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方時良接觸的這一段時間裏,我的精神抵抗力已經上了一個檔次。
要是放在原來,我聽見方時良說這麼一句話,那我肯定覺得他是想弄死我了,不被嚇壞那才有鬼了!
但是現在,我卻覺得他是在跟我開玩笑。
「啥意思啊?」我笑呵呵的問道,撓了撓頭:「吃完這頓以後不還有麼?」
「啊?你沒聽懂?」方時良一愣:「我的意思是,這就是你在這兒最後的一頓飯了。」
我當時也是一愣,我操,這孫子不會是真想弄死我吧??
回想起剛才我提到方時良傷心事的情景.......
又回想起剛才方時良一腳踹翻我的場景.......
「啥意思啊?」我又問了一次,不動聲色的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以後不在這兒吃了嗎?」
聞言,方時良沒回答我,而是給我拋了一記媚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看見這一記媚眼,我小腿肚子都在抽筋,真的,這點毫不誇張。
上山之前,我就特意跟瞎老闆聊過這事,就是跟方時良進修這事。
他當時表示很羨慕,而且也很同情我,因為他清楚,方時良不是那種好溝通的人。
在那個時候吧,瞎老闆還說過這麼一番話。
「說不準你上山之前是雛菊,下山之後就是向日葵了。」瞎老闆跟我說這話的時候,沖我舉起了酒杯:「俗話說得好,想要學得會,得跟師父睡,左老爺子太老了,這點自然不作數,但老鬼那人你也是清楚的,要是他喝醉了然後........」
瞎老闆點到即止,說到這裏,就沖我擠了擠眉毛,沒有再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我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別說是我能不能反抗了,就方時良那體格,絕逼是輕輕鬆鬆就能取走我的貞操!
「不至於吧.......肯定是我想多了........」
我念念有詞的安慰着自己,提着行李背着包,磨磨唧唧的走進了那間石屋。
這屋子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破。
木質大門都爛了好幾個窟窿了,窗戶也爛得差不多了,左邊這扇窗戶,有好幾塊玻璃都是碎的,右邊那扇窗戶更直接,連玻璃都不翼而飛了。
進去一看我才發現,這扇門更比窗戶直接,連鎖都沒有,就是起個遮掩的作用。
我操,要是這屋子放在城裏,估計連小偷都懶得光顧了。
提着行李進門之後,我下意識的想找電燈開關。
打開手電之後,我左右尋摸了一陣,都沒發現開關在哪兒,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方時良住在這兒貌似是不用水不用電的,純純的野人生活。
連電都沒通,他怎麼可能安電燈呢?
「這日子過得夠復古啊.......」
我嘴裏嘟嚷着,拿着手電,四周掃視了一圈。
這屋子很空曠,給人的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沒有桌子,也沒有椅子,什麼家具都沒有。
在左邊的角落裏,放着一張髒得發黑的毛毯子,那應該就是方時良睡覺的地方了,而除了這張毯子之外,這屋子裏就只剩下幾個空蕩蕩的酒罈.......
我左右看了看,找了個稍微乾淨點的地方,把行李放下了。
就在這時候,我正準備點上煙解解悶,只聽外面冷不丁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哎!今天咱們的運氣可不錯啊!我剛過去就見着這幾隻兔子了!」
方時良哈哈大笑着走了進來,手裏拎着一個髒兮兮的布袋子,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撿來的這東西。
說真的,看見這布袋子的時候,我腦海里立刻就閃過了許多畫面。
這些畫面,大多都包含以下幾個關鍵詞。
驚悚,恐怖,懸疑,殺人,分屍,犯罪。
「方哥,這袋子你在哪兒撿的啊?」我下意識的問了句,特別是在看見袋子上有一塊塊顯眼的血跡時,我更害怕了。
「這袋子本來就是我的,原來下山買過一次大米,老闆送的。」方時良嘿嘿笑着:「平常我出去打獵,都得靠着這袋子裝戰利品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鬆了口氣。
「你先歇着吧,我去生火烤兔肉。」方時良說道:「今天就先伺候伺候你,免得到時候.......」
「要不我伺候你吧?」我低聲問道,感覺心裏有點發虛。
「不用不用,你安生坐着,我去弄吃的。」方時良一罷手,出門做飯去了。
在石屋前不遠處,有一個明顯是人工鑿出來的坑洞,裏面黑漆漆的,有許多燒灼的痕跡。
方時良先是從袋子裏拿出來一些乾柴丟進去,隨後就弄了些類似於棉花的東西丟到坑裏,伸出手去攪拌了幾下。
我正準備觀摩學習他是怎麼鑽木取火的,只見方時良做完那些準備工作之後,便不動聲色的拿出來一個打火機.......
「你平常就是這麼生火的?」我有些納悶。
「廢話,有打火機不用,非得鑽木取火,你以為我是傻逼啊?」方時良不屑的看着我:「打火機跟衛生紙,老子這裏有的是存貨,你來之前,是不是還以為我上廁所是用樹葉擦的屁股?」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還沒埋汰到那個份上!」方時良很自豪的說道。
話音一落,他就把摳着腳丫子的手抬了起來,伸進布袋子裏,開始一隻接着一隻的往外拿兔子。
一共有三隻兔子,體格都不小,但我越看越沒食慾。
「咱弄吃的之前能不能先洗個手啊?」我滿臉嫌棄的看着方時良:「不帶這麼不講衛生的啊。」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你懂個屁。」方時良回道:「想洗手就得翻山越嶺,你洗不洗?要不你現在先去洗個手再來吃東西?」
我不吱聲了,心說來了這兒就算是受苦受難了,要啥自行車啊。
在這時候,天已經慢慢的亮了起來。
我打着哈欠,用手揉了揉臉。
「方哥,吃完飯我先去歇會兒唄?實在是熬不住了........」
「行,沒問題。」方時良從善如流的對我說:「咱不急着一時半會的,明天晚.....哎不對,應該算是今天了。」
說着,方時良拿着匕首,一邊處理着兔子,一邊對我說:「今天晚上,你睡醒了之後,進修就開始了。」
「都聽你安排,我沒啥意見。」我點點頭,順嘴問道:「我進修的都是啥項目啊?降妖伏魔還是啥?」
方時良聽見這個問題,表情嚴肅的抬起頭來看着我,很認真的問我:「你看過荒野求生嗎?」
「你還看過這玩意兒??」我一愣。
「原來下山的時候,去小瞎子家看過,那還是黑子給我放的呢.......」方時良笑眯眯的說道:「荒野求生是個好節目啊。」
「是啊,我也這麼覺......哎你啥意思?」我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方時良笑了笑,目露精光的打量了我幾眼,問我。
「你覺得我們所處的這座山怎麼樣?」
「牛逼。」我很直接的說道。
「那個叫貝爾的老外,他來我山里,能活着出去嗎?」方時良又問。
「應該.....不能吧.......」我喃喃道:「雖然他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把山裏的冤孽都吃了,但那也頂不住鬼打牆啊,孫老瘸子的手段可不是吹出來的。」
「其實呢,我對這個答案也很好奇。」
方時良笑得很曖昧。
「但我又請不到那個老外過來,所以就勞煩你試試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唄?」
我聽到這裏,已經感覺到不對味了,直接站了起來,警惕的問:「你想幹嘛?」
「不幹嘛啊,就是打算把你丟山溝里,一個月後我再去帶你回來。」方時良非常期待的看着我,甚至還豎起大拇指為我鼓氣:「到時候你肯定脫胎換骨!賊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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