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之城,列顛帝國的中心,最為繁華的帝都,變成了一座獵場,這並非是似乎,而是一個事實。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數百人相繼死亡,變成了一具具好像風乾了無數年的乾屍。
原本因為蘇墨的離去而漸漸平息的恐慌浪潮再度蔓延。
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嚴重無數倍。
單純依靠治安署的治安官已經沒有辦法再維持帝都的穩定,王室不得不調集了軍隊每天晚上還有白天都進行不間斷巡邏,才勉勉強強讓帝都重新歸於平靜當中。
但即便是如此,每當夜幕降臨,別說是下城區,就是中城區還有東西兩個城區都會變得非常清冷。
只有街道上的油燈散發着光茫,原本熱鬧的地方——酒館當中都不會有幾個人出現。
所有人都躲藏在自己家裏,生怕成為下一個犧牲者。只有數量超過二十人的隊伍才會在這樣的夜晚在室外出現。
上城區的情況則是稍微好一些。
畢竟都是一些貴族,出行的時候也有足夠的力量保護,顯得比其他城區稍微熱鬧一些。
不過這樣的熱鬧也是有限。
短短不到五天的時間內,帝都已經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繁華朝着衰落改變。
亨利十一世這些日子也相當不好過。
已經有不少貴族向他暗示打算回自己的封地去看看,希望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儘管強行留住了他們,但是亨利十一世也知道,任由情況再這樣發展下去,他也留不住這些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三個公爵一直穩如泰山,沒有表示什麼。若是這些人也亂起來的話,亨利十一世就不能用焦頭爛額來形容了。
又送走了一個前來表示自己「擔心之情」的貴族,亨利十一世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將手邊的東西狠狠掃到了地上。
守在旁邊的侍者一動不動都不敢動,生怕這位帝王的怒火傾瀉到自己身上。
「一個個都要走!混蛋,就我不能走!」
亨利十一世咬着牙低罵了一句,整個列顛帝國,除了封地之外,都是屬於王室的。但是說起來也只有帝都以及周邊區域,才是亨利十一世真正的地盤。
他可不能像那些貴族一樣放棄帝都,直接躲到其他地方去。
「陛下,萊爾大公求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了另一個侍者,小聲說道。
亨利十一世抬起頭:「他過來幹什麼?」
公爵在整個列顛帝國只有三個,說起來真正的影響力,其實跟王室也差不了太多了。
特別是這位萊爾大公,他經歷了亨利九世和十世的統治時期。
萊爾成為公爵,掌管一方的時候,亨利十一世還在王宮裏面的花園中玩泥巴。萊爾大公在列顛帝國「德高望重」,是個相當重要的人物。
不過萊爾大公活了這麼多年,懂得東西太多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過于敏感,所以居住在帝都當中十分低調。從來不管帝國的事情,除了必要的時候,也從來不跟亨利十一世見面。
一直淡定地當着一個頤養天年的老翁。
有些年輕人甚至都不知道帝都裏面還有這麼一尊「大人物」存在着。
不過亨利十一世當然不會忘記,聽到萊爾大公前來的消息,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暗道:「這個老傢伙難道也開始害怕了?」
「去請他進來吧。」不管亨利十一世心中如何猜測,萊爾大公來了,他肯定是要見一面的。
「我已經來了,陛下。」
就在亨利十一世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渾厚有力的聲音,絲毫不像是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者的聲音。
亨利十一世皺着眉頭,看着這個大跨步進來的男子,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他上一次跟萊爾大公見面是十年前了,那個時候的萊爾大公留着一頭短短的白髮和絡腮鬍,臉上雖然有着不少的皺紋,但是雙眼明亮,完全沒有其他老年人的渾濁。
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老者。
不過那個時候的萊爾大公講話聲音有些輕,偶爾還有咳嗽兩句,也是坐在椅子上,證明着這的確是一個垂暮的老者。
但是今天的萊爾大公,健步如飛,看起來甚至比十年前都要年輕了。
「萊爾大公。」
亨利十一世吐出了一口氣,主動從書桌後面迎了過來,把對萊爾大公直接闖進來的憤怒壓了下來。
對於一個一直很配合的老公爵,這點尊重還是必須要有的。
「陛下……」
萊爾大公穿着華麗的公爵衣服,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亨利十一世也笑了一下,然後,那虛假的笑容化作了震驚,接着變成了痛苦的神色,臉上一片扭曲。
萊爾大公笑着在亨利十一世身上一推,直接將其推倒在了地上,另一隻手把刺穿了亨利十一世的心臟的匕首拔了出來,猛的朝着旁邊的侍者丟了過去。
那侍者還沒有從帝國的大公一刀捅死了帝國王國的震驚事實當中清醒,脖子就鋒利的匕首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鮮血從傷口當中湧出,那侍者徒勞地用手去阻擋,卻依然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片刻之後就躺在血泊當中失去了聲息。
萊爾大公面無表情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白色的手絹,把手上沾染的血跡擦乾淨,隨手一丟,蓋住了亨利十一世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
他恐怕到死的都不明白,這個沉積了很久,很久,久幾乎被所有人都遺忘的公爵為什麼突然對他痛下殺手。
而且是那麼得快速乾脆。
通常殺人之前不是應該說兩句話,讓對方明白,不至於當一個糊塗鬼嗎?可是萊爾大公卻是那麼直接,沒有半句廢話,一見面就徹底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在亨利十一世死後,萊爾大公也沒有半句廢話,擦掉了手中的血跡,就站在房間內等待着,沒有對屍體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一個全身被繃帶包裹着的人形走進了房間當中,大半的身子都被血跡給覆蓋着,還有鮮血不斷從從他的手指之上流下,滴落在了地上。
「動手吧,把人引到沃布斯莊園去,那個小鬼,仗着幾個惡魔就敢跟我斗。不過我倒要感謝他送來的最後的一些惡魔,否則的話還要等上幾年。」萊爾大公轉身,對着那個全身被繃帶綁着的怪人說道,同時拿出了一個類似家族徽章的玩意,別在了繃帶怪人身上。
那怪人一言不發,直接走到了萊爾大公的面前,舉起了一隻手,手掌張開五指併攏,猛地朝着萊爾大公的手臂刺了過去。
從這呼嘯的破空聲來「看」,這一下足夠在萊爾大公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傷口。
然後,萊爾大公就可以正大光明從兇手變成被牽連的無辜路人,把禍水直接東引到沃布斯家族身上。
這是非常拙劣的陷害,但是已經足夠了。
現在的帝都原本就如同一個火藥桶一樣,所有人的恐慌情緒幾乎都已經達到了頂點,只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就會直接爆發。
哪怕沃布斯家族有十多個惡魔傍身,也會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裏面覆滅。
跟着一個古怪的天使,與惡魔打交道了這麼多年,萊爾大公太清楚這種生物了,雖然一直謠言人類的武器對惡魔是無效的。但是萊爾大公知道,這真的是一個謠言。
只不過惡魔的復原力非常誇張罷了,不是一些特殊力量造成的傷勢,他們幾乎可以瞬間復原。
雖然看起來跟攻擊無效一樣,但是實際上卻是大大的區別,無效跟受傷快速復原可不一樣。後者意味着損耗,哪怕是很小的損耗,疊加到一定程度,就足夠拖垮一隻惡魔了。
更別說,萊爾大公還有大量的「後手」,就算沃布斯家族可以從憤怒的軍隊還有瘋狂的帝都平民的汪洋大海當中掙脫出來。
他們也會發現自己面對的另一個更大,更為可怕,足以將其徹底吞噬的漩渦。
「完美!」
萊爾大公在心中暗道。
緊接着,他就看見眼前的繃帶人搖晃了一下,半邊身子驟然炸裂開來,就好像煙花一樣。
而原本瞄準了萊爾大公手臂的位置,因為身子晃動的關係,手掌化作了的利刃,不由自主地改變了一下方向——不是很大程度的改變,只是一小段距離而已。
但是就是這麼一小段距離,足以致命。
雖然半邊身子都幾乎炸裂,但是手臂和肩膀依然相連着,再加上這繃帶怪人旺盛無比的生命力,手刀的速度和力量沒有受到影響。
方向這麼一偏轉,萊爾大公臉上還掛着「完美」的笑容,就覺得眼前血色瀰漫,被鮮血灑了滿臉。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偏轉的方向的手刀直接刺進了萊爾大公的胸膛,刺穿了他那顆跳動着的心臟。
「好突然!」
這是萊爾大公最後的念頭,這個念頭閃過去之後,隨着那繃帶怪人本能地抽出手臂的動作,萊爾大公身子前傾,栽倒在了繃帶怪人的身上。
他的死亡就跟亨利十一世的死亡一樣突然,當事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繃帶怪人站在遠離,有些呆滯,大量的肉芽從傷口當中蔓延了出來,開始修補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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