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心思,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樓下,掃視一眼,所有頑抗的小刀會成員,都被拘捕了,那些早早投降的,則躲過一難。
這倒不是李慕白和林建軍不想抓他們,而是在場的小刀會成員太多,足有四百多人,不可能全部抓回去。
「林建軍,你敢抓我,別以為你是個分局刑警隊隊長就了不起,若不放了我,小刀會和趙家都不會放過你的,在他們眼裏,你不過是只螞蟻。」姜松驚怒不已,大吼連連。
小刀會不是沒和警方打過交道,這些年來每年不知要給警方打點多少錢,而且又有趙家撐腰,所以一直和警察井水不犯河水,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警方居然會大反其道的對小刀會下狠手了。
林建軍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如今即便是他想放過姜松也不行了,此番得罪了小刀會,不將後者徹底踩下去,以後倒霉的就是他了,當即不理會姜松的嚎叫,揮了揮手:「押下去。」
然後他抬頭望向蘇青河,完全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對小刀會擾亂了貴酒吧的經營,並犯下如此血腥的罪行,鄙人代表警方向蘇先生致以深厚歉意,必會竭力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還無辜者一個公道。」
蘇先生面色肅然:「應該是我該向林隊長致謝才是,正因有林隊長這樣敢於直面邪惡勢力的警官,方使黑暗氣焰無法囂張,讓我等普通市民能夠安居樂業。」
聞言,林建軍深深看了蘇青河一眼:「那我就不打攪蘇先生了,這些罪犯也須得儘早歸案,免得出了差錯。」
蘇青河拱了拱手,等林建軍帶人押着小刀會眾人離開後,通訊戒又忽然響了起來,按下導儀,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出:「老弟啊,你這真是讓我難做啊。」
聽着這聲音,蘇青河只是淡笑:「我這一介小小平民,哪有那個能耐讓局長大人難做。」
那邊方靖德沉默一會,說道:「老弟,你就給我交個底,此事會到哪一步,老哥現在是頭疼欲裂,上頭已經來了好幾次通訊了。」
方靖德的上頭,自然就是明海市公安局了,蘇青河目光幽深,趙家在明海市經營了這麼多年,底蘊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
他相信,此時此刻,不僅是方靖德,很多人都在猶豫不定,因為他們看不清自己的底牌,而他們最後的決定,無疑就要看自己和趙家的博弈。若自己勝了,趙家或許能憑藉底蘊抱住家業,可勢必要傷元氣,至於敗了,那不僅自己,青河會和林建軍等參與進來的人,全部要倒霉。
然而蘇青河深知,自己並沒什麼底牌,此前譚錚會幫自己,是看在沈靈犀的面子上,自己可不能因此得寸進尺,再去要求什麼,若任由這場博弈發展下去,等趙家各方面的關係徹底調動起來,輸的必定是自己。
不過,蘇青河眼眸里泛起寒光,博弈的結局,不一定就是按照力量和底蘊對比來決定,如果博弈過程中,有一方死了呢?
這些話,自不會對方靖德說,微笑着道:「放心吧,明天破曉之前,定會給局長一個滿意的答覆。」
方靖德眼睛一亮,以為是蘇青河背後的力量要出手了,不由鬆了口氣,爽朗大笑:「哈哈,那我就等老弟的好消息了。」
「慕白,安撫好兄弟們,對不幸犧牲的,一定要安排好他們的家人,受傷的撫恤金也要到及時位,另外讓人去二樓守好魏源。」關閉通訊戒後,蘇青河簡略的交代幾句。
李慕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神微變,接着取出一枚戒指,道:「阿強,送下青哥!」
「好嘞。」通過蘇青河之前的表情,阿強也猜到魏源應該沒事了,語氣顯得頗為輕鬆。
蘇青河不再多言,走了出去,到了社團的懸浮車邊:「阿強,去風臨路。」
「風臨路?」阿強的動作一僵,震驚無比的看着蘇青河,因為風臨路在市中心,而那裏正是趙家勢力的核心地帶。
不過他知道,蘇青河做出的決定沒人能改變,連李哥都沒說什麼,自己更沒資格說了,當即深吸口氣,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先請蘇青河進去,自己再坐入駕駛座,咬了咬牙,用車戒啟動懸浮在,嗡的一聲開了出去。
時間越來越晚,天色卻越來越亮,流行隕落如雨,仿佛蒼穹給人間釋放的一場盛大禮花典禮。
半個小時後,一輛懸浮車在風臨路口停下,裏面傳出一個少年的聲音:「阿強,回去吧。」
「青哥,我……」阿強緊緊握着方向盤,聲音有些哽咽,他就是再怎麼傻,這時也猜到了蘇青河要做什麼。
蘇青河走下車,抬頭望了眼天空,微笑道:「沒事,只不過看着天上的禮花太孤單,乾脆在人間染點顏色給它們作伴。」
許立人靠在警車上,目光中滿是寂寥,他是明海市公安局的一名普通警員,可別人家今晚都在團聚,他卻被上司莫名其妙的調來這裏,理由無比的荒謬。但事實他很清楚,真正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一次他說了上司壞話,結果又很不幸的被路過的上司聽到了。
今晚明海地下黑道上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知道明海市地下新興社團青河會的真正掌托人,和小刀會以及趙家起了衝突,結果青河會掌舵人調動了警方力量鎮壓,如今雙方正在進行官面上的力量博弈。在許立人看來,這樣的事對他這個普通警察來說,完全打不着邊,頂多就當個樂子來聽。可上司偏偏借題發揮,說要未雨綢繆,為了防備青河會攻擊趙家,把他派到這裏吹夜風。雖然夜景的確不錯,但他還是得說,哪怕到了晚上,明海市的室外依然熱得可以給人蒸桑拿。
「媽的,黃中,等有一天老子得了勢,一定要你趴下來給我搽皮鞋。」許立人惡狠狠的低聲罵道,黃中正是他的上司,市公安局治安隊隊長。
就在這時,他忽然怔了怔,對面有個少年走了過來,儘管對上司無比不滿,可為了防止被穿小皮鞋,他還是得老老實實履行職責,道:「小兄弟,前面是趙府,今晚因為一些事情,暫時封閉附近的路,你換條路走吧。」
蘇青河抬頭看向他,笑了笑:「如果我就是要過去呢?」
許立人眉頭一皺,感覺這位明顯腦子不正常,難道沒看到自己身上的警服和身後的警車?當即他就沉下臉色:「小兄弟,沒事的話一邊去,當心我抓你進局子。」
「看你大晚上被派到這裏守夜,想必平時在局子裏不怎麼受重視吧?」蘇青河不慌不忙的說道。
被人揭到痛處,許立人面龐一陣漲紅,就想掏出手銬讓對方吃點苦頭,可他的手剛伸到腰間就僵硬住了。
蘇青河已啟動導儀,能量劍抵在了對方咽喉處,淡漠道:「我很忙,十秒鐘內,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你居然敢襲警?」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許立人瞪大眼睛,呆呆的盯着蘇青河。
「三秒。」
許立人終於回過神,臉上浮現強烈的憤怒:「你可知道襲警是多大的罪名,不僅害了你自己,你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八秒。」
許立人還想叱喝,但很快感覺脖子處微微一涼,接着竟有一絲溫熱的液體留下,頓時嚇得面色發白,知道對方不是開玩笑,連忙道:「別殺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青河緩了緩力道:「說。」
「局裏支持趙家的真正力量,是我們局長。」許立人吞了口唾沫道。
蘇青河目露詫異,沒想到對方還真領悟到自己的意思,本來看到這警察時,他就有了兩個打算。一是若對方不識抬舉,那只有殺了,畢竟對方親眼看到了自己。雖然今晚他做的事,明天很快就會有許多人猜到,但猜到是猜到,和有人親眼目睹完全是兩個概念。另外一個,則是對方猜到自己的意圖,並能體現出相應的價值,不過這種可能性太小,因為這不僅要很聰明,還要有極快的應變能力。
可事情往往總是出人預料,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夜晚,遇到一個明顯被人排擠的警察,居然是第二者。
「你怎麼知道的?」蘇青河直接關閉導儀,他不怕許立人逃走,如今他經驗已今非昔比,無需測試便差不多判斷出,對方修為大概就是二星初期左右,若有意動,自己瞬間就能秒殺。
「我上司是局長的嫡系,有次局長喝醉了我無意聽到的。」許立人快速道。此刻他的確已猜出蘇青河的身份,這麼大晚上跑到趙府門口來,還擁有這麼強的實力,顯然只有一個答案。
做出這個猜測時,他內心也充滿震驚,誰能想到,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誰會想到,青河會掌舵人真的要襲擊趙家,而且是孤身一人,單槍匹馬。同時對眼前少年,也升起了強烈的佩服,大丈夫行事就該如此,只是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非但自己,還有那些不認為此事會發生的人,都做不到!
「有趣,不過難得遇到這麼聰明的警察,就再麻煩你去叫下門。」蘇青河輕輕一笑,原本他是打算悄悄潛入,不過他不知趙府暗中有什麼防備,這樣風險太高,如今看到這伶俐的警察,他立即有了新的打算。
許立人苦着臉,知道要是叫了門,自己就徹底和蘇青河綁一塊了,但這時他已沒了選擇,不叫門的話,他連下一刻都活不到,頓時走到趙府門外,按下了門鈴。
裏面很快傳出一陣腳步聲,然後有人問道:「是誰啊?」
許立人擠出一絲笑意:「我是警察。」
「警察?」裏面的人顯然通過貓眼在觀察外面,知道許立人沒說話,不過仍有些疑惑。
許立人心中微動,連忙道:「我是黃隊長派來的,有事情要來交代趙先生。」
「好,稍等。」果然,裏面人一聽就不敢再做遲疑,立即打開了門。
大門打開,露出一個保安打扮的人來,他一出來就看到許立人身後的蘇青河,正不解的想要發問,就見白光一閃,來不及慘叫就被割斷了咽喉。
「多謝了。」蘇青河拍了拍許立人肩膀,沒要求他陪自己進去,自己殺了趙府的人,他已經是同謀,再無退路了。
看着蘇青河竄入趙府,許立人面色一陣變化,最後無奈一嘆,蘇青河狠辣的確又讓他吃了一驚,但並沒有再感到意外,沒有這份殺伐果斷,憑什麼獨自一人就闖如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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