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城雖說只是江南的一座小城,不過這裏山清水秀、物產豐富也膏腴之地,算是小有名氣。
在城裏,榮府可謂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榮家三代皆是鹽商,經過多年的經營,生意上可以說是風生水起,不過到了榮昌這一輩兒卻是逐漸沒落。
榮昌在沿海一帶販鹽時結識了不少日本人,為了能讓家族繼續興旺,他便打起想與日本人做生意的主意。
明初時期,由於海軍的弱化,日本武士、商人和海盜經常騷擾沿海地區。為防倭寇,朱元璋雖然頒佈了海禁政策,但還是有些人暗中與日本商人進行貿易往來。
不久前,榮昌結識了一位日本商人,此人本是個武士浪人,後來在海上做生意發達了。
他得知此人酷愛黃公望的畫,為了在生意上討得便宜,便不擇手段強奪了那幅《富春山居圖》,想把此畫獻給人家。
榮昌身為榮府的一家之主可以說是母牛做飛機,牛B到天了,除了他的老娘,榮家上下幾十口人沒有不怕他的。
此人不僅飛揚跋扈,而且還是個貪財好色之徒,光是小老婆就娶了七房。這貨已經年過五旬精力還是那麼旺盛,下面的丫鬟都沒少被他糟踐。
榮昌整天過着逍遙自在的日子,可現在的陸小風卻是最是苦逼,他被人下了藥,若做不到張熊吩咐的事情,自己小命不保。
他下山之後回到土地廟,開始為如何能混進榮府而發愁,自己現在只是個落魄的小叫花,就是去打雜做下人,人家都不一定要。
這時二旺從外面跑了進來,搖着尾巴在身邊轉來轉去,陸小風突然心生一計,想起某部電影裏的一個片段。
第二天陸小風不知在哪裏弄了點蒙汗藥,他把二旺迷倒然後做了一個木牌子,上面寫上四個大字「賣身葬狗」。
陸小風抱着二旺,肩上扛着牌子就朝榮府走去。來到榮府門前,他將二旺放下,雙手拄着牌子跪在地上開始大喊起來。
「賣身葬狗了,諸位可憐可憐我吧……」
他這一喊不要緊,不一會兒便引來不少人的圍觀。有人賣身葬父,有人賣身為奴,這還頭一次看到有人賣身葬狗的,都過來想看個熱鬧。
陸小風喊得正歡,可就在這時二旺突然動了下,緊接着又打了個噴嚏。
這尼瑪不是露餡了嗎,眾人見狀頓時大怒,原來這小子在這裏招搖撞騙,上去就對陸小風一頓暴揍。
陸小風心裏那是個憋屈,他緊緊護住二旺只能任人摧殘。外面的吵鬧驚動了榮府,從大門裏走出一個普通打扮的下人。
他見這麼多人圍在門口不知所為何事,便走過去看個究竟,發現居然有人在這裏假裝賣身葬狗,也加入了隊伍之中。
「住手!」
在榮府大門口出現一位衣着華麗的姑娘突然喝道。她身後還跟着一個貼身丫鬟,看樣子身份不低。
眾人看到這位姑娘後都停了手,那下人急忙跑過去說道:「小姐這小子一大早竟敢在門前假裝賣身葬狗。」
來者正是榮昌的千金小姐榮月蘭,今年年芳十六,長得也是標緻,絕對是個美人坯子。榮昌雖說是飛揚跋扈,可他這個女兒卻是知書達理。
她一聽有人在此假裝賣身葬狗,於是便走了過去。陸小風見榮家大小姐向自己走來,心想機會來了。
「這條狗着實挺可憐,不如讓我收留吧。」榮月蘭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陸小風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原來人家是看上他那條狗了,跟他一毛關係沒有。
「小姐有意收留二旺,我替它謝謝你的大恩大德。」陸小風急忙說道。
榮月蘭摸了摸二旺的腦袋,便從陸小風的懷裏把它給抱了出來,轉身就走。
二旺這時藥勁也過了,發現自己竟在一個美女的懷裏,吱吱嗚嗚叫個不停。
陸小風見狀心想老子榮府沒混進去還白搭了二旺,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他靈機一動,突然哭喊道:「二旺!你這一去我倆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可憐我以後又要孤身一人了。」
二旺聽到陸小風的喊聲從容月蘭的懷裏掙脫又跑了回來鑽進他的懷裏。陸小風抱着二旺是抱頭痛哭。
旁邊的那名丫鬟見狀,她走到榮月蘭身前小聲說道:「小姐我看這人也挺可憐,不如把他留下專門照看府里的那些寵物。」
「這個主意不錯,就依你的意思辦吧。」沒想到榮月蘭還真答應了。
「你叫什麼名字?我家小姐見你也是可憐,就收你在府里專門照看那些寵物。」丫鬟對陸小風說道。
陸小風一聽此話心中大喜,他一下竄了過去緊緊抱住榮月蘭的小腿激動地說道:「多謝小姐的大恩大德,小人叫陸小風,只要能與二旺在一起,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那下人急忙上前一步把他拽開,直接拉進了府里。陸小風用這最低級的手段還真混進了榮府。
陸小風以一名低等下人的身份混進榮府,專門照看府里那些貓狗,兩天後,他還得了一個如雷貫耳的綽號「狗倌兒」。
整天與貓狗打交道就是陸小風每天的工作。沒有工資、沒有自由、沒有任何地位,在這裏只能混口飯吃,雖說比在外面要飯強些,可自己的小命卻還捏在別人手裏。
《富春山居圖》那是榮昌送給日本人的貴重禮物,至於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又怎會像陸小風這樣低等下人所能輕易知道的。
陸小風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去打聽,若是被別人發現他在打那幅圖的主意肯定會被亂棍打死。
一日,陸小風在後花園正在清理貓狗的糞便,聽到一群女子嬉笑的聲音。
他藏在假山後面偷偷觀望,原來是榮月蘭和幾個丫鬟在花園裏玩鬧。
「小姐再給我們吟一首,剛才那首詩聽着不過癮。」
「小姐求求你了,你就吟一首李清照的詞吧。」
……
原來這幾個丫鬟圍着榮月蘭團團轉都是想聽她吟詩誦詞。
「好了,不要吵了,我再給你們吟一首就是了。」榮月蘭清了清嗓子吟出一首宋詞。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我靠這不是李清照的《如夢令》嗎。」
身為文科狀元的陸小風對古代名人的詩詞可是耳熟能詳,他沒想到榮家大小姐還是個才女。幾個丫鬟也不知聽懂沒聽懂,都是紛紛鼓掌叫好。
陸小風心裏一喜,榮月蘭既然這麼喜歡詩詞歌賦,自己找個機會在她面前賣弄兩手說不定會打動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要是混熟了說不定能在她口中得知《富春山居圖》的下落。
他把主意打在了榮月蘭身上,這想法雖然有些齷齪,也不一定能好使,不過現在也是旱地里的蛤蟆干鼓肚,沒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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