殺人後被治罪過嗎?更別說我還沒殺他,只是抹了他的神識而已。」
「哪您要我如何做您才相信?」天九咽了一口濁氣。
「跪地認罪!」
「你……!欺人太甚!」天九猛然昂頭,無名火起。
董和翔冷眼譏笑,手一抬,笛子輕輕放在了嘴唇之上。
一聲尖冽如匕的聲響激盪而來,一黑一白兩重煙霧層層包裹在天九的周身,仿佛一道道黑白的枷鎖,束縛着他身體的每一處關節,瞬間,令他無法動彈分毫。在董和翔嘴唇一張一合間,股股乳白靈力匯入笛中。百丈之內,山石飛滾,巨松湮滅。居中的天九,有如風中殘葉,搖搖欲墜。
驀然間,數道激波直射天九大腦,嗞啦一聲沒入額頭之中。
「哼!螻蟻!築基又如何?今日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為止!」天九的識海中,傳來一聲冷哼。
天九緊咬牙關,盤膝而下,身上驟然多了一件金色的袈裟,接着,閉目凝神,雙手合十,口中念起生澀的咒語:
「吖嗎嘟嚕吁嘛呢~~~!」
一圈圈金色的旖旎震盪而出,所過之處,枷鎖層層幻滅,空氣之中隱約傳來嗶嗶啪啪的爆鳴聲。
一道拇指粗的金光穿過霧靄,激射董和翔。
「咦!」董和翔驚呼一聲,單手急揮,然後閃身飛退。轟的一聲裂響,金光在董和翔原本站立之處泯滅,笛聲也戛然而止。
董和翔一個踉蹌,出現在百丈外的空中,不可置信地望着巨石。
「不可能!你區區築基,如何破得了陰陽笛?!」
「呵呵呵!有什麼不可能?嗯,好吃好吃!你射到我識海中的東西真好吃,還有沒有,五長老?」
天九陰笑着,睜開了眼睛,調侃般說道。
「找死!我要剁了你!」董和翔滿目猙獰,再次一抹,一把青色寶劍出現在手中。寶劍嗡的一聲,長大到十丈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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