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這就是你的妙計?」
藍牧都快無語了,他今天一大早趕到攝影器材店買了個盜拍攝影機,乒乓球大小,握在手上,或者藏在口袋裏,很不起眼。
馬翔昨晚讓他帶這個來,就是讓他今天假裝看熱鬧的路人,在一旁偷拍。
因為他們今天去的是死者失蹤的地方,很可能當時兇手就是在這裏綁架了死者。
這種現場對於警方其實沒有屁用,時隔這麼久,就算有什麼線索肯定早就沒了。
所以這種事情才交給派出所協助調查,並且也沒必要封鎖現場。
馬翔得知這個情況後,心想反正不封鎖現場,只要沒人看到藍牧拍攝,藍牧完全可以假裝路人偷拍。
雖然就算拍不到什麼重大新聞,但以後這案子曝光,把今天警察檢查死者失蹤的行動素材,配上字幕。也可以說是「警方辦案中」,或者「第四個死者失蹤的地方……」之類的噱頭。
而且,馬翔一心想立功,說不定現場就遺留了兇手的蛛絲馬跡!
現在是第二天早上,馬翔和幾個警察在一個小區外的小街上工作。
見到藍牧來到,那無語的樣子,馬翔湊上去笑道。
「我這是幫你,你不還是來了?」
「反正你已經知道這案子了,對你沒什麼好保密的,我的老婆本可就靠你幫我賺了!」
藍牧偷偷打開攝像機盜攝,說道:「就這破素材,賺個毛啊!你們可趕緊破案吧!我可不希望被人惦記着。」
馬翔笑道:「我也想趕緊破案啊!」
「等這案子結掉,我就可以結婚了。」
藍牧哼道:「你這個叛徒!以後肯定是個氣管炎。」
馬翔一臉你嫉妒我的表情,也沒多說,繼續去工作了。
這條小街路很偏僻,如果是晚上,這裏會非常黑,所以一般人肯定會儘量從路燈下走過。
警方重點檢查地就是路燈附近有沒有線索。
其實這只是例行的排查而已,局裏對這裏都不抱什麼希望,實在是兇手太狡猾了,到現在一點馬腳都沒露出來。
白天這裏還有不少行人,他們見到警察工作,一些人冷漠地走過,一些人可能還會圍觀片刻,但很快也就離開。
也就藍牧無所事事的樣子,東看看西看看,一直在警察面前晃。
有的行人也想拿出手機拍攝,卻被警方制止,並且驅趕開。
藍牧暗道:「看來警方是想一直隱瞞下去了,這案子恐怕一但曝光,警方的壓力會巨大吧?」
「可不曝光,警方也查不出線索,這可真是……」
「如果兇手現在罷手,遠走他鄉,恐怕這案子會成為懸案吧?」
藍牧到處偷拍,幾個警察瞪了他一眼,但應該見馬翔認識他,這才沒有多說什麼。
所里都知道馬翔老爹是所長,這點面子還是賣他的。
見到警方無聊而散漫的工作,藍牧也變得散漫,他四處張望,突然,無意間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
悄悄地把目光挪過去,見到一名青年,臉上還帶着稚氣,看樣子剛步入社會沒多久。
也跟他一樣在圍觀警方做事,不過藍牧五感驚人,並且第六感也敏銳地感覺到被人監視。
藍牧眯着眼睛,他很快看出了哪裏不對勁。
那青年胸口有一個別致的紐扣,藍牧目力極強,看仔細後,突然笑了。
因為那是個紐扣攝像機,也是專門偷拍用的!
「哈……這是遇到同行了?」
「這案子可是我的囊中物……」
藍牧不動聲色,晃悠到馬翔身邊,碰了他一下。
馬翔回過頭問道:「咋啦?」
藍牧偷偷指了指那青年,然後輕聲說道:「他用紐扣攝像機偷拍你們,應該跟我是同行。」
馬翔一看,見那人也晃悠很久了,立刻明白藍牧的意思。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新聞素材這東西,越少人有越好。
「我來!」
馬翔對藍牧點點頭,然後晃悠着他那肥胖的肚子走過去。
那青年見到馬翔靠近,先是一愣,然後聽到馬翔說:「喂!你別拍了!把紐扣……」
藍牧就跟在馬翔身後,聽到馬翔口氣這麼霸道,咧着嘴苦笑。
只要這記者同行把紐扣攝像機交出來,警方把內容一刪,警方辦解屍案的素材就只有自己有了。
可接下來,對方的反應卻大為過激。
那青年二話不說,扭頭就跑,速度很快,一溜煙就跑出了小街。
「我靠!」
「你別跑!把攝像機交出來!」
馬翔和藍牧一愣,都急忙追上去。
這案子是保密的,雖然不知道這個記者為什麼會來拍,但馬翔自然是不願意有外人偷拍,如果這案子提前曝光,就是他失職的表現。
終於藍牧,則是身為同行,自然也要保證這案子解禁後,自己是獨一份追蹤探案報道。
兩人追了出去,其他警察倒是沒太在意。
留下四個警察在現場,只讓一個警察小跑地跟上去。
那青年速度極快,雙腿飛跑,連追了幾百米,眼看着他鑽進一個巷子裏,就要追丟了。
藍牧顧不得暴露速度,突然一個加速,如風一般追上去,也鑽進了巷子。
只見藍牧急速地逼近那人,距離不斷拉近。
那青年沒想到藍牧跑這麼快,急得不斷推翻身旁的東西,試圖攔住藍牧。
藍牧微微一笑,跳起兩米高,直接越過重重障礙,落到青年身後。
「吧唧!」
藍牧順手一拌,那人猝不及防就被絆倒了。
然後藍牧衝到前方,攔住了青年的去路。
緊接着,馬翔這才追到巷子口,看到藍牧攔住青年,哈哈大笑道。
「你跑啊!你再跑啊!媽蛋!累死我了!」
馬翔氣喘吁吁,拳頭捏得啪啪直響,不斷靠近。
「跑的還挺快!真不愧是做狗仔的!」
藍牧一聽,這話不對勁啊!怒道:「別開地圖炮啊!」
馬翔擺擺手道:「沒說你!小樣,你跑的了嗎你?還是落到小爺手裏了!」
馬翔這人自從當警察來,就沒抓過賊!就他那身材,平日裏也是混日子,所以他才那麼渴望立功。
今天逮到這人,雖說只是個盜拍的記者,但他逃跑,就可以說他妨礙公務,馬翔可樂壞了!
對馬翔來說,這可是開了張了!
「牧哥你別插手!放着我來,把我的英勇表現拍下來,到時候我也能上報紙了。」
藍牧呵呵一笑,攔在小巷另一頭,青年是跑不了的,所以舉起手中的攝像機,好好拍攝。
然而,情況突然驚變,那青年驟然暴起,撞上馬翔肥胖的身軀。
緊接着藍牧就聽到連續三聲噗噗噗!
這是刀子入肉的聲音!
藍牧大驚,一把扔下攝像機沖了上去。
那青年一把將呆愣着的馬翔推到藍牧身上,突破了包圍圈,自己直衝向巷子口。
藍牧抱住馬翔,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衝鼻腔。
看到馬翔心口染血,竟然被青年在心口連捅三刀!
鮮血如泉般湧出,馬翔瞳孔都放大了,什麼話都說不出,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不!這不可能!」
藍牧此刻突遭驚變,簡直想飛身上去幹掉那青年。
但馬翔現在彌留之際,身體毫無支撐,全靠藍牧抱着。
看着青年跑出巷子,正撞上趕來的馬翔同事,然後那同事就倒地,很明顯也被青年突襲了。
「馬翔你堅持住!」
藍牧顧不得管兇手了,把馬翔平緩地放在地上。
鮮血還在從心口流出,藍牧立刻雙手蓋在上面,瘋狂注入自然之力。
然而那三刀下來,馬翔的心臟都捅爛了,自然之力雖然有點恢復生機的功能,但並不是萬能的,對於這種絕對的致命傷,也無可奈何。
磅礴的自然之力僅僅只是讓心口止血,稍微癒合一些。
但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青年捅刀時,甚至最後一下還攪動過,是下了絕殺的死手,狠到極致!
「草!媽蛋!廢物!廢物!廢物!」
藍牧發現自己的自然之力不管用後,頓時陷入絕望中。
他憎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大意,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徹底制服青年,可他沒有。
此刻他心裏悔到極致,痛恨自己為什麼救不了自己的兄弟。
人類的身軀太脆弱了,脆弱到會輕易的凋零。
再多的自然之力灌入馬翔體內,卻再也沒有動靜。
因為,馬翔已經是一具屍體。
他的兄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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