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霏在店裏,一邊和那個嬌小的女人聊天,一邊洗着抹布隨手擦着店裏的灰塵,聽着那個嬌小的女人在那兒自言自語的講着他們夫妻的故事。
有一些情節,在眼前晃過,一個年紀輕輕心態陽光的少.女每天跟在那個喜歡的男人身邊,卻是不吵不鬧,只為了能多多陪伴他。
漸漸的,少.女終於和喜歡的男人相愛了,可因為一些誤會,男人開始躲避少.女,可當時少.女懷孕了,礙於兩家父母的壓力,只好結婚,可結婚沒多久,男人在外邊就有了外遇,少.女沒多久就流產了,之後男人在兩年的時間裏就不怎麼回家,將家中的妻子冷落潼。
直到這一次又是礙於父母的壓力,終於帶妻子到麗江度假,結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當聽到那個嬌小的女人說,她又懷孕了的時候,顧雨霏正在擦灰塵的手當即便停頓了一下桎。
&懷孕了,一個月多月前,他爸爸過生日,他終於回家了一次,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被他爸媽推回臥室里,就是那天晚上,我們是婚後第一次在一起,我沒想到我在流產兩年後又能懷上,可是我不敢告訴他……」
女人低着頭,雙手緊緊握着手裏的杯子:「在飛機上我噁心難受,跑到廁所去吐,他看見了,沒怎麼管我,但好歹也讓乘務員拿了小枕頭和毯子給我,我覺得他雖然粗心,這兩年雖然冷落我,但心裏應該還是對我有點感情的……可是……」
顧雨霏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手裏的抹布扔在水盆里,回頭看着那雙眼通紅,捧着水杯發呆的在那裏自言自語的女人。
&孩子你打算要麼?」她問。
女人被問的一愣,似乎懷孕一個多月以來,一直都在隱瞞着所有人,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種問題,她自己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抬起頭,愣愣的看着顧雨霏:「我……我不知道……」
顧雨霏淡笑:「妹妹,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有些東西你以為只要堅持堅持就夠了,走到最後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你曾經最堅持的東西會讓你多麼的絕望。如果你有能力給孩子一個溫暖幸福的未來,你想要這個孩子,那你就要,如果你沒有能力,那就別生下這個孩子,馬上和這個男人離婚,他不值得你這樣。」
想想卿卿自從一年前從鬼門關闖過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從此絕口不提爸爸二字,她不知道那時候在一個兩歲的什麼事都不懂的孩子心裏,爸爸的始終不出現對孩子來說代表着什麼。
可卿卿這一年從來都不提爸爸,即使她很小,才三歲,可她的脾氣是隨了自己的,因為知道等不到,所以,從此再也不會等了。
她不想再看見第二個過早懂事的卿卿,更不想看見第二個自己。
雖然這個女人比自己軟弱,可女人都是一樣的。
女人低下頭去,輕聲說:「如果他還是這樣對我,而且不跟那個女人分開的話,我會離婚的。只是這個孩子……我不是沒有能力養活她,可我不確定,以後他生活在一個沒有爸爸的家庭,會不會很難過……」
……
直到那個嬌小的女人休息夠了,道了幾聲謝後走了,那個男人始終沒來接她,她自己拿着相機,拖着有些蹣跚的腳步往所住的古城某客棧的方向走去。
顧雨霏一個人站在店裏,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自從生下卿卿之後,她幾乎就沒再碰過任何煙草類的東西,可是這一會兒,她莫名的特別想抽煙。
出去買了一包女士香煙,靠在店裏的一角,一個人抽着煙,目光淡淡的看着之前那個女人走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水杯。
顧雨霏,你後悔過嗎?
也許在卿卿病危之際,你卻得知那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在他的公寓裏洗澡,正在做「別的事情」的時候,你是真的後悔了吧。
總是想說如果當初,可人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心早就已經平靜了,不會再對那個人或者那些過去起任何一絲的波瀾。
可剛剛看着那個女人掉着眼淚講着自己故事的時候,心裏還是會有那麼一絲不甘。
也許不甘的只是女人總會因為孩子而漸漸處於弱勢的狀態,而一個女人再怎麼強勢,有手段,再怎麼見慣風雲,其實最終不也還是只能屬於一個男人,再屬於一個孩子的媽媽,守着這兩個最重要的人過完一輩子。
其實,上天終究也還是不公平的。
抽完
&了兩根煙,她起身,將未抽完的煙盒扔進抽屜里,起身繼續打掃,直到下午兩點半,收拾乾淨後,將塑料拿下來,將門前橫放着的小板子收起來。
耳邊依舊是鄰居那個老闆娘不停的找着各個話題在罵自己丈夫的口角聲,時不時帶能夾帶着自己的名字,她真就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就這麼招人恨了?
但每天都這樣,早也習慣,抖了抖門口掛着的披肩,便轉身走進店裏的倉庫去拿幾樣新帽子。
等她從倉庫出來的時候,店裏已經進來兩個人,她笑着走過去:「想買什麼?是帽子還是披肩?我們店裏都是純手工織品,質量很好,又不貴,可以試戴……」
話還沒說完,那個手裏正拿着一頂帽子背對着自己的男人便轉回頭。
臉上的笑瞬間凝結住,顧雨霏手裏拿出的新帽子在她的手中險些被捏的變形,在她猛地轉身的瞬間,那人驟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等。」秦慕琰本來只是查到她在四方街這裏開了一家店,但是這裏這種店面太多,他便只是隨便走了走,沒想到她竟然在這么小的店裏,剛剛看見她眼中那一絲閃過的厭惡時,他不假思索的便直接握住她的手腕。
顧雨霏面色緊繃,用力甩開他的手,快步向前走了兩步,就在秦慕琰以為她是想躲自己,正要走過去的時候,她忽然一彎腰,從牆角拿出個掃把,回過身就直接朝他身上狠狠的招呼了過來。
&出去!」顧雨霏手下毫不留情:「滾!滾出去!」
秦慕琰被她這一掃把的揍的猛的一跳腳,一臉詫異的看她,身手要按住她手裏的掃把:「雨霏>
&顧雨霏半分餘地都不給的用力揮動着手裏的掃把:「你給我滾!」
&霏!」秦慕琰一邊躲着她的掃把,一邊伸手想要去碰她,結果這女人招招發狠,一點讓他靠近的機會都不給,他皺眉,索性挨她打了兩三下,直接按住她的胳膊:「顧雨霏!」
顧雨霏拗不過他的力氣,抬起眼,一臉見鬼似的看着他:「你來幹什麼?秦慕琰!咱們廢話不多說,你馬上走!別讓我報警!」
&報什麼警?我沒打人劫舍又沒殺人放火,報了警誰又能抓我?」秦慕琰皺眉,直接將她手裏的掃把給抽了出去,扔在一邊,然後單手握着她的胳膊,道:「你在這裏開店,又不是什麼隱居的世外桃源,早晚都會被我找到,你應該清楚!」
顧雨霏冷瞟了他一眼:「我壓根兒就沒刻意躲着誰,只是想換一種生活環境,秦先生,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說着,她用力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裏抽了出來,向後退了兩步,臉上一陣發白,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只是他說的沒錯,她沒有躲到多難被人找到的地方,因為她還要生活,不可能去隱居,只要他有心想找,早晚都能找得到。
不過她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
或者,沒想到他會找自己。
她抬手揉着被捏疼了的手腕,目色清涼,眼裏沒有半點驚慌,只是冷冷看着他,見他在看自己,她便索性閉上眼睛,轉開頭,然後睜眼看着牆壁。
秦慕琰不說話,只是看着她,看着眼前比一年前又瘦了許多的女人,看着她本來長及腰的波浪捲髮剪到了僅僅齊肩的長度,就那麼隨意的在腦後紮起來,看着她身上穿着簡單而舒適的棉布衣褲,而不再是當初那樣時尚潮流的限量版女士西裝和那些精美的衣着,眼前曾經驕傲着綻放着的一株紅玫瑰在這一年裏竟不知何時變的如此清麗簡單,她的身上甚至沒有了過去在公司往來時必噴的淡淡的香水味兒,而是一股洗髮水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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