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聞重護室內聲息漸小,慢慢竟徹底沒了動靜,護士甲不由咽了咽口水,小聲道:
「那個…雖然裏面沒有其他患者,可他媳婦還在裏頭呢,這樣…會不會出什麼事呀?」
「能出什麼事啊?最多也就是一起婚內強|暴罷了,況且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說不得正巧就好這一口呢!小姑娘家家的,你不懂!」
張小帥一臉曖昧的勾了勾嘴角,轉而拿着眼角斜斜覷了身旁幾人一記,口中漫不經心道:
「即不能讓他們在醫院發生那種事,又不能讓他傷到其他患者及工作人員,且還不能直接把他給捆起來了事,除了眼下這麼個法子,我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不然你們要是誰有法子,我現在就把門打開讓你們進去試試?」
一說到讓自己進去,場面瞬間就安靜下來,幾人於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時間面面相覷着,誰也不吱聲了。
正此時,重護室內突然傳來一陣呼救聲,聽着那熟悉的尖利嗓音,幾乎不用猜測,也知道這殺豬般的動靜絕對是寧凱那潑辣的媳婦發出的。
張小帥與趙新迅速對視一眼,爾後張小帥立即掏出鑰匙開門,兩人先後沖入門中後,見到的便是以下這樣詭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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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護室內,寧凱正如武松打虎般騎在他媳婦身上,豆沙包般大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媳婦的身上和臉上,雖說他媳婦確實面目可憎且還粗俗無禮,可畢竟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挨打不是?
當下張小帥趙新兩人一左一右架住寧凱胳膊,咬着牙便想要將他給硬拖起來,想那寧凱哪裏肯從,自是又踢又咬,簡直如同瘋狗一般,兩人手腳齊上,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總算是又將他給按在了床上。
於是乎,身後一眾護士便如潮水般涌了上來,一時間按腳的按腳,捂嘴的捂嘴(關鍵是怕他趁機咬人),總之眾人好一番折騰,才終於將寧凱再次固定到了床上。
這一通忙活過後,幾人皆是汗如雨下,滿臉通紅,尤其是趙新跟張小帥,剛才撕扯着滾到一塊時還沒察覺,現下沒事了才猛然發現,兩人的手臂及脖頸上赫然都被撓出了好幾道觸目驚心的血道子來。
護士丙是張小帥上一批招進來的,說起來也沒比他早來太久,是以像今天這樣的陣勢她也是頭回見,初時還有些慌亂害怕,這會兒卻只剩下惱怒與憤懣了。
「咋能這樣呢!?他個大老爺們兒咋還撓人呀?」
「是呀!趕緊去處理一下吧!他指甲又長又黑,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什麼致病菌。」
眼瞅着張小帥那比女人還白嫩的胳膊,此刻卻無比突兀的現出幾道猙獰可怖的傷口來,幾人見了都有些不忍。
張小帥胡亂呼嚕了兩下胳膊,臉上仍是不甚在意的表情,話說他活這麼大都還沒被女人撓過,想不到第一次竟給了個素不相識的瘋男人,想想也是醉了呀!
信步走到那個還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面前,張小帥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小心將她給扶了起來。
「跟我去處置室擦點藥吧!」
女人仍舊只是哭,只不過跟剛剛那種撒潑打滾的哭法不同,這回是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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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人送到處置室後,張小帥跟趙新兩人相互為對方處理了身上的傷口,酒精沾到傷口後的強烈刺痛,惹得趙新好一番呲牙咧嘴,饒是如此,他還不忘了要臭貧一下。
「幸好小爺我孤家寡人,這要是回家讓老婆看見了,還指不定怎麼嚴刑逼供呢!」
張小帥實在懶得理他,處理完傷口後便直接回了重護病室,剛剛那一大群人現在早就散了個乾淨,眼下只剩原本值重護崗的護士董琦芮在,也就是我們前文說的護士丙了,見張小帥總算進來了,董琦芮不由憤憤不平道:
「你管那女人幹什麼?都她是自作自受,她活該挨打。」
張小帥笑着搖了搖頭,這丫頭,性子還真直。
「話不是這麼說的,妹子,假如你有家人得了病,你肯定也不捨得眼看着他被綁在床上活受罪。」
「可是…」
董琦芮被張小帥堵得一時有些詞窮,可是了好半天,方才泱泱道:
「可是他是精神病呀!精神病發作起來六親不認,天王老子他也照打不誤,這個時候的患者跟野獸也沒什麼分別,不綁着他們,難道還由着他們生撕了我們不成。」
董琦芮今年也不過才剛剛二十二歲,娃娃臉,大眼睛,唇紅齒白的,一笑起來時兩頰陷下一對深深的小酒窩,絕對算是個男人一見就會動心的小美人兒了,此時她微嘟着小嘴,一臉的委屈的模樣,簡直幽怨得教人心肝兒都直打哆嗦。
「傻妹子,在你沒來這裏之前,你知道精神病發作起來是什麼樣子嗎?」
張小帥說着,堂而皇之的伸手捏了捏董琦芮肉嘟嘟的小臉蛋,嗯!不錯!果然手感絕佳,水嫩得幾乎都能掐出水來。
「不知道。」
董琦芮老實的搖了搖頭,張小帥剛才那動作實在太過自然,以至於董琦芮甚至都沒有察覺出他這樣做有絲毫的不妥來。
「這不就對了!在你看來他們都是病人,理應小心防備,可在她們看來,他們都是自己平素最親近的人,他們不僅不會傷害自己,當有危險時還會保護自己,就拿寧凱來說,他在家確實打傷過自己的母親,但他畢竟從未對自己妻子動過手,所以在他妻子的認知中,他傷害誰也不會傷害自己,自然也就不會防備他了。」
董琦芮聽得也是似懂非懂,轉而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不傷害自己就可以不管了嗎?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這下好了吧?自己也挨打了,看她以後還撒不撒潑了。」
這丫頭,還真什麼都敢說,張小帥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只得繼續以長輩的姿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頂。
「你說的沒錯,不打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會知道疼,這就是人性。」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置身事外的人永遠都站着說話不腰疼,身在其中的人卻往往已經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了。
於是乎就有了無病呻|吟,有了為賦新詞強說愁,那些真正痛着的人除了咬牙死忍着外,幾乎無法可想,他們不能張嘴,一張嘴這口氣便泄了,沒了這口氣的支撐,他們怕就再也撐不住了。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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