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不盡的時間 7

    我戰戰兢兢地走着每一步樓梯，聽見肚子叫了一聲。實在是太餓了，從早上起來，從城西到城東，足足都有兩個小時了。這個余家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在這裏無疑只是個傭人，這種日子不知道還有多少呢！我猛地搖了搖頭，阻止自己再去想這些令人傷心的事情。

    站在三樓的那間正中央的房門口，我被驚到了。這是一間多麼豪華的臥室，比余落英那一間至少大出兩倍。就連房門上的花紋都是經過精心雕琢過的。我按響了牆上的門鈴，過了一會兒，來開門的是一個女傭。她面露平淡只回頭對袁婧泉柔聲說道：「夫人，是冷語。」

    「那讓她進來吧。」慵懶的女聲從屋內傳來。

    女傭彎腰迎我進去：「請進。」

    我回了一聲：「謝謝。」

    屋內儘是奢侈一片，牆上有山水畫，書架上有古董瓷器，袁婧泉慵懶地躺在床上，我的面前隔了一道屏風。我站在屏風前，不敢上前，那是一道接近柔和的聲音就：「過來吧，冷語。不要怕。」

    我抬步向前，一眼就看見了她的臉。美，絕對的古典美女。她的兒子已經十二歲，而她本應該接近四十歲的女人。可保養得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果然富家中的女人看起來都那麼光鮮亮麗，我看得有一點點痴，立馬反應過來低下頭說道：「夫人好，余夫人想要借一瓶紅色的指甲油。」

    躺在床上的袁婧泉沒有吱聲。余落英啊，余落英，跟我耍這招，會不會太過了？不就是個名稱嗎？本夫人是不會介意的。相反，本夫人可着實喜歡這孩子呢。長得是乖巧可愛，說話也機靈。比起你余落英，我不知喜歡多少倍呢！

    「一瓶紅色的指甲油嗎？」袁婧泉挪了下身子又接着說道，「崔英，去我的抽屜第三層第四格的正紅色拿來。」站在屏風外的女傭崔英小跑着去拿指甲油了。

    「冷語啊，余夫人給你了多長時間？」袁婧泉捏着我的手細細打量着。

    「十五分鐘。」袁婧泉讓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我聽話地坐在上面，低着頭。

    「十五分鐘啊？那麼短，我還怎麼和你聊天啊！」袁婧泉笑眯眯地看着我，「冷語，你的名字有什麼寓意沒有？」

    我搖了搖頭。

    袁婧泉又捏着我的另外一隻手說道：「冷語，你知道余夫人是誰嗎？余夫人是我。」

    我猛的抬頭驚恐地看着她，內心很害怕，她就像一隻笑面虎一般看着我。我知道說錯話很傷人心，也知道說錯話的代價：「對，對不起，余夫人。我，那我應該叫她什，什麼呢？」

    「你這小妮子可終於抬頭看我了，這麼漂亮的眼睛也捨得低着頭，隱藏自己？」袁婧泉用她的手捏了捏我的臉，「你這小妮子還挺可愛的，我要有這麼個女兒，早就當寶一樣疼了起來。你說改叫什麼？以後就叫她余媽媽吧。聽見了？」

    我趕緊地點點頭：「聽見了。」

    這是，屏風外的崔英彎着腰說：「夫人，找到了。」

    袁婧泉打了個哈欠：「給冷語吧。」袁婧泉放開我的手，讓我出去拿。

    我轉身對她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夫人。」

    只見袁婧泉揮了揮手說道：「已經十一分鐘了，快下去吧。還有以後不要站錯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