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嗎?」水洛煙聽着慕容修的話,皺了下眉頭,問道。
慕容修點點頭,給了水洛煙答案,但臉色里卻閃過一絲的奇怪,看着水洛煙又道:「怎麼?煙兒有別的想法嗎?」
水洛煙沉默了許久,就這麼在原地站着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什麼,似乎也在想應該和慕容修說心中的想法。那面色之中也顯得極為猶豫,最後,水路沿張口欲言但卻仍然選擇了沉默,慕容修見狀,那眉眼也微皺了起來,就這麼看着水洛煙。
「煙兒有話但說無妨!」慕容修淡淡的開口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沉思了許久,最後搖搖頭,笑道:「沒什麼。你怎麼決定就怎麼做吧。」
但那種擱在水洛煙心中的恐懼卻始終不曾落下,忐忑不安每天在侵蝕着水洛煙的每一根神經。那個煙兒的話,到處暗藏着威脅和挑釁。水洛煙肯定煙兒的嘴裏還有諸多他們所不知的秘密還不曾說。
煙兒的身份是被揭穿,她的目的是被揭穿,那又如何?對於西夏的百姓,對於這些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而言,那是縱然,但是對於水洛煙而言,那隱藏在煙兒麵皮下的關於她和慕容修的真相卻從不得知。
水洛煙敢賭,煙兒肯定知道了天機道人原先手札的內容是什麼。才會慫恿了玉虛子改變了天機道人手札的內容,迷惑了所有的人。而水洛煙卻有陣陣的預感,這份手札最終會改變的是她和慕容修的命運,甚至是和老龍王反抗的王牌。
人若將死的時候,其言也善,但人若抱了必死的決心時,也許就帶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不僅如此,那個一直在水牢之中的煙兒,一直給水洛煙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若是以往,無論再怎麼嘴硬的人,要麼就是跪地求饒,要麼就自我了解。可是這個煙兒卻兩個都不曾選擇,仍然不動聲色的在水牢之中。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正因為如此,水洛煙的心中才顯得忐忑不安,一直想找尋那結果。而慕容修的旨意卻讓水洛煙的忐忑不安更加的燃燒到了頂點。可水洛煙也知,這個煙兒不僅是慕容修,也是西夏的一個心頭大患,欲處之而後快。
那她要站在什麼立場來面對這個事情,解決這個事情?
「煙兒?」慕容修看着水洛煙越皺越緊的眉頭,開口叫着煙兒的名字,「你反對我處斬那妖女?」慕容修輕易的看出了水洛煙的想法。
水洛煙搖搖頭,道:「沒有。只是我想去水牢看一看,也許有所收穫才是。」
「不准。」慕容修想也不想的對着水洛煙說道,「何況你現在有身子,本身身體就不好,還去那麼陰寒的地方。若不是你上次去,也不會讓那妖女給刺激的昏了過去。」慕容修似乎想起上一次的情況,還顯得心有餘悸的多。
「不是你的孩兒,你為何這麼關心?」水洛煙卻突然轉移了話題,就這麼看着慕容修一動不動。
慕容修沒有閃躲水洛煙的眸光,堅定卻平淡的說道:「朕說過,無論你懷的是誰的孩子,都不會影響我的對你的愛,更不會影響我和你之間的一切。這個孩子,無論是誰,朕都視如己出。」他一字一句的再次重複了先前的話,給水洛煙。
水洛煙怔怔的看着慕容修,心中卻泛起了一絲的苦笑。慕容修這字裏行間的意思終究還是不相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慕容修的,而非是龍邵雲的。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水洛煙收回了自己的眸光,微推開了慕容修,朝前走了幾步。
「百里還在京郊嗎?」水洛煙隨口問着。
「你要找百里?」慕容修很快明白過來水洛煙的意思。
「全御醫院的御醫都判了我死刑不是嗎?我這孩子是龍將軍的,不是嗎?也許,百里也判了我死刑後,那就真的論定一切了。若真的是龍將軍的,那麼,修,這個帝後的位置我不會要,也不會坐,你無論怎麼堅持,也都是枉然。」水洛煙認真的看着慕容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煙兒,這個問題,我們不再談。」慕容修阻止了水洛煙說下去,「朕說過……」
但這話才起了頭,就被水洛煙打斷了:「為何不願意讓百里行雲進來確認情況?是給你自己留念想呢?還是怕真的斷了你心中的念想呢?」水洛煙一字一句的問着慕容修,顯得格外的執拗。
「煙兒……」慕容修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叫着水洛煙。
水洛煙就這麼看着慕容修,一動不動。但慕容修卻沒多說什麼。他的心中有一根刺,有一個梗。慕容修豈能不明白百里行雲的名聲。但是,慕容修卻害怕百里行雲也最後給他絕望的答案。御醫院的御醫們,雖不可能達到百里行雲的那種醫術,但是在西夏內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既然能每一個人都如此說,又豈能矢口否認?
更何況,水洛煙被下藥,慕容修自然也曾想到了。但是水洛煙不知的是,每一晚,水洛煙入睡的時候,慕容修會燃起助睡眠的薰香,水洛煙睡得極沉,肯定不會醒來,但是,這個時候,御醫院的張御醫還是會固定出現在御龍殿的寢宮,替沉睡的水洛煙把脈,沒有一天例外,可結果呢?
這個脈象也仍然是沒有一天意外,仍是和第一天所得出的結論一模一樣。若是被下了藥,那藥效會逐漸的失效或者被人體完全消化,怎麼會這般的毫無反應呢?慕容修心中燃起的希望,也在這段時間裏,一點點的被消磨殆盡。
又怎麼有勇氣讓百里行雲診斷後,再往自己的心口紮上一刀呢?
「其實你終究不相信我,對嗎?那一天的事情,我都不能確定,何況是你?呵呵……」水洛煙淡淡的笑了起來,顯得有些蒼涼。
水洛煙的手推開了慕容修,不再讓他靠近自己一步。那眼底也有着淡淡的失望,浸染了眼眸。慕容修心中一驚,才想靠近的時候,御龍殿外卻傳來了小七的聲音,說道:「皇上,龍將軍和睿王爺回宮了,說是有急事要見皇上。」
「傳。」慕容修快速的對着小七說道。
水洛煙聽到這話,淡淡的笑了笑,福了福身,就從容不迫的退了下去。一絲給慕容修挽留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消失在慕容修的面前。慕容修見狀,心中一驚,臉色里有着幾分的驚恐,似乎這樣的水洛煙讓慕容修完全看不懂,甚至自己一個轉身,水洛煙就會從自己心尖消失不見。
但外面的慕容言和龍邵雲若非有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御龍殿,尤其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後,至少龍邵雲是絕對不會出現的。但現在出現了,就意味着情況發生了變化。這讓慕容修顧不上水洛煙,看了眼一旁的小七。
小七連忙說道:「皇上,娘娘這有屬下呢,放心吧。」
慕容修這才快速的朝着御書房而去,小七則緊緊的跟着水洛煙。這先前兩人不還是如膠似漆的關係,怎麼在這一瞬間就清冷了這麼多。小七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由的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看着慕容修那張焦急的臉,小七明白,這一次不是慕容修對水洛煙發難,而是水洛煙選擇了沉默已對。看着昔日鶼鰈情深的慕容修和水洛煙變成現在這般的模樣,小七的心中也有幾絲的不甘和不解。
慕容修的身影一出現在御書房裏,慕容言也不停頓,當即把在市集茶坊看見的張子墨的事情和慕容修說了一次。慕容修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看向了兩人。
「你說,張子墨畏罪自殺了?」慕容修問着慕容言。
慕容言又道:「正是。臣弟和龍將軍都還來不及詢問,他就已經畏罪自殺了。帶回來的幾個張子墨的家奴就說,張子墨這段時間來,會和他們說些故事,然後讓他們去茶坊說書,每說一次,張子墨都有獎賞,而且價值不菲,所以家奴們極願意說這些,而且說的繪聲繪色的。」
「張子墨歷來都是清官,怎麼可能有什麼價值不菲的東西?」慕容修皺起了眉頭,顯得一臉的困惑。
沉默許久的龍邵雲開口道:「張子墨給家奴的黃金還有一些貴重的珠寶都是來自宮中,蓋着宮中的印章,絕非來自民間的財富。這就證明張子墨和宮內的人是有所關聯的。而從家奴交出來的那些財寶來看,諸多都是來自未央宮的那個妖女手上。」
龍邵雲的話說的極為明白。這個張子墨和煙兒有着絕非一般的關係。煙兒對這個帝位的野心也不是一時半會,而是長期以往而來得的周密佈局,就連天機道人的手札她都能做了更改,就絕非這般的簡單。
「去天牢。」慕容修沉思了會,離開開始說道。
「是。」慕容言和龍邵雲無異議,就這麼跟着慕容修一路去了天牢。
但慕容修卻全程不曾看龍邵雲一眼,有問題也諸多都是在問慕容言。但慕容修卻也沒阻止龍邵雲和自己一起前去。而一直奉命在天牢守衛的禁衛軍看見慕容修等人的身影立刻圍了上來,恭敬的請着安。
「皇上,一切如常,妖女仍然在水牢之中。」趙城嚮慕容修匯報了情況。
慕容修道:「她可有說什麼?」
趙城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奇怪,又道:「沒。她一言不發。但是每天送去的飯菜從不曾拒絕,都吃個精光。似乎在保存着體力。在水牢,一直半身浸在水裏,正常人肯定完蛋了,但她卻一直堅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支撐着她。就算疲憊不堪,她會選擇閉目假寐,但絕對不會真的昏睡過去。但是也不曾開口說過什麼。」
趙城把這段時間來,煙兒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了慕容修。這些情況,別說是別人,就算每天盯着煙兒的這些禁衛軍都覺得不解。似乎這個煙兒在等着什麼一般,就是她所在等着的東西,讓她一直支撐到現在,絲毫沒一絲妥協,甚至那眼底,沒一絲恐懼。
就……就好似,一切都是勝券在握一般。
慕容修等人聽到趙城的話,眉頭皺的極緊。就猶豫了片刻,慕容修立刻朝着水牢的方向走了。而水牢內的煙兒看見慕容修的時候,已然睜開了眼,但很快,煙兒看見跟在慕容修身後的龍邵雲和慕容言時,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
「喲,皇上,您這真是寬大的胸懷,當別人孩子的爹就算了,怎麼,就連這孩子的爹,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帶在身邊,真是……嘖嘖……」煙兒的字裏行間都帶着挑釁,就這麼上下打量着慕容修等人。
「放肆!」慕容言厲聲對着煙兒說道。
煙兒卻大笑了起來,道:「我怎麼放肆了?我說的是實情不是嗎?你們不是懷疑是否是我下了藥導致如此的?你們難道不懂醫理嗎?恩?藥效會退的,何況,你們不是還有百里行雲嗎?為什麼不去求證呢?」
說着,煙兒笑的更為放肆,就這麼看着慕容修和龍邵雲鐵青的臉,卻突然改了語調,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你們不敢,因為你們心虛。因為龍邵雲不知自己是否真的佔有了水洛煙,而你慕容修,不願意接受這個孩子是龍邵雲的事實。你們的心裏,都各自有鬼,卻仍然要在水洛煙面前裝的若無其事。哈哈哈哈……真是太諷刺了!」
煙兒的一字一句都刺在慕容修和龍邵雲的心中,一點餘地都不留。輕易的揭穿了兩人心中的那份恐懼,這更讓慕容修的臉色陰沉幾分。而慕容言見狀,微皺了下眉頭,立刻看向了煙兒。
「妖女,不要在這妖言惑眾。張子墨已經伏法了,你以為你埋下的那些人,還可以逍遙法外嗎?」慕容言冷聲對着煙兒說道。
煙兒看向了慕容言,眼裏卻顯得嘲諷無比,道:「張子墨那蠢材,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我留他又何用?死了也是好的,免得留下禍患!」
煙兒的字裏行間里絲毫不曾有對張子墨的任何惋惜,說的殘酷無情,就這麼看着慕容言,看他還能說出什麼花樣。慕容言被煙兒的話給怔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本以為煙兒在聽到這樣的話時,會有所擔心,但仍然毫無反應,甚至帶着不屑。
「你的那些同黨餘孽也都在押解進京的路上。你以為你還能離開這裏嗎?等這些人到了,就是你的死期!」慕容言繼續說道,似乎也在試探着煙兒的內心。
煙兒卻無畏的看着慕容言,道:「辦事不利,能被你們抓到又如何?那都是他們活該,證明他們能力不足。倒是你們能找到地眼,卻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煙兒的字裏行間,都顯得雲淡風輕,根本不為這些事情所動。似乎煙兒的心中有着絕對的把握。這讓在場的三人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在慕容修看來,都到了這般的份上,煙兒竟然還能如此的鎮定,難道還真有他們所不能控制的場面會發生嗎?
「你倒是無畏的多,但你就算佈局慎密又如何?你以為你還能有逃脫之地嗎?三日後,這些人抵達京城之時,也就是你死期之時。」慕容修終於森冷的開了口,判了煙兒的死刑。
煙兒卻大笑了起來,看着慕容修,一字一句的道:「皇上,你就這麼肯定我死的掉嗎?」
「你……放肆!」慕容言被煙兒的狂妄也驚到,大聲的說道。
而煙兒卻不再說話,那眉眼之間都是對慕容修的嘲諷,就這麼看着慕容修一動不動。嘴角嘲諷的笑意卻不曾落下,顯得狂妄的多。
「怎麼?皇上也不好奇天機道人最後說了什麼嗎?天機老頭會死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突然,煙兒卻再度開口,對着慕容修說道。
慕容修的心跳了下,就這麼看着煙兒,一言不發,兩人似乎叫上了勁,都在等着對方妥協的時候。但是龍邵雲卻緊張了起來,看着煙兒,一臉的忐忑。煙兒的字裏行間里提到了天機道人的手札,就意味着,這一切都和水洛煙及慕容修有關。
「龍將軍緊張了不是嗎?」煙兒洞察人心的能力極為的強大,輕易的看出了龍邵雲心中的那份忐忑。
在三人的驚愕之中,煙兒也倒不故弄玄虛,說了一半的事實,道:「天機老頭會死,是窺視了你和水洛煙三世的情緣。但是這真的是原因嗎?這事上能窺視這些的,你以為就只有天機道人嗎?姬蓮娜不也能預知個大概,最多就是靈力受損,怎麼可能死亡呢?死亡的原因就只有一個,真正觸動了扭轉命運的機關,這才是天機老頭死的原因。」
說完,煙兒又笑了起來。這話出口的時候,連慕容修也不冷靜了,快速的開口道:「到底天機道人說了什麼?」
這關乎慕容修和水洛煙的命運如何,慕容修無法做到全然的無動於衷。他急躁的問着眼前的煙兒,但是卻換來煙兒更為嘲諷的笑聲。就這麼看着慕容修,一臉的挑釁。
「怎麼?皇上急了?想知道了?但是,我卻不願意說。你能拿我怎麼樣呢?終日活在這樣的恐慌之中?不覺得這日子很有樂子嗎?哈哈哈哈……」煙兒似乎極為滿意慕容修這般的樣子,笑的極為挑釁。
「好,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慕容修的語調也冷了下來,立刻道:「三日後,午門處斬,朕親自監斬!」
「臣等遵命!」一旁的眾人齊聲恭敬的應允道。
但就算是這樣的話,也絲毫沒有影響到煙兒分毫。閉起了眼,不再看眼前的三人。慕容修一轉身,就這麼拂袖而去。慕容言和龍邵雲卻急忙跟了上去。他們心中知道,煙兒在慕容修的心裏投下了極大的一個不安因素,隨時都會爆發。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那一日,水洛煙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漠起,就不再搭理慕容修,正確說來,水洛煙雖又重新住回了御龍殿,但是卻顯得清冷的多,同一個屋檐下的兩人,卻不曾有任何的交談。就如同最初的一般,水洛煙在小花園裏陪着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慕容修則在御書房內處理公務。
「娘娘,喝點燕窩粥!」子桑端着燕窩粥遞到了水洛煙的面前,勸着水洛煙。
「放那吧。」水洛煙淡淡的開口對着子桑說道,並沒動手接過。
子桑嘆了口氣,順從的把燕窩粥放了下來,就這麼安靜的站在水洛煙的身後。這粥最後恐怕又是被倒掉。這兩日來,都是這般的情況,水洛煙吃的極少,每日就這麼在花園裏看着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
子桑想勸勸水洛煙,但是卻不知從何勸起,更不敢開口多提什麼,就只能這麼無奈的看着水洛煙。就在這時,子桑的身後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這讓子桑快速的轉回了身。一看見是慕容修時,子桑才想請安,慕容修就揮手示意子桑下去。
子桑福了福身子,就快速的退了下去。慕容修看着石桌上的燕窩粥,皺起了眉頭,在看着離自己不遠處卻絲毫不曾有反應的水洛煙,眉眼之間儘是心疼。最後,慕容修端起那一碗還帶着溫熱的燕窩粥,親自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
「煙兒……」慕容修無奈的叫着水洛煙。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卻沒說話,徑自招呼着已經玩瘋的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回來喝水吃小點。而慕容御風和慕容玲瓏看見慕容修這般模樣的時候,眼裏有着一絲的同情,不過卻沒多說什麼,安靜的坐在一旁吃起自己的東西。
「皇上有何事嗎?」水洛煙這才淡淡開口問着慕容修。
「把粥喝了,你吃的太少了,這樣對身子不好。」慕容修極為耐性的對着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看着慕容修手上的粥,平淡的說道:「臣妾沒胃口。」
一旁的慕容玲瓏卻鬼精鬼精的看了眼慕容修道:「父皇,您親自餵娘啊……這樣娘就妥協啦。睿皇叔說,這女人都是要哄的,不能這樣一本正經的。」
慕容玲瓏把自己從慕容言那得到的一些言論直接說給了慕容修聽,那臉色里顯得如此的大無畏,就這麼看着慕容修,挑挑眉,頗有一副我告訴你了,你不這麼做,那就是你的問題的架勢。就連平日在慕容修面前嚴肅的慕容御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慕容修怔了下,一旁的姚嬤嬤連忙說道:「皇上,還是奴婢來吧。」
這時,慕容修卻突然開口道:「不用,朕來。」
說着,慕容修舀起了勺子裏的皺,就這麼親自送到了水洛煙的嘴邊。水洛煙被慕容修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這下真的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只能這麼看着慕容修,最後被動的吃下一口。
慕容玲瓏顯得有些得意,得意洋洋的看着慕容修。似乎自己的辦法奏了效。而薄荷卻快速走上前,帶走了慕容玲瓏。而慕容御風和姚嬤嬤也識趣的走了開,就留下慕容修和水洛煙兩人,在原地。
慕容修仍然這麼一口一口的餵着水洛煙,水洛煙眼見姚嬤嬤等人走了開,便再度拒絕了慕容修道:「臣妾沒胃口,這人都走了,也不需要裝架勢了。」
「煙兒……再吃一點,就不吃了。」慕容修在哄着水洛煙。
水洛煙卻執意不再多吃,慕容修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不吃也要替朕的孩兒想想,他還要吃呢。不是嗎?」
被慕容修這麼一說,水洛煙的手卻下意識的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的小腹仍然顯得平坦,仍然看不出絲毫懷孕的徵兆。但就是這麼撫摸,卻輕易的讓水洛煙感知的到那小腹之中生命的存在,雖然現在仍無胎動,但是母子相連的那種感覺,卻讓水洛煙動容不已。
也許是慕容修的話,起了作用,水洛煙真的開始吃着那一碗的燕窩粥,但卻拒絕了慕容修的餵食,端過飯碗慢慢的喝了起來。慕容修僵硬了下,看着水洛煙,最後,無奈的妥協了水洛煙。
一直到那一碗燕窩粥見了底,慕容修才顯得滿意起來。
「明日,我要去午門。」放下碗,水洛煙看向了慕容修,淡淡開口說道。
慕容修猶豫了下,下意識的想拒絕水洛煙,脫口而出道:「午門都是血腥,你一有身子的人,看這些不好。」
「當年懷着御風和玲瓏,不也是在血雨腥風裏走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水洛煙極快的答着慕容修。
慕容修被水洛煙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麼看着水洛煙,許久,慕容修妥協道:「去,可以,但是一定要跟在我的身邊,不能離開半步。」
「好。」水洛煙應了聲。
慕容修輕擁過水洛煙,但那恰到好處的力道里,卻不容水洛煙任何的掙扎,只聽慕容修在水洛煙的耳旁說道:「煙兒,這事結束後,等你的胎兒穩定以後,就立後。」
生怕水洛煙拒絕一般,慕容修極快的說道:「不准反對。我定下的事情,也不可能更改。何況聖旨以下,君無戲言。」這字裏行間就是告訴水洛煙,立後之事已經無任何迴旋的餘地,她多想也是枉然。
「隨你。」水洛煙只這麼淡淡的應着慕容修,又道:「皇上這公務可是處理完了?怎麼有時間來臣妾這裏?」
水洛煙這話就是對着慕容修下了逐客令,要他離開此地。慕容修豈會不明白水洛煙話中的意思。但慕容修卻沒走的意思,就這麼看着水洛煙,道:「煙兒,你要我拿你怎麼辦?為何你我之間要這樣呢?」
水洛煙卻沉默不語,許久才看着慕容修,道:「你其實,從不曾信過,是嗎?」
「煙兒……」慕容修顯得有些無奈。
水洛煙又道:「皇上先忙吧。明日派人來接臣妾即可。」那話語之間都是淡淡的疏離感。
慕容修又看了眼水洛煙,最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站了起身,朝外走着。而姚嬤嬤卻叫住了慕容修,道:「皇上,奴婢有些話相對皇上說。」
「但說無妨。」慕容修平靜的說道。
姚嬤嬤道:「娘娘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但奴婢卻不信這孩子是龍將軍的,而應該是皇上的。皇上若真的在乎娘娘,就應該讓娘娘明白,皇上是相信這孩子是自己的,而非龍將軍的。這樣娘娘才會寬下心來。」
姚嬤嬤冒死把自己的諸多想法都如實的告訴了慕容修,而後就這麼看着慕容修,也不害怕慕容修是否因為刺會責罰自己。姚嬤嬤明白,水洛煙和龍邵雲之間,合乎情理。就算是因為被下了**香,龍邵雲就算是自我了結,也不可能碰水洛煙一下。
龍邵雲做不出這種事情,也更不可能做的出這些事情。水洛煙的意志強過多人,又豈能輕易着了道?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姚嬤嬤卻看的清明的多,不似這些局中人,顯得混亂不堪。
「朕知道。」許久,慕容修才這麼應了句,而後離開了小花園。
姚嬤嬤看着慕容修離去的身影,卻搖搖頭,轉身回了小花園。而此刻,水洛煙卻站了起身,道:「今日的陽光極好,出去走走吧。」
「是。」姚嬤嬤沒有異議,就這麼跟上了水洛煙的步伐。
水洛煙還沒離開御龍殿幾步,就看見龍邵雲來的身影,兩人站在原地。本在他人看來,龍邵雲和水洛煙應該避嫌才是,但是兩人卻絲毫沒有這麼做,眼裏的清明再清楚不過。而姚嬤嬤也不曾阻止,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我……」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停了下來。
「你先說吧。」水洛煙看着龍邵雲,笑了起來。
龍邵雲卻顯得猶豫了些,好半天才開口說道:「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這話里的意思,不僅問的是水洛煙的身子,更問的是慕容修對水洛煙的態度如何。水洛煙又豈能聽不明白龍邵雲話中的意思,就這麼在龍邵雲面前轉了一個圈,說着:「你看我哪裏像不好的樣子?」
「你好,我就放心。別無其他。」龍邵雲眸光之中的擔心,散了去,也帶着笑看着水洛煙。
兩人的舉止就如同往常一般,全然不因為這一次的事情的影響而發生任何的變故。水洛煙能想的問題,龍邵雲又豈能想不到。只是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你越是想對着眾人解釋,有的是時候越是無法解釋的清。
這種時候,辯解是無力的,唯有事實才是清明的。
「只是讓你背黑鍋了。不知道無憂的心中會怎麼想。我倒是有些擔心無憂。」水洛煙淡淡的對着龍邵雲說道。
而龍邵雲聽到水洛煙提及莫無憂,臉色暗沉了下,沉默了許久,最後才說道:「放心吧,無憂的事情我會處理。這個假煙兒的事情結束後,我就會帶着無憂回塞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寬慰着水洛煙。
但水洛煙卻敏感的在龍邵雲的眸光之中看出了那點淡淡的苦澀。似乎他和莫無憂之間的生活也因為水洛煙的重新歸來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水洛煙對此是有着愧疚,但卻無能為力。
在龍邵雲和莫無憂之間,水洛煙走不進去,也無法走進去。似乎,水洛煙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可以輕易的影響兩人的情緒。水洛煙不敢,也不願這麼做。這輩子,她欠龍邵雲的極多,已經無法還清,自然更不可能再給龍邵雲現有的生活,雪上加霜。
「恩。明日的午門,我也會去。」水洛煙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淡淡的對着龍邵雲說道。
龍邵雲怔了下,看着水洛煙道:「為何?」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煙兒沒這麼簡單的。想去看看,到底會發生了什麼。也或許,看着她被斬首,才會真正的放心吧。」水洛煙對龍邵雲倒是沒隱瞞自己心中的想法,淡淡開口對着龍邵雲說道。
龍邵雲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兩人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沉默。
許久,水洛煙才道:「先去忙吧。我去宮裏走走。」
「好。你要多加小心。」龍邵雲開口對着水洛煙仔細的交代道。
水洛煙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對着龍邵雲點點頭,就朝着前方而去。而姚嬤嬤也緊緊的跟上了水洛煙的步伐。龍邵雲站在原地,看着水洛煙的身影走遠了,這才朝着御龍殿的方向走去,殊不知,這一幕都落在了慕容修的眼中。
龍邵雲走到御龍殿的門口時,卻正巧看見慕容修的身影,也楞了下,眼裏閃過一絲的慌張,好一會才恢復了平靜。但慕容修卻沒多說什麼,只是這氣氛卻顯得有些尷尬起來。而就在這時候,小七匆匆走來,慕容修的眉色一斂,快速的進了御龍殿。
「什麼情況?」慕容修問着小七。
小七道:「子桑卻是西夏人士,但是進宮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孤兒,在外無任何的血親。把子桑送入宮中的,卻是謹王爺。」
「慕容德?」慕容修皺着眉頭說着謹王爺的名字,也是西夏當時的五皇子。
「正是謹王爺。但是屬下就覺得奇怪,似乎子桑被送入宮中以後,謹王爺也不曾過問過子桑的任何事情。子桑就好似沒了任何倚一般。能做到現在的位置,也是一步步的從最低等的宮女做起。服侍娘娘的時候,已經是一個侍女長了。」小七說着子桑的情況。
而謹王爺慕容德,素來是慕容家的兄弟裏面最為安靜的一個。也是因為如此,才在諸多次的政變之中安然的活了下來。也不曾進入京城,在極遠的南蠻之地選擇了一個封地,安分守己。
被小七這麼一講,慕容修的眉頭斂的極緊,似乎也在回憶之前慕容德還在京城裏的事情。但是,無論慕容修怎麼想,慕容德似乎都顯得極為的安分守己,不曾有任何來往。就算是現在也是如此。
最後,慕容修暫時放棄了這樣的想法,道:「繼續往下查查,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是。」小七恭敬的應了聲。
而這時,龍邵雲卻開口道:「皇上,懷疑謹王爺?」
「龍將軍怎麼看這個事情?」慕容修把子桑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次。
龍邵雲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卻突然對着慕容修道:「也許謹王爺也是受人之託把子桑送入宮中呢?」
「理由?」慕容修隨口問着龍邵雲。
龍邵雲沉默了起來,一時也想不出原因,最後只能道:「恐怕只能去問謹王爺了。」
「等假煙兒的事情處理完,你走一趟謹王爺府,問問這個事情,看看有什麼端倪。」慕容修淡淡的對着龍邵雲吩咐道,像是不給龍邵雲任何拒絕的機會一般,又道:「你要回邊陲的事情,等這事結束,慕斐耘進京返程後,你再回去。」
「是。」龍邵雲怔了下,這才應承道。
「若無事的話,你下去吧。」慕容修揮揮手,示意龍邵雲離去。
「臣告退。」龍邵雲恭敬的應了聲,快速的退了出去。
慕容修則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面前的這些奏摺上,不再想這些。而御書房內,也顯得一片寂靜,一屋子的奴才,大氣不敢吭一聲,就這麼安靜的站在一旁,等着慕容修的吩咐。
事情,悄然發生了變化,似乎脫離了控制,又似乎隱隱的在控制之中。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第二日,正午,午門。
天衣教的餘孽都被押解在午門,而假的水洛煙也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圍着午門的百姓顯得極多,也都在紛紛議論着眼前的情況,似乎有些鬧不清狀況。被捆綁的煙兒分明就是有着一張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樣的臉,但卻為何會落得這般的下場?
知情的人,就唾沫橫飛的替眾人講解起了這其中真假皇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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