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由於夏蟬的關係,洛舒察覺到許家的許樹泠有些不對勁,把事情交給容閆去查,便甩開了手。
原本料想着,憑着容閆的老道謹慎,應當是不會出什麼問題。
容閆也確實對這事很上心,幾次派了心腹去許武市暗中調查,然而結果卻收效甚微,幾乎什麼都沒查到。
許樹泠非常小心。
或許是之前在夏蟬那裏不小心漏出了行跡的關係,尤其是夏蟬在之後並未理會她的邀約,讓她有些警惕。
容閆的人發現,許樹泠一直深居簡出,藏在許家老宅里,幾乎完全不露面。
這讓天星會的骨幹們感到有些棘手。
把消息反饋回去後,容閆也覺得不好辦。
對方縮在烏龜殼裏,他們很難從許樹泠個人身上下手。
而若是他們直接去許家登門拜訪——且不說許樹泠的各種異樣,不過是表現在與夏蟬少年的一些含義不清的對話上,僅憑這個很難取信於許家的長輩,光是天星會成員這個身份,敢上門去就很難保證不會直接被轟出去。
誰讓天星會多年混邪道,祖上還與許家有過不少齟齬呢?
即便如今在容閆的努力下,會裏上下幾乎都已經洗白,可在武學界的名聲,卻依舊不咋地。
與此同時,一直觀察着許家的幾人,還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線索,整個許家似乎有暗潮湧動,總讓人感到不安。
消息傳回容閆那裏,他當機立斷,立刻親自動身前去許武市。
會裏成員不敢去登門,可憑他天星會首領的身份,帶着禮物去拜訪,想來對方也是能給出一些面子的。
容閆去得很急,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必須抓緊時間。
但終究還是沒趕上。
就在他抵達許武市的當晚,才剛安頓下來,許家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出事了。
容閆心急火燎地開車趕去許家老宅所在地,可等到了地頭,卻根本不敢靠近。
整個許家都被封閉戒嚴了起來,根本不容許外人打探,周圍的一些街區原本就人煙稀少,住的大都是依附許家生存的人家,此時更是戶戶房門緊閉,一片死寂。
而聽他一直留守在附近監視的手下說,許家內部,恐怕是經歷了一場□□,甚至很有可能已經出了人命。
容閆聽到這裏心中就是一沉,他在附近又徘徊了一會兒,並沒有能得到什麼具體的消息,反而險些引起此時攻擊性極強的許家人注意,因此立刻就打算帶着人撤走。
就在他們的兩輛車開出兩條街的時候,卻遇上了一對正在倉皇逃跑的兄妹,正是許家小輩中的老五許樹澎和老劉許樹澄。
許樹澎肩上有些血跡,腳步也略顯蹣跚,不似尋常武者那般穩當,而許樹澄則被他背在身上,已經不省人事。
容閆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這兩人是許家這代年輕人里資質最好的,平日裏沒少被許家的幾位長輩帶出來顯擺,也透出過意思,將來許家就是傳給這兩人中的一個,而一遇到什麼事兒,更是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就怕他們被人暗算。
可現如今卻是這般狼狽模樣,由此可見,許家怕是真的不好了。
容閆在許樹澎警惕的目光中停下車打開門,道了一句:「我是替湖城洛家過來查探的。」
許家與洛家並沒有太多交情,畢竟隔得很遠,但兩家都是名聲很不錯的武學世家,因此許樹澎在聽了他的話後,眼中的敵意稍稍消退了一些,卻也並不敢放鬆。
僅僅一天,他們兄妹就遭受了家族顛覆的重大打擊,此時真是誰都不敢相信。
然而他們也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許樹澎最終還是上了容閆的車。
六妹的傷不能再拖,而許家叛徒派來的追兵,似乎也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蹤跡。
最終,兩輛車載着這對前路未卜的兄妹,繞着小路絕塵而去,一路再沒停留,直接奔回了首都天星會的老巢。
季澤接到消息就訂下了回程機票,然而因為天氣關係飛機有些延誤,等他重新回到文國時,已經是兩天後了。
此時,許家的事情已經震動了整個文國武學界。
許家突然更換家主,其人更是許家一位資質不怎樣的透明人,他向整個武學界發出了通告,同時還公佈了一個日期,表示會在這一天宴請眾多與許家有交情的世家門派。
而之前許家幾位掌權的長輩,卻是一個都沒有現身。
容閆估計,許家的前家主,很可能已經遇難了,而剩下的幾位老人,若還活着,八成也受制於人,無法出面。
國家上層對許家的動向同樣關注,只是政策對於武學勢力向來比較優容,許家此時大門緊閉,官方也不好出面主動上門,眾人只能根據一些表面上的情況來作出推斷。
而容閆這邊,知道的消息顯然要全面和詳細得多。
許樹澄內傷很重,雖然情況穩定下來了,但人卻一直沒有醒來。
容閆從許樹澎的嘴裏,探到了不少消息。
最初許樹澎並不願意開口,直到容閆又給季澤撥了通電話,許樹澎想起了這個曾在武學大賽上見過的洛承門隊長。
他記得許樹澄對季澤的觀感很好,在賽後即便輸了,卻依然對此人贊口不絕,因此在季澤給了他定心丸後,他才對容閆有了些許信任。
事情的起因果然是出在許樹泠身上。
接任家主之位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許樹泠的父親。
許樹泠不知用什麼手段,在許家很是收斂了一些人手,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資質普通,曾經在家族中並不受重視的子弟。
令人費解的是,如今他們卻仿佛突飛猛進一般,武學境界較之前偽裝出來的樣子高出了不止一兩個等級,因此他們突然出手,配合許樹泠的暗算,瞬間就制住了許家的絕大部分人。
而就在許家事出的後一日,他們就已經將整個家族穩定了下來,由此可見,其行事非常有計劃性,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很周全。
據許樹澎說,他們這一輩的年輕人,大多被軟禁了起來,許樹泠對於他和許樹澄尤其關照,看守得非常嚴密。
只是家裏的幾個老人堅決不肯將許家積累數代的底蘊交出來,這些人已經殺死了前家主,暫時不敢鬧出更多動靜以免把國家武學會的管理人員引來,才把主意打到了家族接班人許樹澎和許樹澄頭上。
&們拿我父母來威脅我,六妹性子烈,她認準了許樹泠才是這些人的核心,一掙脫束縛就直直攻向她,卻誰知……」饒是許樹澎素來是個灑脫淡然的性子,此時說起這些家族叛徒,也不免憤恨之極,而話到此時,他卻仿佛有些難以啟齒一般,掙扎半晌,才繼續道,「卻誰知,突然冒出來好幾個身手詭譎的琨國人!」
若是自家裏出了亂子,因為武學界的自主性,通常官方是不會出面的。
可若是勾結到了外國人,那問題可就嚴重多了!
武學一向是文國非常珍視的文化寶藏,在當年的抗戰時,儘管雙方更多的都是使用熱武器,但文國武者依然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之後多年,國外許多人士都認為武學的普及對於士兵的素質能帶來極大的提高,因此對文國武學界的覬覦從未減少過,也折騰出了不少事情。
直到文國從戰後的陰影中緩過勁兒來,直接使出鐵血手段,才將一眾宵小鎮住。
時隔多年,沒想到又出了事。
而許家,在武學界的地位舉足輕重,更曾是守衛文國邊境的英雄家族,如今曝出勾結外人的醜聞,不止是家族名聲就此掃地,只怕許家整個,都難逃就此沒落的命運。
季澤聞言,立刻就聯想到了當初隨着郝莎的沉寂,而消失無蹤的那幾個琨國人,還有那個據說是頭領的姓克蘭的x國人。
這件事很可能是他們的手筆。
當年郝家雖然整個沉寂下來,甚至郝莎的父親郝仁因為教子無方,直接辭去了公職,但洛舒對於這一家人的防範卻從未鬆懈。
在懷疑洛家有內奸之後,他就多次提醒留在山門的幾位師兄,對門裏人嚴加排查,小心謹慎。
沒想到洛家無可下手之處,許家卻輕易被人鑽了空子。
季澤沒有再問許樹澎是如何逃出的。
他的神情太過悲痛,或許,那幾個被用來威脅他的至親,都已經不在了。
但之後,整個武學界的情況卻進一步惡化。
繼許家之後,又有好幾個不大不小的勢力,突然改換主導者,只是由於他們都不如許家勢大,因此在眾人都盯着許武市的時候,這些勢力的動作並不很引人注目。
但一直盯着的天星會卻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季澤剛與洛舒通了話,他在l國的拍攝已經結束,正在機場準備要飛去d國,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皺眉不止。
&里還好嗎?」
&前沒什麼問題,你的幾位師兄都挺厲害的,管理很到位,只是你雖然認定家中有內奸,但他們一直沒有查到是誰。」
&讓他們在食物方面千萬小心,之前許家不就是吃食上先出了問題,才會讓一干人都沒有反抗之力的麼?如果可以你親自回去一趟,重點排查能接觸家中食物供給的人。」
季澤當即答應,同時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上層已經收到許樹澎的消息了,現在正在暗中調查琨國人出現的事,我們是不是要把郝家的問題跟他們通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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