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君我疼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感情升華

    「哎呀,王妃你可算是回來了,趕緊進去看看吧!」

    鳳非鸞才踏上王府門口的石階,喜兒就從裏邊沖了出來,一邊嚷嚷着一邊挽住她可勁兒的朝府裏邊拖。

    「停停停!」鳳非鸞眉間打了一個結,頭疼的揉揉額頭:「你可別告訴我,我不過是出去了小半日府裏邊就又出了事!」

    最近這一連串的事兒已經折騰的她一個頭兩個大了,要是在搞出點什麼麻煩她真的就該一頭撞死了。

    「呸呸呸!」喜兒輕啐了口,不滿的嗔道:「哎呀王妃,哪有人這樣觸自己霉頭的!」

    「切!」鳳非鸞白了喜兒一眼,順便拍下自己臂彎的某雙爪子,提步上前:「本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啊?你還真當本王妃是烏鴉嘴啊!」

    「人家不是擔心你嘛!」喜兒嘟囔了句,咂咂嘴:「王妃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吧,王爺他……咦?王妃,這位老伯是誰啊?」

    終於是發現他了存在了麼?

    秦霄欲哭無淚,他明明就是跟着鳳家丫頭一同回來的,那丫頭在哪兒跟她嘮嗑了半天硬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原本他還以為是她嫌棄他寒酸不願意直接就忽視他來着,結果這會兒他才發現,不是他忽視她,也不是嫌棄他寒酸,而是他高估了她,她壓根兒那眼神兒就不大好使!

    鳳非鸞聞言扭過頭,摸了摸下巴噙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道:「他啊!呵呵,他是你們家王妃我撿回來干苦力的,別看他年紀大了,可是力氣大得很,是個做事兒的好手,你就看着給他安排吧!」

    言罷某人擺擺手大搖大擺的跨進門坎。

    哼!叫他在屋頂隨便恐嚇人,她鳳非鸞可是個實打實的小心眼,今天她就告訴他什麼才叫做,我的地盤我做主!

    干苦力的?

    秦霄一臉豬肝色恨不得將她丟到溏子裏去餵魚,死丫頭,跟她那冰塊夫君一樣,就知道欺負他老人家,敢情他老人家就是給她們尋開心的不是。

    「老伯?你沒事兒吧?」

    喜兒看着鳳非鸞那歡快的背影和眼前一臉鬱卒的秦霄,眉間是慢慢的不解。

    她怎麼看眼前這個老大爺也不像是個大力氣的人啊,這樣的人能夠看苦力嗎?要是鬧出人命那王府豈不是又要背上一條『壓榨老人』的罪名?還是算了,她還是替老人家尋個輕鬆點的工作,可千萬別出了事兒才是。

    「嗚嗚嗚……小姑娘,老人家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心底善良的小姑娘,其實老人家我剛剛是騙那位姑娘的,老人家我無兒無女從大老遠前來投奔親戚,誰知道親戚嫌棄我是糟老頭子,又說老人家我年邁多事不願意收留我老人家,結果這來來回回的,身上的銀子也花光了,僅有的幾樣傳家之物也被路上的歹人掠了去,老人家我在路上遇到那位姑娘,將她氣度不凡便厚着老臉讓她可憐可憐我老人家,給老人家我一口飯吃,老人家我怕她拒絕就告訴她老人家我雖然看着瘦小,實際上力氣大得很,什麼髒的累得活兒都能幹得……可是實際上……」某老頭哽咽不已:「可是實際上,老人家我……已經……已經整整三日未吃過一口清粥,現在走路都是打着晃兒的……哎,不中用了哦~」

    他是沒有說謊的,他本來就是無兒無女,雖然說有一個外孫,可是這個外孫不願意經常見到他,他自然只能自己想辦法,他也的的確確三日沒有喝過一口清粥……嗯,好像不止三天,應該是五天……不,或者是七天……沒辦法,他老頭子一向是喜愛吃肉,對那些清淡小菜沒興趣……但是他覺得,這些話都是廢話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跟別人說出來,所以,他就不勉強小丫頭聽他說『廢話』了。

    ……

    秦霄說的異常可憐,雖沒有聲淚俱下一表自己心中委屈,但是那暗自神傷自我埋汰的話讓喜兒聽得是感觸萬分,不由的心中泛酸眼中帶淚,想起了自己那已經化為白骨的爺爺。

    伸手在衣袖裏摸了摸,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兩,無限同情的走到秦霄面前,毫不猶豫的將手上的荷包遞到秦霄手上,當然毫不猶豫的前提是……忽視那緊緊盯着荷包的糾結小眼神和抓着荷包不肯鬆開的那雙爪子……

    「老伯,這些銀子原本是喜兒打算用來添置新衣裳的,但是老伯你似乎比喜兒更加需要這些銀兩,喜兒現在就將這些銀兩贈給你,這些銀兩應該足夠你尋輛馬車回去故鄉了,你還是回自己家鄉去吧,王府的工作雖然不累,但是老人家你畢竟年紀大了,可不能這麼勞累下去了。」

    奇怪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這銀子可是她攢了好幾個月才省出來的,這眼看着年底就到了她還想穿的美美的,這麼一來她不久只能繼續穿舊衣裳了?她已經好幾年新年都沒有穿過新衣裳了,她今年不要在這樣了,……嗚嗚嗚,她能不能收回剛才的話順便將銀子拿回來啊?

    秦霄看着手中的東西,在看看喜兒那糾結鬱卒的小表情,瞬間玩心大氣,昏黃的老眼中淚光閃閃:「喜兒姑娘你真是好姑娘,老人家是幾生修來的福分才能遇見你和王妃這樣的好人,老人家我先謝謝喜兒姑娘了!」

    雙手一伸,顫抖的手指準確無誤的抓住荷包的系帶,用力拉了拉,沒有動靜,再用力拉拉,還是沒動靜,於是乎老人家淡定了,抬起頭淚眼婆娑:「好人有好報喜兒姑娘是大好人,老天一定會保佑喜兒姑娘日後找到一個好夫君嫁給好人家的。」

    說着話,指頭飛快波動,喜兒只覺得手腕一疼,猶如這繡花針刺了一下待回過神來,自己緊緊拽着的青色荷包已經到了某個老頭兒的手中,而某個老頭兒正毫不客氣的將裏面的碎銀盡數抖出擱進懷裏,然後再將空空如也的小荷包送到她的面前,笑的很是開心。

    「喜兒姑娘,你把銀子都送給老人家了,這荷包老人家還是還給你吧,省的到時候你還得自己重新去繡一個,真真兒的是浪費。」

    「……」

    結果毫無重量的袋子,喜兒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就那麼生生的哽在那兒。

    「呵呵呵,喜兒姑娘,老人家還有幾句話想說,不知道喜兒姑娘介不介意。」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過了好半響喜兒終於尋到了自己的聲音:「您說,喜兒聽着就是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勁。

    「其實吧,老人家我的故鄉早已經沒有了親人,這次來臨汾之前老人家我就將那家裏的老宅子變賣了,所以這會讓老人家我回故鄉還不是回去都沒啥區別。而且啊,老人家瞧着喜兒姑娘和王妃都是大好人,所以老人家我就決定了,從今以後老人家我就在王府住下了,不管多累多苦的活兒讓我老人家去做,老人家我都願意!」

    秦霄眉開眼笑,饒有興致的看着喜兒那張千變萬化的臉,在鳳非鸞哪兒受到的打擊此時終於回來了一點半點。

    「哦,對了喜兒姑娘,外邊有些涼了,老人家我年紀大了在外邊兒站着有些冷,所以就先進去了,你雖然年輕,但是最近的天真的有些冷了,你還是早些去歇息吧,可別染上了風寒。」

    說吧,抖抖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瀟灑至極。

    喜兒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就連秦霄走了她也沒有眨半下眼睛,腦子裏被秦霄的一襲話轟的亂七八張一時半會兒轉也轉不過來。

    「哦,喜兒姑娘!」本來已經踏進門檻的秦霄突然從裏邊伸出腦袋,對着喜兒燦爛一笑:「謝謝你的銀子,老人家我就先進去了。」

    只一句,喜兒的漿糊腦袋瞬間清晰。

    他說他家鄉已經沒有親人了,還說他家的老宅子已經變賣了,而他如今的打算則是——留在臨汾,留在俊王府……

    「啪!」腦中的某根筋瞬間斷裂,喜兒呆滯的目光轉為熊熊烈火。

    娘的!他不會回鄉去那麼她給他的銀子,他為什麼要收下!那可是她攢了好幾個月才攢出來的!居然就這麼白白的送給他了!這個該死的老騙子!

    「啊啊啊!」

    於是乎俊王府門口的上空華麗麗的響起了一陣歇斯底里的女高音……

    ……

    「秦叔,你再去看看王妃回來了沒有。」

    碎雲軒里君無痕皺着眉頭,朝着侍立在一旁的秦滿第二十七次吩咐。

    「誒,好咧,老奴這就去。」

    秦滿嘴裏應着,人已經站在門口張望,結果還是空蕩蕩的半個鬼影子也沒有,就更別說人了,暗自嘆息了一聲轉身走到君無痕身旁,規勸道:「王爺,這都下午了要不然你先吃點,老奴讓廚房吧王妃喜歡吃的飯菜都準備着,到時候她回來之後立馬就能吃,不會餓着的。」

    「還沒有回來嗎?」君無痕低語了句,言語之間藏不住的擔憂和失望。「本王身子不便已經拖累了鸞兒,如今府上出了這麼多事情,本王什麼也忙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回府之後陪着她,也只有這樣本王才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他還以為自己沒什麼好在意的,可是到底他也只是個凡人,還是會去多想,他真不知道自己這樣拖累她,還有什麼資格再去要求得到的更多。

    「王爺……」

    見到這樣的君無痕秦滿忍不住心疼,這麼多年他一直守着他,看着他獨自一人孤孤單單的活着,好不容易王妃出現,那樣一個人帶着太陽一般嬌艷的光芒走進了王府,慢慢的將那些光和熱帶給了他,讓他有了些生氣,可是這才多長時間,府里就開始不太平了,而好不容易才有些放開自己的王爺又變得自卑孤寂,且,比以前更甚。

    「王爺,老奴知道您心疼王妃,可是王妃她也是心疼您的啊,如果王妃待會兒回來之後知道您為了等她到現在都還未用午膳,她定然會生氣的。」或許不止生氣那麼簡單,畢竟他們家的王妃要是彪悍起來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君無痕不言,可是擱在木椅扶手之上的雙手卻緊緊握住,秦滿說的話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自己是陪着她的,才能覺得自己不是那般的無用。

    「再去把飯菜熱一熱吧,鸞兒應該就快要回來了。」

    「這……是。」

    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亦是無用索性便不再開口,秦滿嘆息一聲,轉身出門欲招呼大門外的丫頭進來將飯菜撤下去。

    ……

    鳳非鸞一路行走匆匆,就為早點回到碎雲軒見到她家的傲嬌大叔,這幾天都是忙着府里的事情對他關注少了好多,都不知道他是瘦了還是胖了,難得今天幾件事都用了新的進展,雖然說不上太過明顯但是已比前些日子好上了不上,所以今天她一定的好好陪陪他,算是這幾日以來的補償。

    越是這麼想着,心中就越是急切,腳下的步子也愈發的快了起來,眼看着碎雲軒近在眼前,大老遠的就看見秦滿垂頭喪氣的對門口站着的兩個丫頭說着什麼,便撩起衣袍快步跑了上去。

    「秦叔,有什麼事兒嗎?你為什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啊?」

    正在吩咐丫頭們的秦滿聞聲一喜,抬頭便看見鳳非鸞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只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了大救星,臉上的愁容瞬間掃光。

    「王妃!你可算是回來了!」

    鳳非鸞眉頭一皺,不解道:「真是奇怪,為什麼喜兒這麼說你也這麼說?……難道……」

    「不是不是!」大概猜到鳳非鸞心中所想秦滿迅速擺擺手,道:「府里都還安穩得很,沒什麼事兒,只不過就是王爺,他為了等你回府一起用膳,直到現在還沒有用午膳呢。」

    「什麼?!」擦!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沒吃飯,是打算減肥還是節約米飯啊?!

    「這這這……」秦滿連忙攔住欲衝進屋子的鳳非鸞,滿臉的為難:「王妃,您別急着發火,先聽老奴把話說完。」

    「好!你說!」鳳非鸞強作鎮定,但是還是能夠清清楚楚的聽見那磨牙的聲音。

    秦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有些懷疑自己過早透露軍情究竟是對是錯,但是話一出口想要收回已然是不可能,所以就算是壓抑着,他還是毅然揮手退去兩個丫頭,將自己心中的想法一絲不落的講出來。

    「老奴知道,王妃聽到王爺還未吃午飯可能會覺得王爺有些任性,其實,老奴知道王爺他只不過是想陪陪你,你也知道王爺過去的十來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原本老奴還以為王爺這一輩子都會那般麻木的過下去,幸好老天開眼,讓王爺在這個時候娶了你。

    老實說,在認識王妃你之前,老奴對你是不抱希望的,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了,皇上皇后為王爺尋了那麼多的千金小姐,結果卻是不盡人意,可是後來王妃進了碎雲軒,看着王爺在你的陪伴之下一點一點的有了一絲生氣,老奴是打心眼裏高興。」

    原本只是替君無痕說幾句好話,不至於他死的太慘,結果說着說着秦滿倒還真有了幾分辛酸,過往的畫面不斷的在腦海里回放,這回他才發現,不知道何時曾經那令人鬱結的一幕幕竟然有些模糊了。

    側首,微微嘆了口氣,秦滿的目光逐漸的轉沉。

    「王妃也許不知道,其實王爺心裏是十分……不,應該是百分千分的在意你,最近出了玉曉的事情,他知道你難過,也知道你忙着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就是因為他什麼都清楚卻沒有辦法幫到你,所以他才會更加的難受,他等着你回來吃飯,不過就是想陪陪你,希望能夠幫你想到辦法,但是王妃一直把所有的事情壓在自己的肩膀上,什麼都不肯跟王爺說,或許你這是為了王爺好,不想讓他煩心,可是這麼一來他便越覺得自己無用,你可能不知道,這些日子,只要你一出門王爺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你說什麼也不肯開門,除非是到了午飯或者是晚飯之時他才會出來命人做飯,等你回來一起吃,前幾日你回來的及時一切倒還正常,但是今日……」

    秦滿最後這句點到即止,鳳非鸞早已沒了之前的怒氣,雪白的貝齒緊緊咬着下唇,眸子低垂着看不清楚眼底的動靜,過了差不多有半盞茶的功夫,她突然仰起腦袋,裂開嘴露出一口白牙。

    「秦叔謝謝你,我想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了!」

    她說的嗓音很大,恍然一聽還是從前的那般清脆,但是仔細一點便會發下其中的幾個字帶了微微的顫音,就連那長長的眼睫上都不知道在何時染上了淡淡的水跡。

    「呵呵呵,老奴只是隨便說說,真正要如何去做應該靠王妃才是,沒什麼好謝不謝的,只要王妃和王爺過得好,老奴便無憾了。」

    說句大不敬的話,王爺是他看着長大了,在心裏他一直拿他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只要他過得好,就算是讓他豁出性命他也不會皺半下眉頭。

    「嗯!鸞兒記住了,是鸞兒太過自我了,以後鸞兒一定會改!」這一句話是不是沒有尊卑,也沒有什麼王爺和王妃,單純的只是一個晚輩向一個疼愛她的長輩所作出的保證。

    「那就好,那就好,王妃啊,恕老奴多說一句,其實,王妃只要記住,王爺是你的夫君,是這個家的主子,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一語畢,秦滿便躬身做了個揖,不緊不慢的退下。

    鳳非鸞依舊站在那兒,先是皺着眉頭,可是突然之間,那眉頭就鬆開了,就連嘴角都是一揚再揚,終於一聲「我懂了!」之後,眼睛也眯成一彎新月,隨即玉手一揚摘下頭上用來束髮的玉冠,三步並作兩步的朝着臥房而去。


    以最快的速度挑了件藕粉色的襦裙換上,宛如墨染的青絲也僅僅使用一根緋色的絲帶綁在腦後,打扮妥帖之後再梳妝鏡前轉了一圈,想了想又在外面加了件褙子才滿意的出了門朝着飯廳而去。

    ……

    碎雲軒雖然在鳳非鸞住進來之後有了不少改觀,但是君無痕本身就喜靜,而鳳非鸞自己也不喜歡有一群人時不時的在身邊嘰嘰喳喳,所以碎雲軒的丫頭僕人並未有所增加,就連鳳非鸞身邊的喜兒和詩琴,只要鳳非鸞不在她們也很少時候呆在這邊,算來算去也還是只有秦滿一個人出入的勤快一些。

    鳳非鸞拎着裙角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從門口伸出一顆小腦袋,意料之中的,君無痕獨自坐在飯桌前,一雙空洞的眼瞬也不瞬的望着門口,嘴角抿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他的面前是一桌子的飯菜,大部分菜色已經不那麼新鮮,一看便知道是熱過幾次的那種,明明是一幕溫馨的場景,可是此時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兒,身邊沒有一個人,那清冷的樣子忍不住讓鳳非鸞紅了雙眼。

    揉揉了鼻頭,小心翼翼的踏進房門,又輕手輕腳的繞到君無痕身後,然後猛地從後趴在他的肩上,雙手遮住他的雙眼,嬌笑着道:「猜猜我是誰!」

    君無痕沒有任何驚訝,只是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大手輕輕將覆在自己眼眸之上那雙冰涼的小手拉下捂在自己溫暖的手心中。

    「你進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府里除了你敢這麼對我還能有誰啊?」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話,可是這一次君無痕再說出來就多了一絲自嘲的意味,就憑着他的那張臉,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敢親眼面對,就連他的父皇都不敢看,更何況是別人。

    鳳非鸞不是沒有聽出來話中的意思,忍下心底的難受,紅唇一撅身子繞到前方坐進君無痕的懷中:「不好玩!你早就知道了幹嘛不拆穿人家,非要等到問出來你才說一個大實話,這不是存心讓我丟臉嗎?幸好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要是有人在場,看我怎麼收拾你!哼!」

    君無痕不置可否,又搓了搓她的小手才道:「嗯,下次你一進門我就叫你,再也不等到你問的時候才說話,我剛剛不知道你刻意放輕腳步是為了什麼所以才會等到你開口才告訴你的。」

    鳳非鸞翻了個白眼,手指頭戳了戳君無痕的胸膛:「哼!真不懂情調,我還想這着給你一個驚喜呢,誰知道你這麼煞風景啊,你知道就知道嘛,做什麼要說出來啊,哄哄我不行啊。」

    「可是事實上你只給了我『驚』沒有『喜』,另外,我只想跟你說實話,難不成你希望我騙你?」

    某王爺格外的淡定,說什麼都是一個表情,不喜不怒可是說出來的話確實一個字就能噎死一個人,澎湃得很。

    鳳非鸞一頭的黑線,人家都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她家大叔此時笑的有些欠抽,可是人家好歹也是笑着的,她要是真的折騰上了還就成了她無理了。

    「王爺夫君,我剛剛聽說了一件事。」

    「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某女玩弄着某王爺胸前垂着的髮絲,眸子裏閃過一絲興味:「只不過就是聽說某些人好像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王爺夫君,你知道嗎?」

    某王爺本想不予理會,可是沒想到自制力不夠雙頰先大腦一步紅了起來,於是某王爺也不好再矯情便大大方方的承認。

    「我只是覺得這麼多菜一個人吃不完,所以想等你回來一起吃,免得廚房來來回回弄着麻煩。」

    鳳非鸞無語,廚房分開做飯就麻煩了,敢情他讓人一遍又一遍的將飯菜熱來熱去就不叫麻煩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某人故作瞭然的點點頭,「看來秦叔和喜兒都弄錯了,王爺夫君並不是為了等我一起回來吃飯,而是擔心廚房的廚子們多做一次飯辛苦了啊。」

    「咳咳,吃飯吧,本王有些餓了。」乾咳兩人,某王爺越發的不自在,推了推坐在自己腿上的某人,傲嬌的本性此時更是凸現出來。

    「我不!」某女雙手一伸勾住某王爺的脖子,說什麼也不肯撒手。「除非你就這麼抱着我,否則我今天就不吃飯……當然,你也不許吃!」

    「咳!」某王爺雙頰愈來愈燙,就連那銀制的面具都好像感染了那溫度帶了淡淡的溫熱。「王妃還是先下去坐着吧,若是讓丫頭們見到了多有不便。」

    鳳非鸞兩眼一翻,雙手纏的更緊:「能進來的丫頭就只有喜兒和詩琴兩個人而已,他們又不是們看到過,有什麼好不便的,反正我不管,如果你不把抱着我,我就一直這麼餓着。」

    好不容易才將她家大叔的傲嬌氣息給磨滅了幾分,這下倒好,玉曉的事情弄得稀里糊塗不說,這傲嬌性子不滅反漲,要是她再不努力一下,那麼她之前的功夫可就是真的白瞎了。

    「你……」某王爺眉間打了個死結,片刻又鬆開,柔聲誘哄道:「鸞兒乖,咱們先吃飯,吃過飯之後你願意如何便如何。」

    大掌握了握那纖細的腰肢,心中禁不住的懊惱,這才幾日時間,她就瘦了這麼多?!都怪他無用,若不是他這般無用,這一切又怎需要她獨自去承受,保護不了她不說反而還要她為了整個王府吃苦受累,早知如此,他當初還不如狠心趕走她,也省的她如今這般的遭罪。

    感受到腰上的動作,鳳非鸞猛地一抬頭,不期然正好撞見那雙眼眸子裏閃動的戾氣,很深,就像是被什麼強硬的壓迫在那一片空洞茫然之下一般,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像是察覺到等非鸞的異樣,君無痕手上用力將她擁進懷裏,緊張的詢問着:「是不是冷到了?」

    鳳非鸞搖了搖頭,輕輕將頭埋在他的肩上,「沒事,只不過剛剛背上有點癢,所以就扭了一下。」

    不會的,一定是她剛剛看到眼花了,他大叔眼睛看不見的,還是慕思樵親自下的定論,剛剛一定是她最近太累了,所以才出現那樣的幻覺,撇開是否能夠看得見不說,但是那樣的戾氣也不會出現在她大叔那麼溫和的人生上,她,相信他。

    「真的?」君無痕明顯有些不相信,大掌不住在她身上摸索着,彷佛是想要代替那雙眼睛將她好好的檢查一遍似的。

    「撲哧……」也不知道為什麼,鳳非鸞在看到君無痕那副緊張的模樣的時候突然就那麼笑了起來,怎麼忍也忍不住。

    她就說嘛!那雙平靜的眸子裏一絲波瀾都找不到,一定是她看錯了,一定是。

    君無痕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怎麼就笑了?」

    「沒事。」鳳非鸞又朝着君無痕懷裏窩了窩,緊緊掛在君無痕脖子上:「就是突然就想笑了!王爺夫君,我餓了,咱們吃飯了好不好?」

    「你……」君無痕攏起眉頭,憂鬱了半響還是將自己心中疑惑問出:「你是不是又闖禍了?」他記得他只有闖禍的時候才會這麼乖的。

    鳳非鸞的笑顏倏地收住,咬牙切齒的等着君無痕:「敢情本王妃在你心中就是個專門惹是生非的是吧!」

    「這……」某王爺意識到不對勁,低着頭推了推鳳非鸞的身子:「吃……吃飯吧,本王真的餓了。」

    鳳非鸞原本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的,可是想到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而原因又是為了等她,再加上老佛爺她的肚子也餓得緊,所以便利落的站起身子,想了想又俯身在君無痕臉上落下一吻,悄然道:「王爺夫君謝謝你,今天願意等我一起吃飯真是值得表揚,不過不可以在有下次。」

    君無痕先是一愣,難得聽話的應下。

    見此,鳳非鸞滿意的笑笑,然後端起桌上的瓷碗挑了幾樣君無痕愛吃的送到他手上,自己才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而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君無痕身上移開過。

    在今日之前,她總是用着自己多理解的方法來同她家夫君相處,不可否認在她的認知裏面還是將他的腿腳眼睛不便放在第一位,倒不是因為厭惡或者是鄙視什麼的,而是有了這個人認知她便會下意識地去保護他,將他當做另一種人士來看待。如果不是秦滿今天提起,她可能永遠也不會想到這一點,更不會去在意這一點,所以才會出現她罔顧了他的情況。

    今天這樣的情況,若不是秦滿及時點醒了她,或許此時她還在數落她家大叔的不是,因為在心底,她把他當成了一個需要保護的對象,而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所以,她自然會覺得她在外邊奔波了整整一日,而他卻在家中鬧脾氣是一種任性,卻不會想到,其實他不過是用她方法來保護她,愛着她。

    還好,萬幸的是秦滿給了她提示,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他此時的大叔已經不再是之前與外界脫離十五年的自卑王爺,此時的他雖然還是不敢以真面目面對別人,但是在他的心中她與別人不一樣,她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她的夫君,她應該去倚靠他,而他理應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嘴角一揚,鳳非鸞不禁莞爾,伸手夾了一塊糖醋魚給君無痕順便也給自己弄了塊。

    她想,她應該改變一向她的生活,去學着做一個小心眼兒的小女人,然後在王爺夫君為她撐起的天地之下做他至高無上的女皇,雖然說他的夫君有可能已經不是十五年前那個叱咤風雲的大皇子,但是,他相信她一定能夠給她她想要的生活!

    「王爺夫君,你可知道我最近去做什麼去了?」

    做小心眼兒的小女人的第一步,學會如何把大事交給自家男人去做,自己從旁協助或者直接當米蟲。

    君無痕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上面夾起的青菜因着這一動作又落進碗裏。

    他是聽錯了嗎?她剛剛的意思是說,她要告訴他她最近所做的事情嗎?她不是一直……

    「我說王爺夫君,本王妃跟你講話呢?你發什麼呆啊?!不要告訴我你在想着哪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某女強忍下笑意,板着臉不客氣的敲了敲某王爺的瓷碗,囂張萬分。

    「我……」君無痕抿抿唇,這一刻竟然有些緊張。

    「你什麼?」鳳非鸞乾脆放下碗筷,趴在桌上好整以暇的欣賞着自己夫君那有些慌亂的俊臉,怎麼看都覺得是賞心悅目。

    「我……你,你真的願意……」

    「王爺,王妃!」

    好不容易君無痕吐出幾個字,不想,還沒有說道正題詩琴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鳳非鸞側首看了眼,端着盤子睜着大眼無辜且不解的盯着他們的詩琴,一股無力之感瞬間伸出來,身子不由的一滑直接趴了下去,蒼天啊,能不能不要這麼對她,這可是她下定決心好不容易才打算堅持下去的一件人生大事啊,為什麼要在首戰的時候就以這樣令人抓狂的狀況給結束了呢?出師不利啊!

    「怎麼了?詩琴做錯什麼了嗎?」

    詩琴上前,一邊講盤子中的瓷盅瓷碗端出來,一邊打量着自家的二位主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無事。」

    相較於鳳非鸞肝膽懼傷君無痕就淡定的多了,兩個字順利的打發了過去,雖然說臉色有些難看,但是至少還是在認認真真的吃着飯,沒有掀桌的打算。

    「哦!」某傻愣丫頭聽着君無痕的話什麼也沒說直接就相信了,小心翼翼的將白底青花的瓷盅中的湯分了一碗出來,輕輕擱到君無痕面前,又從白底藍花的瓷盅中分出一碗給鳳非鸞。

    「王妃,這是詩琴聽說你回來了之後才煲的湯,你一向怕冷,多喝點驅驅寒。」

    鳳非鸞皺着眉頭看了看自己碗裏那半紅不黑的湯藥再看看身旁君無痕碗中那清澈的湯汁,紅唇一撇不樂意了。

    「詩琴丫頭,你偏心,為什麼王爺夫君的湯色那麼好看本王妃的就成了這麼個破顏色?」

    這不是典型的『重男輕女』麼?憑毛她家夫君的湯就應該比她的好看,太不公平了。

    「詩琴丫頭,本王妃不管,反正本王妃就要喝王爺的那份湯,你給本王妃重新盛一碗。」

    「啊?」詩琴長大嘴巴,小臉皺成一團為難的不是一點半點:「王妃,這個……其實您的這個湯比王爺看個可是要好上百倍的,詩琴跟你保證絕對比王爺的那碗好喝!」

    這可是專門弄來的寶貝,怎麼能夠隨便亂喝呢?

    「不行!本王妃就要喝那個!」

    「王妃,這個……這個是真的不行嘛!」

    「怎麼就不行了?是不是覺得王爺才是王府的主子,本王妃就不是了?哼?」

    都是一個廚房弄出來為什麼她只能喝一樣啊?她就是喜歡她王爺夫君那一碗不行嗎?

    「這一碗,鸞兒你真的不能喝。」

    終於吃完最後一口飯,某王爺淡然開口。

    某女咬碎一口銀牙:「原因。」

    某王爺摸索着端瓷碗然後吹了吹送到嘴邊喝了口,緩緩道:「太補了……大補。」繼續喝了口,不放心的又加了句:「十全大補。」

    「咳咳咳……」有那麼一刻鳳非鸞恨不得直接一頭撞死,娘的,他腦子是死機了還是怎麼的,人家詩琴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她怎麼就還是轉不過彎兒來呢?這下好了,至少得讓人笑上半個月。

    「本王妃警告你們,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要是有第四個人知道,本王妃一定掐死你們倆。」

    「什麼事?」某王爺淡定問道,又喝了口湯悠悠道:「是說俊王府的王妃娘娘跟俊王爺搶着喝十全大補湯的事兒嗎?」

    「君無痕!老娘掐……」

    「哎呀呀,好香好香!」

    鳳非鸞站起身子,伴隨着豪言壯語眼看着就要朝君無痕衝過去,結果步子還沒有跨出去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再一眨眼,面前多了一個白鬍子白頭老頭,而他手上正端着一個碗……一直放在她面前的那隻碗……



第一百一十三章:感情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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