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夏夜偶有蟬鳴,響起時在寂靜的郊外里格外分明。
阿殷只覺自己心如鹿撞,腦子裏嗡嗡嗡地一片,似是聽不到蟬鳴,只能感受到耳畔灼熱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帶着侵略的熱氣,攪得她耳尖冒出了一抹嫣紅。
她顫抖着嘴唇,似是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咬緊了唇。
背後的人也不言一發,只是腰間的手臂卻越發地緊,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揉進骨血里似的。耳邊的呼吸越來越重。忽然,腰間的力度松下,另外一隻手臂環了過來,兩條手臂圈着她的腰肢。
他埋頭她的脖頸間,呼吸仿佛長了腳似的,噴到鎖骨時,宛如有一股熱氣從鎖骨爬下,蔓延遍全身,四肢百骸都熱了起來。
六月中的夏夜,阿殷的額頭生了薄汗,呼吸也微微顫抖着。
過了許久,他終於說:「我允許你說話。」
睫毛輕顫,她喉嚨滾出一聲顫巍巍的「侯爺」。
很多人喚過他侯爺,有恭恭敬敬的,有膽戰心驚的,亦有忠心耿耿的,其實就是一聲稱號,別人喚出來不覺得好聽,只覺尋常,可從她嘴裏出來,卻格外的動聽悅耳。
他終於鬆開她,繞到她面前。
她不像永平的貴女,髮髻繁複,滿頭珠翠,就簡簡單單梳了一個髮髻,也不曾有任何髮簪步搖,面上甚至是不施粉黛,那麼樸素又簡單的妝扮,卻叫沈長堂看得目不轉睛。
大抵是真的上了心,她樸素無華也好,雍容華貴也罷,他都覺得好看。
阿殷不知穆陽候的想法,她此刻以為他氣不過,要來秋後算賬了,心裏忐忐忑忑的,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可他也不出聲,安安靜靜地站在她面前,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有風拂來時,衣袂飄飛,地上的影子像是伸出一隻長手,仿佛下一刻就能箍住她的脖子。
「……侯爺。」
&
咦?聲音里不像她想像中那般冷漠?她又說:「那天在……」
他聲音倏然一冷。
&後不許再提。」
冷颼颼的,跟臘月時分的寒譚似的。可不過瞬間,他聲音里又有所軟化,說:「上回錯過了,這回正好,我帶你去法華寺賞花。」
阿殷微微一怔,問:「現在?」
他說:「賞花過後,我讓陳豆送你回去。你的兩個隨從警惕性不高,我讓言深給他們教訓去了。不用擔心宵禁,我自有辦法送你回城,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也讓人告知你妹妹了。」
阿殷聽了,卻覺好笑。
哪有人上門踩場,還嫌守門的警惕性不高。
.
一輛馬車駛來。
馭夫是阿殷識得的言默,他默默地瞅她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向沈長堂說道:「稟報侯爺,法華寺的一切已經備好。」
沈長堂微微頷首,上了馬車,見她還不動,擰了眉,說:「上來。」似是意識到什麼,聲音又彆扭地軟下來,說:「上來吧。」
言默默默地扭過頭。
上了馬車後,阿殷更是覺得古怪極了。若是擱在以往,在馬車裏穆陽侯對她不是親,便是摸,少不了肢體接觸,可今日卻像變了性子一樣,非但沒有叫她坐過去,更沒有輕薄她,而是兩人各坐一頭。
甚至還對她解釋:「……馬車是前幾天連夜趕工出來的,車壁,窗子,還有車輪都是特製。箭羽射不穿,車輪也難以動手腳……」他還給她示範,往車壁輕輕一敲,彈出一個暗格,裏面有一把匕首,和兩個木塞瓷瓶。「這兩個瓶子裏裝的是宮裏的□□,一個名為七竅流血,另一個叫做一步穿腸。」
本來阿殷聽得還頗為入神,直到他說起□□時,整個人背脊頓時一寒。
他語氣也一頓,微微帶了冷意。
&瓶□□,只要你的舌頭嘗到一滴,你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會流出黑紅的血。」他看着她,話鋒一轉說:「前幾天本侯想讓你嘗一嘗,再嘗半滴,看你再次瀕臨死亡又想如何罵本侯。」
他眼裏有冷光,還有不可抑制的怒氣。
阿殷心想,果真來了!秋後算賬!
可是接下來,穆陽侯又是話鋒一轉,冷意、戾氣通通散去,化成百轉千回的嘆聲。
「……可惜捨不得。」
他似是遺憾極了,又將瓷瓶放回暗格,往車壁一敲,暗格又收了回去。
接着,他拾起一邊的書冊,不再看阿殷,也不曾說過半句話。
.
約摸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法華寺。
早已有人打點,一路毫無阻礙地進了法華寺。法華寺是綏州頗有名氣的寺廟,裏面供奉了眾多佛菩薩,是綏州里最齊全,也是香火最多的寺廟。白天裏,可謂是香火鼎盛。同時,法華寺出名的還有寺廟旁的六月雪。每逢五月,半個山坡開滿六月雪,半個拳頭大小的白色花朵,點綴着一派青翠。
時常有人在法華寺上了香,便去附近的山頭賞花。
今夜月光皎潔,可到底是入了夜,滿山頭朦朦朧朧的月色。可稍微靠近後,卻驀然發現半個山坡掛滿了長足燈籠,每隔三尺一個接一個,柔和的燭光照亮了整個山頭。
她不由呆住了。
漫山遍野的六月雪,在月色與燭光的照耀下,瑩瑩生輝。
沈長堂走在前頭,轉身望她,見她滿目驚喜,心中那半點怒氣也徹底消了。
他問:「嗯?喜歡嗎?」
她下意識地點頭,說:「沒有想到竟比白日的六月雪還要好看……」美景在前,先前的防備都消了不少。她提起裙裾,一路跑上山野的最高處,高興地喃喃道:「夜裏的六月雪加上燈籠竟有如此效果,回去後要試試六月雪核雕。」
沈長堂上來時,就聽到阿殷的最後一句話。
他問她:「你幾歲開始雕核?」
阿殷道:「八歲開始,至今已有十二年。雕核便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缺了便渾身不自在。若能雕出好核雕,有時候甚至覺得此生無憾。」
沈長堂卻哼了聲,問:「核雕和你妹妹掉進水裏,你救哪一個?」
&妹。」她下意識地回答。
&侯和核雕掉水裏了,你救哪一個?」
她猶豫了下,說:「侯爺是千金之軀,又怎會掉進水裏?還有就是……阿殷不懂水性。若侯爺和核雕真掉水裏了,怕是還得勞煩侯爺的人幫阿殷打撈核雕。」
見她說了一大堆,便知她巴不得自己掉水裏別出來了。
沈長堂道:「你只要回答本侯或者核雕。」
阿殷正想開口,沈長堂又道:「罷了,不必回答。你一說,我恐怕又要發怒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停在她的跟前。恰好阿殷站在土丘上,與他視線持平。
他看着她的眼睛。
&我只說一遍,你好好記着,半個字也不許忘記。」微微一頓,他又道:「本侯不勉強你去永平,你不愛去便不去。你不喜歡本侯碰你,以後你不同意,我便不碰你。你喜歡雕核便雕核,我也不阻攔你。只是那一日傷人的話,不許再說了。」
月光下,往日裏薄霧重重的眼似是漸漸撥開薄霧,露出一角柔和。
&住了嗎?」
她輕輕點頭。
.
下去時,沈長堂走在前面,阿殷走在後面。
他的人在山野外候着。
臨近了,看到若干人提着燈籠,紛紛施禮。阿殷定睛一望,發現虎眼與虎拳也在,兩人皆鼻青眼腫,垂着頭不敢說話。
沈長堂站定。
言深出列道:「稟侯爺,虎眼與虎拳還算有天賦,屬下已經訓了他們。」
虎眼與虎拳也跟着出列,行了跪拜禮:「多……多謝侯爺賜教。」
沈長堂道:「不必多禮,起身吧。」待他們一站起,沈長堂聲音又變得冷峻:「本侯容不得第二次錯誤,這一次且當試探。」
嚇得兩人又跪了下去。
沈長堂此時又和顏悅色地說:「本侯讓陳豆留在恭城,你們若有不懂,可以請教陳豆。」
兩人又受寵若驚地謝恩。
阿殷有點懵,沈長堂又望了過來,說:「本侯知你不喜歡身邊有本侯的人,可你身邊的人警惕性不夠高,身手也是一般,遇着尋着小賊能對付一二,可若遇上有預謀的殺手,必定應付不來。等他們兩個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再讓陳豆回來。」
&謝侯爺。」
沈長堂問:「心裏沒在罵本侯?」
言深知趣得很,登時悄無聲息地帶着一群人退到遠處。
阿殷輕咳一聲:「沒有。」她微微遲疑,又問:「侯爺,可是有人盯上阿殷了?」沈長堂讚賞地看着她,說:「暫時沒有,但以後難說。」
阿殷解釋:「我剛剛真的沒有在心裏罵侯爺。」
她說得有點急,睫毛顫得像是翕動的蝶翼,皎潔的月光落在她的額上,更顯飽滿白皙。他盯了半晌,忍住碰觸的衝動,轉了身,淡道:「本侯知道了。」
此時,言深匆匆走來,稟報道:「侯爺,宮裏的鄧公公來綏州了。」
沈長堂微微驚訝,沉吟片刻後,只道:「鄧公公人在何處?」
&侯爺的話,正在來恭城的途中。」
沈長堂面色微變,道:「吩咐下去,即刻前往月江城。這邊的事情可有處理好?」
言深望了眼阿殷,道:「已經辦妥,一切痕跡都抹掉了。」
沈長堂頷首。
一會後,言深又過來了,道:「啟稟侯爺,可以啟程了。」似是想到什麼,沈長堂看着阿殷,又說:「此處離恭城不遠,先送她回去。」
言深道:「鄧公公那邊……」
&人拖着。」
&
阿殷說:「侯爺,我可以在法華寺住一宿,明日再回去的。有虎眼虎拳,還有陳豆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沈長堂不同意,只道:「上車。」
.
阿殷只好上了馬車。
方才言深提起鄧公公三字時,沈長堂看起來似乎有點忌憚。
馬車漸漸往恭城駛去。
沈長堂又道:「鄧公公是大內總管,連着服侍了兩朝皇帝,是個人精。」阿殷聽了,好奇地問:「侯爺您似乎有點忌憚那位鄧公公?」
&回他能來綏州,必是奉了聖上的旨意。新帝登基初始,非順位繼承,容易疑心。」
最後短短九個字,已經可見曾經的血腥。他選擇這種柔和的方式說出,想來是顧慮了她。今夜的沈長堂與以往不太一樣,仿佛也受了月光的影響,變得溫柔起來。
她心中微動。
此時,沈長堂又道:「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了解就夠了,剩餘的本侯會擺平。一個半月後,我會再過來,在此之前,與所有郎君遠離,尤其是謝家小兒。」
先前還想着他溫柔了點呢,果然不改霸道本性啊。
不過沈長堂的讓步,已經讓阿殷很是高興,她爽快地點頭道:「我聽侯爺的。」話音落時,卻見沈長堂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唇,想起之前馬車裏的際遇,耳根子微紅,不自在地偏了頭。
很快,那邊傳來沈長堂的聲音。
&說一遍。」
阿殷愣了下,問:「再說什麼?」
&剛剛說的那一句。」
&聽侯爺的?」她問。
他邊頷首邊「嗯」了聲。阿殷又說了遍,發現沈長堂的目光又深邃了些。她試探着又說了一遍,這回總算確定穆陽侯喜歡她說這句話,而不是沒有聽清。
他樂此不彼地又道:「再說一遍。」
阿殷又說了一遍,說了十來遍後,他仍然沒有厭。她問:「侯爺便這麼喜歡我說這句話?」
沈長堂卻道:「你可知本侯為何非得要送你回恭城?」
阿殷想回答是在擔心她,可又覺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阿殷愚鈍,猜不透侯爺的心思。」
他聲音沙啞地道:「想聽你再喚我幾聲侯爺。」
阿殷一聽,耳根子的紅暈爬到了脖子上,明明他沒有碰她,甚至離她不近,可這般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時,胸腔里剎那間竟砰咚砰咚地跳得飛快。
此時,馬車外傳來言深的聲音。
&爺,到了。」
馬車也漸漸停下。
阿殷向沈長堂施了一禮,便要離開。豈料剛轉了個身,手還未碰到車門,身後驀然有一道力度襲來,腰間一熱,一條手臂緊緊地箍了過來,一個踉蹌,她跌坐在他的懷裏。
他在她耳畔道:「本侯的話,明天再開始作數。」
&
&讓我抱抱,抱一抱。」他聲音又輕又柔,語氣里又是那般渴望。阿殷一下子就心軟了。她果然吃軟不吃硬。他一來軟的,她的心腸也跟着軟起來。
她不動了,整個人放鬆下來。
沈長堂更用力圈住她的腰肢,懷裏的人那麼軟那麼香,連垂下來的烏髮也這麼惹人憐,他好像怎麼抱也抱不夠似的。
他極其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埋首在她的脖頸間,呼吸惹得她癢極了。
她忍不住笑出聲,道:>
他問:「哪裏癢?」
她說:「就是癢……」他一說話就更癢了,熱氣和濕潤蔓延開來,她扭着身體,道:「你別說話……」忽然,背後的人緊緊地繃住。
馬車一角的鎏金圓燈噼啪的一聲,燭光微微地一顫。
身後的呼吸聲慢慢地變重。
腰肢上的手又燙又熱,跟烙鐵似的。
這樣的情況,阿殷並不陌生,她知道沈長堂發病了。不用轉頭,她也曉得此刻他的臉必定滿是又粗又大的青筋。她咽了口唾沫,不敢動。
腰肢上的手越來越緊,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箍碎了。
&侯爺……」
他聲音喑啞:「別動,也別說話……」她的聲音讓他內心的躁動變得更加嚴重。她立馬噤聲。可是似乎也沒什麼效果,夜裏的燈光昏暗,他的五官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懷裏的人。
儘管她不說話,可她身上的香無處不入,鑽入他的鼻里,鑽入他的心裏。
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盡情地吶喊,把她壓在車壁上,狠狠地吻她!狠狠地親她!狠狠地嘗遍她嘴裏的每一寸滋味!狠狠地吸吮那條又香又軟的小舌!
身上的手臂忽然鬆開,阿殷被猛地一推,險些撞到車壁。
沈長堂粗喘,壓抑地道:「下車。」
阿殷抬眼望去,緊靠着車壁的沈長堂臉色極其蒼白痛苦,青筋粗得跟拇指似的,臉上左一條右一條,極具戾氣。她咽了口唾沫,沈長堂惡狠狠地瞪來。
&去!」
阿殷一咬牙,轉身打開車門。可手剛碰到車門,她又忍不住回首,只見沈長堂閉着眼睛,咬緊着牙關,那青筋似乎會遊走一般,令他不停地喘氣。
.
沈長堂的手已經摸上了飲血鞭。
他折回恭城時,已經作了這個打算。侍疾的藥人也一應具備。若是往常,他必定先抽了再說。可今日有她在,那般血腥的場景他不欲教她看見。
一想到阿殷,又不可抑制地想到她唇里的甘甜,比抽人鞭子要快活得多。
車門久久沒開。
怪疾的折磨,已經讓沈長堂失去了八分理智,他一時半會不知道阿殷到底離開了沒有。
忽然,熟悉的香氣鑽入鼻間。
一道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他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阿殷緊張到極致的神情。她沒有動,閉着眼,像是一盤等待臨幸的吃食,那般安靜那般徹底地擺在他的面前。
當下,所有忍耐化為虛無。
方才的幻像和叫囂,通通肆無忌憚地冒出。
阿殷只覺天旋地轉,背部貼上了還有餘溫的車壁,身上傳來炙熱的觸感。她輕輕地「啊」了一聲,嘴裏已有異物撞入,粗暴地席捲她的整個嘴腔。
吸吮,舔舐,啃咬,她的舌頭像是被扔在澆了油的鍋里,嘴裏的異物如同鍋鏟,將她煸炒,紅燒,水煮……花樣百變地烹食。
終於煮好,他又像合了鍋蓋,開始擺盤,舔咬着她的上下唇。
他的技巧愈發嫻熟。
阿殷忍不住輕輕地呻>
.
言深與言默在外頭候着。交接的馬車也在外頭,虎眼和虎拳今夜受了太大的刺激,此刻正恭恭敬敬地侯在另外一輛馬車外,等着阿殷上車。
然而,一刻鐘後,馬車半點聲響也沒傳出。
言深與言默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誰也不敢上前催促。直到又過了一刻鐘,去拖住鄧公公的人回來了,說道:「拖了一個時辰,鄧公公有些不耐煩了。」
言深輕咳一聲,正要催促時,馬車裏傳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呻|吟聲。
話音戛然而止。
言深改口道:「你留下,我去拖住鄧公公。」
.
馬車裏的兩人吻得腦袋發熱,外頭的聲響是半點也沒聽見。
不過沈長堂面上的青筋卻是徹底消失了。
阿殷閉着眼,並不知道。
沈長堂不打算停下來,換了個姿勢,將她抱在懷裏,繼續輕吻她已經微腫的紅唇。比起發病時的粗暴,此時沈長堂要溫柔得多。他輕啄她的唇瓣,啄一下便鬆開,觀察她的神色。
以前倒是沒想過,可沒由來的,今日卻想讓她也高興。
他又俯身輕啄,一下接一下的,她任意被擺弄的模樣深得他心。尤其是她微張小舌,嫩紅的舌與潔白的齒形成鮮明對比時,景致極其誘人。
他碰上她的齒。
齒尖輕磨她的軟舌時,她渾身顫了下,下意識地貼緊了他。
沈長堂露出笑意,變本加厲地磨她的軟舌。她終於再次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媚的輕喘,眼睛也不由睜開。
&的臉……」
好了!
沈長堂見狀,倒是有些可惜,最後輕輕地啄吻了一下,方依依不捨地收回來,面色不改地道:「嗯,現在好了。」
阿殷想要離開他的腿,卻被他緊緊摟住。
她也不動,只微紅着臉說:「我之前是因為……」
侍疾二字還未解釋出來,沈長堂就打斷道:「你願意主動親本侯,我很高興。」
親之一字,他說得格外沙啞低沉。
阿殷轟地一下,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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