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宴會的地點在真陽宗的一處巨大廣場上,一個個石桌整齊的排列在廣場上。石桌上靈果飄香,仙茗沁人,美酒濃烈。
廣場中央聳立着一座石碑,上書連斬坪三字。不少宗門的掌教第一時間就看見了石碑上的三個字,一些熟悉真武星域掌故的掌教立刻作恍然狀,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施施然的許問。
傳說真陽宗第一代祖師真武道君就是在這個廣場上連斬十六位上門挑戰的掌教,奠定了真陽宗超級宗門的根基。今日在此地舉辦宴會,又邀請了玄堂堂主,這其中的深意一看便知。
廣場的一端立起一個高台,高台上擺放着四張石桌,也是宴客之用。但沒有哪個掌教會冒失的走上高台,認為那是為自己準備的,除了許問。他面帶微笑,似乎沒看見那些掌教投來的怪異的目光,徑直走上高台,尋了一個石桌坐下。
這時一位真陽宗的高等長老上前說道:「許堂主。這是陸刑名掌教的座位。」
許問輕哦一聲,「陸掌教宴客,自然不能撫了主人的面子。」
說着許問起身坐都旁邊的石桌上。
真陽宗的高等長老一愣,有些忐忑的說道:「許堂主,這也是……」
話沒說完,便看見許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開口問道:「這也是陸掌教的座位?」
高等長老神情一滯,額頭上便冒出細密的汗珠,掌教陸刑名沒有吩咐過他該如何應對,是翻臉,還是妥協,都不是他這個八等長老能夠決定的。偏偏今日是他負責迎客,而這位玄堂堂主自踏進真陽宗山門便高調的很,一副在自家後花園的模樣。但是這四張石桌早有安排,而且是陸刑名親自下令,真沒有玄堂堂主的座位。
許問一擺手,「你既然做不了主,讓陸刑名和我說。我要問問他,哪張石桌是我的座位。」
真陽宗的高等長老囁嚅無語,匆匆退下高台而去。許問微微一笑,斜躺在石椅上,提起酒壺自斟自酌起來。
此時,真陽宗深處一座宮殿中,陸刑名三人和天道聯盟的城門守衛石寒圍坐在一道光幕前,光幕中映出連斬坪中的景象。許問登上高台,喝退那高等長老的行為,都被這四人看在眼中。
「此人便是許問?」石寒淡淡說道,「除了囂張一些,我看修為境界也普通的很,三大宗門真的是被他一人攪得不得安寧嗎?」
沈奇咳嗽了一聲,說道:「慚愧。我們所懼者唯許問一人而已。若無許問,玄堂不過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石寒冷哼了一聲,「我這就去會會他。看看倒底是你們太弱,還是他太強。」
沈奇說道:「尊者切莫輕敵。陸飛凡、譚崖池兩位掌教和血巢的妖物都死在他手上。他的實力深淺我們一直摸不清。」
「哦?有點意思。」石寒淡淡一笑,神情充滿自信,「我在天道聯盟鎮守城門時,也曾碰到不少實力高深莫測的仙君,其中不少人在高等世界赫赫有名,卻沒有一個人敢在我們不守規矩。玄堂堂主既然來了,就沒必要走了。」
沈奇蒼白的臉上泛起喜悅的潮紅,說道:「尊者出手,許問必死無疑。只不過此人狡猾多智,需不讓他有機會走脫,我這便進行下一步計劃,尊者稍待片刻。」
石寒擺擺手,「快去快去。斬殺了玄堂堂主,我便迴轉天道聯盟,那城門已有多日未開了。」
沈奇拱拱手,就和陸刑名、郭齊雲走出宮殿,往連斬坪飛去。
當沈奇三人聯袂出現在連斬坪,並且登上高台時,喧鬧的連斬坪安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怡然自得的許問身上。
陸刑名作為真陽宗掌教邁步上前,「我是陸刑名,見過許堂主。」陸刑名姿態擺的很低,算是相當客氣了。
許問看了一眼陸刑名,把手中的酒壺扔到石桌上,懶洋洋的說道:「你就是真陽宗新任掌教?你來的正好,剛才接待我的高等長老說這高台上沒有我的座位,不知是真是假。」
陸刑名臉色一沉,「許堂主沒有看請柬嗎?每個人的座位早已定好。這高台上的確沒有你的座位。」
許問目光一閃,淡淡說道:「若是這高台上的座位我非坐不可呢?」
陸刑名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四張石桌原本是為三大超級宗門掌教和一位頂尖大能準備的,你若執意想坐,可以與那位頂尖大能商量。」
許問淡淡一笑,「讓那頂尖大能出來,我與他商量。」
陸刑名三人一喜,連斬坪上眾多掌教在此,許問既然說出這句話,即便見到石寒也不能逃走。不然,玄堂的威名必將一夜崩塌。自從見識到石寒的強大,陸刑名三人不怕許問不死,只怕許問見勢不妙逃跑。
許問話音未落,一股沉重的威壓忽然籠罩在連斬坪上,一個強壯如熊的身影一步步上高台,一雙虎目盯在許問身上,不是石寒是誰。
「你想和我商量什麼?」石寒說道,神情無喜無悲,天道聯盟的仙君都知道,石寒動了殺機時,就是這個表情。
許問目光一閃,哈哈笑道:「原來如此。我說你們三大超級宗門這麼大膽子,敢請我喝酒。原來請來了幫手。」
許問目光一掃,淡淡說道:「你想怎麼商量?」
石寒冷哼一聲,「對不守規矩的人,我向來只有一種商量的辦法。」
轟隆一聲,石寒全身騰起紫金色的氣流,幻化出一具厚重的戰甲。戰甲一出,威壓滔天,聚攏在高台四周的眾多掌教不由退開,避其鋒芒。不少掌教的臉上已是一片震驚。然而,更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只聽砰的一聲脆響,無處不在的大道規則被鎮壓的力量震退。
連斬坪上響起一片吸氣的聲音。誰見過震退大道規則啊!修為境界強大到何種地步才能做到這種事。一些熟悉三大超級宗門歷史的掌教隱隱猜到石寒的身份,卻噤若寒蟬,不敢吐露半個字,看向許問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敬畏,變成了嘆息。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底蘊,古老宗門永遠隱藏着在最不利的情勢下扭轉乾坤的手段。
玄堂和許問完了,所有人都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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