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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玉繞過其它渠道,秘密到法院調取苗家當年破產案的卷宗時,君爺和周玉本打算把這事做到瞞天過海,結果,沒想到陳家那邊先東窗事發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這個要說到陳家請的那位律師。律師在對苗家進行偷偷拍攝記錄證據時,到了一定階段之後,是需要再進苗家做進一步取證。可是,如果貿貿然到苗家,生怕會引起苗莘的懷疑。經過考慮之後,這位律師決定趁苗莘不在家,只有苗爸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爬進苗家裏偷拍苗家的情況。想到這苗爸中風癱瘓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呼救都不可能,等苗莘不在時動作肯定不難。
律師沒有想到的是,苗爸雖然身體不行,可是,一雙眼睛一雙耳朵能看能聽。
這位律師第一次,從苗爸房間裏敞開的窗戶爬進了苗家。可能大家都知道苗家窮,小偷都不來。苗爸的房間裏沒有安裝防盜窗,只是一扇敞開的窗戶可以經常打開通風透氣。
律師動作敏捷,順利地進了苗爸的房間,拿起攝像機在屋內拍攝。
苗爸閉着眼,看起來像是在睡覺,實際上靈敏的耳朵一直聽着,知道有賊進來了。
擔心這賊對自己不利,苗爸不敢動,也動不了,只能耐心等待這賊走了。一方面,女兒苗莘是給他留了個手機,出去時,手機藏在被窩裏,讓他一隻能動的手指貼在某個撥打電話的按鍵上。只要苗爸按下這個快速撥打電話鍵,會馬上撥通苗莘的手機。
苗爸藏在被窩裏的手指按下了鍵盤。
在外面要走去菜市場買菜的苗莘,剛走到半路突然接到苗爸在家裏打來的電話,知道苗爸肯定出事了,慌裏慌張背了女兒往回趕。
那律師剛拍完苗爸和苗莘母女睡覺的地方,忽然間從窗戶好像看見苗莘母女回來的影子,連忙翻窗從原路逃脫。
苗莘打開門鎖回到屋裏一看,沒見有異樣。牽着女兒彤彤的小手,來到苗爸的房間。
苗爸睜開眼,沖她的眼神望向窗戶。
是來賊了嗎?
苗莘趴到窗戶上,沒見人影,可能那賊跑的快,跑沒影了。
等苗莘從窗口走回來,苗爸對女兒搖搖頭:不像賊。
苗莘問爸爸:不是賊是什麼?
苗爸的眼珠骨碌轉一圈,表示自己不清楚,只知道這人拿着攝像機在屋裏拍照,不知道想幹嘛。
這樣奇怪的賊?
不說媽媽好奇,頂着個小西瓜頭的彤彤都很好奇,睜大了兩隻骨碌碌的小眼珠。走上前,握握姥爺半癱瘓的手,夸姥爺好勇敢,遇到賊都處驚不亂。
苗莘想:如果這人是有意進屋想拍什麼東西的話,這次被打斷了,下次說不定會再來。說不定,一直在這附近盯梢他們苗家,時刻準備着。
如果是這樣,苗莘準備好了。到了第二天,她裝作像以往去買菜,帶了菜籃子背小女兒出家門。
走到半路,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陳家的律師沒有料到昨天自己已經在苗爸面前露餡了,到了第二天,見苗莘出門,試圖第二次進苗家取證。還是從苗爸房間裏那個敞開的窗戶翻了進屋。昨天拍完了房間和客廳,這次,他主要是重點再拍拍廚房,捉住苗莘這個母親提供給女兒的飯食具有不安全不負責任的證據。
苗家的廚房是很簡陋,一個髒兮兮的煤氣爐,沾滿油污,煮開水的不鏽鋼開水壺外殼好像都生了鏽跡。陳家的律師邊拍邊是很滿意。完全不知道,苗莘已經偷偷摸進家裏,沒從前門開門鎖進家,學他是從苗爸房裏的窗戶翻了進屋,在捉到他進了廚房專心致志在拍照的瞬間,苗莘快速地拉上了廚房的門從外頭掛上門鎖。
陳家律師只聽背後突然咿呀一聲,門被關上。他衝過去想拉開門時,門從外頭鎖住了。
他成了苗莘瓮中捉鱉的對象。
苗莘幹完捉人這事兒,完全不怕被困在廚房裏的「賊」能跑掉。
陳家律師是見門打不開後,才發現這廚房的構造不像苗爸爸的房間,窗戶都裝着防盜窗和鐵絲網,他現在是困在這個小廚房裏插翅難飛了。
擦把額頭的汗,苗莘先打開前門,讓女兒彤彤進來,問:「打了電話沒有?」
剪着個小西瓜頭的彤彤,手裏抓着媽媽事前給她的手機,點點西瓜腦瓜:「打了110。」
小姑娘謹遵媽媽的吩咐,在媽媽爬窗抓人的時候,開始撥打110告訴警察叔叔快來抓壞人,自家的門牌號碼告訴警察叔叔時小嘴巴咬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讓警察叔叔走錯地方。
聽到是小孩子報案,警察出動飛快。
苗家離派出所並不遠,出警只需十分鐘。
陳家律師束手就擒。
把犯人帶到派出所,發現,這位嫌疑犯,穿着打扮不像小偷,倒像有錢精英,穿西裝打領帶的,儀表堂堂。再者,被作案的苗家,家裏沒有一樣物品被盜或被損壞,這嫌疑犯明顯是偷偷潛進苗家之後一不偷二不搶,卻拿着個比苗家家產更昂貴的攝像機在偷拍。問題是屋裏只有一個癱瘓的老頭子,沒有良家婦女,更不是什麼大牌明星的家。
這犯人想拍什麼?
拍攝一個貧窮家庭的紀錄片?
疑點重重,派出所的民警都想不通了,何況是被偷拍的苗家人。
揭開疑問的是,當派出所民警為進一步找到線索,讓嫌疑犯將身上所帶物品全部交出來時,發現了嫌疑犯的身份——律師?
就此陳家調查苗家,並且打算從苗家手裏搶孩子的事,露餡了。
警察的電話打到陳家,稱他們聘請的律師可能涉及到了一些職業道德違法,陳家人得知了苗莘知道了他們的事,一個個坐在屋裏苦悶張臉。
陳二嫂提議:「不如,趁機和她攤牌吧。」
事到如今,是只能如此走這步棋了。
陳家人坐車,來到了派出所調解室,見到了苗家人。
苗莘之前已經聽陳家律師說了,說經過基因鑑定沒有錯,彤彤具有陳家人的血統,彤彤是陳家人的孫女。
對孩子的父親早逝的事,苗莘心裏一直存有一絲愧疚,在於在自己懷孕時沒有告訴對方,以至於對方連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有後代留在這世上。但是,孩子的父親與孩子父親的親人,是完全兩碼事。
苗莘從來沒有心理準備要讓彤彤歸宗認祖,不然,她早費盡心機去找陳家人了。
彤彤只能是他們苗家的人。因為她知道,彤彤對於苗爸爸的重要性。苗爸爸自從癱瘓後,如果不是有這個小外孫女陪伴,早抑鬱成性,想自殺了。
在民警過來告訴她,陳家人已經坐在調解室等着她們母女時,苗莘心裏頭一百個不願意過去,抱起女兒轉身就想走。
陳二嫂在調解室里等不及,走出來一看,剛好看到她們母女要跑,沖其他陳家人大叫一聲:「快出來,她要帶孩子走了!」
一群陳家人只聽到苗莘想獨自把孩子帶走,不正是想獨佔孩子的行為,一個個腦門都衝上了血,想都沒有細想,一塊沖了出去。
苗莘帶女兒來不及跑,被陳家人團團圍住了。
陳二嫂伸手要搶苗莘手裏的孩子,彤彤嚇得大哭。
孩子的啼哭聲引來民警,派出所里一團混亂。最終,苗莘暫時不能走,只能帶孩子留在派出所里。
陳家着急地撥打電話,打算再請個律師過來。苗莘在無奈之下,只能找上熱心腸的白露姐姐幫忙自己脫身。
白露接到苗莘的電話時,和蔓蔓她們正好在一塊,聽到這事兒腦袋一懵。
陳家的事兒,君爺和她都很清楚,千萬不要輕易被攪合進去。
可苗莘在電話里低聲下氣地哀求,彤彤又在哭,撓得好心腸的白露姐姐一顆心肝都在抖。
「我,我去看看吧。」白露答應了對方以後,無力地掛上電話。
蔓蔓和小馬、鄭沅潔,以及周玉給蔓蔓她們請來的律師,都抬起頭,看着打完電話表情異樣的白露。
白露拿起包,對她們幾個說:「我去辦點事,能不能回來不清楚。有什麼事,你們再打電話給我。」
「好的。」幾個人齊聲答應。
接着,鄭沅潔親自起身,送白露去坐電梯。
他們幾個現在是小馬租的公寓裏。自從鄭沅潔公司為了逃避鄭二叔的圍堵,將辦公樓的公司辦事處關門之後,鄭沅潔現在是工作都在小馬這裏做。晚上,到鄭大嫂病房陪鄭大嫂睡覺。
白露見她臉蛋短短不過幾天,清瘦了,摸了下她臉,叮囑:「別太累了,要是你倒下了,你媽怎麼辦?」
「我知道的,姐。」鄭沅潔如今與白露更親近了許多,直接稱白露姐了,當是自己的親姐姐一般。
白露本想問問有關她和馮永卓之間是什麼事兒,因為那個馮傻愣近來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熱忱,而據小姑蔓蔓那晚提供的消息,似乎馮大少心情還不錯。後來,白露再想想,不問更好,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要兩個人自己解決,誰攙和,怕適得其反。再說,如果馮大少真有意繼續追,蔓蔓現在都在鄭沅潔這兒幫忙,馮大少有的是藉口可以過來和鄭沅潔親近。
語重心長地拍拍鄭沅潔的肩頭,白露轉身走了。
驅車來到苗家陳家兩家糾紛的派出所。
沒進到調解室,站在調解室門口,能聽見裏頭陳二嫂哭哭淒淒地說:「沒良心的。你自己是孩子的媽,應該知道,我兒子死了以後,我們陳家沒有後代了,只有這個孩子。你怎麼可以只顧自己的私心利益,沒有告訴我們不說,還,還想將孩子佔為己有。孩子,她自己有權利知道自己爸爸是誰,知道自己的爺爺奶奶是誰!」
苗莘抱着孩子背對陳家人,一雙氣憤的眼珠直溜到了角落裏坐着的陳孝義身上。
她是總算想起了他是誰。第一次,他送她回家,救了她,她感激在心。第二次,在君爺的單位,他有意避開她,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臉,認出他是誰。原來,這都是因為他心虛。
他們陳家居心叵測,竟然想繞開她這個孩子的媽,想將孩子弄回陳家。
孩子是她懷胎九月掉下來的肉,他們陳家人說孩子是他們的就是他們的,有沒有想過她才是孩子的媽,孩子最親的人。
要打官司是嗎?
她不怕!
苗莘懷着一股氣,是要和陳家人分庭抗爭到底了。
白露走進門時,便是這樣一幅誰也不讓誰充滿火藥味兒的熱血場面。
見到白露突然出現,陳家人是吃了一驚的。
苗莘並不知道白露與陳家人是認識,抱起孩子,站到白露身邊叫:「白露姐。」
陳家人,陳孝義是知道白露與苗莘認識的。一群人交流眼神,先控制住了不出聲。
白露帶了苗莘到隔壁的房間坐。
苗莘坐下來後,馬上向白露告陳家人的狀了。
白露等她發泄完,再說出自己和陳家的關係:「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送喝醉酒的我到大排檔時,後來,是我老公的一位朋友送你回家的。」
苗莘恍然記起了她和陳家人有關係,垂下頭,默了。
「我這事不會偏占任何人。雖然說他們家的人和我老公是有關係,你和我,也是朋友關係。」白露說。
「白露姐?」苗莘咬咬嘴唇。
「其實,他們的做法或許是激進了點。但是,據我所知,他們本是想好好和你商量,不想和你搶孩子的。畢竟你是這孩子的媽。」
「他們不想搶孩子找人調查我什麼意思?」
「是怕你不答應讓孩子認他們為爺爺奶奶。瞧,你不是心裏面從一開始都沒有這個打算嗎?」
苗莘是從沒有這個打算,無所畏懼地答:「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反正孩子別想到他們陳家。」
「難道你不想讓你爸爸進行進一步康復治療嗎?苗爸爸的情況,不是永遠都不能行走吧?」
白露的話說中了苗莘的軟肋。苗莘轉過頭,想裝作沒有聽見。白露卻繼續說:「彤彤不能一輩子是黑戶吧?難道你想剝奪你女兒一輩子不能上學的權利?沒錯,女兒是你生的,可是,你對她負有責任。你不可以,讓她像現在的你這樣,她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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