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弒 第三十二章妖族

    「召喚……我不會呀……她被封印之後一直就這麼跟着我，住在乾坤袋裏……」我的回答換來的是天璣子更大的疑惑。我還拿出隨身攜帶的乾坤袋給他看一眼表示我沒有撒謊，白靈是我的弒神，一直跟着我，所謂的封印也只是把她封在師父給我的乾坤袋中，根本不知道怎麼封印怎麼召喚。記得白靈在我危難的時候會出現救我性命。

    「什麼……你不會召喚弒神……天地洪荒，四方清明，以我之名，命汝從之敕……」天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我只是一個擁有強大靈力的小白，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師弟。除了靈力，我什麼都沒有。

    關鍵時刻還得身為大師兄的他操心，他無奈之下召喚出自己的弒神，金紋白虎。

    我看到一隻身披雕花金鞍，頷下綴紅寶石的金紋白虎，此物腳踩祥雲，平地生風，白虎不滿的看着天璣子，表達着自己的不耐煩之意。

    「找我幹嘛，好不容易睡着，被你喊了出來。」言語雖然不滿，但是我可以看出他對天璣子的臣服。金紋白虎周身的靈光是橙色偏金，我看向他的一瞬間，它也朝我看了一眼，可那個表情看向我，完全就是看上獵物時候的興奮。

    「原來是有美食，靈氣不錯的小娃娃」金紋白虎的眸子閃出精光，邁着悠閒的步伐靠近我，在我的髮髻處深深嗅了一下，很是滿意的樣子。

    「陌離是我三師叔的徒兒陌離，如果你想被三師叔剝皮挫骨，我完全同意你吃了他，趁着熱乎。」

    天璣子的眸子變得幽深，妖就是妖，他的話剛剛說完，金紋白虎的動作停了下來，明顯的一頓，隨即有些泄氣的掉頭對着天璣子「快說找我什麼事，我還等着回去睡回籠覺」

    它雖然泄氣，但是森林之王的氣勢絲毫未減，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整個翼望山的林間，安靜了下來。

    在我看來金紋白虎還是比較靠譜的，至少比白靈靠譜。白靈每次被放出來，都是俾睨的看着我，貌似我是他的奴僕一般，從來就沒有金紋白虎對天璣子的順從感覺，這一點我必須吸取經驗……

    「尋找黎天璇」天璣子瞬間惜字如金，金紋白虎聞言隨風而去。

    「大師兄……」一直和藹友愛的大師兄，和剛才對金紋白虎說話的神情完全是判若兩人。如果說白虎有山林王者之風，大師兄便是那個霸中之王，專門制約白虎的存在。

    「陌離，你的白靈和師兄的金紋白虎一樣，都是靈獸，雖然是弒神，但也是妖族，我們修道之人，對待妖族，不能有慈悲憐憫之心，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一念仁善導致的是那個家庭的支離破散，妖就是妖，沒有任何情感的種族。除魔衛道，伏魔捉妖是我們的本分。」

    天璣子剛剛對待白虎的嚴厲神情變得煙消雲散。他眼中染上了一抹厚重的灰色，除了代表悲哀，似乎還有深深的憎惡。

    「妖也有善惡不是麼？白靈就是一個好的妖，她救過我的命。」我不想忤逆師兄，可忍不住為白靈辯白。我始終不相信白靈會吃了我。

    「他是你的弒神，救你是她的本分，你不可對妖慈悲憐憫是你作為修道之人的操守。妖沒有心，自身靈力的缺失會導致生不如死的感受，只有反噬主人才能平復這磨難，不要讓你的善念成為妖族禍亂的開始，對於其他的生靈，你的善良並非無辜，而是惡。以後你會慢慢的明白。對惡的寬恕會導致你間接對無辜善良的殘忍。」

    天璣子溫厚的對我笑了笑，他的表情依舊嚴肅，這笑意看的我心驚肉跳，他的言語之間便是殺伐決斷的魄力。或許對於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講述妖的邪惡，有點揠苗助長，畢竟他未接觸到真正地妖為何物。遇見的妖最大的就是白靈，倒是她總是似是而非的惦記着吃了自己，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弒神雖然是妖，可也是靈獸，並非全是十惡不赦的妖類，這種認識我想要保留。

    「天璣子，有妖族圍攻翼望山，黎天璇和一隻狐狸被他們捉了去。那隻狐狸好像也是妖……他們說，拿一個叫做陌離的人去交交換」金紋白虎攜風而至，他看着我的樣子眼神俾睨，變得和白靈一個樣子。

    「你就去問了下，沒有把天璇他們救回來」天璣子有些不可理喻。

    「妖沒有心，只有條件，對方要的是他陌離，不是我」金紋白虎的眸子變得陰騭起來，不知道在捉摸什麼。

    「沒有心……那就是永遠都不會體會到他人痛徹心扉的傷，難道這樣就能夠無辜殺戮，殘忍為虐嗎？」天璣子的眸子又隱藏在陰暗之中，總覺得他有很深切的悲哀，是我不能夠體悟的。

    「果真是一個靈力非凡的傢伙，看來那群大動干戈的傢伙是為了他才襲擊的翼望山，交出他便可」金紋白虎的神情變得無關痛癢，甚至有些輕鬆，我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條件。

    「陌離是我的師弟，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師弟交給妖族，不像有些背信棄義的畜生……」天璣子言罷，已經下了崇明殿。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時候是看着金紋白虎。金紋白虎並未說什麼，金光閃出已經衝到天璣子的前面。

    我心下很是感激，未曾拜過師祖，只是萍水相逢的師兄弟，大師兄天璣子除魔正法，道心浩然，除了應龍，誰都不曾對我這般好過。只是這份好，我這輩子便是他的兄弟，他是我師兄。

    你若用心護我，我定以命守你。

    山腳下的結界已經被打破，數不清的妖族佔據了石階和山林。一個鳳穿牡丹針法用煙霞織就的黑色妖旗，飄在空中。黎天璇飄逸的粉衣意外絢爛，白靈和她被捆成粽子一樣綁在妖旗上。鋪天蓋地的黑氣遮天蔽日而來，整個邪風陣陣。

    金紋白虎在前，天璣子在後，我和天璣子並排而立。

    「陌離，我和白虎在這裏守着，你去交泰殿喊掌門和三師叔，我們至少要支撐到今晚子時。」這次來的妖怪天璣子已經看出不同尋常之處。這個時候來，只怕不會是要陌離那麼簡單，單單挑自己師父出關前最關鍵的時刻來豈不是誠心滋事。

    這個時候讓我去喊掌門還有應龍，擺明了就是同歸於盡的架勢，讓我去逃生「陌離不去，陌離初入師門，師兄待我如兄長，師伯師父有傷在身，陌離定然不會捨棄師兄獨自逃命」

    我不是什麼英雄，但也沒有做成臨陣脫逃之人的天賦，我選擇生死與共休戚相關。

    應龍和掌門應蠡正在調息養傷，我這個時候衝進去，不小心衝散了二人的真氣壞事不說，二人重傷未恢復。妖族此時來攻，並不是為了尋釁滋事，這架勢是要將符籙一派滅門才可罷手。應龍和應蠡來了也只是多了兩個填命的，無論如何，必須拒守到今晚子時。生死轉機便看那時再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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