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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到張平國看了一眼身後的四人,一個眼色遞出,那四人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後把張勇踢到遠處的手槍給撿了回來,鄭重的放好之後,站在張平國身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幾米開外坐着的張勇。
張平國這時候指了指張勇,對張向前說道:「你笑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給我說清楚,我都被你給整迷糊了!」
「哈哈哈……等等,你等我緩一下。」張向前等了好一會兒,這才平靜下來,但是臉上那種彆扭的表情,還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隨後張向前指指張勇說道:「這小子叫張勇,這裏是他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前這裏的主人,也就是這小子的老爸,叫張、平、陽!」在最後,張向前一字一字的吐出,頓時讓張平國楞在當場。
張向前本來還想說下去,只看到張平國頓時伸手制止了他,說道:「等會兒,你讓我緩緩,現在我腦子裏一團漿糊,你讓我緩緩。」
張平國深呼吸了幾次,故作鎮定的指着張勇說道:「他叫張勇,他爸叫張平陽,那他二叔就是平海了?你確定不是騙我的?」
「確定以及肯定,不過……」張向前說道這裏,不由想到張勇老爸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神色頓時就黯淡了下去。
「不過什麼,你倒是快說啊,你要急死我啊?」張平國看到張向前的反應,頓時心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裏蔓延開來。
「死了!」張向前久久不說話,張勇在一旁平靜的開口說道。
「什、什麼?」張平國頓時就愣在當場,隨後神色一黯,眼框之中淚水開始打轉,張平國伸手抓着頭上短短的頭髮,在原地走了兩步,隨後蹲在地上,一臉不相信的神色,呆呆的說道:「大哥,你怎麼就走了呢?這、這、這……」
張平國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等了好一會兒,張平國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到張勇身前,抓着他兩個肩膀嘶啞着說道:「你父親不在了,那還有呢,你母親呢?二哥和二嫂呢?現在怎麼樣了?」
張勇看着面前這人,自己失蹤多年的三叔,身上的氣勢,那種血腥味兒,張勇知道這個三叔是經過戰場鐵血洗刷的軍人,而且看樣子職位還不低,看着他激動的樣子,張勇完全可以看出來,這位三叔的情緒絲毫沒有虛情假意,完完全全是親情的感覺。
看着他激動的樣子,張勇平靜的說道:「死了,都死了,只有二叔活着,還有祥子小飛跟秀秀,二叔前段時間都差點也走了!」
「啊……」張平國聽到之後,愣了好一會兒,雙眼無神的鬆開張勇肩膀,隨後仰天一聲嘶吼,張勇往他臉上一看,只看到張平國虎目之中,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首長……」守衛在一旁的四人,看到張平國的樣子,頓時一臉不忍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他們這種場面看的實在是太多了,心中已經麻木了,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說,又該說些什麼!
張平國吼完之後,全身力氣像是耗盡一般,直接癱坐在地上,隨後顫顫抖抖的從衣服袋子裏摸出一包大前門,抽出一支含在嘴裏,手腳像是不同使喚一般,連擦了幾下,手中火柴也沒有真正的燃起來。
隨後張平國直接扔掉手中火柴,嘴裏的香煙直接捏在手中,憤恨的揉了兩下,發泄般的說道:「沒想到,沒想到,這種事情也降臨在我的頭上,不公啊,老天不公啊!」
「兄弟,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現在你不是回來了嗎,而且看你的樣子,好像出去混得不錯,而且現在勇子和平海的日子過得不錯!」張向前走到張平國身邊,拍拍他肩膀說道。
「混得不錯,是,現在我是混得不錯,但是這些有個屁用啊,大哥大嫂不在了,混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呢,連自己家人都保不了,保不了……」張平國止不住淚水的臉上,一臉恨恨的說道。
「哎……」張向前無奈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大勢如此,豈是我們能阻止得了的,好好平靜一下,我去通知平海一聲,要是他知道你回來了,值不得的激動成什麼樣子!」
張向前說完之後,跟一旁的張勇打了一個招呼,隨後就像張平海住所走去,而張平國這個時候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擦臉,故作沒事兒人一般。
張勇不屑的看了張平國一眼,心中暗暗想道:「裝,接着裝,不過,不愧是當過兵的人,能混到這個地步,心裏承受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張平國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到張勇身邊,神色略帶黯然的說道:「大哥和大嫂什麼時候走的?現在家裏就你一人嗎?」
「有些日子了。」張勇看了看張平國,等了一會兒說道。
好像發現張勇對自己有點冷漠,張平國也就沒再問下去,隨後在四周看了看,走到水缸面前洗了一把冷水臉,走到院子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摸出大前門就要點上,這才想起剛剛自己好像把火柴給扔了。
旁邊的四人之中,連忙走出一人,伸手就摸出一個煤油打火機給他點上,隨後院子之中一個個默不出聲,氣氛頓時變得寂靜了下來。
等了接近十多分鐘,張向前身後跟着張平海一家人,慌慌忙忙的就像這裏奔來,坐在院子邊的張平國,看到張平海的身影,頓時從地上站了起來。
「啪……」張平海衝到張平國身前,不等開口,直接就是一巴掌,看得旁邊的張勇臉上都是一愣,後面跟來的張祥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相信。
再看張平國,被打了一巴掌之後,絲毫沒有反抗,而是直愣愣的看着張平海,隨後聲音乾澀,嘶啞着開口道:「二、二哥……」
「誰是你二哥,誰是你二哥,我承受不起,你這個混蛋,這些年都去哪兒了,這麼多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在也見不到你了呢!」張平海語氣激動異常,但是罵過之後,卻是一把抱住張平國,隨後喃喃的說道:「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大哥臨走前還念叨着你,你個混蛋,混蛋啊……」
等了好一會兒,兩人這才鬆開,張平海望望天空,把眼中的淚水給憋了回去,隨後兩手抓着張平國肩膀,重重的拍了兩下,想要說到點什麼,但是卻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對不起……」張平國憋了很久,這才憋出來這幾個字,他不知道說什麼,後悔?說不後悔那是假的,但是後悔又能怎麼樣,絲毫起不了作用!
「別說了,人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只要人沒事兒就好,過去的就讓它隨風消散吧!」張平海呢喃了兩聲,隨後回頭看看張勇和他身邊的張祥三人,招了招手,說道:「這是你們三叔,過來讓你們三叔看看!」
張祥三人頓時目目相視,隨後三人幾乎同時看向張勇,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顯然是想讓張勇拿主意。
而這個時候,張平海也指着張勇對張平國說道:「他就是張勇,大哥唯一的兒子,小的時候還在你身上尿過呢,這孩子現在有本事了,我這條命都是這小子救回來的。」
隨後張平海看向四人,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讓你們三叔好好看看!」
張勇坐在那裏無動於衷,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而張祥三人卻是乖乖的走了過去,張平海也指着三人給張平國介紹了一遍,隨後看了看張勇,對張平國說道:「大哥兩人走後,這孩子性格大變,他就這個樣子,但是本事卻不小,你走了好些年了,你走的時候,這小子還小,是有點生疏了!」
張平國摸摸張祥和張飛的腦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秀秀,說道:「秀秀也長大了,來,讓三叔好好看看!」
秀秀俊俏的樣子,看到略帶絡腮鬍的張平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時候,看看張平海,再回頭看看張勇,當張平國伸手的時候,秀秀頓時後退兩步,眼中閃過一絲陌生,心中一時間接受不了。
而張平國也是一愣,隨後尷尬的收回手,看到這種情況,張平國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讓人察覺的痛苦,而張平海看到秀秀的樣子,頓時就想要說點什麼,一旁的張勇卻是在這時候起身,走到張平國身前看了看,隨後又看了看守衛在旁邊的四人,搖了搖頭,說道:「三叔?不認識!」
隨後張勇拉着秀秀就走進屋中,嘭的一聲,直接關上了大門。
「這小子,哎……」張平海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他也不知道說什麼,臉上頗為無奈。
「呵呵,這小子有個性,跟大哥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啊,倒是跟我有點像,獨立獨行,我喜歡!」張平國嘴上雖如此說,但是眼中神色確實顯得有點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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