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士涼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已經為時已晚。
本來是出於安慰的目的抱住了是朕,不成想是朕居然靠着自己睡着了。
無恥。士冥曾有雲。
&朕?」士涼試探着叫醒他,「真的睡着了?」
是朕一旦安心下來,那睡眠質量是駭人的。不搞個宇宙大爆炸就別想吵醒他。士涼太了解是朕了,根本不花力氣去叫他,只能自認倒霉地把這一大隻拖回家。
夜深了,連個出租車都沒有。士涼架着是朕,恍惚間回憶起埃及撿回是朕的經歷,被煊戎吵醒的是朕也是這樣靠着自己睡着的。
士涼白天在小槑那裏拿到了士冥的錢包,說是士冥從飯店吃飯的時候想去洗手間,就是從那之後失蹤的。
錢包里有士冥的在留卡,士涼通過背面的地址找到了具體的房間。
士涼把是朕放在床上,自己隨便沖了個澡。洗完後,是朕還是按照之前士涼擺放的姿勢睡着。
冬天,穿得厚。士涼便把是朕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想了想,又把是朕往裏挪了挪。
他也躺了上去。
年輕人想什麼呢?睡覺。
第二天,是朕醒的比較晚。畢竟前一晚通宵了,是朕不是個怎麼有精力的人。
睜眼的時候,看見了那個人。
大學生租的房子基本大同小異,玄關陽台衛生間,臥室和廚房是一體的,很適合一個男人獨住。
反正士冥也不做飯。
是朕躺在床上,看到了灶台前的身影。
士涼套了他哥的一件大白t,一手拎着飯勺,雙手交叉與胸前,懶散地靠在那裏等時間。
他在煮粥。
是朕坐起來,心情說不上來的微妙。這種感覺跟他在圖書館被強吻時差不多,可用微積分計算心理陰影面積。
他,睡在,士冥家裏!床上,放着,倆個枕頭!
而且,士冥,為什麼,不穿褲子!
媽的,我的褲子呢!
是朕伸手將床下的褲子拎起來,穿上了。
雖說是冬天,家裏還是挺熱的,是朕只把最外那條休閒褲套上了,走到洗手間沖澡。
因為沒有強生,又放棄了。
他走出來,走到士涼身後,問,「你會做飯?」
士涼看了看腕錶,「在熬粥。」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煮粥這麼簡單的,總是會的。」
是朕輕聲哦了一下,轉身打開冰箱,「光喝粥,喝不下去的。」
士冥的冰箱裏基本沒什麼食材,但是有雞蛋。是朕皺了皺眉,把蔥和雞蛋拿了出來。
&要做飯?」士涼問。
&是朕隨聲應着,用叉子攪拌着雞蛋。
他知道士冥不會做飯。
&對了。」他說,「你家有沒有味精?」
&士涼不知道,個吃多了不好。」
&呢?」
&
是朕不等士涼支吾下去,蹲下身打開了柜子,「鹽總該有的...」
士涼低頭,就沒再移開過視線。
是朕沒穿上衣,只着了一條淺灰的純棉運動褲。現在他蹲着,松垮的褲腰又往下褪了一點,那條脊柱凸起延展向上。士涼覺得,二十幾歲的是朕和十幾歲的時候,不一樣了。
那個背影更結實了,更寬廣了感了。
不能再盯着看了,士涼連忙轉過頭,關掉了粥鍋的火。
&的沒有鹽啊。」這時,是朕低啞的聲音出現在耳後,驚了士涼一跳。
他趕緊回頭,發現是朕站在他身後,站得很近。
&我不記得了,太長時間不做飯了。」士涼不敢直視是朕,視線無措地落在是朕的鎖骨上。
&這樣啊。」是朕說。
士涼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是朕為什麼還站在他面前,站得那麼近。
十幾秒過去了,兩人都沒有任何動作。
太尷尬了,太詭異了,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是朕發現什麼異樣的。還是說,他已經發現了?
正當士涼忐忑不安的時候,是朕突然開口,「你為什麼不穿褲子?」
&還想問你,為什麼不穿上衣吶!」士涼抓狂。
咣地一聲,士涼被按到背後的落地玻璃窗上。
是朕將士涼的手腕按在頭頂,咄咄逼人地樣子,「你喜歡我?」
&士涼反應不過來。
&是士涼?」
&士涼亂死了,什麼狗屁邏輯!
&是士涼。」是朕用的是肯定句。
士涼費力地推了是朕一把,沒推開,「我不是士涼,也不喜歡你!你犯病了吧!」
不要靠我這麼近啊!!!!
是朕語氣平緩,「那你為什麼要在圖書館親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士涼感覺自己腦袋像個燒開的水壺。
為什麼要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啊!無恥!無恥!
等等,好像是偷親別人的我比較無恥。
&子就願意親,你能把我咋地吧!」士涼惱羞成怒時又開始說話不走腦了。他以前就這樣,死過一次也沒什麼長進。
話音剛落,是朕劈頭蓋臉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是朕是占足了主導權的。他掠奪着士涼的氣息,妄圖得到更多的肯定,肯定他心裏的猜測,亦或是說妄想。
眼前這個人是他吧,一定是他吧。吻到最後,連是朕都有些動搖了。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士涼沒有回應這個吻。
但也沒有推開是朕。
一個三十六秒的吻,士涼想了很多。
他想告訴是朕,他就是士涼。他承認,雖然他嘴上說不想讓是朕發現自己回來過,但本能上卻期待着被是朕發現的那個時刻。他如果真的不希望是朕發現他,肯定不會帶是朕回自己的家,睡在有是朕的床上,把自己這種隨性和沒有警惕的一面暴露在他眼前。他其實,就是希望是朕能夠發現他啊。
他希望是朕吻他,抱住他,喊他萌萌。可,為什麼現在他卻這麼悲傷呢。
三十七秒的時候,是朕鬆開了士涼。
他沒有再次看向士涼,轉身把衣服套上,扯起書包走了。
直到那道門關上,士涼才有了動作。他頹然地把飯勺丟到碗池裏,低下了頭。
&煮多了,兩人份的。」
東京巨蛋。
&誒!你們看見了嗎!後台那個人是誰啊!?」
&小台的朋友吧。」
&是咱們公司的練習生嗎?好帥,沒見過啊?」
&是吧...我也沒見過。他倆那是在幹什麼?還有十分鐘冷小台就要上場了啊?我去叫他。」
&去別去,冷小台那脾氣,誰敢沒事兒招惹他啊?」
&報紙上那些不都是有人買通關係抹黑他的嗎?他人真有那麼惡劣?」
&知道,一直看他獨來獨往的。上次有個綜藝採訪,他初中同學不也說他獨來獨往全校師生都孤立他嗎?既然有人黑他,八成得罪誰了,咱們少接觸。」
&可是他一會兒上台遲到了怎麼辦?」
&許人家想搞個大新聞呢,你管那麼多幹嘛?就他這種人,靠臉靠緋聞,沒準黑他上了頭條,是他炒作自己的手段呢。」
&覺得他還挺有實力的啊...」
&什麼實力啊?咱們公司練習生哪個沒有實力啊?不就是長得好點嘛?你不知道,咱們公司高層那幾個老頭子都可稀罕他了,說不準...」
&別說了,我懂了。」
冷小台站起身,默默關上了門。
&你這人緣混得這麼爛?」是朕仰在沙發上嘲諷道。
冷小台不以為意,坐回沙發上。
&到底是得罪誰了?這幾天一上微博就看到你,沒一件好事兒。不會是你那個...啊,輕點,疼死我了!」
冷小台丟掉手裏的棉簽,「媳婦兒你這是跑去跟誰打架了,怎麼傷成這樣?」
&冥。」
&冷小台撕開繃帶,「你們倆不是吧...雖然你們關係挺差的我知道...也不至於動手吧?」
&傷得比我慘。」
&人誇你!把你那個揚起來的嘴角放下去!做對什麼了笑得這麼炫耀!」
&又把我作業毀了。」
&他!」
冷小台幫是朕換了下藥,端起了一杯水。
是朕托腮靠在沙發扶手上,若有所思,「冷小台,我問你個事兒?」
&了?」
&跟士冥熟嗎?」
&有你熟吧?!」
&有沒有覺得他...這裏不正常?」說着是朕指了指腦袋。
&說他有病?」冷小台哭笑不得,「何以見得。」
是朕煞有其事,湊了上去,吧,二話不說就跟我剛上了,我也沒惹着他呀!而且他如果這麼討厭我也就算了,後來我在圖書館睡覺的時候,他居然...偷親我。」
「......」冷小台語重心長地拍拍是朕的肩,「不懂,不知道,沒有畫面感。」
&今天和他接吻了。」
&
冷小台這杯水是喝不下去了,「啥啥呢?」
是朕沒應,懶散地仰在沙發上。
冷小台看了看表,時間快到了。他站起身,走了兩步,突然轉身走回來。
他站在沙發前俯視着是朕,「你覺得他回來了?」
「......」是朕別開視線,把頭轉向一邊。
冷小台猛地單膝跪到沙發上,雙臂撐在是朕頭的兩側。眼神里儘是不安與擔憂,還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朕,尼布羅薩現在混亂的局面,你是直接原因。是煊已經不在了,你繼續這樣下去,是戎也會被你害死。士涼回不來,什麼都不會改變。你不能再一意孤行了!」
是朕面無表情地對上冷小台的視線,就是這種眼神,讓任何人能感到莫大的無力感。
任何人都無法撼動這個男人,他的決定,他的心境,包括士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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