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通常這句話都是很正確的,但是偶爾也會例外。金盛雅雖然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是在尖叫方面的功底確實深厚,從戰鬥之初到現在,她的尖叫聲就一直沒有停過,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俞月發自內心的感謝這個豬隊友,至少現在她的尖叫掩蓋了自己行動時發出的聲音。
機會只有一次,俞月慢慢調整呼吸,集中全部精神,全力想像那完美一刀的樣子。此時此地,肉體力量毫無作用,唯有精神決定一切。在全神貫注的視線盡頭,是大成假人蒼白而毫無表情的臉,那張臉上很突兀的浮現出一個扭曲的微笑,無聲的提醒他——機會來了。
西裝男結束了他的說教,猛然將右手插入大成假人的胸口,沒有鮮血噴出,卻仿佛刺入了平靜的湖面,盪起一圈圈漣漪,隨即便有黑色水銀般的東西蔓延出去,肆意的侵蝕大成假人的身體。
「更多……」西裝男自言自語着,臉上猶自掛着略帶嘲諷的笑意,等待着黑色水銀將大成假人整個吞噬,可惜他永遠看不到了——黑色的匕首尖自胸前透出,隨即絞扭,將心臟絞成了碎塊。男人的手臂無力的垂下,隨着匕首的拔出癱倒在地上,隨之落地的還有面色更加蒼白的大成假人。
貪婪的呼吸了幾大口空氣,大成假人慢慢站了起來,緊緊地盯着俞月,或者說,盯着俞月手中的那把槍。俞月將槍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陣子,然後毫不在意的將它丟給了大成假人:「謝謝你的刀,這個給你,從屍體身上搜到的,希望你能用的習慣。」大成假人接下了槍,但眼睛依然死死盯着俞月,看得他很不舒服,不自覺的多解釋了兩句:「不好意思,翻屍體習慣了,順手就翻出來了。」
「好習慣。」大成假人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讚揚的意思。
資深者那邊也已經結束了戰鬥,教官的對手被打爆了腦袋,截則將對方一分為二。伊芙琳和伊恩斯不知是何時出現的,此時正站在新人們殺死的那個西裝男身邊,檢視着他的屍體。
「乾的還行,菜鳥。」教官冷冷的評價了一句,算是對他們的誇獎。
「你學過刀術?」伊恩斯看着俞月,眼神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沒有,瀕死爆發而已。」俞月立刻搖頭否認。
「哦,我只是隨便問問。」伊恩斯笑了一笑,沒有繼續追問,但是俞月怎麼也不覺得只是「隨便問問」。
「很好,這樣看來,你們這些新人也不是毫無價值呢。」伊芙琳的笑聲打破了剛才有些緊張的氣氛,不過她的直白表述讓人有些接受不了。「這裏剛剛死了人,真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我們要在這裏開一個茶話會嗎?」
眾人的臉色一時間都變得很難看,唯有伊芙琳笑的更加歡暢了:「既然不開會,我想我們先離開這裏比較好,你說是不是,大偵探?」
大成假人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隨即收起武器,扶起剛剛醒來的羅志陽,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俞月蹲下用西裝男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小心翼翼地將它收起來。身邊突然有輕輕的聲音傳來:「已經結束了嗎?」
穎如回來了,出現的和消失時一樣突兀。
俞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在站起來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不遠處有什麼東西沖天而起,或者說得更加確切點——一個穿風衣戴墨鏡的白種人,擺着董存瑞一樣的poss,以超過二踢腳很多倍的速度沖入天空之上。
「老婆,快和牛魔王一起出來看上帝!」俞月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精彩,緊接着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把拉住穎如的手,氣急敗壞的招呼其他人一起跑路:「點子扎手,風緊扯呼!」
腳步聲自小巷中傳來,平穩,堅定,不急不躁,幾個正在驗屍的西裝男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轉過頭去,看向來者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
「反抗軍?」來者看着地上的屍體,面無表情的問道。
「明顯不是,『那個人』當時正在被我們圍攻,我不認為他們還有其他人能與我們對抗。」西裝男a瞥了一下嘴,很人性化的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讓我來看看,槍擊、刀傷、一擊穿心,真是些有意思的死法。夥計們,是我們的程序版本太低需要再一次升級了嗎?」來者不依不饒的揶揄到。
「我不這麼看。這個世界仍然有一些我們無法單獨對抗的傢伙,比如法國佬和他那一票手下,以及……」西裝男b頓了頓,仔細檢索了一下資料,有些猶豫的說道:「外來者。」
「外來者……」來者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好像這個詞引起了他的興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們很快還會再見到他們的。」
幾個西裝男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緊接着齊齊發出一陣飽含惡意的大笑。似乎所有人都被「外來者」這三個字吸引了注意力,沒有人去關心,地上的血跡和屍體是在什麼時候莫名其妙的消失的。
「你在搞什麼?是嫌命太長嗎?」教官對着俞月大聲咆哮,不僅完全不在意快餐店裏其他人投來的厭惡的眼神,甚至於惡狠狠的回瞪過去,所有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乖乖的低下頭,專心與自己盤子裏的東西做殊死搏鬥。
「我想你需要做一下解釋呢。」伊芙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語氣並不嚴厲,但她眼角隱含的戾氣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她的確有生氣的道理——因為一個半瘋不傻的新人的一句話,所有人馬不停蹄的跑了十多個街區,結果發現虛驚一場,脾氣再好的資深者也心裏有火。
出人意料的,俞月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專注的開始攪拌手中的咖啡,仿佛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義。氣氛就在冷場的尷尬中發酵着,越來越壓抑,終於變成仿佛投下一個火星便會爆炸的樣子。
在教官失去理智掏槍轟爛俞月腦袋的前一刻,一直沉默的大成假人發言了,將所有人從即將失控的局勢中解救出來:「在要求他做出解釋之前,你們是否要做一下解釋?」
「什麼解釋?」伊芙琳對他拋了個媚眼,可惜大成假人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死人臉,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媚眼算是拋到狗身上去了。
「我們現在在哪裏?要面對什麼任務?」大成假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不要說你們不知道,就算新人是大白菜可以隨便拋棄,也沒道理把辛苦培養出來的資深者當炮灰使用,經濟學我接觸的不多,但是成本什麼的我還是懂的。之前我就在想,把資深者當成探路的小狗,真的非常不正常。」
「所以呢?」伊芙琳並沒有任何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而露出一臉期待的表情。
「所以你們一定在來到這裏之前得到過某些提示,至少讓你們對自己將要身處的環境不至於一無所知。如果你們知道些什麼,能不能也告訴我們?」非常罕見的,大成假人的語氣里透出一絲誠懇的味道。
伊芙琳笑着點了點頭:「當然……不可以。」她的目光掃過所有新人或驚或怒或面癱或無辜的臉,最後停在俞月那寫滿「無所謂」三字的臉上:「請記住,現在是我們在庇護你們,不要搞錯了形勢。」
「對不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俞月站起身來,非常誠懇的對着眼前的四位資深者深深鞠躬,表情誠懇,聲音真摯,快餐店裏每一個人都能聽見他道歉的話:「我是新人不懂規矩,剛才的事情實在是太震撼了,我第一次見到不用**外穿就能在天上飛的男人,也是第一次看見三個沒有通訊器的特勤,我讀書少,不知道怎麼找鑰匙匠開門,更不知道設計師在哪裏,請前輩們原諒我。」
一瞬間,快餐店裏過半的人都轉頭看向她們,聲音仿佛被凍住了,熱鬧的快餐店突然寂靜的仿若墳場。子彈上膛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寂靜,教官已經掏出槍準備四下掃射,截拔刀在手,而伊芙琳和伊恩斯的身形則開始若隱若現,但是已經太遲了,幾十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們,沉默的做出了最有份量的威脅。
「特工。」教官咬着牙,惡狠狠地瞪視着對面的叛徒,心裏恨不能將他亂槍打成篩子,而後食其肉寢其皮,但槍口之下也僅僅是想想而已,最終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我投降。」俞月很熟練的雙手抱頭,乖乖蹲在地上,努力地做出一副「良民」的樣子,隨即想到了什麼,一邊伸手拽了拽身邊大成假人和穎如的袖子,示意他們學習自己的好榜樣,一邊嘴裏兀自滔滔不絕的說着:「我們都投降。太君,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給我個機會,我要當帶路黨。」
眾人一時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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