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一的辦公室里,市長尉天勤和副市長兼公安局局長仇國立都坐在沙發上,辦公室里煙霧繚繞,濃得看不清人。
「公安部門歷來有不少懸案,但是現在發生的這個案子,性質非常惡劣,已經發生了六起人口失蹤案。」喬初一的手掌在桌子上拍了拍,「這六名年輕女性都去哪兒了?她們都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是死還是活?仇市長,這完全證明我市的治安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地步!」
尉天勤彈了一下煙灰,淡淡道:「喬書記,我同意你的觀點,但是自從案件發生,仇市長為這事也是操碎了心,他也想破案,也想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只是那些罪犯太狡猾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
喬初一深深地看了尉天勤一眼,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了六歲的市長,打自己上任以來,就處處壓制自己,這一次居然為仇國立開脫,喬初一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淡淡道:「仇市長,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這個案子你到底能不能破得了?如果不能,我看還是請省廳的專家來幫忙。如果能,那請你給我一個時間,也給鳳陽市民一個時間。」
仇國立陰沉着臉,這個時間表他還真的不好給,他明白,這是喬初一逼着自己立軍令狀了。這就是手腕!
喬初一跟尉天勤之間的矛盾是不公開的,到目前為止,他們兩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對立來,但是那種暗流涌動更是讓人有種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仇國立很清楚這裏面的情況。尉天勤在鳳陽經營了多年,從市委副書記到市長,在這幾年間,送走了不少人,也迎來了不少人,整個鳳陽市雖然不能說是鐵板一塊,但是一般人還真不容易打得進。喬初一到鳳陽的時候,整體而言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過於強勢之處,但是跟尉天勤來往多年的仇國立知道,尉天勤對喬初一的不快是歷來有之的。
嚴格來說,尉天勤跟喬初一之間並沒有什麼過節,事實上,如果不是喬初一來任書記,尉天勤跟他說不定還會成為好朋友。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換言之,哪怕不是喬初一來任職而是換了另一個人,尉天勤同樣也會充滿敵意,也就是說,這個敵意是註定了的。
上一任市委書記在與尉天勤的較量中以失敗而告終,尉天勤成功地將其擠到了省人大去干副主任了,其目的就是想把自己推到市委書記的位置上,但是他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撅着p股努力了半天,卻是為他人作了嫁衣,他的心裏又怎麼能平衡。
仇國立垂着眼瞼,悄悄地向尉天勤投去了求助的一眼,尉天勤清了一下嗓子道:「喬書記,其實我跟你是一樣的心情,巴不得這個案子早點破了,仇市長也是一樣,但是這裏面也有特殊情況,據我所知,幹警同志也是日以繼夜的排查……」
喬初一不客氣地打斷道:「百姓是不看這個過程的,他們關心的是結果,是這個案子有沒有破,罪犯有沒有被繩之以法。只要案子沒破,做出的努力和工作那就是無用功。國立,我知道你不是刑偵方面的專家,但是你既然兼着公安局局長的位置,你就要為此為承擔相應的職能和責任。我再給你一周的時間,如果仍然沒有什麼進展,新聞發佈會上怎麼交待,你們掂量着辦。」
喬初一的姿態很強硬,不論尉天勤怎麼強勢,但是喬初一畢竟是市委書記,說出來的話就像個釘子,一錘子下去,就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仇國立坐上尉天勤的車,車裏的冷氣開着,可是仇國立全身都不舒坦,尉天勤淡淡道:「國立,這個案子你確實要多上點心,對於兼這個公安局長有不少人有意見,現在是考驗你是不是真金白銀的時候了。」
仇國立偏開頭,其實當初讓自己兼公安局局長,完全是尉天勤的意思,公安局這一塊是尉天勤一直想抓在手裏的,在此之前,一直由政法委書記傅遠楨兼任,前市委書記剛走,尉天勤就迫不及待地強行通過了傅遠楨卸任的決定,趁喬初一立足未穩的時候,把自己人仇國立推了上去。
「尉市長,喬書記今天跟往常不大一樣啊。」仇國立悠悠地吐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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