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天以前沒見過藍宿,所以一見之下雖然覺得此人英武不凡,但還沒有完全把他放在眼中。這雷老虎可是沙場老將了,自信手中那對紫金追風鐧足夠對付關下這個小白臉了。
此時又是一陣炮響,只見藍宿緩緩打馬向關下行來,來到雙方弓箭射程均不能到達的地方便停住了。顯然,他是來尋求單挑的。
這種一對一的武將單挑雖然對整場戰役影響不大,但是勝方明顯就zhan有了心理上的優勢,所以雷老虎也期盼着能戰勝藍宿從而殺一殺八十萬西冷敵兵的威風。
於是南鳧這一方也是一聲炮響,雷震天打馬飛奔出關迎着藍宿而去。來到近前,雷老虎坐在馬上雙手一抱拳道:「南鳧先鋒官雷震天!」
藍宿微微一笑,右手按在胸前優雅地一欠身:「西冷先鋒官藍宿!」
「西冷藍家?」雷震天不禁吃了一驚,他重新審視了藍宿一番微微點着頭道:「真不錯!你們藍家果然個個都是人中之傑啊!」
「雷將軍過獎了…….」藍宿微笑着打量雷震天,他對這位雙鐧將軍久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是一派英雄氣概。只不過讓藍宿納悶的是南鳧為什麼不點那個秦嗣為先鋒官,那傢伙才是一員真正的猛將啊。
西冷帝國此次攻打南鳧是個必然,不過也是個偶然。必然指的是他們早就想着要吞併東部大陸了,而最容易先行拿下的就是兵稀將少的南鳧。所以西冷帝國才會派出藍宿出使北歧,期望今後西冷攻打南鳧的時候北歧不要來管這個閒事。
當然,這只是西冷帝國一相情願的想法,北歧皇帝又不是個傻子,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懂。但是藍宿在北歧被秦嗣打傷之後就直接促成了這場預謀已久的戰爭,藍家在西冷帝國的地位那是無人可及的,藍宿被南鳧人欺負就等於是整個西冷帝國被人欺負了,這口氣又怎能不出呢。
現在的藍宿倒是非常希望能和秦嗣再戰上一仗,他自信這次有備而來肯定不會再敗給秦嗣了,況且,他這次還帶了件秘密武器,一件他自認為絕對可以戰勝秦嗣的利器!
「藍將軍!請!」雷震天自背後拔出雙鐧兩手一拱道。
「雷將軍請!」藍宿輕輕一撫左手中握着的鳳翅鎦金鏜,瀟灑地一揮右手。
於是兩人撥轉馬頭向後跑去,拉開了百步左右同時掉轉馬頭揮舞着手中的兵器撲向對方。眨眼間兩馬交錯,雙方兵刃相交,就聽得「當——!」地一聲巨響,山谷中回聲久久不絕於耳,而這一剎那就見雷老虎在馬上晃了兩晃,看似被藍宿的鳳翅鎦金鏜給震得不輕。還好雷震天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他的雙鐧加在一起也有八十斤重,這一震之下雖然渾身發麻筋骨酸軟,但還能勉強支撐着不從馬上掉下來。
兩匹戰馬擦身而過又拉開了百步之遙,而這時候的藍宿對雷震天這個對手已經沒什麼興趣了,剛才那個回合讓他知道雷震天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要取雷老虎的性命易如反掌。
此時雷震天撥轉了馬頭,兩眼瞪着前方的藍宿,一顆心卻「通通!」地跳得厲害,他知道自己再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這個藍宿實在是太厲害了。但是雷老虎怕歸怕,臨陣脫逃他是不會幹的,作為一個將軍死在戰場上一種宿命也是一種光榮。於是雷震天發一聲喊,兩腳一磕胯下馬,手舞雙鐧又沖了過去。
望着大吼着衝來的雷老虎,藍宿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敬佩的笑容,雷老虎儘管實力不如自己,但是他完全當得起英雄二字。
「當——!」又是一聲巨響,這回雷老虎再也沒能支撐得住,隨着手中雙鐧騰空飛起,他也一頭栽下了馬背。
藍宿撥轉馬頭望着躺在地上的雷老虎微笑道:「雷將軍請回吧。」
雷震天已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翻着白眼看着高高在上的藍宿,這一瞬間耀眼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老子和你拼了——!」雷老虎忽然從地上蹦了起來,大吼一聲撲向藍宿。
「蓬——!」沒等雷震天衝到跟前,藍宿掉轉鳳翅鎦金鏜用尾部重重地在他胸前一撞,雷老虎鮮血狂噴地倒飛出去了十幾米遠。
「還是讓那個秦嗣來和我單挑吧……」藍宿丟下這句話,輕輕一磕胯下獨角獸,頭也不回地走了……
***
秦嗣這兩天的日子可謂過得逍遙快活,那些即將開拔前往上南門的將軍們個個都來討好他,這可把他給美的呀,大嘴都咧到腮幫子上去了。眼看着各路將領紛紛上前線去了,這營地里也漸漸冷清了下來,秦嗣正愁着沒仗打忒無聊的時候,澹臺明英來找他了。
澹臺姐弟倆的二萬騎兵並沒有被派上前線,端木老帥很客氣將他們安排為預備部隊,畢竟人家是來幫忙的,總不能急吼吼地送前線當炮灰去呀。
但是姐弟倆當時走得急,帶的乾糧不多現在已經消耗完了,所以只能來向南鳧大營要了,當知道這糧食是由秦嗣在管時,澹臺龍玉繃着臉對他弟弟說:「你去問他要!」
澹臺明英其實特忌憚秦嗣,接了這個差事心裏便七上八下的,但是他越是怕秦嗣越是要擺出一副蔑視秦嗣的態度來,這樣一來你說秦嗣他能爽嗎?
「找我啥事兒啊?」秦嗣瞅着澹臺明英那張傲慢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來拿糧食的。」澹臺明英挺着脖子道。
「糧食?」秦嗣斜着眼看他,「你們出門的時候沒帶糧食嗎?」
「帶了,但吃完了!」
「吃完了就等你們的糧隊唄,我這兒的糧食供應自己人都不夠呢,給你?哼哼……「秦嗣晃着二郎腿冷笑。
「秦嗣!「澹臺明英畢竟年少氣盛,這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你要搞清楚,咱們可是千里迢迢趕來幫你們的,向你們南鳧要點糧食那是天經地義的!」
「啊呸!」秦嗣啐道:「你他娘的少跟老子邀功,就你們那二萬騎兵有個屁用啊?這仗就靠你們能打贏了?」
「秦嗣你……」澹臺明英氣得渾身發抖。
「怎麼?想打架是嗎?來呀,我饒你一隻手,打得贏我立馬給你糧食!」秦嗣翻着白眼道。
「你……你……」澹臺明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這麼流氓的人。
「回去把褲腰帶勒緊點肚子也就不餓了,去吧去吧!」秦嗣象趕蒼蠅一樣揮着手。
「秦嗣你給我等着,我現在就稟告端木大帥去!」
「去吧去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去吧。」秦嗣一臉壞笑。
澹臺明英還真氣得眼淚快掉下來了,他眼圈紅紅地找到了端木辛,端木辛聽完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暗罵秦嗣太不懂道理,這統戰路線全被這小王八蛋給破壞了。於是喚來傳令兵道:「命秦將軍立即發放糧食給澹臺將軍!」令畢,端木辛和顏悅色地對澹臺明英道:「澹臺將軍,再去一次吧。」
有了帥令澹臺明英的腰杆又硬了不少,他再次找到秦嗣,還沒開口就見秦嗣咧嘴一笑道:「大帥答應給你多少糧食啊?」
澹臺明英的壞心眼哪有秦嗣多啊,他實話實說道:「大帥就命你給糧食,多少沒說!」
「噢!」秦嗣眼珠子轉了轉問道:「那你想領多少糧食啊?」
「一千五百擔!」
「沒有那麼多!」
「那你說給多少?」
「八百擔!」
「那不夠吃啊……」
「你們現在又不上前線去打仗,一天就不能少吃一頓?」秦嗣瞪着牛眼道。
「你……」澹臺明英又想哭了。
「不要啊?不要拉倒!」秦嗣在糧垛上躺了,抖着二郎腿肚子裏偷笑。
澹臺明英恨恨地一咬牙,他算明白秦嗣這是故意刁難他了,但是再讓他去找端木辛求助他也拉不下這個臉了,於是一跺腳道:「行!八百就八百吧!」
秦嗣最近特喜歡聽這種無奈的跺腳聲,這讓他心情十分的愉悅,於是他咧開了嘴,沖身旁的親兵一揮手:「給澹臺將軍八百擔糧食!」
望着澹臺明英鬱悶離去的背影,秦嗣心裏那個樂啊,「他娘的,一群小樣兒都想和我斗,餓肚子去吧……」
而就在當天晚上,上南門被攻破了。
自打雷震天被藍宿打成重傷起,南鳧後續的趕到將領們便沒一個敢再出戰的。藍宿久等秦嗣不到,便下令正式攻城。雖然上南門守軍拼死抵抗,但是西冷帝國佔着人數上的優勢,車輪進攻一刻不停,不到一天時間上南門便被打下了,一干南鳧將領只得率領殘兵向下南門逃來。所以天亮之後下南門的守軍一睜眼,關下全是黑壓壓的西冷敵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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