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家就先在這裏將就下吧,等過段時間咱們再去尋找更好的地方,對不住,跟着我讓大家受苦了。」志遠現在山谷谷底的一片空地上滿懷歉意地對大家說道。
「少爺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們當初流落街頭,若不是老爺和您慈悲為懷收留了我們,哪裏還有現在的我們,如今佟府落難,老爺過世,我們一切願聽少爺安排,在所不辭!」現在福伯身邊的侍衛說道。
「對,粉身碎骨,在所不辭。」其餘的六個隨從也都義憤填膺地喊到。
「少爺,大家都是鐵了心跟隨您的,您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顯得生分。」福伯也應和着。
志遠聽到這些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慰藉了他受傷的心。他現在多少明白了當初父親為什麼把這些從小就收留的孤兒安排在自己當隨從了,想到這志遠早已紅了眼眶,轉過頭看了看璀璨的星空。沒錯,他一定是想他的父親了。同眾人一起大概歸置了一下姓李,便各自休息了。
志遠的父親是清朝軍功顯赫的大官,志遠是他的獨生子。從小就把畢生沒有完成的志願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所以志遠理所當然的沒有尋常孩子的自由,一點都沒有,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好男兒志在千里,哪有時間浪費在消遣娛樂上。嚴厲至極的教育讓志遠從小就有一顆孤傲堅韌的心。偏偏世道變遷,央央大清說破敗就破敗了,父親性情中人,把大清落魄歸結到自己頭上,無顏見滿清眾,自殺西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讓福伯發下毒誓必要對待自己一樣對志遠推心置腹。老爺過世,一向心傲的志遠一滴眼淚沒流便離開了留不得的佟府。沒想到經歷如此之後才明白父親對自己是不一樣的愛,遲來的淚水忍不住地泛濫了起來。
一旁的小寧不知道怎麼安慰身邊這個既堅強又脆弱的男人,只是把頭靠在志遠的肩上,靜靜地不說話,兩個人在皎潔的月光下亦成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民國七年十月一,一大早一明和雨晴就已經梳洗完畢,整裝待發了。
卯時,兩人出了客棧,朝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雖然不是鬧市,但今天的城門樓早已人群擁擠,放眼望去,都是城裏有頭有臉的達官顯貴。門口有哨兵站崗,大約看起來有一個排的兵力,還不算周圍分散巡邏的兵力。足以看出上邊對這個玉器是何等的重視。雖是放行,但也查的十分細緻,恐怕有渾水摸魚的人。出城的人排成一字長隊依次接受檢驗。由於出的慢來的人多,當一明和雨晴到這裏的時候,城門口已經排出了很長的一條隊伍。
一明和雨晴很快的便融入排隊的人龍,剪了一頭爽郎的短髮,更難得是一明讓她穿上了女裝,一對夫妻去祈福顯然更可信一些。嬌艷欲滴的紅唇讓雨晴清秀的臉上又加添了幾分嫵媚。和一明走在一起,純粹就是兩個極其般配的夫妻。
「咱們的人在哪裏啊?」
「這個具體我也不大清楚。」
「有暗號麼?」
「沒有...」一明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去,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被騙了呢,這麼多人連個暗號都沒有,我們怎麼找接應我們的啊」雨晴滿臉儘是鄙夷和抱怨。清澈有神的眼睛時不時看一明一眼。
「先看看,走。」說罷,一明拉着雨晴的手,速度明顯加快的循着隊伍的方向往前走去。
還沒走出幾步,一隻手不經意的把住了雨晴的肩膀,雨晴一回頭,身子一顫,就差慌得跌倒在地了。沒錯,那是一個巡邏的士兵,不對,看這身行頭應該是是帶頭的。不過這一看可是把雨晴嚇得不行,因為她看出來了,這不就是那天搜查客棧的那個沈爺麼!!牽着一明的手猛的一緊,一明隨之轉過頭一看,也着實嚇得不輕,還好還算強大一點的心裏素質讓他並沒有做出太多的面目表情。
值得慶幸的是,看沈爺的表情,一身女裝打扮的雨晴牽着一明的手顯然沒有讓他聯想起那天那個噁心的畫面。
「你們倆不知道排隊麼,誰家的,這麼沒教養?」沈爺看着雨晴一明皮動肉不動地說道。
這麼一問讓兩個人沒有一點防備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這可讓沈爺起了疑心,馬上要招呼手下過來搜身檢查。
「沈爺!沈爺!」人群中不知何時出來一個身穿深色中山裝,頭戴禮帽的中年人,步伐穩健地走到這三個人的跟前。
「沈爺,他們是我們張府的公子和女伴,年輕不懂得規矩,您大人有大量」一邊說着一邊極不容易發現的把一袋銀兩塞進了沈爺的手上。
張府在這個民國的北京還是很有地位的,沈爺當然也不想自己給自己找事,不是怕,只是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誰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人家也給了很大的一個台階。
「告訴他們別在亂跑,回到自己的隊伍去,再被我抓到,我可就當嫌犯處理了,這可都是看在張大老闆的份上,回頭告訴你們老闆,他可欠我個人情啊,哈哈哈!」
「是,是,多謝沈爺,你倆還不快跟我走」那個男子趕忙趁機對他倆用個眼色,一明和雨晴就這樣有驚無險的跟在那個男人走遠了。
「高一明?」那個中年人把他倆帶到隊伍里回頭問道。
「嗯,剛才謝謝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是我的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很顯然一明還是想確認一下。
「我是接應你的,組織上告訴我你右眼有一塊很明顯的疤痕。不然你以為我是大羅神仙啊說認出你們就認出你們,還有怎麼那麼不小心,還好我出現的及時,不然你們倆就暴露了,真不明白組織上怎麼會讓你倆這樣的青瓜蛋梓來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尤其是還整個丫頭片子。」
一明雨晴聽到後也知道剛才差點就任務失敗了,也都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請問您怎麼稱呼?」一明轉眼間文質彬彬地問到。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呂劍英,你們叫我英叔就好了」,英叔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出門在外,怎麼連個防身的傢伙都沒有」隨之兩把手槍已經到了一明和雨晴的手上,一明倒是見怪不怪的將它揣在了懷裏,但這可讓從來沒碰過真正的槍的雨晴倍感吃驚。
「我的天,怎麼這麼沉啊...」雖然雨晴這麼說着,但還是很識相的把它收了起來,畢竟周圍太人多耳雜。
英叔看了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低着頭背着手默默不語。
「對了,我們倆之前被他搜查過。」雨晴說出了心中的忌憚。
「不管那麼多了,現在先出城就安全多了,組織上也真是的,沒男的了麼,還派了個女人。」那個男人瞟了一眼雨晴,不屑的說道。
雨晴可沒心情跟他爭辯什麼,只要能出城不用提心弔膽,她就心滿意足了。
由於搜查的嚴,出城的速度並不快,這可讓一明和雨晴懸着的心遲遲放不下來。
「沈爺,這交給小的們就行,您去吃點飯吧。」沈爺邊上的手下一副阿諛奉承的樣子說道。
「算你小子有點心,你們都給老子精神點,逃犯走了有你們好果子吃。」沈爺警告了一下邊上的手下,手上的鞭子一揮,便大搖大擺的吃飯去了。
直到被手下領進客棧,沈爺才想起這不正是那天看見「兩個男人親嘴」的客棧麼,不由得一股嘔吐感從胃底升起。抬腿一腳把領他進屋的隨從踢的大老遠,那個隨從那天並沒有來這,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爺,但還是大喊着「沈爺饒命」,畢竟沈爺暴烈的脾氣他們都是知道的。
「媽的,真他媽的晦氣,不吃了」趕忙出了客棧,剛剛走到門口的沈爺突然一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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