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回來時沿着平穩寬闊的高速公路奔馳,欣賞着公路兩邊的綠色,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很舒服。
簽完合約趕回湖平市,已經是晚上兩點。只好在公司附近找酒店睡了,很累了。
或許,我此生都是要經歷各種各樣的劫難,人生就是一盞茶,不可能苦一輩子,可總會苦一陣子。那時出事前,沒有任何徵兆,這個城市的夜景是十分美麗的,街頭擺滿了盛開的各種形狀的花,天空深幽高遠。不過,總有一些不祥的感覺,送着何可和子寒回去,何可和子寒下車先進去,我說我要回去我的那家酒店睡,她們回過頭來對我喊:「小洛,再見」。
當我走向車子時回頭望了望她倆,一個文靜清秀端莊文雅,一個嬌艷可人。她們依偎着站在門口,向我揮手。這個形象長久地留在了我的腦海中,因為開車開了來回十個鐘頭,又很累很困,輕飄飄的,在走過的一個十字路口走向自己車子,看着閃爍不定的紅綠燈,直直走過去,不幸的是,一輛大貨車同樣因為搶道飛快的向我撞來,我看到的時候,已經躲閃不及,雙腳仿佛被灌了鉛,想跳卻已經知道逃不開。一切完了,在一個震盪到讓我感覺到全身裂開的聲音出現後,我直直地飛了出去,恍惚中看到了這個城市最後的美麗和魔女的笑臉,一瞬間,一切結束了,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清醒之前,我才知道,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天之後,我的靈魂回到了我的軀體之內,我醒來的時候,完全無法動彈,哪怕是一個手指。微微一動,全身感到難以忍受劇烈如炸開般的疼痛,渾身上下,繃帶包着我像個木乃伊。嚴嚴實實的,無孔能入。
醫生說,我已經被撞碎了,胸內淤血,全身多處骨折,頭部嚴重受到重創。總之,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我這樣的居然還能夠不死。或許,老天留下我這條狗命,還希望我能把這些情債都還了吧。
睜開眼睛看看吧,子寒,莎織,何可,都在不停的抹着淚,殷悅殷喜兩個妹妹驚懼的看着我:「哥。」說完一個字她們兩個女孩已經泣不成聲,對,我的兩個妹妹,哥哥怎麼能夠撇下你們,獨自一個人走了呢?我不在,我的妹妹們會被人家欺負,我的父母會被人家欺負,我的妹妹還要嫁人,還沒有歸屬,我怎麼能夠一走了之?
父母朋友同事們也全都過來了,他們不停的安慰我和嘆氣,我想苦笑,可笑不出來,萬念俱灰,傷勢嚴重。我是被牢牢鎖死在了床上,喪失了所有的自理能力。
照顧病人,是一件不比此時的我好過的事情,特別還是照顧現在這個樣子的我,像我這樣的體重,和傷勢如此嚴重的病人,照顧起來的巨大難度,可想而知。
一開始,是父母妹妹照顧我,可是莎織把這個任務拉下來了,說要照顧我,我父母不給,她就急。我不知道她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什麼也沒有了,我只有一顆住着魔女的心房。我不配她。這個女人,總會是在我身體受到創傷的時候,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她,我欠她的,用我的命全給她都還不起。我。吃喝拉撒,全都是要靠莎織,我徹底返回到了嬰兒時代。一次次的翻身,一次次的日常生活,都是要付出十分艱苦的努力和汗水。
這次跟上次手被燒傷了不同,上一次能翻身能動能走,可這一次,莎織為了照顧我,很快的她的身體就吃不消了,在床邊暈倒過去了好多次,我擔心的是,她的公司,沒有人去照顧,我堅決趕着她走了,她搖着頭說不,看着她這樣子,我也很無奈,我動不了,只能動嘴。所有的人,我都希望他們能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我不希望誰陪着我受苦。
莎織不願意走,我無奈。
一天清晨,半睡半醒之間,我感到了一滴溫熱的水滴滴在我的臉上,熟悉氣息香味,是做夢麼?我睜眼一看,魔女!她連夜從出差的北京,趕回了湖平市,她只是剛剛知道了我的情況,才趕回來的。
魔女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龐,受傷的臉龐,俯下身子,眉頭碰着我的眉頭,連聲說道:「你怎麼了。你為什麼這樣子!為什麼?疼死我了。」
話沒說完,她的身體顫抖不止,停不住的抽泣,魔女的眼淚,滑落在我的胸和衣襟,打濕了。出事之後,我從沒哭過,一滴淚水沒流過,不是因為我充,我裝出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乞丐,只不過我缺乏一種催化和釋放,哭不出來,噎在喉嚨。而魔女的來到,釋放出了我所有的情緒,為什麼我會這樣,總是以一個弱者的姿態躬身於魔女的面前出現,她觸動了我內心最柔軟的那個地方,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洶湧而出。我像一個孩子,不知羞恥的孩子,放聲大哭。我連伸手摸她的臉,為她擦眼淚的力氣,都帶不出來了。跟我的現實情況一樣,總想給她一個肩膀靠,卻總是拖累着她。
我前世造了多少孽、又修了多少福,遇到了魔女,她的博大和奉獻,讓我無以回報。她能夠對我交命交心,披肝瀝膽。
只是,心中或多或少都對我犯的錯有所怨憤,她除了那一次的大哭之後,看我也是跟平時一樣冷冰冰的。她不說什麼,我也沒敢說。是啊,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一切的甜言蜜語,只能讓她反感。
在躺了三個多月後,我重新站了起來,我在鏡子前,反覆地審視自己,變瘦了、變黑了、頭髮老長,不過身材比前好了,有點消瘦挺拔的意思了。不過,一道從眉頭下來的斜貫的傷疤破壞了我的相貌,我悲觀地想,我變成了醜男人了!
在養傷的近一年時間內,我反覆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我淫不淫、色不色,是一個道德敗壞的人嗎。一方面,我認為,我是一個很真誠的人,對待任何一個與我有瓜葛的女人,都是懷着一顆真誠的心,絕沒有任何欺騙與玩弄的意思(我可不敢自比段正淳呀);另一方面,我違背常規倫理道德,與那麼多女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故事,客觀上給一些人帶來了傷害,好像我應該受筒子們唾罵、千夫所指的主。這一年來我經常看書,也看一些佛書,其中看到一首《空空歌》這樣說的:「天空空,地空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東升西墮為誰功?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權也空,名也空,轉眼荒郊土一封。」一想人生有時挺沒有意思的,我不差點黃土一封嗎。生活依然一團亂麻。
看着魔女依舊冰冷的目光,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我相信她還是愛我的,深愛我的,可正如那句話,有多愛便有多恨,我不知道如何能讓我們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傷好後,我直接關機,不想看到魔女的那張冷冰冰的臉,離開了湖平市後我回到老家的縣城。轉了轉,去了好幾次,現在的縣城完全變樣了。
學校以前的環境差,我上學時還只有一棟教學樓,其他的都是矮房。現在農村里不少地方都還是那種房子。而現在,以前的教學樓都換了成了寬敞明亮的樓房,操場也不再是以前可憐兮兮的紅磚地。再來學校時才發現,以前的很多老師都調走了。
我坐在操場上的階級前,想着剛剛聽到的話語。原來王老師已經過世了,這個王老師是我在這個學校唯一敬重的老師。
不止王老師,就連以前在學校門口賣早餐的那個張跛子也過世了。學生的生意很好做,那時候他不會為難學生,有時間甚至會多給根油條什麼的。前提是不被他那愛斤斤計較的老婆看見。否則又是一頓大吵大鬧,再回到這裏時才發現,原來時間在不經意間已經流逝。
看着學校周圍的咖啡館和甜品店,我有了想進去坐坐的衝動。
有一家寫着抹香的茶社吸引了我。剛坐定,我就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兒。他是這間茶社的老闆嗎?我心裏暗自猜測,他的五官很平凡,平凡到他在人群里你不會多看一眼的人。五官很平凡的他有一雙很亮的眼睛。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他的眼睛很平靜,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我。不用過多的言語,只是這樣坐着,我就覺得他的眼神和渾身散發的寧靜氣息很舒服。
我看不懂他的眼神。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那樣祥和寧靜的眼神里流溢出來的淡淡溫馨,原來稱之為幸福。
我很想和他聊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種感覺說不出來,我和他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人。
我的直覺是對的,他是個很平和的人。不用我開口,他已經開始講自己的故事了。兩個人,一套茶具,淡淡的茶香飄溢,很舒服。他平緩的主調和淡淡的嗓間讓我略顯疲憊的心得到一絲安慰。
從聊天中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李子彬。他一直在等他的妻子。他的話令我這多少我有一些驚訝和意外。我心裏暗自猜測來這裏一般不是會情人就是二n,而他居然是在等他的妻子。我訝異的神色在他看來似乎有些好笑。給我倒了一杯茶他淡淡的為我解惑。
「是的,我的確是在等我的妻子!」他說,「你是不是有一些困擾,如果你有時間可以聽聽我和我妻子的故事,還有我的感情生活。這也許對你會有幫助,至少讓你看起來開朗一些。」我不置可否,心裏卻是暗暗想着,現在的我是誰也救不了的。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從心底里散出的絕望,他也一定看出來了。我很想問他,菜沒了還能活,那人呢,沒了心還能不能活。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很富有的人。」他眼裏時不時閃出的一絲精光讓我失笑,我點點頭。「你這樣想那你就錯了,我們的生活很貧窮。至少現在,我們住的房子還是銀行的按揭房。你有沒有過過生活,他看着我。柴米油鹽醬醋茶,過日子總離不開這些。即使是這些小東西,也是需要我們去精打細算的。如果要去買一袋醬油,有7角錢和8毛錢的,你會挑哪種,你肯定覺得沒差,可我們絕不會買8角錢的。
他眼裏流露出的暖光讓我羨慕不已。在我看來,這些生活真的很平淡。他繼續說道,我們個可愛的兒子,嗯,剛剛我和你說過柴米油鹽醬醋茶,你也許就能猜到了。雖然沒有高檔玩具和名牌童裝但我的兒子很活潑可愛,小身體也壯實。
因為沒有錢去請保姆,我們的兒子很早就進了幼兒園。雖然生活不是很富裕,可是,我們的生活很幸福。即使我們沒有很多錢,可我有一個賢惠溫柔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
其他人下班後是什麼生活我不知道。但我每天下班後,會直接回家。我不是個會玩的人,或者說我不想出去玩。
甚至我連電視劇都懶得看,我最開心和感到幸福的就是看到我家大小寶貝的笑臉。看着我兒子和妻子可愛的笑臉。我心裏暗暗發誓,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他們。我要做一個好老公,一個好爸爸,我會竭盡所能用我的能力,去保護他們不讓他們受到一點點傷害。
我知道他是沉浸着在自己的世界裏了,可這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你們的過去呢?你和你妻子?」我問道。
呵呵。只要你有時間,聽我慢慢給你說。我和我的妻子是在同一所高中讀書的。你有沒有那種感覺,就是那一秒間你就會心動。就像我對她的第一印象或者是第一次見她時的感覺。在見到她時,我的心裏溢滿了暖暖地柔情,就像是在夢幻中一樣。
我的家鄉是在農村,你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嗎?我的妻子。他說到他妻子的時候,眼裏總會有一種幸福的顏色。他似乎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她是一個很可愛的人,走路總喜歡低着頭,經常抿着嘴一個人偷偷樂的小女生。那時候我真想衝上去問她,地上是不是有錢撿呀!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嗎?第一天開學上課的時候,我發現她,我未來的妻子和我穿了一件同顏色同款式的上衣。呵呵。有點像情侶裝,我看了她好幾眼。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我只是覺得很意外。當時,我可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那時候的我們都很單純。
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平淡而溫厚的嗓音裏帶着絲絲的柔情。我心底某一處的柔軟被觸動了,有些痒痒暖暖的。青春年少是樣樣紅,你是主人翁。只是屬於那個年齡的夢幻總是讓人在不經意間給丟失了。或者在不經意間,我也早已迷失了,曾經青春年少枉我狂的想法了。我很羨慕他,雖然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況,可是他曾要擁有過,保留了我想留下卻早已迷失的東西。
他完全沉浸在了回憶中。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胸無大志,毫無建樹的男人。
他胸無大志,毫無建樹嗎?我笑了,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好男兒志在四方,怎麼能夠貪圖和貪戀一時的安逸的生活呢?再說,每天的生活得為柴米油鹽醬醋茶而精打細算。這種生活,我心裏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繼續說道,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沒想過要成為一個非常有錢的人,和她分開幾天,我會覺得度日如年。他笑着說道,如果我一周見不到老婆,我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像少了什麼東西一樣,嗯,心底里空空的。我心裏想,他是一個非常戀家的人。
你可別笑話我,你不知道我和我妻子的事情。我們之間的事,也不是一兩句就能和你講清的。和你講幾件我們生活中的趣事兒吧!那年,大學畢業後我們的工作被分配到了一起。你能想像到我們當時的生活嗎?從農村里出來的孩子,什麼都沒有。即使這樣,我會沒有覺得生活難過,因為我有她。她很好,你知道她對我說什麼嗎?既然我們已經畢業了就應該自立自強,不能再增加家裏的負擔找家裏拿錢了。
你能想像的到嗎?我心裏很開心,我答應了她。在我們上班後的第二年,就領了結婚證。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我帶着她到了民政局的社區服務中心。嗯,不到兩小時候,她就變成了我老婆。沒有結婚戒指、沒有婚紗照,甚至連一樣像樣的婚禮我都沒能夠給她,那時候沒錢呀!
我們那時所住的房子就是一個租來民房。你知道那是一間什麼樣的房子嗎?他的嘴角有一絲苦澀!
我說了你可不要笑話我,那間民房是郊區農民曾用來做廚房一間小房子。所幸這間房子的房租只需要40元錢就夠了。我們的經濟很窘迫,那時候我們連床都買不起。還好在那間曾被當用廚房的屋子裏還有留着一個土炕。我和我的妻子就睡在那裏。
我們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晚上睡覺時把我們凍的呀,很冷。天剛黑我們倆就鑽進被窩互相用體溫取暖。那時候的生活很苦,可是有她陪着,即使吃苦我也覺得很幸福。
第一個月發工資時我們很開心,雖然我倆的工資一起加起來還不到六百塊。可是,我堅持到百貨大樓給她買了一件快兩百塊的時裝,她是我的老婆,我的愛人,我會在有限的能力下給她我所能給的。
她那個小傻子不顧我的阻攔,硬是又拿錢給我買了一件紅豆牌子的夾克。六百塊的工資,我們當時就花掉了一多半。雖然錢少了,可是我們買到了快樂,是的,雖然我們每天的生活很簡單,可我們很快樂。每頓我們都只會做一個菜,有時候饞的受不了了,就會去買一塊豬頭肉,改善一下生活。
那時候的肉真香啊,那傻瓜不捨得我嘗不到。她吃一口就要餵我吃一口。他的眼神半明半暗,他說,回憶起當初我們的生活,我是既幸福又難過。我的妻子那個陪我走過最堅難生活的人,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跟着我這樣的人,她受苦了,可她就是那麼可愛的人,從不會怨。
你知道嗎?每當我忍不住向妻子發火後,我的心裏都會就像被刀割一般的難受。她是誰,我最親最愛的人啊,我可愛的小妻子。我怎麼可以向她發火。
想通後我會低聲而真誠的祈求妻子原諒我,因為她的大度因為她的包容,她每次都會原諒我。因為我的熱哄,我可愛的妻子每次都會破涕而笑。那時的她,真真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把她揉進我的身體裏。
我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他雖然平淡的語調卻是講述了我最需要和我心底里最柔軟的東西。
呵呵。哈哈。我笑了,笑着流淚。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無所有,曾經最讓我引以為自豪的東西,在他的面前或者說在幸福面前卻是一文不值。哈哈。這麼多年我到底擁有過什麼。愛情,激情,還是幸福!我有過幸福嗎?我這樣問自己,即使有也全被自己埋葬了。
他在向我述說金錢也不是萬能的。人人趨之嚮往的金錢在他面前是如此的無力。我甚至有些羨慕他了,開始羨慕他貧窮而幸福的生活。如果他是有錢人,他還能擁有這麼幸福和美好的回憶嗎?我在心裏鄙視自己,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這就是人的本質吧!
我想的入神,再抬起頭時,才發現他的眼裏注滿了水氣。我心裏一驚,這個人身上的氣質變了。他的臉色蒼白無色,眼神憂鬱而絕望,面目猙獰的可怕。
我當時有些嚇壞了,一個好好的人怎麼說變就變了。甚至想馬上起身離開,可是我不能那樣做。這個與我同樣是需要幫助的人,或者說是同病相依的人,我現在怎麼能離開。也許他曾經幸福過,可現在的他不幸福,我能看出來。
他的語調變了,有着平淡而溫厚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略顯嘶啞甚至有些刺耳的聲音。
他哽咽不止,好久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我起身慢慢地走過去,拍拍他肩膀現在我能說什麼,無聲的陪伴也許是他現在最需要的。
忽然他開口了,他說。因為他的不小心,把自己的幸福給遺失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愛上了別的女人,所以遺失了自己的幸福。他搖頭,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愛過別的女人,我的生命我一生一世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
可是,光有愛是不夠的。專橫而霸道的愛有時也會傷害一個人的。可那時候的我不懂。我的專橫和霸道容不得我的妻子有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
如果可以我想把她縮小裝在口袋裏,時時刻刻都帶在身上。我不允許她的生活對我有一點隱瞞或者說是**。在我看來我們是非常相愛的兩人,愛讓我們彼此不需要有任何的秘密。
可是,我錯了。我錯的離譜,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去代替別人的思想和別人的一言一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和**,這世人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都能去擁有屬於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可是,曾經的我根本不懂這些道理。
我懂,真的。我這樣告訴他,曾經每次和妻子吵架,我就會讓自己反省。我知道我的愛情太霸道和專橫。我知道可是卻仍然管不住自己的理智。我傷害了我的妻子,我和你不一樣。我心裏澀澀的,為曾經不懂事的那個我而後悔。我傷害她的方式是溫柔的,但也是致命的。我看着她慢慢地離我遠去,可我卻無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她和我大吵一通後,她徹底絕望了,她走了不要我了。我瘋了一樣的找她,可是,沒用的,她離開了,茫茫人海我卻再也找不回曾經那個屬於我的她,我的愛人。她就像清晨的露珠消失了,她的離開對我是致命的打擊。呵呵。那段時間我吃不下任何東西,閉上眼看見的就是我們曾經的幸福,還有我的她。
我的兒子被送回了老家。你知道什麼是後悔嗎?他抬頭看我,呵呵。為什麼世上沒有人發明後悔藥呢?也許你會問,我有沒有想過自殺?
我不會。他搖搖頭。現在我都還記得她的話,我的妻子說,她最看不起一個大男人要死要活的。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因為少了哪個人而活不下去,你也一樣。她曾經這樣對我說,我想,她真是有先見之明的。
你知道嗎,我的妻子她要是對一個人好那是無話說的;她要是下定決心不理一個人,也是絕情到底的。我現在已經崩潰了,你說我還有希望等到她嗎?這裏是我們以前約會的地方,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今天是我等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我曾經說過,我會站在原地等她,可是等不到她我就會去找她。這一生一世,我認定她了。說完後,他臉上散發出的明亮色彩讓我打底里替他開心,卻也隱隱的擔心他會不會魔症,變成一個只會尋人的瘋子。
我知道他還有兒子還有父母,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全部,可他現在給我的感覺是喪失了理智的人。這一刻,我很想幫他,過去的他是幸福的,希望他能一直幸福。他的經濟不是很好,在茫茫人海里要找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可以給他錢,足夠他找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他妻子的錢。他突然站起身,我試圖拉住他,卻被他甩開我的手走了出去。
這是我遇到最奇怪的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曾經的幸福,這個人始終留在了我的心底。我很想找到他。後來我又去那家茶社等他,連續一個禮拜的等待,我卻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以後的日子裏,我慢慢地淡忘了那個人和他的事情。我的生活也重新走入了正軌。再後來,想起他時我的心裏已沒有那麼在意了,也許我本來就是個冷情的人。芸芸眾生,有幾個人能夠把持住自己的幸福一輩子呢。正如那句話,很多人和事或者說是幸福總是在失去後才覺得珍貴。很多人願意花盡後半生去追憶曾經的幸福,而不是去珍惜眼前的幸福。呵呵,這就是人性!
在離開湖平市半個月後。我回來了,打開門,房子裏一股沉悶、潮霉的氣息,不用看也知道這房子很久沒人住了。是意料之中的吧,我現在才發現即使房子再好,可是沒有人氣沒有人住的房子不叫家。我在客廳內稍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去了林霸天家。魔女媽媽看我進門後就罵我,我默默地聽着,等她罵累了。我說:「您罵累了就先歇息一會兒,讓林夕出來下好嗎,我和她說一句話,說完就走!」
魔女媽媽一愣,叫出了林夕。很多天不見,林夕變得很憔悴我有些心疼,「林夕,媽,我錯了,一切事情我都擔着。我請求你們能原諒我。您能原諒我,就讓林夕和我回家;如果您不能原諒,這是存摺、股權證,所有財產都在這,我已經辦好了過戶證明,全在林夕的名下,還有法律公證書,我這就走「。幾個人都沒有料到我還有這一手,我看她們不說話就知道林夕還是不肯原諒我。低着頭我走到屋門口,準備出去。
這時林夕媽媽邊抹淚,邊罵林夕,「你還不快攔下,現在哪個男人不會在外面玩,你爸年輕時還不是一樣。傻孩子,男人都這樣,只要他心裏有你,有這個家知道改了就行,你還要怎麼樣呀。」
林夕捂着臉痛哭着跑進臥室。我一下也淚流滿面的,林夕媽媽一個勁地念叨,「造孽呀,這就是造孽。輪迴報應啊。」
林夕甘願回來了,也願意和我住在一個屋檐下了。可是傷痕的消失卻是長久的,我和她分居了,她不讓我碰她。我也沒有那個**,兩人變得特別小心翼翼,氣氛沉悶。但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我必須回公司考慮工作的事了。在我長期病休的時間內,公司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幸好,臻總還是很信任我的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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