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林昆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件事幾乎成了凌瀟瀟永遠的痛,當初為了勾搭林昆上手,她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各路手段齊上陣了,偏偏林昆始終對她不冷不熱,不然也不至於逼得她鋌而走險,火中取栗,雖然事實最終再次證明,林昆果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更讓凌瀟瀟氣不過的是,他竟然從頭到尾都無視自己的魅力,這對一向對自己魅力無比自信的凌瀟瀟而言,無疑是個巨大打擊。
曾經凌瀟瀟怎麼想怎麼不甘心,可見到張小帥後,她就突然想通了,錯誤了的方向,越努力越窘迫,不是她魅力不夠,而是林昆根本就是個彎的,女王狡詐受配上忠犬木訥攻,聽起來還真般配得不要不要的。
「你是想問我,他為什麼連這些事都告訴我嗎?」
凌瀟瀟抿了口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林昆嘴巴硬得簡直跟蚌都有一拼,自己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撬開,她自然十分好奇,張小帥到底是怎麼誘使林昆張嘴的,難道是69?好吧!她可能有點想多了。
張小帥撓着腦袋,笑得一臉憨厚淳樸。
「其實我那都是詐你的,他根本啥也沒跟我說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正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張小帥一副『我們是盟友,我怎麼忍心騙你』的坦誠模樣,全然忘了剛才是哪個犢子,一本正經着說瞎話滿臉嚴肅着胡咧咧來着,說實話,要不是和諧社會殺人犯法,這貨估計早讓人亂刀剁死了。
凌瀟瀟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凌瀟瀟,行走江湖十餘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竟然被張小帥這小癟犢子給騙了。而且還是如此拙劣的騙術,絕對的簡單粗暴,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好嗎!
「張-小-帥-!」
林昆也只是打擊了她對自己魅力的自信,張小帥此舉。卻是赤裸裸的對她智商的侮辱,士可殺不可辱,凌瀟瀟雖然不是什麼戰士,也不甘蒙受如此奇恥大辱。
「呃……你要幹什麼?咱有話好好說,不帶動手的啊!」
眼見凌瀟瀟一臉殺氣騰騰着直奔自己而來。張小帥本能的向後一仰,直接就從沙發上面翻到了地面上,凌瀟瀟見張小帥竟然還敢逃,更是氣得牙根都疼,當下拎起茶几的酒瓶子就朝着張小帥砸了過去。
「冷靜啊!我的親姐唉!這玩意兒可會砸死人的。」
凌瀟瀟的身手,根本不可能真的砸到張小帥,不過眼下她正在氣頭上,張小帥也不敢太觸她霉頭,只能這樣連嚎帶叫的四處躲閃,以期她出氣之後能放過自己。
「冷靜你姥姥。你個小癟犢子,當你姑奶奶好糊弄是吧?老娘出來混時,你還特麼是顆卵呢!」
凌瀟瀟骨子裏就不是啥高雅斯文的人,她十四歲就出來混,初中都沒能畢業,字能勉強認全就已經不錯了,之所以總擺出一副高貴冷艷的貴婦范,完全是因為男人普遍都好這個調調,她雖然沒啥文化,但心眼絕對夠用。什麼樣的男人喜歡什麼的女人,一個眼神一句話,她就全都門清了,這也是本事。是自帶天賦屬性,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能做到的。
眼見威士忌瓶子裹着一陣陰風迎面飛來,張小帥眼皮子不由一抽,這女人下手也忒特麼黑了,這是奔着不砸死他也砸傻他去的吧!
故意慢了半拍才彎下腰去,任由酒瓶子擦着自己頭皮飛過。張小帥正準備抱着腦袋滿地打滾呢,就聽着身後一聲哀嚎,兩人頓時動作一僵,齊齊回頭看去,便見原野抱着腦袋,死豬一般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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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急診病室的走廊上,張小帥默默將手中擺弄了半天的煙重新插回煙盒,原野頭上的傷口攏共縫了六針,剛推他做完CT掃描,眼下正躺在病室里扎針呢!
說起來,還真有點心有餘悸,話說面對那麼喪心病狂的邪|教堂主黑鼠都毫髮無損全身而退的純爺們兒,竟然被凌瀟瀟一酒瓶子直接干倒了,不僅見了血,還至今仍昏迷不醒,可見暴怒之下的女人到底有多麼不可理喻。
坐在走廊長椅上,凌瀟瀟已然恢復了高貴冷艷的御姐范,仿佛剛剛那個拎着酒瓶子追着人掰命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剛把趙金龍日常活動範圍以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信息統統告訴張小帥,病房內便傳來一陣嘶啞的呻|吟聲,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起身向病室走去。
「覺得怎麼樣了?頭還暈嗎?」
其實剛剛醫生已經說了,原野沒有任何腦震盪的跡象,不過依照慣例,還是要留院觀察一晚才行,見原野似乎想要坐起來,張小帥趕忙上前扶了一把。
「這是哪裏?我頭怎麼破了?」
原野的表情十分茫然,看起來似乎完全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何事,張小帥仔細打量着他的表情,可惜根本看不出真假來,不過如果是他的話,發生了那麼丟人的事,也會假裝失憶的吧?
「這位小姐,我們在哪見過嗎?」
原野此言一出,身邊兩人都有點表情崩裂的跡象,他們完全搞不懂原野到底是真失憶了,還是耍弄着他們玩呢!仿佛猜出兩人想法一般,原野自顧自說道:
「我酒量差,酒品更差,酒醉之後無論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醒來一律不記得,熟識的朋友根本沒人陪我喝酒,今晚心情不渝,本想請師弟喝幾杯,誰知又喝多了,師弟,我今晚沒做什麼不合時宜的事吧?」
張小帥呵呵乾笑了兩聲,默默的搖了搖頭,冬天也不是沒有打雷的可能,瞎話什麼的還是儘量少說的好。
「沒做什麼失禮的事就好,我還怕自己過於孟浪,唐突了佳人,那可就罪不可赦了。」
張小帥斜眼瞟了凌瀟瀟一記,硬着頭皮,繼續搖頭,本以為里子面子都全了。這下他總該消停了,哪知他竟還不依不饒追着凌瀟瀟問道:
「這位姑娘,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們見過嗎?」
「從沒見過。」
比起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凌瀟瀟與張小帥可謂並駕齊驅不分伯仲。原野似是不敢置信,又好似有點說不出的遺憾來,不過倒也沒真的刨根問底下去,可見清醒情況下的原野,並不如他醉酒之後那麼豪邁。
凌瀟瀟走後。原野便不由分說的出了院,張小帥並沒有攔他,簡單辦了出院手續之後,兩人就直接出了們門診大樓。
原野在旁邊小賣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坐在馬路邊上一口氣給幹了,張小帥默默蹲在他旁邊,聽着他自言自語似的念叨。
「真像啊,怎麼能這麼像呢。」
見張小帥就蹲在自己旁邊,也不見出個動靜,原野不由開口問道:
「這女人是誰?結婚了嗎?」
張小帥以一種看待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着原野。滿臉毫不掩飾的不屑一顧。
「人都走了,還裝個屁呀!再裝可就不像了!」
「誰特麼跟你裝了,我是真不記得了,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見原野好像真的怒了,張小帥權衡再三,還是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實情,原野聽罷,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鐘之久,期間他接連抽了三根煙。最後將幾乎燒到手指頭的煙屁直接摔在地下,狠狠一腳踩熄,起身一言不發的走了。
張小帥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的背影,許久才暗罵一句。都特麼是精神病,這才鑽入一輛恰好經過的出租車,報了地名後,便一臉鬱悒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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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八療區來了一位新患者,患者名叫付磊。今年二十五歲,長得很瘦,是那種臉頰都有些凹陷下去的重度消瘦,許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付磊皮膚蒼白得甚至有些嚇人,配着他深陷的眼窩,使他整個人都充斥着一種吸血鬼的即視感。
送付磊來住院的正是凌瀟瀟,昨晚得知了付磊的存在後,張小帥就勸說凌瀟瀟將付磊送到醫院進行系統性的治療,閉門造車只會加重他的病情,他還那麼年輕,不能讓他的一生就這樣斷送,不管出於任何原因,都不行。
相較於付磊死一般的沉寂,凌瀟瀟則顯得自然了很多,她自稱是付磊的遠房表姐,付磊父母均年事已高,且都住在山西農村,根本不可能來照顧兒子,她這個做表姐的自然要代行照顧之責。
付磊的主治醫就是葉驚鴻,這是昨晚張小帥就同她說好了的,今天的主班剛好是趙新,他自然認得凌瀟瀟,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再碰到她。
基本的查體過後,付磊便被趙新張小帥領着進了病房,凌瀟瀟忍不住回頭望過去,見張小帥衝着自己點了點,才終於勉強回以一笑。
據凌瀟瀟介紹,患者是於三年前戀人意外去世後,才逐漸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具體情況基本就跟她當日同劉主任描述的沒啥區別,最近一個月以來,患者病情越發加重,她不得不在他服藥之後難得清醒的那段時間,用繩子將他牢牢捆住,不然他衝動起來自己根本無法控制。
且先不評價劉主任的行為是否違法,至少她的診斷是沒有錯的,付磊確實是雙相情感障礙抑鬱發作,而且他的病程已有三年之久,雖然這段時間他也有間斷服藥,但並沒有進行任何系統性的治療,這無疑使他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葉醫生,我表弟還能治好嗎?我想聽實話。」
凌瀟瀟難得露出與實際年紀相符的滄桑表情,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現在生病的是她自己,小聰走時曾死死抓着她的手,求她一定要好好照顧付磊,她想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姐姐,即照顧不好弟弟,也完不成弟弟的囑託,她的這一生無疑是失敗透頂的一生。
「現在這種話我還不能說,具體情況還要看治療後的效果,每個人的耐受性都不同,藥物敏感度也不同,不過大部分精神疾病患者都是終身服藥制的,如果能堅持服藥,定期複診,基本上絕大部分患者都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葉驚鴻的回答非常官方,她不像張小帥,長了一張舌燦蓮花的巧嘴,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不管她是否喜歡凌瀟瀟這個人,她都會認真的對待每一個患者。
「拜託你了,葉醫生。」
凌瀟瀟起身,鄭重向葉驚鴻鞠了一躬,葉驚鴻偏身避開,語氣平淡道:
「放心吧,我會竭盡所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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