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名單 第十四章 吉古斯蟲

    秦倫的話讓眾人有一種撥開雲霧的清晰感，其實他們進入本世界後，就一直都有束手束腳的感覺，只是因為時間還太短，沒能找出真正原因。

    觀察着使徒們的表情，秦倫露出一絲笑意。這幫人都很聰明，就算沒有他提醒，估計再有兩天也會醒悟，只是那時候就稍微顯得晚了一些。

    別看星空這次給了他們五十天的逗留時間，但是在這個距離以光年計算的浩瀚宇宙空間，真的不能算多。就以秦倫們接到的引導任務來說，就至少需要花費十幾天時間。

    羅賓等人之前會拘泥于吉斯人的安排，跟這個引導任務也是有關係的。任務的內容很奇怪，只是要求使徒團隊幫助信念號在天蠍星系的邊緣地帶建立一個前沿基地。

    當然，這個前沿基地並不是亂選的，而是跟信念號即將迎擊的jannamer有關。無論是擊殺這隻jannamer，還是趁勢收復吉斯星系，信念號都需要一個合適的中轉站。

    秦倫所在的巡查者團隊，大部分使徒都渡過了很多次任務世界，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引導任務的規律。星空給出引導任務的目的，一般是希望讓使徒參與某個主線劇情，而不是被任務世界其他繁雜的支線劇情所困擾。

    然而，福音世界有些不同，第一是這個任務世界沒有了所謂的歷史劇情。所有即將發生的事情都屬於未知，特別是在使徒的干擾下，星空的測算很容易出現偏差。

    其二是這個引導任務有些畫蛇添足，因為就算沒有這個任務，信念號和吉斯人在迎擊jannamer這件事情上，也是起主導作用的。根據他們自身的計劃，有沒有使徒的參與，他們都需要建立一個前線基地。

    有關於這個奇怪的引導任務，羅賓和秦倫做過探討。由於缺少情報，兩人只能暫時認定，被馬爾克斯艦長劃出來充當基地的那個未知星球，可能存在一些線索，只有到了那邊才能觸發主線任務。

    「羅賓隊長，諸位，馬爾克斯艦長請大家前往生化研究院！」正當使徒們探討了一會，吉斯美女軍官團當中軍銜最高的冬月來到他們所在的會客廳，帶來了信念號艦長的指令。

    「冬月，那些大蜘蛛一樣的宇宙生物被擊退了嗎？」羅賓一邊跟着冬月前行，一邊好奇地問道。

    「都被我們消滅了，不過……情況有些特殊，還是等馬爾克斯艦長親自給你們解釋吧！」冬月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敏感的羅賓唯一皺眉，察覺到了什麼，也就不再追問。

    通過磁軌車，秦倫等人回到了生化研究院。不過，這裏雖然是使徒們最初降臨的地方，他們卻沒有仔細觀察過。這一次，藉助冬月再次進入研究院的各層實驗室，使徒們頓時大開眼界。

    這所生化研究院的中上層屬於醫院，直到中下層才是生化研究所。秦倫等人進入各層實驗室後，在這裏見到了各類奇形怪狀的宇宙生物，這些宇宙生物大部分都體型龐大，其中還有一些幼生體。

    據冬月解釋，這不是信念號抓不到成熟體，而是因為成熟體太大了，無法被帶進信念號。

    在生化研究院的最下層，相當於研究重地的樓層，秦倫等人終於見到了除他們以外的吉斯天使克隆體。

    吉斯人的生化文明極為發達，這些克隆體並沒有使用秦倫熟悉的醫療羊水箱。而是整個懸浮在空中，身體周圍迷茫着一團彩色光砂一樣的物質。

    據冬月介紹，這種散發着迷人光彩的細砂是一種采之行星核心的礦石，對于吉斯天使的克隆體有催化作用，能夠讓它們在短短几日內成長為成熟體。

    不過，這種星砂十分珍貴，不是所有行星都有出產。除了用於研究的克隆體樣本，信念號不會隨時備存天使克隆體。

    儘管在惡魔之角，使徒們已經見過不少非人形的智慧生物，但那些都沒有宇宙生物這麼奇妙。很多宇宙生物的生理結構與行星生物不同，它們甚至就沒有所謂內臟器官和手腳的區別，大多數宇宙生物的共性都是可以進行直接的光合作用。

    吉斯人將主要依靠光合作用生存的宇宙生物稱為無害宇宙群體，而依靠吞噬其他生命能量維持活動的宇宙生物，則根據其傷害力被劃分為一共七級的獵食性群體。

    地球人類、吉斯人類，以及其他生命星誕生的人形生物，基本也都屬於獵食性群體。

    不過，因為這種人類對其他宇宙生命體的掠奪危害比較小，他們的科技發展到宇宙時代，必然會因為星球資源的匱乏，而追求可循環利用的資源，所以獵食等級不高，最高都不會超過三級。

    但是像吉斯人現在碰到的jannamer，那就完全不一樣了。jannamer誕生之宇宙真空，生命形式與人類完全不同。它們會本能地掠奪其他生命能量，作為自身的營養，因此天生就是危害高達七級的獵食性群體。

    「誕生之宇宙空間的生物，全部都是依靠掠過其他生命能量而生存的獵食群體嗎？」使徒中年紀最小的波比聽到這裏，忍不住詢問冬月。

    其實按照冬月的說法，風元素族人跟jannamer也是有相像之處的，只是他們的誕生地從宇宙真空換成了風元素濃郁的罡風層。

    「也不一定，有一些宇宙生物不以生命能量為食，而是直接以行星內核能源為食物。雖然這些生物不吃人，但是人類賴以生存的行星失去了光和熱，那跟滅絕有什麼區別？」冬月苦笑着說道。

    「這種大體型的宇宙生物應該都有一些類人智慧吧？不能跟它們進行交流嗎？宇宙間的行星那麼多，可以讓它們遠離生命星啊！」薩娃插口問道。

    「嗯，我們吉斯人進入第二宇宙時代後，曾經進行過這方面的嘗試，不過全部以失敗結束。」冬月皺着眉，回憶自己曾經看過的書籍資料。

    「宇宙生物的思維跟我們這些誕生於行星地表的人類，完全不一樣。」冬月嘆息着說道，「據史料記載，我們吉斯人在第二宇宙時代初期，有一艘星際探索船遇上過一頭可以交流的宇宙生物。

    當時，他們在一片陌生的星域，被一個直徑達到上千光年的星雲所吞噬。本來那些吉斯科學家都已經死定了，但是他們中的某人發現這片星雲時刻都在散發一種既定頻率的輻射波。

    他們嘗試與這種輻射波達成了共鳴，結果發現這片星雲就是一頭叫做星譜的宇宙智慧生命。他們的運氣很好，星譜屬於最溫和的宇宙生命，經過一番交流後，將他們放出了體內。

    在星譜體內時，吉斯科學家與它進行過多方面的交流，其中就有提到有關宇宙生物吞噬星球和行星生命的話題。據星譜所說，它並不認為那些獵食性宇宙生物就是邪惡的。

    宇宙生物從宇宙真空誕生後，就會產生一種銘刻在意識深處的本能。與大多數行星生物的本能不同，人類的本能是生命和文明的繁衍，而宇宙生物的本能卻是為它們所生存的這片宇宙維持平衡。」

    聽冬月解釋到這裏，使徒們大多有了隱約的猜測。就像生命星一樣，大多數生命星伴隨着人類文明的發展，行星並不是變得更好了，而是會加速衰老，變得滿目蒼夷。

    當人類走出原本孕育他們的生命星，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這顆行星正在加速死亡。人類文明的傳播，其實也就意味着星域和星系資源的枯竭。

    舉個最現實的例子，吉斯人用來培育天使克隆體的星砂就是採集之行星內核，大家不用冬月介紹，都知道那些行星的星核失去這些星砂後，會發生什麼變化。

    「現在你們懂了吧，以星譜的觀點，宇宙間的害蟲並不是jannamer，而是我們人類。」冬月臉上罕見地有些惆悵，「一旦某片星域的行星生命進入第二宇宙時代，並且大肆採集星系資源，導致星系過快衰竭，就會引來類似jannamer的宇宙生物。」

    「別太在意，宇宙既然給予了人類以繁衍的權利，那麼我們就有存在的理由。jannamer與其說是在維護宇宙的平衡，倒不如說是生物鏈的一環。」羅賓笑着拍了拍冬月，「我們與jannamer的戰爭沒有善惡之分，只是兩種生命在爭奪生存的權利。」

    「羅賓，你也這麼覺得嗎！」冬月高興眯起眼睛，羅賓的話讓這位美女副官大起好感。

    ……

    「諸位，你們來了！」眾人進入一個空間極大的大廳後，看見了正站在觀測台上的馬爾克斯。

    信念號的這位艦長在前兩天跟他們見過幾次，只是這位統領信念號的大人物十分繁忙，匆匆幾句問候之後，就再次投入了工作，這次算是他第一次因為工作關係召集使徒。

    「馬爾克斯艦長！這是……」羅賓走近觀測台，只見他們前方被一道厚厚的玻璃牆所隔開，在大廳的另外一面，正有十餘個巨大的金屬平台。

    金屬平台上有不少忙忙碌碌的吉斯科學家，上面擺放着十幾頭之前跟他們交戰過的那種宇宙生物，只是現在已經成了屍體。

    使徒們看着那些大蜘蛛都有一些納悶，他們倒是沒想到吉斯人不僅擊殺了這些東西，居然還將屍體弄上了信念號。

    「馬爾克斯艦長，你們熟悉這種宇宙生物？」秦倫目光一閃，警惕地問道。

    「諸位，我們有麻煩了！」馬爾克斯艦長沉吟了一會，終於沉聲說道，「這些東西其實不是宇宙生物，而是行星生命，叫做吉古斯蟲族，曾經也是吉斯星系的一種智慧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