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佛……佛跳牆?!」我以為聽錯了,忙對老闆娘又反問了句。-
「對頭!就是中華名菜佛跳牆啊,別看我們店小,其實我和丈夫都是特級廚師,以前在福建大酒店工作,做出來的佛跳牆貨真價實,地地道道!」老闆娘頗為自豪地對我自誇起來,有些吹噓的嫌疑。
我吞了口唾沫,沒想到百十平米的小餐館裏,竟然能做出來佛跳牆這道名菜,這菜我雖然沒吃過,當然也不想去吃,因為知道多達幾十種的食料中,不僅有鮑魚和海參,還有魚翅,取出魚翅的影片看過,太過殘忍,即便有錢也實在不願意品嘗!
老闆娘見我沉默,瞟了一眼微笑起來:「要是小兄弟你覺得貴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知道這菜不是一般人都能吃得起的!」很明顯,這是話裏有話,用含沙『射』影的方法刺『激』我,讓我為了面子點這道菜餚。
但是她估計錯了,在原則和面子之間,我首選原則,於是對着等待的她也笑笑:「只要麗兒喜歡,想吃這道用料殘忍的菜,我當然願意請!」說完轉向麗兒這丫頭,希望她不要讓我失望。
「這個……」麗兒踟躕了下,隨即對老俺娘道,「佛跳牆還是算了吧,阿飛哥和葉子姐姐不是差錢的人,名貴菜系一定吃膩了,進入到我們餐館裏,是想嘗點地方特『色』小吃,所以姨,還是給我們煮三碗酸湯子,另外炒一盤百樂熏『雞』、一盤『花』開富貴葉子魚吧!」
老闆娘聽後長嘆口氣:「你這丫頭,姨本來是想讓這位兄弟請你吃頓好的,沒想到你如此替他節省,傻不傻呀?算了不說了,我去準備了。」說完略顯失落地走了。
麗兒的選擇倒是讓我欣賞,沒想到她反應靈敏,很快就領會了我的意思,也心地純真,不願意吃用魚翅作料的佛跳牆。想想自己說了大話請她,只點了小吃有點虧欠她,於是對她笑着彌補道:「麗兒啊,今天早上這頓不算,回來我再好好請你搓一頓大餐!」
「真的啊?這話我算是記住了!」她臉上『露』出驚喜,隨即轉向葉子,「姐姐你可要替我作證啊,到時候阿飛哥要是耍賴你可要教訓他。」
葉子笑笑:「一定一定,他要是沒錢就當他去做男公關,無論如何都不能便宜了他!」
我無奈地嬉笑了下:「我說葉子你到底是哪頭的,哪有把妹妹看得比自己男人還親的?!」
老闆娘這時候端着三個碗走了過來:「要我說啊,姐妹和自己男人都是一樣親,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老話說得好,小姨子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
聽完這話我們三人全哽住了,尤其是麗兒,臉頰緋紅低頭不語,葉子也是有些不自然地微笑。我趕緊接過老闆娘遞過來的碗,放到三人面前,轉移話題問道:「不是說酸湯子嗎,怎麼上了三碗麵條?」
老闆娘掩嘴一笑:「酸湯子是滿族的傳統小吃,本就是用『玉』米麵發酵後做成的粗麵條,雖然面向一般,但卻口感細膩爽滑、健康營養。」說完轉身又去了後廚,估計是準備另外兩份菜餚。
也許是被老闆娘的話吸引,也許是肚子確實餓了,我用筷子夾起麵條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還別說,確實非常爽口,並且『玉』米麵做的麵條,有種天然的土地濃香,再喝一口湯,麻辣中帶着微酸,與以前吃的手擀麵、拉麵、板面比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酸湯子吃了大半的時候,兩份期待的菜餚終於好了,由於不是美食家,只能簡短粗略地描述下,葉子魚是用江里的草魚用大油滑炒而成,『色』澤黃中帶綠,十分明亮,吃起來的話當然除了草魚的鮮美,還有滑嫩清香;對於百樂熏『雞』嘛,可以說看似簡單,其實是用複雜的工藝熏出來的,並且外酥里嫩的『肉』里,還能品出融合的各種配料,味道極佳!
三人也是餓了,將酸湯子喝的一乾二淨,桌上的兩道菜也是橫掃一空,連渣渣也沒剩,算是間接幫了老闆娘洗刷的麻煩。可能是彼此都熟悉了些,葉子和麗兒也沒了淑『女』般的矜持,吃的時候絲毫沒有細嚼慢咽的姿態,簡直比爺們還爺們!
付過錢後,三人擦着嘴邊的油膩,舒舒服服地出了『門』,但是接下來去哪裏呢,總不能一天都呆在酒店裏吧,尤其是現在多了個麗兒,三人共處一室,總是難免出現尷尬,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是攜帶着倆『女』孩開房呢?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會,眼角突然瞥見了不遠處的咖啡屋,想起了昨天結識的姐姐薔薇,很想去聊聊,也是處於一種報複葉子和麗兒關係密切的心理,對她倆笑道:「要不去前面的咖啡屋坐會吧?那裏環境不錯!」
葉子斜視了我一眼,哼道:「不會是想念昨天認識的那個捲髮『女』了吧?與其說是環境好,好不如說是人美吧?」
「捲髮『女』?」麗兒有些好奇地蹙起了眉,隨即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明白了明白了!你們說的一定是那個『混』血美『女』薔薇吧?她確實『挺』漂亮的,不過比起我葉子姐姐,還是差一大截!」
「什麼跟什麼啊?我是想去靜一靜,思忖些事情,你們兩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回酒店!」說完我穿過馬路,徑直朝那家古樸的咖啡屋走去。
後面響起了腳步聲,知道是葉子和麗兒,忙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瞅瞅,見公路兩邊沒有汽車後,催促她倆快些:「趕緊的,過個馬路也慢吞吞的,萬一殺出了馬路殺手就慘了!」
「吱嘎——」
也算是我烏鴉嘴,剛說完這句話,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一輛黑『色』轎車,速度快得驚人,在我與葉子麗兒兩個之間剎了住,幾乎擦着我們的衣角,十分的囂張霸道!
我有些惱羞,忙用手使勁拍了拍車窗玻璃,大喊起來:「喂喂!你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啊?大馬路上三個活人吶,差一點就讓你撞飛了,不管你爸是誰都不能這麼囂張吧?!」
車窗搖晃了下來,一張熟悉的臉對着我微笑起來,並且聳了下肩膀:「不好意思驚着你們了,但是你們的反應能力也太差了點吧,我從出現在你們視野,到將車剎住,足足有三秒鐘的時間,足夠躲避了!」
我哼了下道:「呂大秘書,別為自己的魯莽找藉口好嗎?這裏除了我和葉子外,還有一個不諳世事,沒經過兇險的小姑娘,你根本不可能是在測試,就是失誤!」
她雖然臉上掛着笑,但眼神依舊冰冷,對我深吸口氣:「好了不吵了,以免耽擱了後面的車輛影響『交』通,我是給你傳個話的,晚上七點鐘在酒店『門』口等着,林科長倒時候要帶你們就見樣東西。」說完還不容我詢問是什麼、要去哪裏,人就駕駛着轎車倏地一下竄走了。
穿過馬路後,小麗踮起腳望着消失的黑『色』奧迪詢問道:「阿飛哥,剛才那位冰冷美『女』是誰啊?跟你說了啥?幹嘛開車如此橫衝直撞?」
「是個大齡剩『女』,也就是網絡上說的滅絕師太,頭幾年看不上別人,現在被別人看不上,心理極度不平衡,所以才會脾『性』暴躁,開車也玩命,以後見着這種人要躲着,他們可是憤世嫉俗的,容不得別人成雙入對!」我對麗兒表情誇張地囑咐起來。
她有點不相信:「真的嗎?可是那位冷美人看上去『挺』漂亮的啊,怎麼會被男人看不上呢?」
「因為她『性』冷淡!」我哼笑着回應了句。
「說什麼呢?越來越過分了,開玩笑也沒有限度。」葉子忙拍打了我一下道,隨即轉向麗兒,「別聽阿飛胡說八道,剛才是我們的一個朋友,突然剎車只不過是給我們點意外驚喜,或許是有急事在身,跟阿飛打了個招呼就火急火燎走了,她平時很冷靜的!」
葉子解釋完後,我們也來到了咖啡屋,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不對,今天裏面人更少,偌大的一樓大廳,只坐了兩三個正在談生意的商界人士,看上去顯得空『盪』極了,櫃枱上倒是有些令我意外,除了薔薇之外,還有一個氣質雍容的中年『女』子。
她挽着髮髻,身穿天藍『色』羊『毛』外套,手裏攪拌着一杯咖啡,望見我在盯視着她後,微笑着點了下頭,『露』出月牙般的皓齒,溫柔的大眼睛裏投『射』出善意和友好,成熟的美讓我一下子感覺暖暖的。
以前總在書上看到風韻猶存、端莊秀麗這些形容中年『女』人的詞彙,總覺得年齡大了後會青『春』不在,都是些恭維人的說辭,今天見到周圍華貴的『婦』人後,才發現自己的膚淺與短見。
薔薇這時候揚手指了指我,對貴『婦』人介紹起來:「姑姑,這位是我昨天認的一個弟弟,人『挺』好的,旁邊那位是他的一個病人,另一個第一次來,應該也是他朋友吧。」說着又指了指葉子和麗兒。
「病人?」葉子一臉疑『惑』,隨即思忖了明白過來,不過在這麼安靜的場合下沒有跟我爭吵,而是略帶嘲諷地對我小聲狠狠道,「醫生你好呀,以後我的病全指望你了!」說完狠狠掐了我胳膊一下。
介紹完我們之後,薔薇又介紹起貴『婦』人:「這是我姑姑,也是咖啡屋的店主,她人非常通情達理,你們不必拘謹,對了,要不要喝點咖啡?」
「那個姐姐還有姑姑,其實我們仨也不裝了,並不太懂得品味咖啡的,來這裏就是想安靜地坐一會,你沖泡三杯雀巢就行了,不用現煮,太糟蹋你們的功夫了!」我笑笑回應道。
薔薇的姑姑點點頭,隨即對她道:「薔薇,你帶他們去樓上的雅間吧,那裏安靜適合想事情,咖啡我隨後送過去。」
跟着薔薇上了樓,又去了昨天與林科長會面的那處雅間。我坐下靠窗的位子後,頓時就感覺到舒服安逸極了,心裏暗暗嘀咕,怪不得那傢伙昨天選這個位子,窗外一目了然,令人心曠神怡。
薔薇並沒有馬上下去,而是前傾着坐在了我身旁,用碩大的眼睛瞅瞅我,又瞅瞅葉子,『欲』言又止。
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一定是還記得我昨天的話語,把葉子當成脾氣乖戾的愛滋患者,於是清了下嗓子,坦誠認錯道:「姐,其實葉子並沒有的病,更不是我的患者,只是朋友罷了,昨天我那樣說只是想懲治一下霸道的她,對不起,我欺騙了你!」
薔薇先是一愣,隨即抿了下嘴『唇』:「真夠你的,這種玩笑也開,真是……真是調皮!」
聽到她這麼說,我懸着的心算是放了下來,忙恭維起來:「姐你真好,放心吧,以後我絕不騙你,一定把你當成親姐姐對待。」說着假裝撒了個嬌,靠在她肩上。
薔薇在我肩上輕輕拍了下:「好了好了,別這樣子,你朋友還在呢,羞不羞啊?」
望着麗兒吃驚的表情和葉子氣得鐵青的臉,我故意又往薔薇懷裏蹭了蹭,含沙『射』影地開口回應道:「不嘛不嘛,我就是要你抱着我,才能感受到久違的姐姐關愛。」
「咳咳咳,咳咳咳……」
葉子使勁咳嗽起來,就像是喉嚨里卡了個東西,臉都已經紅了,深呼吸兩下後對着麗兒道:「妹妹,我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一出姐弟戀這麼快就上演了,發展的這麼迅速,指不定待會還要幹啥呢,那種顛鸞倒鳳的行為,還是別看了吧?」說完站起身,拉着麗兒就要走。
我沒有挽留和解釋,因為心裏有自己的主意,等到她倆走了後,就可以跟薔薇單獨相處會,從而能夠套出更多關於林科長的秘密,更全面了解那個人還有他的秘書,當然了,與一個『混』血美『女』聊天,也是件愉悅刺『激』的事情,何況她還能容忍我任『性』一點。
「吱呀——」
沒想到心裏的小九九正要得逞,葉子和麗兒就要離開時,『門』突然開了,薔薇的姑姑端着三杯咖啡走了進來,瞅見起身要走的她們兩個詢問道:「怎麼啦兩位姑娘,剛來為何就要走啊?臉『色』有點不好,是不是被人欺侮了,這『女』人啊,有時候碰見刁難也不能退縮,否則會失去的更多,應該迎難而上、勇敢面對!」
她這麼一鼓勵不要緊,葉子和麗兒又重新坐了下,悠然地攪拌起來咖啡,並且對依偎的我和薔薇表現的很坦然,這表現,倒是令我倆不好意思了。
被她倆這麼審視着,尤其是現在薔薇姑姑也在,我只好與薔薇稍微分開些,板着身子坐直後,對葉子和麗兒詢問道:「你們倆確定不走是吧,一會別受不了就行!」
薔薇姑姑這時候轉身離去,但是卻意味悠長地對葉子和麗兒丟下句:「鬥爭講究方法,寬容不失原則!」
盯着她關『門』消失的背影,我真是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地下黨出身的,怎麼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我心底的小想法,並且故意讓葉子和麗兒留下來擾『亂』我,或許是保護自己的侄『女』薔薇吧?正感慨着,桌子下面的腳突然被踢了一下,抬頭一瞅表情,就知道是麗兒。
她盯着我噘嘴道:「阿飛哥,你太讓我失望了,本以為你喜歡有點『色』心,但喜歡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就罷了,沒想到連薔薇的姑姑都不懷好意,真是變態!怎麼能對得起我葉子姐姐?」
在薔薇面前被麗兒誤會,我心裏一陣惱羞,忙厲聲糾正道:「臭丫頭你說啥呢?我只是目送店主離開,覺得她剛才說話很有水準,思忖是不是黨員幹部罷了,哪有你說得那麼齷齪?!什麼人有什麼想法,我看你就是喜歡一些猥瑣大叔,才會有這種思維!」
麗兒被我訓斥了句,老實不少,低頭不再言語,掏出手機獨自玩了起來,片刻之後又丟掉桌子上:「什麼雅間嘛,連個信號都沒有,真是太差勁了!」
葉子瞪視了我一眼:「麗兒還小,就算說錯了你也不應該發火啊,尤其是一些羞辱人的話,讓她一個小姑娘臉往哪兒擱!」
由於先前傷害過麗兒,這次被葉子一說,又意識到一些話對她說得太重了,可能心裏把她當成男孩了吧,心裏有些慚愧,但是也不好意思主動認錯,於是找了個藉口出去:「你們聊着,我去洗手間一趟。」
從洗手間放水出來後,我正在水龍頭前洗着手,瞥到薔薇竟然也進來了。她瞅見我之後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趴下身子,沖牆上的玻璃哈了口氣,在模糊的鏡面上寫了兩個字:小林!之後徑直進了『女』洗手間。望着鏡子上逐漸消失的兩個字,我心裏一陣奇怪,心說幹嘛要叫我小林,是覺得我和麗兒還有葉子的關係比較『亂』,覺得我人品不行,不想認我做弟弟啦?沉思的空當,薔薇走了出來,對我輕拍了下,絕口不提剛才的行為,恢復正常道:「弟弟,你趕緊回去吧,要不然那兩位朋友又要懷疑了,尤其現在,我們獨處在洗手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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