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璟的心中,不要說李弘冀不是皇太子,就算是皇太子,也要有皇太子的自覺性,這一點,齊王李景遂就做得很好,所以李璟才會將大權放心交給李景遂。
但是對於燕王,他最近的表現讓李璟很是不喜,這大唐還是他李璟的,區區一個燕王,居然這般霸道?當然了,在李璟內心,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一次的事件,楊璉可以說坦坦白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李璟說了,可是燕王,卻有所隱瞞。
李璟在這兩日,已經將事情弄了個清楚,事情的確如楊璉所說那般,燕王帶人去搶曾憶齡,不過,在事情的節點上,有一個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李弘冀去搶曾憶齡的時候,曾憶齡明明確確地告訴他,自己是楊璉的妻子。可是從楊璉的表現來看,似乎又不知道。如此看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楊璉的確不知道,直到曾憶齡被搶,妓館的人前去告狀,楊璉憤怒之下,這才前去燕王府搶人。而妓館去告狀的女子,李璟也弄清楚了,名字叫做張綺櫟,是蘇州一帶的人。
另一個可能,便是楊璉欺騙,他為了迎娶懷柔公主,一步登天,所以才會有所隱瞞。但是,如果他刻意隱瞞,何必還會鬧出這麼多的事情?那對於他來說,並不理智也沒有利益可占。
綜合考慮,李璟覺得這件事情,楊璉雖然有錯,但值得同情。而燕王刻意隱瞞,又煽動朝中群臣彈劾楊璉,分明是要致楊璉與死地,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心裏的天枰上,李璟不知不覺朝着楊璉傾斜了。
與李璟考慮的不同,李景遂突然聽見楊璉居然被關押到了大理寺,便焦急地問道:「高公公,楊璉在大理寺如何?又沒有被嚴刑逼供?」誰都知道蕭儼公正嚴明,可是公正嚴明的同時,有時候代表着不知變通,齊王在心中認為楊璉是自家女婿,自然十分擔心。
&個……」高澤猶豫了一下。
李景遂見他猶豫,臉色不由一變,急聲道:「高公公,莫非是楊璉在大理寺發生了不測?」
高公公「噗通」一聲跪下,道:「陛下,齊王,奴婢剛剛去大理寺,便得知一個消息,約在一個時辰前,有人意圖刺殺楊璉,那匕首上淬了毒,如今楊璉生命垂危,恐怕……」
高澤在說話的時候,故意將情況說的很是嚴重,這一下,不僅齊王李景遂變色,李璟也勃然大怒,楊璉有罪,也要等他治罪,可是有人膽敢刺殺楊璉,這就等於打了李璟的臉,更何況這件事情發生在大理寺,難道大理寺的人都是一群笨蛋蠢貨嗎?連個人都保護不了?
齊王李景遂沒有說話,當即急匆匆地走了出去,顯然是要去大理寺看望楊璉。
李璟忙道:「齊王,有了楊璉情況,速速派人回報。」
&皇兄!」李景遂丟下這句話,匆匆走了。
李璟陰沉着一張臉,在御書房裏踱步,餘光看見高澤還跪在地上,便道:「高澤,這不是你的事,你起來吧。」
&謝陛下。」高澤說道,站起身來。
&才說得急,朕還沒有來得及問。刺殺楊璉的刺客可曾捉到?」李璟問道。
&下,大理寺本來已經將刺客擒獲,不過那刺客頗為兇狠,居然自殺了。」高澤說道。
李璟搖搖頭,道:「哼,這麼說來,刺客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了?」在屋子踱步半響,李璟突然停了下來,問道:「高澤,你說此事會不會是燕王乾的?」
&奴,老奴不敢妄言。」高澤很是惶恐。
這時,門外響起小太監的聲音,道:「陛下,大理寺卿蕭儼求見。」
&來的正好,朕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話可說。」李璟說道,轉身坐在了椅子上。
&高澤高聲說道。
門被推開,蕭儼手中捧着一本小冊子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坐在椅子上的天子,見他一臉平靜,臉上看不出悲喜,心中不由忐忑萬分。「微臣蕭儼見過陛下!」
李璟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這種氣氛反而顯得凝重,蕭儼等了片刻,見天子不說話,將手中的小冊子向上託了托,又道:「微臣蕭儼見過陛下,關於楊璉被刺殺一事,經過緊張檢驗,已經有了結果。」這段時間裏,大理寺的仵作已經對黑衣女子進行了檢查,發現她的身上,除了虎爪,還有多處的傷痕,這些傷痕多是舊傷,因此幾乎可以判斷,這個人是職業殺手。
李璟搖搖頭,高澤走上前去,拿起蕭儼手中的摺子,轉交給李璟。
李璟打開看着,忽然,他的目光凝聚在「虎爪」兩個字上,定定地看了半響,李璟嘆了一口氣,道:「女刺客身上的印記,確定是虎爪?」
蕭儼忙道:「啟稟陛下,是虎爪無疑。」
&李璟聞言站起身來,在御書房踱步,半響,道:「蕭愛卿,你先退下吧,楊璉的安全一定要用心,若是再出事情,朕決不輕饒。」
&臣謝主隆恩。」蕭儼說着,站起身來,慢慢退了下去,他的心中十分不解,陛下為何突然冷靜了下來,而且他這麼在乎楊璉,為什麼不直接讓他回去,還是繼續待在大理寺?
大理寺,楊璉傷口的毒血已經被排除,傷口已經被洗乾淨,敷了藥,包紮了起來,這個人也顯得精神多了。齊王站在一旁,看着他,笑道:「不幸中的萬幸,總算沒有大礙。」
楊璉躺在軟榻上,笑道:「齊王日理萬機,還能來看我,楊璉實在是感動。」
&璉,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齊王李景遂笑了笑。
楊璉微微一愣,從他的話語,楊璉判斷出來,在齊王的內心,還是想要招他為婿,可是,難道他前幾日說的還不夠清楚?晃神的功夫,李景遂又笑着說話。
&璉,關於你的事情,孤與皇兄已經有了定論,你也不必緊張,只要你放棄那曾憶齡,依舊會將懷柔公主許配給你。」李景遂笑道,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他相信楊璉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楊璉卻搖搖頭,道:「齊王,曾憶齡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我不會放棄。」
&她畢竟是妓館的風塵女子,你是堂堂的節度使,莫要自毀前程,自甘墮落,娶一個煙花女子。」李景遂有些恨鐵不成鋼,難道自家的女兒長的丑?配不上他?
楊璉努力掙扎着坐起來,傷口很疼,讓他倒吸了幾口冷氣,好不容易坐起來,楊璉道:「齊王,楊璉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曾憶齡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我絕對不會休了她。」
&為何如此固執?」齊王原本堆滿了笑意的臉頓時跨了下來,一臉陰沉地看着楊璉,冷哼了一聲,道:「楊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王,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我要做什麼。」楊璉點頭,十分認真地看着齊王。
&使是死,你也在所不惜?」齊王李景遂又問。
楊璉先是愕然,旋即堅定地點點頭,道:「在所不惜。」
這下輪到齊王李景遂愕然了,他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楊璉,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楊璉啊楊璉,你是該讓本王說你痴心一片,又或者是不識時務?」
楊璉笑了笑,道:「或許,兩者皆而有之吧。」
李景遂看着他,半響沒有說話,沉默了大約半柱香後,李景遂這才幽幽地嘆息了一聲,道:「這件事,孤也不瞞你,皇兄說了,你若不從,就殺了你。」
楊璉搖搖頭,道:「陛下以仁義治國,不可能做做出這樣的事情。再說了,曾憶齡是我的未婚妻,若是將她拋棄,上對不起天地,下對不起已經仙逝多年的雙親。我不願意做這樣的人。」
&憶齡是指腹為婚的妻子,可是她是什麼身份,懷柔又是什麼身份?他豈能嫁給你做小?楊璉,你當真是讓我失望。」李景遂皺眉,不等楊璉回答,又問道:「這件事,懷柔她究竟知不知道?」那日懷柔怒氣沖沖回來,極有可能是知道了,可是這種事情,他這個當爹的又不好詢問。
楊璉點點頭,道:「我給懷柔說過。」
&麼說,她知道了啊。「李景遂道。
楊璉道:「是的。」
李景遂悶哼了一聲,道:「當真是冤孽。」說着,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璉慢慢靠在軟榻上,剛才這番對話,體力損耗不小,他有些困了,便躺在軟榻上休息。
門外,韓崇德慢慢踱步走了過來,看見楊璉上了軟榻,微微搖頭,剛才的那番話他聽了**不離十,他有些無法理解楊璉的所作所為,畢竟,一個嬌滴滴的公主與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相比,大多數的人的選擇,必然是嬌滴滴的公主。
可是楊璉居然不肯放棄出身青樓的女子,倒是讓韓崇德十分詫異了,他覺得楊璉是個瘋子,就算那曾憶齡長的漂亮,可是懷柔公主的相貌,也不差,而且,若是成為了駙馬,什麼樣的女子弄不到手?暗中,還是可以養曾憶齡的嘛,何必鬧得這麼僵?
其實不光韓崇德覺得楊璉是瘋子,就算李景遂也覺得楊璉是瘋子,在回府的路上,他想起楊璉那副堅決的態度,忍不住就心中來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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