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不能妄加評論,便說:「芮秋小姐,下午去你梅師姐那裏,可這梅昀師姐既然是女的,記得除夕來拜年的大弟子中,沒有女的啊?」
芮秋就捂着嘴笑了笑,「她一個女的,排在九個男的末尾,穿的是一樣的衣服,你沒留意到很正常啊。」
「噢,可能是吧。」李楓的確沒認真去看,畢竟那晚二十個人,全都穿的一樣的衣服。
芮秋口裏提到的梅師姐,叫梅昀,有着俠女氣質,是芮殿城入門大弟子中,唯一的一個女性,當然排除芮秋外。而且她的天分極高,在十大弟子中,實力排名前五。對於一個女人,還未到三十歲,就達到這樣的實力,已非常可貴了。
芮秋說,在十大弟子中,她與梅師姐的關係最好,有着很深的情意。梅昀因為是女人,所以芮殿城沒有讓她管理拳市,給了她一座商城,由她任總經理一職。
那座商城位於城市另一端,同樣處在一條繁華大街上。在外面看,商城不起眼,不像是近年來修建的商城建築。但是走入商城,可就兩樣了。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第一層分了好幾個專屬區,比如賣電子產品的,賣各種家居設備的。第二層賣的是各種高檔音樂器材。第三層和第四層,賣的是服裝和床上用品等,第五層則是金銀首飾。上面的幾層,還有都市書吧,養生館,以及茶坊,健身館。十層樓的商城,幾乎包含了都市人所需的大部分東西。最時髦的便是商城是環繞的圓形設計,底層中間是一個露天廣場一般,就算跑到最頂層,也可以輕易看見下面幾層的一些情況。四個方位的兩種形式的電梯,讓人上下樓層非常方便快捷。
進了商城後,芮秋直接帶着李楓去乘坐玻璃房的升降電梯,第十層便是辦公區域。
此時,梅昀正在辦公室里,手握水壺,在給幾盆綠色植物澆水。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她停了手,瞧着關上的門。敲門聲響起後,她出聲道:「是芮秋師妹吧,請進!」
芮秋推門而入,一臉喜悅的說:「梅師姐,你這耳朵這麼靈,沒看到我,就知道是我?」
梅昀將水壺放在一旁,立正身子說:「上午你發信息,說來我這裏,這點上,不會是你是誰。」
「梅師姐冰雪聰明。」
「這位是聖醫門掌門人李楓掌門吧。」梅昀看向了芮秋身後的李楓。
李楓瞧這梅昀,一身青衣,雅靜如素,與現代都市的時尚女子,完全兩樣,就如另一個年輕的「廖箏」。不過,梅昀卻如一朵不着粉塵的花朵,一見之下,讓人覺得乾淨。
「過獎了,叫我李楓。梅昀小姐好。」李楓拱拱手。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還是依照大多數人的叫法,比較穩妥。
梅昀一愣,就微微而笑,「請坐吧。」算是同意了。他們既不是同門,也不是很熟的關係,這個稱呼的確恰當。
李楓看了看這個辦公室,除了那張辦公桌和辦公椅,其他的裝飾與家具,都與辦公室一點不搭邊。辦公室不僅有好幾盆綠色植物,牆壁上還掛着幾幅山水畫,甚至在落地窗一旁,還有幾排書籍,正對落地窗的是一長排的軟臥絨沙發,可以隨時隨地的或坐或臥的,欣賞外面的風景。
「這金魚長肥了啊。」芮秋跑到一口石缸前,衝着缸里說話。
梅昀正在茶桌前泡茶,瞄了眼綠色植物一角的石缸,「都一年了,只長長了一點,談不上肥。」
「李楓,快來看呀。」芮秋招手叫李楓過去。
李楓走過去,看了看那石缸,居然是一個老舊的石缸,邊沿還上着一些青苔。石缸裏面有幾株荷,以及水草與石頭,七八隻紅的、黑的、褐色的金魚,在游來游去的吐着水泡。
李楓感嘆道:「梅昀小姐的辦公室,養花養樹養金魚,還養人。真是懂得生活樂趣。」
那面的梅昀就含笑道:「李楓掌門這是在誇我懂得享受生活,還是貶損我玩物喪志了?」
李楓回過身來拱手道:「梅昀小姐,我既沒有誇你,也沒有貶損你,實話實說。」
芮秋就拉着李楓過去,「你這實話,要是讓端木師兄知道了,他也一定樂壞了。」
李楓驚疑了:「端木師兄?」
「是呀,就是伯父的第十大弟子,端木潤禾,我給他發了信息,等會他也要來。」芮秋不客氣的坐到了茶桌前。
梅昀朝芮秋擠兌一眼,「就你多事,怎麼把他叫來。」
「端木師兄來,梅師姐不歡迎,那好,我現在就發信息,讓他不要來了。」
「哎,你這師妹怎麼回事。既然已經叫他來了,他肯定在路上了,怎麼能又讓他就回去呢?」
「呵呵,遵命。梅師姐。」芮秋朝李楓遞個眼色,就笑了。
李楓意會了。看樣子,那個端木潤禾與梅昀有點那個意思。能夠讓這樣一位雅靜如素的女子傾心,想必端木潤禾必定是個優秀的人物。
而梅昀也觀察到,李楓與芮秋之間的密切關係。之前,師父明確表示過,將芮秋師妹的未婚夫,選定為大師兄孟濟變。畢竟大師兄是師父的第一大弟子,無論是人品,還是拳法,都能服眾。可是,現在看起來,有點兒懸了。除夕去給師父拜年,李楓居然坐在師父的一側,與師妹並起並坐,可見師父或許另有打算了?
接着,梅昀談了談商城的事兒,讓李楓了解到,這座商城已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是北洋市最老最大的商城。當年芮殿城還是少年時,就有了這座商城,不過當時這座商城的主人是俄國的一個財閥的。後來芮殿城為了追求拳法,去了終南山,遍訪名師。他的弟弟卻因為家族關係,選擇了做生意,越做越大。財閥離開北洋市時,便將商城賣給了他弟弟。
再後來,芮殿城到處跟人決戰,用拳頭打天下,贏得了極大的聲譽,卻也樹敵無數。等他回到北洋市,正遇到仇家殺他全家。他弟弟一家因此而死,僅剩下芮秋活命。所以,這座商城對於芮殿城意義很深,好多次政府方面要拆了這座商城,但是芮殿城都沒答應,為此,城市建設便選擇以這座商城為標誌,成了如今的面貌。
李楓聽後,感慨道:「想不到商城還有一段這樣的歷史。芮老前輩將商城交給梅昀小姐打理,可見不同一般。」
梅昀點點頭,雖然是老商城,設備設施卻跟得上時代,比很多新建的商城都要完善。而且整個北洋市的人,沒有不知道這座商城的,加上崇敬芮殿城本人,所以來此購物休閒的人絡繹不絕,節假日,更是到了人滿為患的地步。每年的盈利非常可觀。
「李楓掌門,聖醫門不是一向是女掌門,怎麼?」梅昀另換話題,詢問道。
李楓喝了一口紅茶,覺得溫熱如春,便道:「你還是直接叫我李楓,大家都是現代人,這麼年輕。」
梅昀點一下頭,表示尊重他。
芮秋眨眼笑笑:「用櫻櫻的口氣說,李楓呀,就一個怪胎,當上萬女弟子的掌門,夠奇葩。」
李楓說道:「這事說起來話長,簡單來講,就是上一任掌門瘋婆子師父,是我爺爺的老情人,哈哈。」
「啊,老情人?」這讓梅昀睜大了一些眼睛。
李楓壞笑着:「這是用咱們現在人的話這麼說。其實,芮老前輩也知道這事。」
「我師父?」這讓梅昀完全沒想到。
李楓接着講到:「那個時候,華夏內亂外寇,反正不太平。芮老前輩,我爺爺,還有西北大拳王,以及瘋婆子師父,他們差點就結拜為異性兄妹了,卻陰差陽錯沒能結拜。不過他們建立了很好的關係。我爺爺和瘋婆子師父對彼此都有好感。遺憾的是,我爺爺結婚有孩子了。後來因為一些誤會,就老死不相往來了。我爺爺去世後,瘋婆子師父雖然責怪他的無情無義,卻也很悔恨。……我就被她留在了聖醫山,非逼我學什麼銀針術。好在我為了光明正大離開聖醫山,花了一年時間,終於學有所成。後來的事,你就可以猜到了,我這個天資聰慧的人,儘管是男的,還是被逼着做了掌門。……」
「咯咯,瘋婆子聖醫,脾氣古怪,收一個男的做徒弟,已經是奇聞了,還讓他做掌門人,那就更是奇聞。原來還有這麼多的曲折故事。」梅昀笑的如同一朵蓮花,讓李楓見了,敬慕不已。
芮秋在旁邊說:「梅師姐,你不是出生於中醫世家嗎,可以向李楓請教啊。」
梅昀閃眼看了看對面的李楓,李楓抬起手來,推了推,「哎,芮秋小姐,你怎麼讓你師姐向我請教,我就一個會使銀針的人,談到中醫,我就頭疼。」
梅昀不以為意,以欣羨的口吻說道:「中醫的精髓,便在針灸,針灸稱為國粹中的國粹。懂得針灸,就能治病救人,比懂得藥方更能施救於人。而且針灸的學問與專業技能,要求都非常高。更重要的是,聖醫門的銀針術,已遠遠超過普通中醫針灸,它的神奇奧妙,難以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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