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潤潤又被太子趕了出屋,心底要說沒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她回偏殿時,恰好遇到了李念玉。
太子這幾日都避不見人,李念玉自然也許久沒見過太子了。
此時他身邊的丫鬟還捧着一盅補品,想也知道是給太子的。
李念玉雖然也被擋了回來,但她的補品確實送進去了。
潤潤心裏不由有些吃味。
李念玉在門口站了站,就跟着潤潤去了偏殿。
&下這傷勢着實教人擔心。」李念玉道。
潤潤能說什麼呢,她也擔心的很,但是太子總是把她支開,將她隔在外頭。
還說成了親就是一家人呢,有這樣的一家人嗎?
潤潤不答話,李念玉便又試探着繼續問:「您看,殿下這傷勢多久能好?」
她這話中的意思,就是覺得潤潤多半是其中緣由的。
就好像春獵那次,太子受傷回來後也是閉門謝客的,可潤潤卻自始至終都是知情的。
不想到這還好,想到這,潤潤心裏就更難過了。
怎麼成個親,反倒生分了?
潤潤也沒什麼說話的興致,鬱悶地坐在一旁。
李念玉思度着開口了,「妾身正想着這幾天去鎮國寺給殿下求個平安符呢。想着來跟您請示一下。」
潤潤道:「恩,你有心了。」
&您是跟妾身一道去,還是……」
潤潤點點頭:「一起去吧。」反正留在宮裏,太子也不見她。她一個人待着更是焦灼,還不如趁機出去走走,透透氣。
她讓人給太子通報了一聲,太子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給她們加派了一些東宮侍衛。
潤潤心裏不由更家憋悶,太子這意思,竟然是恨不得趕快走一般。
第二天,潤潤就和李念玉一起去了城外的鎮國寺。
鎮國寺香火依舊鼎盛,來往香客不計其數。
鎮國寺的知客將留了僻靜的廂房給她們。
本是可以將寺內清空的,李念玉道:「這禮佛講究的是一個心誠,咱們是為了給太子祈求平安而來。若是將其他香客趕出去,阻了別人的善緣,怕是不好。娘娘若是覺得擁雜,妾身一人到前頭去便是,娘娘留在廂房裏歇息便好。」
潤潤特地來了,自然也不會真的只是在房內休息。不過李念玉說的也多,偌大一個鎮國寺,為了她們將香客全清出去,那些香客便要在外頭登上個把時辰,確實不好。於是便吩咐人只清了大雄寶殿,其他殿還像往常一般對香客開放。大雄寶殿門口着侍衛嚴加把守。
李念玉在潤潤身後的蒲團跪下。
兩人雙手合十,各自對着佛像說了一些話。
大雄寶殿內寂靜無聲,佛像莊嚴,殿外依稀能傳來誦經念佛之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潤潤的本事躁動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太子不見自己也沒關係,只希望佛祖能保佑太子早日康復,恢復往日的風采。
兩人各自祈求完後,丫鬟遞上了簽筒。
潤潤和李念玉各求了一支簽文。
李念玉求了上上籤,十分高興。去廟祝那兒解簽了。
潤潤卻得了支中下籤文。
到了廟祝那兒,她對着簽上的數字看到了一句詩——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廟祝為難道:「娘娘這簽……」這簽文淺顯,講的是求籤之人將會遇到重大困境,甚至可能遇到重大兇險,但最後會置之死地而後生。可對方身份貴重,廟祝就不太敢說了。
潤潤點點頭,意思是自己知道了。她也沒有為難廟祝,很快就讓人把那支簽插回了簽筒。
求籤之類,不過是求個心安,潤潤倒是不太信這個。
簽文不好便不好吧。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求過簽後,潤潤和李念玉在鎮國寺吃了齋飯。
難得出來,李念玉表示出了不太想太早回去的意思。
潤潤也覺得在此處心裏安靜不好,便也跟着她留下了。
兩人在後山逛了逛,李念玉道:「聽聞娘娘的姨母此刻歇在月半庵,月半庵離這裏不過小半個時辰,娘娘是否要過去探望?」
潤潤這才想起來,她姨母前兩天給她寫過信,說是要去庵堂小住。
她出嫁後,盧青蘭自覺在葉府身份尷尬。又不想立刻回江南,便主動出了來。倒也像她的性格。
潤潤看着還早的天色,確實是有些想念姨母了。
李念玉能提出這麼個建議,自然是為她着想。
潤潤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她,李念玉如今已經穿的很素淨,身上挽了一個墮馬髻,插着一根珍珠白玉釵,再無其他髮飾。跟她剛進宮時的打扮非常不同。到像是變回了做姑娘時候的她。
自從潤潤進宮後,她也是規規矩矩的,也不爭寵,也沒有為難潤潤,安分守己之餘,更是有心侍奉着她。
潤潤便去吩咐了一聲,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去了月半庵。
潤潤曾在月半庵住過一段時間,對此處倒也熟稔。
只是這裏是女子清修的地方,那些侍衛就不方便進去了,只在山門外守着。
潤潤和李念玉和各自帶了丫鬟進了去。
月半庵一如既往地清淨。
丫鬟打探後,說是盧青蘭此刻正在靜妙師太處聆聽佛偈。
潤潤點頭,帶着李念玉和幾個丫鬟,往靜妙師太那兒去了。
靜妙師太的院子越發安靜,潤潤不由也放輕了手腳。
到了門口,李念玉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在門口等候。
潤潤知道靜妙師太愛清靜,便也讓回雪和連翹在們外候着。
門口守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師太。
潤潤看着有些眼生。
那個師太似乎是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很快進低着頭進去通傳了。
通傳後,潤潤便和李念玉進去了。
靜妙師太的房間佈置的十分簡潔。
潤潤和李念玉進去後,門便被帶上了。
潤潤看到靜妙師太和盧青蘭都坐在蒲團上,臉上不由帶起了笑,快走了兩步上前去。
&太,姨母——」
她輕聲呼喚。
靜妙師太和盧青蘭卻仿佛入了定,並無反應。
潤潤不由疑惑,正想再次開口,卻忽然腦後一疼,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裏黑漆漆一片,周遭寂靜無聲。她躺在一張陌生的繡床上。
潤潤腦後的鈍痛感還在,她『噝』了一聲,提手要去摸。
卻發現自己的手腕沉甸甸的,再一摸索,她手腕上赫然是一對沉甸甸的鐐銬,還連着鐵鏈。
她坐起身,發現自己的雙腳竟也是被拴着的。
她張了張口想喊人,卻發現自己喉間也有異常,竟是乾澀地只能發出沙啞的微不可聞的聲音。
她閉着眼重重地呼吸了幾下,過了片刻,才勉強鎮定下來。
她這是遭人暗算了?
不過眼下看着外頭天色已是半夜,她身邊帶了那麼些人出來,發現她不見後,應該開始四處搜尋了。就是不知道李念玉……
李念玉!
她暈倒前身後就站着李念玉,若是有人在身後襲擊她,縱是再突然,李念玉都應該開口呼救才是。
可那時,她周圍什麼落針可聞!
潤潤不禁握緊雙拳,這事怕是跟李念玉脫不了干係!
可她怎麼敢那樣大膽?光天化日下,竟敢這麼明目張胆地襲擊她!
她若有什麼差池,她李念玉難道能脫去干係?!
潤潤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就聽到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了。
一個身心高挑的女子掌燈進來了。
&醒了?」昏暗的燈光下,那女子平凡無奇的面容上竟有幾分猙獰。
潤潤記起來她便是下午幫着通傳的那個師太!
潤潤坐直身子,用着乾澀沙啞的聲音艱難道:「謀害太子妃,你可知道是多大的重罪?」
那女子輕蔑一笑,「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跟側妃娘娘可已經回宮去了?你是庵堂里一個瘋癲的小尼姑而已!」
潤潤驚愕地愣住了……
李念玉竟然弄了個人來代替她?
可怎麼可能?她身邊服侍的回雪和連翹,都是從她小時候就跟着的,她們難道會認不出?況且東宮裏還有太子在,太子難道會認不出?
那女子卻不想跟她多費口舌了,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扔到床上。
&下有便桶,桌上有水,你自己解決。」交代完後,那女子便而後就徑自走了,還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紗燈。
屋內又恢復了黑暗,潤潤垂着眼睛,打開布包。
布包里是兩個冷饅頭,已經不知道放了多少時候,摸上去已經發硬。
潤潤喉間難受極了,但她還是把饅頭擺碎了,強逼着自己吞咽了下去。
她不能死!她得活的好好地!
等身邊的人發現那個跟李念玉一道回去的是假冒的,她就有機會獲救!
她逼着自己吃下了一個饅頭,想從懷裏摸帕子擦嘴。
可這一摸索,她才發現自己穿的並不是來時的宮裝,而是一身細布衣裳。身上什麼都沒有。
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起身摸索到桌邊。
桌上只要一壺水。
她只能對着壺嘴,灌了幾口冷水。
喝完水,她又躺了回去。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潤潤只能閉着眼睛在心裏默默祈求快些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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