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面面相覷,再次朝下面的海邊搜尋,確信沒有漁船的蹤跡後,臉色全都凝重起來,露出極度的疑惑和急切之情。
阿三嘴唇哆嗦着,忍不住沖我和李師傅追問起來:「漁船怎麼沒了?難道是強哥他們三個出事了?」
我瞪視了他一眼:「別總往壞處想,真是晦氣,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實在不行就先閉嘴!」其實情緒有點煩躁,對他說話的語氣有點重了,但是又不好改口,只能猶豫地揚了下手作罷。
「遵命!」他吐了下舌頭不再言語,在附近轉悠起來,眼睛朝四處掃視去,極力尋找着漁船。
我瞅向李師傅,對正凝望着海面的他輕聲詢問:「怎麼辦,要不要下去找找?」
他掃視了一眼四周,無奈地搖搖頭:「整個海岸,除了漁船停留的位置,其他地方的岩石都非常陡峭,下去的話我們根本沒辦法四處尋找。」
「那怎麼辦,不找了嗎?」阿三忍不住插嘴問了句。
「當然不是,我們不用下去,只要在上面圍着叢林邊緣轉一圈就行了。」李師傅解釋道。
阿三這小子撓了撓頭:「真是個好主意,看來薑還是老的辣!」感慨完之後,急不可耐地在前面帶起了路,不過幾步之後,又繞到了我和李師傅後面,估計是覺得枝葉比較多比較難走。
知道李師傅身體比較虛弱,我主動在前面開路,將黑刀揚在手裏,把一些伸出來的枝葉撥弄到一旁,同時踢開腳下一些瑣碎的石塊,防止他們兩個踩上後滑下去。
我邊走邊在心裏思忖:漁船為何會不見,難道是強哥和葉子以及老柯他們,真地遭遇了不測?即便出了狀況,漁船在岸邊也不會沉下去,應該還在呀!
難道是認為我和阿三以及李師傅出了狀況。為了安全起見先航行離開?看了下手機,距離我和阿三剛才登島只有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先不說他們三個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就算是,這麼短的時間裏,在風浪不大的海面上,也應該看到船上的燈光才對。但是遠處似乎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吱吱。吱吱……」
正在心裏揣摩着漁船失蹤的事情,耳畔突然聽到一陣摩擦聲,是從後面傳過來,忙駐足停下,轉過身照着手電瞅去,發現原來是阿三那小子。
他正用手不停地撓着自己的大腿、手臂還有肚子,臉上的神情十分焦躁,身上似乎游離着什麼東西,癢得十分難受!
「阿三。你怎麼了,身上很癢嗎?」我關切地詢問。
「啊,嗯……」他想要開口說,但是卻極度痛苦,只能嗯嗯啊啊着,用渴望幫助的眼神瞅着我和李師傅兩人。
旁邊的李師傅也好奇地用燈光照着阿三,不過雖然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但並沒有上前幫忙,相反的,而是朝後退了兩步,並攔住了就要上前的我:「先不要接觸阿三,他身上出現了一些黃色的亮點,說不定會感染到你!「
我停下腳步。朝阿三身上裸露出來的部位仔細瞅去,發現確實如李師傅所料,蒼白的肌膚上出現了很多粉狀的亮點,雖然暗淡,但也透着金黃色的熒光,這種顏色並不陌生,旁邊叢林裏的樹葉。發出的全是這種光!
難道與那些樹葉有關?但是我和李師傅也接觸了啊,怎麼都沒事?猛然間,我想了起來,登島去尋找李師傅的時候,阿三在後面摘了很多樹葉,並且將它們塞進了口袋裏。
粉狀的熒光一定是通過樹葉的斷截面跑了出來,沾到了他的肌膚上,繼而在不知不覺中滲了進去,造成了現在的樣子!
「知啦知啦,知啦知啦……」
抬頭再看阿三,已經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正在用指甲拼命地撓着,肌膚上紅一道白一道的,血紅的斑點遍佈,與那些金黃色的熒光相互映襯着,竟然組成了相對完滿的畫面。
心說不行,必須趕緊想辦法制止,照這樣撓法,這小子不一會就要將自己的皮肉抓破,但是究竟該怎麼辦呢?
瞥了眼旁邊,李師傅已經從身上抽出了一枚銀針,以我難以想像的速度竄了過去,一下扎進了阿三的頭頂,繼而長舒口氣對我解釋道:「暫時封住了他的七魄,讓他不能有任何動作,但這時間有限,等到他癢到一定程度,就會突破銀針的束縛!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我們必須想辦法將他身體裏的熒光粉驅除。」
「阿三之前摘了很多叢林的樹葉,身體裏的熒光粉應該就是從它們中侵入他身體的。」我朝李師傅提醒起來。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三人中只有他出事。」李師傅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繼而沉思起來。
趁着這段時間,我走進阿三,用手電照着細細觀察起他的身體肌膚,發現金黃色的熒光斑點深入皮層之下,分佈的十分均勻,應該是有自我生命的東西,雖然數量在增多,但是亮度卻逐漸變暗,整個節奏與樹林葉子上的熒光一樣。
瞅着他略顯灰黃的臉,以及大汗淋漓的臉,我輕聲勸慰起來:「再堅持一會,我和李師傅一定會想出辦法救你的!」
阿三的嘴唇和臉上緊繃的肌肉同時抽動了下,沒有開口回應,不知道是被李師傅封住了,還是身體極度虛弱說不出話?
轉過頭再看李師傅,他正盯着一旁的樹林眉頭緊蹙,應該是還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方法來,打算輕聲詢問下,要不要將阿三先背着朝前走走,老帶着這一個地方也不是事。
誰知道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腦後有一陣呼呼聲響起,伴隨着一道涼颼颼的冷風,意識到不妙忙要躲開,但是卻發現已經晚了,但是後面的東西並沒有襲向我的後腦勺,而是轉而朝腰上摸去,抽出了我的黑刀,轉過身一瞅,竟然是阿三。
這小子正呼吸急促着攥着黑刀。手腕都有些顫抖,臉上神情很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理智,接下來要幹什麼?
出乎我和李師傅的意料,他舉起手裏的黑刀後,並沒有沖向我們倆,也沒有逃走。而是將刀刃對準了自己裸露的大腿,在上面麻利地劃拉起來。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登時,殷紅的血涌了出來,朝下飛速流淌,將他的雙腿染成了鮮紅色,看得我和李師傅一陣揪心,也顧不上有沒有被熒光粉傳染的危險了,忙跳過去抓住他的胳膊制止!
阿三這傢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力,或許是熒光粉在身體裏的刺激,讓他爆發了極限體力。揮動着手臂將我和李師傅直接帶了起來,隨後猛烈搖晃將我們倆甩到地上,李師傅差點還栽到五六米高的岩石下面,墜進海水裏。
看來他已經被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必須來點硬的,想到這裏忙跳起來,繞到還在切割自己身體的阿三身後。趁他聚精會神之際上前一步,用手掌狠狠砍向他的脖頸。
「啪——」
自信這一掌沒有保留力氣,但是打在阿三脖頸上後,除了聲音比較符合我的預期外,其他的非常令我失望,這下子非但沒有昏倒。甚至於連察覺都沒有,直接無視我,投入地用黑刀劃着自己的肌膚,臉上的神情也非常享受,就像是吸食毒品的癮君子。
我知道,現在首要的是將黑刀從他手裏奪走,繼而再想辦法把他控制住。才有可能他,時間緊急,再耽擱下去的話,這傢伙真要皮開肉綻,鮮血流盡而死了!
猶豫了片刻,只要用盡全力與他搏鬥起來,還好的是阿三雖然力氣大了不少,但是沒有武功的底子,所以在我和李師傅的配合下,很快就下了他手裏黑刀,一左一右將他擒拿了住!不過這小子一直扭捏着身子抗爭,令倆不敢有絲毫大意。
我深吸口氣,將地上的黑刀提到遠處,隨後沖李師傅急切道:「能不能將他弄昏?現在這個樣子很難控制!」
李師傅堅定搖搖頭:「不行!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邊緣,一旦昏迷的話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我吞了口唾沫:「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摁着他吧?」
「阿三身上的熒光亮度在逐漸變弱,說明消耗的他的精元也在慢慢減少,這倒是為我們騰出了一些時間,還是在稍微等一會吧。」李師傅建議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只能與李師傅一起,繼續押着阿三,希望他逐漸平靜下來。
叢林樹葉的熒光也在削弱,整個海島漸漸的處在了昏暗中,我和李師傅心照不宣,明白這對我們是個危險的信號,說明要有些變故了,唯一得到欣慰的是阿三的反抗確實變小了,不一會人就頹廢地耷拉了下腦袋。
我忙鬆開手,從衣服里掏出一些隨身攜帶的白藥膏,貼在他身上傷口處,數量有限只能先照顧那些嚴重的地方。
李師傅這時候突然放開了阿三的手,奔到了遠處,將黑刀撿了起來,不停地鏟起地上的土石,挖起了叢林邊上的一顆樹。
我有點看不明白,樹木三個人都抱不過來,能挖的動嗎?但是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於是不多質問,安心照顧虛弱的阿三。
他現在已經稍微恢復了些理智,雖然說不出話,但是用感激的眼神瞅着我和李師傅,而且有些潮濕。
李師傅並沒有向我意料的那樣挖掘整棵樹,而是砍了一段樹根拿上來,上面還滴答着乳白色的液體,跑過來後遞到阿三嘴前:「被毒蛇咬的地方,附近往往有解毒的草藥,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根液也能化解熒光粉對你的傷害,如果相信我就喝了吧!」
阿三嘴唇翕動了下,張了開,咕嘟咕嘟喝了一通,隨後大喘粗氣:「早……早知道不摘那些葉子,可……可把我害苦嘍!」說着眼淚都要下來。
半分鐘不到,令我和李師傅欣慰和興奮的一幕出現了,他身上的那些暗淡黃色熒光,全都消失了,不知緩慢,而是瞬間的感覺,看來根須的液體確實可以解毒!
阿三恢復後體力仍舊比較虛弱,再加上剛才流了好多血,身上佈滿被自己割破的口子,根本沒辦法行走,我只好背着他。
由於阿三被熒光粉傷害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接下來我們走得十分匆忙,即便那些樹葉里的光亮完全熄滅,整座海島都陷入了漆黑之中。
急匆匆的步伐中,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似乎輕快了不少,這種輕快並不是背上阿三的體重減少,而是腳下傳來的力在削弱。
察覺到有問題後我停了下來,站立在原地細心感受,依稀中人在下陷,忙將手電光束照向下面的海平面,發覺自己的感覺沒有錯,腳下的位置距離海面已經拉近了不少,不是原先的五六米,而成了兩三米!
這隻說明一件事:整座熒光海島的光亮熄滅後,正在逐漸下沉!
我們有些惶恐起來,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要知道一旦尋找不到船,那我們很快就要沉入海底,這可不是陸地,四周茫茫的海水,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
阿三這時候在後背上嘀咕起來:「怎麼辦?怎麼辦?海島就要沉淪了,我們豈不是要玩完……」
「快過來瞧,漁船在前方!」
沮喪時刻,李師傅的一句話讓我興奮起來,忙背着阿三朝前快跑幾步,順着李師傅的手臂瞅去,確實看到了江面上有探燈光亮傳來,能夠辨析出來是我們的漁船,上面還有三個人影,不用細看也知道是強哥、葉子以及老柯他們!
阿三這時候來了力氣,從我背上跳下來,揮舞着手臂大聲喊叫:「喂喂!強哥!葉子姐!老柯!這裏……」
望着他活蹦亂跳的樣子,我忍不住責罵道:「你這臭小子,原來身體早就恢復差不多了,竟然還讓老子馱着,真夠陰險歹毒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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